169 克蘇魯?
黢黑的道路上,迷蒙的黑暗被微弱的火光一點點探明。
拉維妮婭一邊隨車顛簸一邊注視著某個自稱醫(yī)生的木匠。
至于木匠的身份是怎么確認的?
兩位姑娘身下的板車表示自己挺有發(fā)言權(quán)的。
“沒想到你的手藝還挺好...”拉維妮婭摸著沒有絲毫毛刺的車幫如此說到。
“那就多幫我宣傳宣傳?!标懕牧伺囊蚵曇舳せ貋淼睦穷^如此回應(yīng)到,“當然,我會支付合理的廣告費用的。”
“交給我吧?!卑⒈壬w爾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胸口雀躍到。
陸秉虛著眼略過那完敗于自家從者的平坦硬件,感嘆于二次性征發(fā)育真是一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那還真是謝謝了。”陸秉回頭緊了緊挽帶,駕馭著巨狼繼續(xù)拉車前行。
而前方,星星點點的燈火已經(jīng)昭示著人類聚居區(qū)的出現(xiàn)。
…
“你們在干什么...”在三人堪堪進入村落,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在道路的前方響起。
陸秉看著從黑暗中浮出的苦悶面龐,第一時間回頭尋求解答。
“叔叔...”阿比怯怯地叫到。
“...”面色苦悶的中年白人指了指某頭正在呲牙的巨狼,“你這么晚不回家...是為了見識這么危險的動物?”
“咳咳...我想您搞錯了?!标懕话驼瓢堰谘赖睦桥牡姆诘厣?,已經(jīng)知曉兩人親屬關(guān)系的陸秉自然不能讓某個從長相到內(nèi)在都不能讓人放心的玩意兒繼續(xù)呲牙,“這玩意兒一點也不危險,雖然看著像是一頭狼...”
陸秉伸出了右手虛虛的托在半空,“握手!”
巨狼委屈地嗷嚎一聲,將右前爪搭在陸秉虛托的右手上。
“您看...”陸秉展顏笑道,“這玩意兒白長這么大個子,其實它是一條溫和的狗子。”
“...”
“...”
“...”
“...”面色苦悶的中年人無語地看著眼前睜眼說瞎話的黑發(fā)亞裔兒童,“鄙人,倫道夫.卡特。”
“...所以?”陸秉表現(xiàn)出一副恰到好處的疑惑,但是...
卻總覺得倫道夫.卡特這個姓名,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
“作為密大的畢業(yè)生,我想我還是能分辨出狼和狗的區(qū)別的。”倫道夫.卡特如是說。
“密大...”陸秉覺得某種既視感愈發(fā)強烈。
“是密歇根...大學(xué)嗎?”陸秉拼命回憶密歇根大學(xué)的建校日期,卻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處于他的知識盲區(qū)。
“不...我從未聽過密歇根大學(xué)。”倫道夫.卡特說到,“我說的‘密大’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xué)?!?p> “密斯...卡托尼克...”陸秉喃喃著。
幾乎瞬間闡明的世界觀,讓他一陣發(fā)慌。
“呵呵...您好...再見!”陸秉握著狗子的腿,也不管狗子三條腿能不能保持平衡,就這么硬拽著它往森林里撤去。
他不想面對不可名狀之物,更不想精通舊印等不知所謂的知識,他現(xiàn)在只想離這個地方,離這仨人遠遠的!
在迦勒底看到的消遣小說突然成真且鋪排在他面前,讓他完全沒有再待下去的意愿,畢竟他只是個旅店伙計,跟調(diào)查員相比連調(diào)查員的調(diào)查都沾不上,更別說面對一個個僅靠夢境就能徹底崩壞世界的玩意兒了。
再說...那一個個調(diào)查員有哪個有好下場?
哦...不對!
面前似乎有個下場還算...好的?
