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完飯后,煙姐說要去賽車了,余處安表示想跟過去看看。
周密似乎不太喜歡討論鬼火少年,眼神中有露出對鬼火少年的嫌棄。而馬晶和周靜兩個女生,更是不感興趣。
于是煙姐就單獨領(lǐng)著余處安離開,剩下三人留在農(nóng)家樂玩。
出門后,煙姐把余處安帶到鬼火車旁,將唯一的頭盔遞給了余處安,不容置疑道:
“戴上,安全。”
余處安愣了一下,問道:
“你呢?”
“我不需要?!睙熃憧缟瞎砘疖?,揮手示意余處安趕快上車。
余處安上車后,用手扶住了鬼火車側(cè)面的鐵桿。
“抱住我,你那樣不穩(wěn)。”煙姐提醒道。
余處安糾結(jié)了一下,把手放在了煙姐的腰上。說實話,煙姐雖然風(fēng)格比較另類,但絕對是個漂亮妹子,這樣搞得余處安怪緊張。
“抱緊一點?!睙熃阏f完就發(fā)動車子,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余處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一陣猛烈的推背感,差點讓他后仰翻下車,嚇得立馬緊緊抱住了煙姐。
煙姐的駕駛技術(shù)很彪悍,但車子卻異常的穩(wěn)健,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做線路規(guī)劃。
余處安看過一些賽車節(jié)目,他想到了一個專業(yè)名詞——走線。
這么看來,煙姐能當(dāng)老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車技好,才受到鬼火少年們的推崇,顏值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余處安適應(yīng)了煙姐的車速后,平復(fù)下心情道:
“煙姐,我們是要去哪里賽車?”
“環(huán)湖高速的輔路,我們車隊的成員已經(jīng)提前到那等著了?!睙熃阊院喴赓W。
車隊成員,換了個稱呼后,鬼火少年立馬高大上起來。
環(huán)湖高速,余處安去過幾次,風(fēng)景非常好,能在告訴上看見對面城市的全貌,有點像在黃浦江看江景。
余處安能想象得出,煙姐騎車奔馳在環(huán)湖路上,狂風(fēng)吹散她盤起的頭發(fā)、衣服裹緊她勻稱的身軀,而煙姐神情堅定不為所動,化身為速度的代言人。
“太颯了把。”余處安忍不住贊嘆出聲。
煙姐的肩膀抖了抖,似乎在笑。
路過加油站的時候,煙姐給鬼火車加滿了油。離開加油站后,煙姐再次疾馳,到了一片湖邊低地停下。
“到了?”余處安四處望了望,發(fā)現(xiàn)除了他和煙姐,這里沒有任何人。
煙姐從鬼火車把手下,抽出一塊抹布,解釋道:
“快到了,按照老規(guī)矩,我要洗下車,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去比賽?!?p> 還挺講究、挺像那么回事……余處安漸漸對這次賽車開始期待起來。
煙姐邊擦車,邊和余處安閑聊:
“我偶爾也上網(wǎng)、逛論壇,看網(wǎng)上的評論對我們都不太好。”
“如果你們指的是鬼火少年的話,評論確實一邊倒?!庇嗵幇踩鐚嵳f道。
“呵呵?!?p> 煙姐冷笑一聲,自言自語般說:
“現(xiàn)在做生意難,娛樂業(yè)基本都搬離鄉(xiāng)下了,鬼火車算是大家為數(shù)不多的娛樂項目。
也不僅僅是娛樂吧,還是我們這些鄉(xiāng)下小年輕的重要交通工具。
村與村之間往往有好幾公里的距離,如果去找鄰村的哥們玩,有一輛拉風(fēng)的鬼火車,總歸是比較方便。
當(dāng)然,泡妞也是如此。
我不喜歡別人稱呼我們是不良少年、問題少女,在我眼里,大家最多是一群青春期的叛逆學(xué)生,就跟電視里的紈绔子弟們一樣。
只不過一群人開的是超跑,一群人騎的是鬼火?!?p> 晚風(fēng)輕輕刮動蘆葦,發(fā)出唰唰的聲音。
余處安揉了揉被劉海戳癢的眼睛,緩緩抬起頭,望了眼湖對面五光十色的霓虹和聳立的大廈,心中五味陳雜。
這湖,會不會成為一道屏障,將同年出生的年輕人,隔絕成完全不同的對立群體?
