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極其豪華的臥房里,江盼和桑天震并排躺在一張金絲楠木大床上。在床前站著兩名面帶白紗,手中拿劍的女弟子。曾碧玉款款走進來,那兩名弟子忙抱拳微躬,施了一禮。曾碧玉柔聲道:“下去吧?!?p> 待兩名女弟子離開,曾碧玉拿袖子在倆人臉上一掃,俄而倆人悠悠醒來。
倆人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環(huán)境,當(dāng)目光移落在青面獠牙面具上時,各自一驚,不約而同坐起身,縮擠在一起。
曾碧玉溫和道:“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江盼發(fā)問道:“我們的師父呢?”
曾碧玉笑答道:“她很好。”江盼道:“我們要見師父?!?p> 曾碧玉仍笑道:“可以,不過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桑天震厲色道:“你最好識相放了我們,否則便大禍臨頭了?!?p> 曾碧玉大笑道:“你這孩子好囂張,你想要我放了你們,我偏偏不放?!鄙L煺鹕駳獾溃骸澳阒牢覡敔斒钦l嗎?”
曾碧玉臉色一沉,道:“少拿你爺爺壓我,有句話叫遠水解不了近渴,你爺爺武功再高也鞭長莫及?!苯我苫蟮溃骸澳悄懔粑覀冊谶@里干什么?”
曾碧玉笑意別有道:“我想請你們幫個小忙。有許多像你們一樣的熊孩子欺負了我,我想要你們替我報仇?!苯窝b愣道:“你武功這么好,為什么不親自出手?”
曾碧玉解釋道:“我這么大人了,打小孩子會被江湖朋友小瞧的?!苯涡馊艘獾溃骸八阅阆胱屛覀兲婺愠鰵狻!?p> 曾碧玉贊道:“聰明!那你們愿意不愿意幫我。”桑天震冷“哼”了一聲道:“你想要我們幫你,我們偏偏不幫你!”
曾碧玉道:“不白幫的。我可以把你們的師父,還有那四個蠢漢都放了。這筆買賣不虧本兒。”江一本正經(jīng)道:“你要言而有信?!?p> “當(dāng)然了,我從來不欺騙小孩兒。”桑天震道:“師弟,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她不會放了我們?!?p> “我絕對說話算話?!?p> 江盼繼續(xù)裝愣想了想道:“師兄,我們就相信她一次吧,不管怎么說這是一次機會。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更沒有辦法離開這里了?!?p> “你們是羊落虎口,別無選擇?!?p> 桑天震嘆道:“好吧師弟,這次就聽你的?!?p> “你們下場活動活動吧。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這會兒也該送來了。”曾碧玉說著朝門口望了望。
倆人是和衣而眠的,當(dāng)下掀開被子,便從床上下來。睡了一晚,他們不僅渾身不輕松,反而感到十分疲累。
曾碧玉不問而知,道:“活動活動,解藥行遍全身就好了?!?p> 江盼一邊就地活動,一邊道:“昨晚,你暗算我們可非英雄所為!你根本就不敢跟我們的師父光明正大地打一場?!?p> 曾碧玉“呸”了一聲,道:“誰不敢?我只是不想費事。這樣才顯得我有手段!”
江盼嗤之以鼻道:“你跟我們的師父打一場,打贏了,我們就服你。”
“小鬼,這可是你說的。我這就去找你們的師父打一場?!痹逃裾f完走了兩步,又停下,瞅著江盼,道,“好你個小鬼,我差點中了你的詭計!”
江盼道:“什么詭計?就算你打輸了,我們就能逃走么?”
曾碧玉想了想道:“她打贏我是不可能的,打贏了我,你們也逃不掉。不過,我看還是算了,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們佩不佩服我。”
江盼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你本來就是個不顧臉面的人,不被我們佩服,對你來說更是無關(guān)痛癢?!?p> 曾碧玉有些生氣道:“小鬼,你罵我!”
江盼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曾碧玉有點上火,舉起手掌,又放下,笑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這當(dāng),兩名丫鬟各端著一托盤飯菜走了進來。曾碧玉微慍道:“給我端走?!?p> 那兩名丫鬟愣了下,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曾碧玉道:“剛才,你們出言不遜,罰你們沒飯吃?!?p> 桑天震道:“我又沒說話?!痹逃袼δ樀溃骸罢l叫你是他師兄,師弟犯了錯,當(dāng)師兄的也有過?!?p> “來人——”
兩名持劍女弟子走進來,又道,“看好他們,他們丟了,拿你們試問!”說完拂袖而去了。
江盼道:“師兄對不起,都怨我害你沒飯吃。”桑天震道:“沒關(guān)系,師兄是鐵打的,餓十天半月都沒事。”
倆女弟子將門關(guān)了,在桌子前坐下。一個兇兇道:“你們老實點,別想逃跑!”另一個道:“曾護法是什么意思?把他們直接送野狼堂不就是了?”