“你在...擔(dān)憂什么?”倫道夫.卡特瞇著眼說到。
“...”陸秉聽著身后的話語,看著陡然間顯得不甚真實的森林,沉默了下來。
感受著又一層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壓,和周邊被鯨吸一空的魔力...
陸秉從心地回過頭來,直視著三人...
“哈哈...”陸秉撓了撓頭,“我只是在向你們證明狗...它的乖巧而已?!?p> “這樣嘛...”卡特頷首,然后淡淡地看向仍處于緊張狀態(tài)下地阿比,“今晚先這樣...回家吧,阿比,你還有晚課要做。”
“那...”阿比看向不敢稍動的陸秉,“再見...”
“嗯...”陸秉一邊偷偷感應(yīng)周邊的一切,一邊帶著敷衍回復(fù)可愛的女孩。
直到倫道夫.卡特帶著阿比遠離了他的視線,他才瘋一般沖向森林,然后伸手試探...
“你在干什么?”拉維妮婭看著猛然間抽風(fēng)的陸秉問道。
“只是在確認自己的處境...”陸秉注視著自己那陡然消失的手掌,然后將之抽回。
“處境?”拉維妮婭有些無措地環(huán)視四周,“這只不過是一個一般的城鎮(zhèn)...不是嘛,還有,你在看什么?”
“...”陸秉將頭從邊界縮回,“確實...”
陸秉回想著那遮蔽一切的白霧和其中不時傳來的低語,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到,“這兒確實是一個足夠‘一般’的城鎮(zhèn)...”
“奇奇怪怪的?!崩S妮婭嘟囔到,“話說今天晚上你準備怎么休息?”
“那邊的廣場不錯。”陸秉指著不遠處停留著三三兩兩人員的廣場說到。
“嗯...”拉維妮婭看著,“剛來就扮演流民嗎?”
“沒辦法?!标懕缡钦f到,“畢竟我?guī)У馁Y源并不多,在不確定能夠賺取足夠的生活費之前,我希望自己能夠少支出一些...”
“你沒考慮過借住嗎?”拉維妮婭皺著眉頭,她很確定,這個人之前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未嘗沒有這種想法...
“沒考慮過!”陸秉如受到驚嚇般喊到。
但是這種語氣無疑顯得有些突兀,拉維妮婭被這突然爆發(fā)的喊聲嚇得倒退一步。
但是看著受驚退后的拉維妮婭,他強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再次說到,“不用那么麻煩,以工抵租畢竟太過想當然,再說了我的手藝到底能不能抵的起這份租金還是要寫一個問號的,在我沒有打響名頭前,暫時擱置吧。”
“好吧...”
被說服的拉維妮婭點了點頭,回身走向自己的家...
而陸秉也終于松了口氣,“跟你們靠得太近...可能連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剛才透過邊境的窺視讓他明白,來時的路已經(jīng)被濃霧所吞沒。
而那霧中明顯存在著什么恐怖的物事,就他的直覺而言,自己哪怕狀態(tài)萬全,也不是那玩意兒的對手,更何況被一再壓制的他,離萬全狀態(tài)的距離屬實有些遠...
而且最可怕的是,哪怕站在近前,只要不跨越邊界,任誰也無法發(fā)現(xiàn)那可怖的白霧...
陸秉瞇著眼看著那仿佛畫出來的邊界吐了口氣,牽著巨狼拉著車走向廣場。
他需要休息,需要回復(fù)狀態(tài)...
而廣場上三三兩兩的人在看到巨狼的瞬間就躲得遠遠的。
陸秉則將挽帶解下,讓巨狼臥在廣場中央的小水池旁...
然后整個人砸進了巨狼濃密的毛發(fā)中...
“所以...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倫道夫.卡特和密大是不是只是一個巧合?我會不會只是神經(jīng)過敏?我感覺到的種種不適...是不是只是錯覺...”
腦子已經(jīng)完全混亂的陸秉壓下所有的想法,閉上了眼睛。
“不管怎樣...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