……
環(huán)湖路中段,在一片很像沙灘的地方,那是湖水的低地,時不時會將一些生活垃圾沖上岸,這是李宗盛的創(chuàng)作靈感……才怪。
兩撥人聚集在這里,雙方明明很友善的打著招呼,但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一撥人的領(lǐng)頭是個臟辮少年,皮衣皮褲很是帥氣,摟著女朋友站在鬼火車旁,周圍人叫他平哥。
另一撥人的領(lǐng)頭是個盤著頭發(fā)的鳳眼少女,嘴里叼了根煙,氣質(zhì)獨特,像爛路旁的牡丹——低俗又迷人。
鳳眼女正是煙姐。
煙姐旁邊還有個傻缺,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左顧右看,時不時發(fā)出“哇”、“流批”之類的言論,嚴(yán)重拉低了鳳眼女這邊的檔次。
這傻缺叫余處安。
平哥摟著女友走到煙姐身邊,對余處安挑了挑眉問道:
“煙姐,這是你新收的小弟?看著像個讀書人,可惜沒見過世面、大驚小怪的?!?p> 煙姐呵呵笑道:
“不,他是我城里的大哥,跟你們這些菜鳥不是一路人?!?p> 平哥的女友皺起眉頭,怒道:
“哼,你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裝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給誰看?”
煙姐依然笑臉相迎,吸了口煙道: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我很謙虛的,不會像某些人,以為站在大哥旁邊就高人一等?!?p> 煙姐望了望旁邊忙著擺弄鬼火車的余處安,又道:
“你看,我城里大哥多接地氣,從不擺架子,雖然他平時開的都是超跑,但見到鬼火車依然愿意放下身段深入了解。”
煙姐她們的談話聲音不小,但余處安肯定是聽到了,他也不知道煙姐這話是夸是損,但一聽就很假。
余處安只能假裝沒聽到,默默用腳指在地上摳出一棟湖景別墅。
平哥聽完煙姐的話,立馬用眼神制止女朋友開口,然后從慢慢走到余處安身旁,從包里掏出煙,畢恭畢敬地遞給了余處安:
“這位大哥,來抽煙,我叫阿平,請問你平時在城中哪兒混的。”
煙姐那一聽就騙小孩的話,還真有人信?余處安舔了舔嘴唇,悄悄看向煙姐,發(fā)現(xiàn)她笑瞇瞇看著自己,一副隨你發(fā)揮的模樣。
好吧……余處安咳了兩聲,如實回答道:
“我一般在南區(qū)玩。”
“我靠,那不就是湖對面的嘛!”
平哥驚訝道:
“城里就數(shù)南區(qū)和北區(qū)發(fā)展的最好,大哥你在南區(qū)玩超跑,背景肯定過硬吧?”
余處安腦海中閃過自己乘坐老葉電動車時的場景,搖頭道:
“沒什么背景,反正到現(xiàn)在也沒被攔下過。”
平哥神情立馬由驚訝變成了崇拜:
“超跑那動不動幾百碼的東西,隨隨便便就超速了,這哪是沒人攔?明明是沒人敢攔?。?p> 大哥你太謙虛了,難怪煙姐說你不擺架子。”
我靠,我自己還沒吹呢,這平哥就先給我舔上了?余處安揉了揉鼻子,索性將計就計道:
“我家老爺子教導(dǎo),謙虛是傳統(tǒng)美德,無論貧富貴賤,都需要以此自勉。”
“大哥說的太對了!”
