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妍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師叔嫌棄。
手中的靈力傾注往白玉板，她只知道，這一次自己距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不敢放大呼吸，更不敢看一眼盤腿坐在自己身邊的師兄。她手心手背都是汗，一支一尺來長的陣筆微微顫抖。
就差一點就要成功了，這一次可不能功虧一簣！
她緊張著，手下筆不曾停歇——最后三兩畫，刻錄的靈力不能停。
說是千鈞一發(fā)都不為過的，李湘妍終究是收了陣筆。
一點靈光閃過，陣法竟然成了！
……
“湘妍師妹，恭喜！”
歐陽逍觀看著那畫了陣法的白玉盤，陣紋雖還有些歪歪扭扭，卻實實在在是“成了”！
“你在這里還是差了點?！?p> “還有這里——差一點你就失敗在這里了?！?p> 逍觀向來是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的，師妹畫出的陣法上的瑕疵被一一指出。
這自然讓自己師妹不高興了，李湘妍瞪著師兄的臉。
“師兄，我至少是成功了嘛！”
確實是成功了。
“我既然成功了，師兄你是不是要獎勵我什么？”
確實應(yīng)該有所獎勵。
“師兄，你請我吃一餐飯怎么樣？”
這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學(xué)下一個陣法！”
這倒是“有道理”。
……
歐陽逍觀看著自己師妹，總有些說不上來的心情。
“你就想著吃！”
他看著師妹，這師妹自從拜入師父門下，就沒有哪天不曾去山下食堂用餐。
明擺著到了金丹期就可以辟谷，誰曾想自己這師妹，從不忘各色“美食”呢？
“師兄，你要是答應(yīng)請我一餐飯，下一個陣法我保證三天就能學(xué)會！”
三天？怕不是三個月。
歐陽逍觀苦笑，點醒那傻愣愣的師妹。
“如果三天內(nèi)你學(xué)不會，該當(dāng)何罪？”
該當(dāng)何罪嘛？
“這個——師兄，我要是學(xué)不會，你就——我就辟谷三個月！”
……
聽起來挺有志氣，可真正做起來估計連三天都堅持不了。
歐陽逍觀只當(dāng)自己師妹的話是笑話，從不曾相信過的——可誰知她看到師兄的表現(xiàn)，臉色直接冷下來。
“你不相信？”
當(dāng)然是不會相信的，可又不能明說。
“師妹啊——這不是重要的。”
“還有幾天就要去秘境了，還是準(zhǔn)備些東西有必要！”
歐陽逍觀向來是謹(jǐn)慎的，看向師妹目光中多了憐惜。
“就像這陣盤，你不事先準(zhǔn)備幾個，到時候畫得出來？”
他帶著嘲笑，李湘妍怒了。
“師兄，你小看我！”
“好，我不小看你！”
歐陽逍觀拿來一塊空白的玉板。
“隱匿陣，你現(xiàn)在畫得出來？”
……
這個師兄，就知道找各種辦法欺負自己！
李湘妍聽到那“難題”，嘴角抽了抽。
這還給不給自己活了！
她很想拒接，轉(zhuǎn)念一想?yún)s選擇接受。
自己此刻認(rèn)輸，可不是要承認(rèn)自己“畫不了陣法”了嗎？
她笑了笑，硬著頭皮接過玉板。
“師兄，我這就畫給你看！”
她難得硬氣一回，心中卻從來沒有底。
手中陣筆落下，第一筆就開始停滯。
……
自己是真的不行??！
李湘妍看著那塊空白玉板，腦海中浮現(xiàn)出要畫的畫——這一片陣紋繁雜往復(fù)，對于自己來說，想畫成真好比癡人說夢。
抬頭，看到師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我就說了你不行吧。”
什么？
自己這可不是被師兄看扁了！
有些后知后覺，總是不太高興，她端正了顏色。
“師兄，你別小看我！”
手中符筆落下，靈氣橫拉一條長痕。
總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味。
……
李湘妍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可在師兄眼中卻有些不太一樣了。
是，她沖動拿起符筆，畫出的線條并不到位——但能膽大畫下來，就出乎他的意料。
筆下靈力延伸，繪制繁復(fù)曲折。陣紋從一角開始蔓延，緩緩向玉板其他地方延伸。
她俯身出神，他看著出神。
這時候的師妹，總有些平時不曾見過的美。
歐陽逍觀不能說自己陶醉，但依舊是屏住呼吸。
她兩腮點染紅云，額角垂下碎發(fā)中沾染汗滴。
她倒是挺用神。
沒去打擾，只是靜靜看著。
……
陣筆停滯是常有的事，李湘妍總不能很好記下繁復(fù)陣紋。
差一點畫錯也是正常的，每每至此都是一陣慌亂地停駐。
終于畫了個七八成，接近成功了。
師妹一抬頭，注意到師兄目光。
“師兄？”
她緊張了。
“這一次，畫的不錯?！?p> 歐陽逍觀評價還算中肯。
于是，師妹又低頭下去——卻在那一刻猛然止住了低頭的趨勢，再一次抬頭目光清明。
“師兄，別老盯著我看！”
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
歐陽逍觀在那一剎那有些尷尬，終究是松了口氣。
“好，我不看著你?！?p> 說到做到，他走開了。
……
師兄走了？
李湘妍起初覺得慶幸，可接下來就不再這樣認(rèn)為了。
畫下的還是這陣法，可腦海中影響愈發(fā)模糊——師兄一不在，自己放松下來，什么都忘了？
而且有點小心思蕩起，自己是不是可以換一個“已經(jīng)畫好”的來作弊——反正師兄也不知道！
不，不該這樣的！
心中理智戰(zhàn)勝僥幸，她看著玉板上最后四分之一。
前面四分之三都畫下來了，剩下這四分之一……
畫下來，就可以有好東西吃。
畫不下來，就要辟谷三個月。
她仔細平算利弊，現(xiàn)在著實容不得自己疏忽。
那就——拼了！
陣筆落下，她此刻忘卻了疲憊。
還差最后三成。
……
那邊，離開了師妹的師兄有些無所事事。
回到前院，卻驚訝于代宗主還沒有走。
兩位師叔倒是貼近坐著，盡管那馬濤馬師叔不時瞥一眼左右，總有些逃跑的念頭。
“弟子歐陽逍觀……”
才說到一半，就沒了聲音。
“逍觀，你覺得你師父怎么樣？”
代宗主的問題不會無緣無故提出，歐陽逍觀猶豫了。
“他——他學(xué)識淵博，對師兄師妹都很友善，就說對我——對我有點嚴(yán)格了。”
他低下頭，想著過去，尋覓著蛛絲馬跡。
——“代宗主，師父好久都不曾回來了！”
他看到代宗主臉上意味不明的笑，不自覺有些擔(dān)心。
芒果味甘
小劇場 李湘妍：我要努力！ 歐陽逍觀：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