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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路無情

第七十二章俠女有情何時歸

漫路無情 木子心波子 3382 2021-02-23 23:21:37

  那少女拿著燭臺打頭出了房間,沿著走廊慢慢前行。陸無情隨口道:“姑娘洗澡也沒個丫鬟把門!”

  那少女道:“我洗澡向來如此,從沒有丫鬟女仆伺候?!?p>  “為什么?看你穿著該是莊主什么人,伺候你的丫鬟仆人還不在少數(shù)。”

  “大概是因為不喜歡?!鄙倥?,“覺得對于洗澡這樣的事生怕別人知道?!?p>  “也不想讓丫鬟女仆們知道?害羞?”

  “也不是害羞,”少女停下腳步,皺著眉頭道,“到底是為什么呢?我還從來沒有細想過。我從小到大都是我一個人在房里洗澡。以前,家里哪有仆人,就連做飯都是我娘親自下廚。這一兩年,因為搬到這里住,丫鬟仆人才有了。但是我一個人洗澡的習(xí)慣一直都沒有改掉。哦——”她睜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只是習(xí)慣而已?!?p>  “原來是這樣。”陸無情道,“有條件的話,以后洗澡可要有人把門,女孩兒的身體是不能隨便給男人瞧的?!?p>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外面下大雨,誰會料到他會來。我早就知道他人壞得很?!鄙倥駛€天真的女孩兒般說著。

  “他人的確很壞,你可要提防著他?!?p>  “我有爹和師父保護,他不敢亂來。”

  “那你是——”陸無情問。

  少女頓了一下,答道:“我爹是莊里的管家?!?p>  陸無情淡然一笑,不再言語。

  來到一間有燭光的房間門前,女子道:“這就是我的房間?!闭f完一只手推門走入。進了門,繼而側(cè)過身子,讓開一步,接著道,“恩人請進?!?p>  “不必客氣。”陸無情說完邁步進屋。驀地看見房間一角,兩名丫鬟猶似兩件泥胎般不聲不咔站著,不禁嚇了一跳。

  少女笑盈盈道:“她們是我的貼身丫鬟小羊和小兔?!?p>  陸無情舒了口氣,微笑向倆小丫鬟低頭施了一禮。她忽然發(fā)現(xiàn)兩個小丫鬟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眼睛空洞無神,就真像一件栩栩如生的塑像一般。她心里不禁生疑,走到兩名丫鬟近前,道:“天晚了,你們下去休息吧?!?p>  兩名丫鬟沒動,也沒吭一聲。那女子也看出不對勁,厲聲喊道:“你們倆沒聽見話!”

  兩名丫鬟真跟沒聽見話一般,仍舊沒動一下,沒吭一聲。少女也犯了疑,大步走到小兔身前,道:“混賬東西!”說著抬手就要打。

  陸無情伸臂一攔,道:“不怪她們。”

  少女皺皺眉,放下手,道:“恩人,她們?nèi)绱藷o禮,還不該教訓(xùn)教訓(xùn)嗎?”

  “你別急?!标憻o情道,“她們都已中了毒。雖然她們都站著,眼睛睜著,其實已經(jīng)在昏厥中了。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她們明天一早,就會自行恢復(fù)?!?p>  “是什么毒?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毒!我好久都沒發(fā)覺。”女子驚詫道。

  “這是慕容家的一種奇毒。說不準下毒之人正是慕容云濤?!?p>  少女思索片刻道:“他一定先來到這里下毒毒昏了丫鬟,后來見我不在,才跑到我洗澡的房間?!?p>  “大概就是這樣?!标憻o情道,“慕容云濤這個人十分難對付,依我之見,你還是趁早悄悄離開這里。天長地久,必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少女頷首,道:“明天,我把這件事告訴爹爹再說吧。天也不早了,恩人快快安歇吧。恩人為小女的事掛心,小女過意不去得很?!?p>  “沒什么過意不去的,誰叫咱們都是女人?!标憻o情道。

  少女引陸無情來到床前,道:“請恩人睡內(nèi)。我白天還要早起伺候莊主夫人?!?p>  陸無情點了點頭,脫了鞋子,合身在床內(nèi)側(cè)躺了。那少女吹了蠟燭,也上了床。

  陸無情閉上眼睛,半睡非睡,聽著屋里屋外的動靜。過了不到一刻,聽見有人輕敲窗棱,微睜雙目,就見那女子躺下又復(fù)起不情愿地輕輕地下了床,輕步往屋外去了。

  陸無情跟著來到屋門口,門半開著,花園里遠處花草夾著一條小道上依稀站著倆女子。風(fēng)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歇了,空氣里彌漫著濃濃的涼氣。她們似說了些話,然后便一起朝回走來。

  她們的步伐都很快,陸無情忙回到床上假裝睡著。過了片刻,那姑娘卻在門外急急喊道:“恩人,你快出來!”喊了一遍,頓了頓,又喊一遍,又頓了頓,又喊了一遍。

  三遍已過,陸無情才應(yīng)道:“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道,“我崴腳了?!?p>  “你等著,待我點了燈就來?!标憻o情說完并沒有去點燈,而是迅速來到門后,向外面觀察。