平哥立馬附和道:
“小弟多句嘴,敢問大哥口中的老爺子,是新聞中的哪位大佬?”
煙姐在一旁終于忍不住,憋著笑走了過來,對平哥道:
“別打擾大哥了,他是來看賽車的,不是來聽你狗吠的?!?p> 平哥面對侮辱性的話語毫無怒意,對余處安道:
“大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賽場上各展風(fēng)姿,賽場下我想請你吃頓飯,就在隔壁海員村……”
“別叨叨了,趕緊的?!?p> 煙姐強行拖著平哥離開,獨留余處安面對眾小弟的崇拜目光。
余處安聳了聳肩,無奈的想:不會吧,小弟們也信了這鬼話?
后仔細(xì)一想,或許煙姐剛開始說的時候,很多人都不信,但看到平哥也點頭哈腰的刷存在感后,不信的也信了。
……
黃昏幾乎過去,湖對面的城市變得絢麗多彩,襯托得湖這邊愈發(fā)黑暗。
鬼火少年們紛紛打開車燈,將周圍地區(qū)照亮。
說是賽車,其實就是一段車輛不多的湖上高速路,介于兩個小鎮(zhèn)之間。這段高速路,還有一個有趣的名字——海源特大橋。
賽車的內(nèi)容,就是從起點出發(fā),經(jīng)海源特大橋到下一個收費站口,然后再掉頭回來。
全程也就二十多公里,聽其他鬼火少年介紹,三十分鐘妥妥的能回來,而煙姐最快的一次十八分鐘就回來了。
起先,余處安不覺得有多塊,畢竟鬼火車嘛,再快能快到哪去。頂天就跟煙姐帶他過來的時候一樣,略微有點推背感而已。
結(jié)果比賽開始,充當(dāng)裁判的小弟將旗子揮動之后,參賽選手紛紛擰動油門,一陣陣轟隆聲瞬間響徹曠野。
余處安就感覺幾道流星劃過,參賽選手已經(jīng)消失在天際。
“這么快?”余處安不禁感嘆道,這速度顯然比之前來的時候更快,難怪之前煙姐連頭盔都懶得帶。
參賽選手離開后,小弟們沒有不僅安靜等待,反而開始了聯(lián)誼環(huán)節(jié)。
大家在湖邊隆起很多火堆,拿出從家里帶來的凍肉、腌肉、蔬菜等,一堆又一堆的聚在一起烤肉、聊天。
好家伙,我就說這些小弟怎么飯都不吃直接跑來這里,原來是留著肚子吃烤肉啊。余處安受邀在其中一個火堆旁坐下。
天色漸往,余處安在夜空下圍著火堆暢聊的少年少女,神情逐漸放緩。
不管怎么說,大家都是群孩子?。?p>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于耳,時不時還有爆笑從人群中傳開……難怪這么鄉(xiāng)下的青少年都喜歡賽車,因為各取所需嘛。
喜歡競技、速度,那就去報名去賽車。
單純在家里閑著無聊的,那就等賽車開始后,坐下來和朋友或者陌生人聊天吃肉。
或許在場并沒有那么多鬼火少年,比鬼火車更吸引他們的,反而是友誼、是那些能陪他們談天說地的朋友。
借著鬼火少年的名號,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度過枯燥乏味且渴望宣泄的青春期……這就是令人嘲諷的鬼火文化,能延續(xù)到今天的原因吧。
讓孤獨、落寞、煩惱在這歡笑中全部消散吧,當(dāng)隔閡逐漸淡忘之后,在場的都是一家人!
余處安接過一個小女生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口道:
“大家,共飲~”
南樣
感了場冒,存稿都花光了,而我又是碼字困難戶……咕咕咕,懂了嗎哥哥? PS:關(guān)于廢土少年,其實我心中有個很美好的畫面,但奈何文采有限,沒有將它表現(xiàn)出來。既要情節(jié)不拖沓,又要在三言兩語間面面俱到的描述,實在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