“可能他們的身份特別,我們還是少說話。”
“說說怎么了?又沒別人?!?p> “小心隔墻有耳?!?p> “你怕,我不怕!平日被上面的人欺負慣了,這次咱們也耍耍威風(fēng)!”說完站起身,往江盼和桑天震走去。
“你干什么?別亂來。”
“你別管。”說著走到江盼近前,伸手給了江盼一巴掌。
江盼捂著臉道:“你憑什么打我?”桑天震擋在江盼身前道:“你有本事打老子!”
那女弟子橫道:“我就打你了怎么了?”說著右手劈頭蓋臉地一陣猛抽。
另一名女弟子提醒道:“別落下傷?!?p> 那女弟子打得上了癮,道:“今天,我要好好拿他們倆出口氣!”將劍扔到床上,拳腳放開了打。
桑天震死死護著江盼,幾乎挨了全部的攻擊。這一番攻擊,讓桑天震嘴角流血,幾欲昏厥。江盼是個堅強的孩子,平日里無論受多大的委屈從來沒有落淚,而這次他哭了。他為情深義重的師兄而落淚。
這時候,也許中的毒已經(jīng)解了,江盼渾身有了力氣,他猛地推開桑天震,一頭撞向那個女弟子。那名女弟子猝不及防,被撞了個正著,“哎呦”一聲,滿臉痛楚地后退了兩步,怒道:“敢還手,我宰了你!”說著左手抓住劍,右手拔劍出鞘,一劍刺向江盼。江盼見劍刺來,嚇得雙眼一閉。緊接著只聽“鐺瑯”一聲,是劍落地的聲音。江盼睜開眼睛,只見曾碧玉不知可是已經(jīng)到了屋中。那名女弟子已橫尸在地,頭上滿是鮮血。另一名女弟子跪在地上,哀求叩頭不止,嚇得連“求饒”的話也不敢喊出了。
曾碧玉的眼神異常的可怕,右掌抬起,朝著那名女弟子的頭頂壓下。那名女弟子也悶哼了一聲,便倒地不動了。
曾碧玉走近江盼,又看了看桑天震,嘆道:“都是我的錯。來人——”話畢進來四名黑衣男弟子。
曾碧玉道:“把她們抬出去,讓人把這里的衛(wèi)生搞干凈。”
這當(dāng),江盼來到桑天震身邊,扶他起來,道:“師兄,你沒事吧?”桑天震拍拍胸脯道:“沒事,師兄能抗揍呢。”曾碧玉道:“先吃飯吧。吃過飯,我?guī)銈內(nèi)タ蠢芍?。”兩名丫鬟進來,將飯菜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聽候。
江盼道:“她們有錯,但你也不該打死她們。”曾碧玉道:“我為你們報仇,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江盼道:“我是說,她們也是兩條命,教訓(xùn)一下就夠了,實在不必打死?!痹逃竦溃骸耙皇俏壹皶r趕來,她一定殺了你了。你還埋怨我,是何道理?”
江盼道:“我娘說過,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有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可以給她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的。”曾碧玉“哦”了一聲,道:“你娘的話倒也沒錯。那你告訴我,你娘是誰?”
江盼道:“我娘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人,是這世上最好的娘?!痹逃駟柕溃骸澳隳镆彩俏淞种腥嗣??”江盼道:“當(dāng)然了。我娘精通武林六大門派絕學(xué)。”
曾碧玉道:“那你可以告訴我,她的名字嗎?”江盼道:“我娘叫陸無情?!痹逃裎⑽⒁恍Φ溃骸拔抑懒?。你娘原本是慕容家的婢女,后來嫁給了江穎,也就是你爹,這么說來你是當(dāng)今武林盟主的孫兒了。”
江盼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該放了我們了?”曾碧玉笑道:“照你這么說好像是我抓了你們,其實你們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p> 桑天震道:“真是此一時一套,彼一時一套,翻臉比翻書還快?!痹逃裥Φ溃骸澳氵@小鬼,嘴上總是得理不饒人。好了,別說那么多了,吃飯吧?!鄙L煺鹩值溃骸斑@會兒,你怎么又不罰我們了?”
曾碧玉道:“那是我一時在氣頭上,哪能不讓你們吃飯。我若真不讓你們吃飯,還回來干什么?我怎么能跟你們家孩子慪氣呢?”桑天震道:“好了好了,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們再喊你進來?!痹逃裥Φ溃骸澳銈儌z慢用,不夠隨便叫。我去看看你們的師父。”說完笑吟吟走了。
桑天震對那兩名丫鬟道:“你們倆門外伺候?!蹦莻z丫鬟施了一禮,便出去了,順便將門帶上。桑天震道:“這個婆娘別是玩什么花樣!她會真的對我們以賓相待?”江盼想了想不置可否。桑天震道:“管他呢,先吃飽了再說?!弊雷由县S盛餐食,早已經(jīng)讓他垂涎欲滴,無心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