  陸無情眼見著倆人踏風(fēng)而來,豈會相信她的“崴腳”之說?既是使詐,她自然要多加防備。

  屋前不遠處,那少女站著,右腿膝蓋微曲,右腳尖似沾不沾著地。旁邊再無第二個人。

  陸無情一時無法判斷情況,便回到房間先點著了蠟燭,然后才不得已地走出屋門。她站在屋檐下,又朝那姑娘四周看了看,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

  “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陸無情心道。

  “恩人,你快幫幫我??!”這時,那少女見陸無情遲遲不來都有點著急了。

  陸無情走了過去??墒牵抛邘撞?,就覺背上針刺般一疼。她心里清楚,她已經(jīng)中了針一類的暗器,于是將計就計假裝中毒的樣子并昏厥倒地了。她也才知道原來那個人藏在房上。

  “恩人,你怎么了?恩人,你怎么了?”那少女一連問了兩遍,而且一遍比一遍顯得焦急。

  陸無情既然裝作暈倒了,自然一聲也不能吭,盡管那姑娘言出真誠,但亦不能讓她心動。

  那少女又頓了片刻,終于渾身一松,步伐輕盈地走了過去。到了近前,嘆一聲道:“對不起恩人,這都是師父逼我的,她說你來路不明。”說完又嘆了一聲。

  這時,房上那人躍了下來,鄙夷道:“我當什么人物,竟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女子比那姑娘大上好幾歲,話音卻比那姑娘的還柔美動聽。

  少女道:“若非她,我恐怕已經(jīng)——看在這件事上,我就不該為難她?!?p>  “她擅闖本莊,不知緣由;是敵是友,尚且不明。我抓她并不是恩將仇報,只是想弄清楚她的底細?!?p>  那少女搖搖頭,道:“我們以禮相待,還不怕她說實話嗎?抓了她,且不說能不能問出話,這名聲已毀了。徒弟謹遵門規(guī),但也曉得知恩圖報?!?p>  “你也知道,我們抓了幾個要命的小孩兒,萬一此人是他們中哪個的家長,即使我們再以禮相待,她對我們終究是仇深似海,我們終究是勢不兩立?!?p>  “萬一她不是,豈不錯怪好人?”

  “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我可以負天下人,但天下人不可以負我。”

  那少女沉默了。

  “蓮兒,你去屋中拿繩索把她捆了?!蹦桥诱Z氣平緩地道。

  那少女“嗯”了一聲,邁步往屋里去了。那女子蹲下身,伸手抬起陸無情的下巴,喃喃道:“天下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她正贊嘆著,突然不明所以地挨了一掌,身子一歪趴在地上了。

  陸無情站起身,看著她。那女子一臉驚愕:“你……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的確中了你的毒針,不過針上的毒似乎對我不起作用?!标憻o情不疾不緩地道。

  “不起作用?這怎么可能?難道你是百毒不侵之人?”

  “我不是百毒不侵之人,但是我服過九轉(zhuǎn)還命丹。我體內(nèi)尚有丹藥殘力,所以你銀針上的毒對我不起作用。”

  那女子站起身,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漬,道:“你是慕容家什么人,怎么會有至尊解藥?”

  “這個我不想解釋一個字,我倒想知道你是誰,怎么會慕容家的電射飛針?”

  “曾碧玉這個名字,你不會陌生吧?”

  “有所耳聞?!标憻o情鄭重道,“前輩,我尊稱您一聲前輩,并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你也算的女流中的佼佼者,我敬重你??墒茄巯拢疫€是要不客氣地說,你抓了我的兒子,誰要是阻止我救我的兒子,我絕不會饒了她!”

  曾碧玉神色冷峻道:“我也告訴你,這是無歸門。無歸門門人寧可一死,也不屈服!”

  陸無情拔出了劍,將劍鞘棄到一旁。看她的樣子,今天不出一口氣,絕不會善罷甘休。

  曾碧玉也毫無懼色,她相信自己,武林中還沒有幾個是她的對手,何況對方還跟她一樣是個女流。

  那少女才從房里出來,看見眼前情景,也愣住了。她感到奇怪,她的恩人明明昏厥了,這會兒怎么又持劍站在場上。她師父武功那么厲害,這么久還沒收拾了對方。

  曾碧玉見那少女出來了,道:“你馬上回屋,沒有我允許,你不能出來!”

  “師父,你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蹦巧倥奔钡?,“恩人,對不起,求你也不要動手?!?p>  “徒弟,師父的話,你不聽了?”曾碧玉厲聲道。

  “徒弟當然聽?!蹦巧倥f完轉(zhuǎn)過身無奈地走進了房間。進了房間,又轉(zhuǎn)過身,站在門口喊道,“我勸你們不要動手——”

  那少女越喊不要動手,曾碧玉心里越是有動手的沖動,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必須制服這個女人,否則這個女人就會制服她。

  曾碧玉心里也清楚,她手里沒有兵器,動起手來難免吃虧,而當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陸無情比武素來講究公平,她見曾碧玉手中沒有兵器,便將劍放在地上,然后道:“今天,我想討教前輩的暗器功夫,還請不吝賜教?!?p>  陸無情的舉動大大出乎曾碧玉的預(yù)料,曾碧玉深深感到:“這尚未交手,自己其實已敗給了她一招。她這個人情,她必須要還的。這么以來——”

  曾碧玉不再多想,比試迫在眉睫,她可不想分神。她語氣顯得頗為高傲道:“好呀。想你也是會飛針功夫的,那我就好好教教你?!闭f完玉手一彈,一根白針射向陸無情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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