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悠悠醒來，但被山羊禁錮了身體，動彈不得。
陳言看著漢子，問道“仙人就真如此視凡人如草芥，可以隨意屠戮？”
“對不起，饒命饒命。我還有大仇未報。求求你們，饒了我吧?！睗h子眼神充滿了哀傷，不住的哀求到。
“這么沒骨氣，你剛才屠戮小鎮(zhèn)的時候勇氣呢。小鎮(zhèn)上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他們跟誰求饒?！?p> “對不起對不起?？稍谠巯山绲膫髀劺?，人間就是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只是比猴子略微多一些靈智啊?！睗h子繼續(xù)哀求“我妻兒父母全都被仇人殺害，我為報大仇不得已才祭練招魂幡，但不忍心屠戮百姓一直隱忍至今。聽聞凡間戒律已消，所以才匆忙下界的。”
漢子這是將陳言和山羊當做了跟他一樣的仙界中人。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心話，那小鎮(zhèn)如此繁華，你覺得是一群猴子能建造出來的嗎？你已經(jīng)知曉凡人同樣具有智慧卻依然如此行事，心思何其歹毒?！?p> “我真的沒有辦法啊。我已經(jīng)忍耐了近百年，仇人天天逍遙快活，我卻猶如過街老鼠。人間是我最后的機會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啊?！睗h子聲音凄切，涕淚橫流，顯然他說的，應該都是實情。
陳言沉默，好半晌才說道“告訴我你的仇人姓甚名誰。若情況屬實，以后有機會我回去為你報仇?！?p> 漢子閉目長嘆“罷了，我茍活百年已經(jīng)對不起妻兒父母。這就去與他們想見。道友，我的仇人名叫中山靖，滄浪山傳人。事情起因是這樣的……”
漢子將自己的恩怨情仇一并說給了陳言，最后閉目等待自己的最終歸宿。
陳言沒有過多的猶豫，從背包拿起長刀，手起刀落，將漢子給斬殺了。
而那招魂幡，在山羊的指導下，陳言將其焚毀了。其內(nèi)的無數(shù)冤魂，也隨之解脫消散。
“這是仙界中人的普遍認知。人間就是一片蠻荒未開化之地。凡人在仙界修者眼中，甚至還不如調(diào)教后的猴子。而未來，抱有這樣認知的修者將大批大批的降臨人間。你覺得你還能躲清閑嗎？”山羊在一點點的“開導”陳言。
見他不語，山羊繼續(xù)說道“燭龍界猶有過之。那是一個沒有任何道德價值觀念，只有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世界。當燭龍界的萬物降臨世間，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凡人，你覺得能撐多久？而且在燭龍界始終流傳著，人類就是萬靈當初圈養(yǎng)的血食的說法。理由便是，不然何以人類繁衍速度如此之快，卻又如此的懦弱無能。”
“你到底屬于哪頭的？”陳言忽然開口問山羊。
“到了大風城你自知曉，何必急于一時。”
“那我換個問法，你覺得我回了大風城，會加入承圣和青宓誰那邊?！?p> “你永遠都只屬于你自己。他們?nèi)魏我环?，都不過是你為實現(xiàn)自己理想而采取的手段而已。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沒有信仰。他們總以為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讓你加入了，總會改變你的思想。”
“哦？你不這樣認為？”
“一個沒有信仰的人，也可以說他自己就是自己的信仰。想讓這樣的人改變思想，難如登天?；蛟S在某些事情上你能夠很快的接受別人的建議，甚至表現(xiàn)的也如同被同化一般。但涉及到你內(nèi)心深處根本的東西，山河難移?！?p> “你知道邁克爾杰克遜的太空舞步嗎？”陳言很突兀的問山羊。
“哦？那是何東西？”山羊疑惑不解。
“你知道公元1949年發(fā)生了一件開天辟地的大事嗎？”陳言再問。
“公元1949年？這是哪里的紀年法，我怎么從未聽說過？”山羊愈發(fā)的疑惑。
陳言認真的觀察，發(fā)現(xiàn)山羊神情不死作偽。這才面色一轉(zhuǎn)笑嘻嘻的說道“哦，我在一本野史雜記里面看到的，跟你剛才說的內(nèi)容有些相似，還以為你也看過呢?！?p> “什么野史雜記，可有名字？”
“嗐，就閑著沒事兒看過的，早忘了，只是剛才你那么一說忽然覺得有些熟悉才想起來了只言片語?！?p> “哦，這樣啊?！鄙窖螯c點頭沒有再多問什么，但明顯它還在思考陳言的話。
“兩位，要不要嘗一嘗這猴兒酒。采用山泉深潭百花釀造而成，甘甜可口，暈而不醉。乃是難得的佳釀。”一只長尾金絲猴突兀的出現(xiàn)在陳言和山羊的面前，還抱著一個大酒壇子，侃侃而談推銷到。
“你們知道十二生肖嗎？”陳言沒有搭理猴子，轉(zhuǎn)頭問山羊。
“當然。怎么了？”
“今年什么年份？”
“辛丑牛年啊。”
“所以從黃牛開始，這都到猴了。半輪的生肖都來給我拜年是嗎？”
“額……這怕是個誤會?！?p> “兩位，如此佳釀，不嘗一嘗嗎？”猴子依然在殷勤的問著。
“我這不都答應跟你回去了，怎么還派猴子過來？非得把十二生肖湊齊了才成嗎？難道集齊以后能夠召喚神龍？那也不對啊，按照順序，中間就有龍還有蛇呢。”陳言不解的說道。
“別太自以為是。這里面真沒十二生肖什么事兒。至于這猴子，或許是他們還不知道你已經(jīng)答應回來了。”山羊如此回答。
“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猴兒酒買還是不買？”
“你隨意，反正有我在，它掀不起什么風浪來?！?p> “你這酒怎么賣？”陳言問猴子。
“好說，一命一口，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頭回買賣，這著實有點貴啊。”
“好說好說，貴可以打折。您若買兩口我再送您一口。也就是說兩命三口。如此怎樣，是不是很公道?！?p> “可你就一只猴，沒有兩條命??？”陳又說道。
“嗯？你敢耍我！”猴子齜牙咧嘴，怒目瞪著陳言。
“是你先耍我的?！?p> “你知不知道，為了釀造這猴兒酒，我的猴子猴孫們多么辛苦?？梢哉f這每一口酒中，就有數(shù)條猴兒生命。我只要價一命，很公道了好嗎。況且我還給你優(yōu)惠了。”猴子說著話，從壇子里倒出來一口酒。
那酒在半空凝結(jié)不散，而在酒內(nèi)，倒映出了一座鳥語花香的大山，以及山上成群的猴子嬉鬧做工的場景。
自此看去，那些猴子釀酒果然危險無比，代價沉重。采山泉水掉下去淹死的；采深潭水被譚中生靈吞噬的；采摘百花被各種昆仲叮咬死的。可以說這一口酒中，布滿了猴子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