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強(qiáng)行坐起身,拍了江盼一下,問道:“你在干什么,神神叨叨?”江盼答道:“我在求老天爺保佑你們?!?p> 明花道:“我靠,你求老天頂個(gè)鳥用,還不快來給我們療傷?”江盼手足無措道:“二位姐姐,盼兒……不會(huì)。”
明花氣道:“真是個(gè)初出茅廬的土鱉兒?!绷岘嚨溃骸拔腋杏X好多了,一定是盼兒給我們吃的藥起了作用。”
江盼道:“我給你們吃的是專治內(nèi)傷的良藥,掌門人說一粒要賣五兩銀子?!泵骰ǖ溃骸拔疫€以為是什么靈丹妙藥,原來是地?cái)傌?。不過,確實(shí)有功效,我舒服多了?!?p> 玲瓏道:“盼兒,扶我起來。”江盼“嗯”了一聲,扶玲瓏盤坐。玲瓏兀自運(yùn)功貌似療傷。
明花喊道:“江盼,你發(fā)什么愣,來扶我起來?!苯巍班拧绷艘宦暎瑏矸雒骰?。明花“哎呦”了一聲,道:“還是我自己來?!闭f完自己盤坐起。
江盼道:“你能自己起來,還讓我來扶?!泵骰ǖ溃骸澳銊偛欧隽肆岘?,當(dāng)然也要扶我。這叫公平,懂不懂。我反正不能吃虧?!毖援叢辉僬f話。
倆人就這樣靜靜療傷,江盼在一旁護(hù)法,不知不覺月亮升起,院落里變得越發(fā)陰森。
直到半夜,二人受涼氣襲擾,才睜開眼,各自站起身。江盼問道:“你們怎么樣了?”玲瓏道:“我已無大礙?!泵骰ㄠ僦?,沒好氣道:“還死不了。”
江盼去扶玲瓏,明花道:“你有沒有良心,你別忘了,我是你名譽(yù)老婆,應(yīng)該先來扶我?!?p> 玲瓏道:“盼兒,你先扶明花,我沒事?!?p> 江盼“嗯”了一聲,先扶明花進(jìn)了屋,后來扶玲瓏。
進(jìn)了屋,江盼道:“玲瓏,你怎么老讓著明花,她好像從來不在乎你的感受。”
玲瓏道:“我若跟她爭執(zhí),為難的不是你?如果我們一起欺負(fù)她,她是不是很可憐?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如果她能開心,我吃點(diǎn)虧又何妨?!?p> 江盼“嗯”了一聲,又關(guān)心問道:“你的傷怎么樣了?是我連累你們?!绷岘囄⑽⑸鷼獾溃骸澳阋院蟛灰僬f這樣話,你這樣說就太見外了?!苯斡帧班拧绷艘宦?。玲瓏柔聲道:“江盼,我沒事,忙了這么久,你早點(diǎn)歇息吧?!?p> 江盼入睡時(shí)已是寅時(shí),次日日午后才起。他起床后,先在寺后挖了個(gè)大坑把苦海等三人埋葬了,然后到廚房做早飯。
江盼端著粥不自覺地來到玲瓏房間門前。敲了敲門,片刻門開了。令他始料不及地是開門的竟是明花。他頓時(shí)感到有些尷尬,頭上冒出了汗,心想挨罵數(shù)落是少不了。明花微微有些慍色,似火山爆發(fā)前般醞釀。
江盼后悔不已,以為走錯(cuò)了房間,辨別一下,確實(shí)沒錯(cuò),大惑不解,笑問道:“明花,你怎么……在玲瓏房間?”
明花臉色變得更差,似在隱忍,但江盼見到她的樣子后立刻收斂了笑容,大氣不敢出一口。
“好啊,你先給她送飯,置我于何地?”明花的脾氣終于如火山一般爆發(fā)了。
江盼腦子一動(dòng),騙道:“這次,你可冤枉我了。我來先給你送粥,結(jié)果我敲了半天門沒人應(yīng)。我以為你還沒睡醒,不想擾你清夢,所以轉(zhuǎn)而送給玲瓏?!?p> 明花疑惑問道:“真的?”
江盼理直氣壯道:“千真萬確。我要騙你,就讓我我娶個(gè)傻媳婦?!?p> 明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就相信你這一次?!闭f完接過托盤。
盤坐在床上的玲瓏微微竊笑,心道:“幸虧明花沒有反應(yīng)過來,否則又少不了一番吵鬧?!?p> 明花端著粥坐在床沿,舀了一勺,道:“玲瓏,乖,張嘴?!?p> 玲瓏臉色蠟黃,一副病態(tài),搖搖頭道:“我不餓,你吃吧?!泵骰钡溃骸澳阍趺戳??不會(huì)是因?yàn)槲蚁矚g盼兒,你恨我吧?”
玲瓏輕咳了兩聲道:“明花,你若真喜歡盼兒,就對他好點(diǎn)。他從小沒有了爹,他娘也早早離他而去,孤苦伶仃,他跟我們一樣都是苦命人。再說你老是這樣對他,他會(huì)慢慢變得對你冷心,甚至討厭你、恨你?!?p> 明花自有一番認(rèn)知,道:“你也聽他說了,他爹移情別戀,拋妻棄子,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怕他將來亦如此。管他嚴(yán)點(diǎn),他自然不敢輕視我,不敢忘乎所以?!绷岘噰@了口氣道:“凡事要有度,你盡量把握吧?!?p> 江盼趕到就近的鎮(zhèn)子上買了輛帶廂馬車。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天鷹教的人隨時(shí)都可能出現(xiàn)。
江盼敲了敲玲瓏房間的門,明花開門道:“盼兒,有事嗎?”語氣比之前明顯溫柔了許多,猛地江盼竟好似有些不適應(yīng),他道:“那個(gè)……”半晌才說出口,“哦,我們馬上離開這里。”
明花柳眉微皺,臉露難色道:“可是玲瓏她……她身體恐怕吃不消?!苯蔚溃骸拔覝?zhǔn)備了馬車。”
明花眼睛一亮,笑道:“想不到,你大男人心倒挺細(xì)?!苯蔚溃骸澳俏覀兛熳甙?。”說完進(jìn)了屋,毫不忌諱地抱起玲瓏。
馬車沿著官道緩緩而行。明花問道:“盼兒,我們?nèi)ツ膬喊??”江盼答道:“我想好了去華山派?!?p> 明花問道:“為什么去華山派?!苯蔚溃骸耙?yàn)槲液芟肽铌懯迨?,我很想見到他?!?p> 明花問道:“他是誰???你說說看我知不知道?!苯蔚溃骸八嘘懗剑侨A山派大俠陸星楠之子。當(dāng)年,他很照顧我和我娘。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念他。”
自那次離開后,陸辰再也沒來見他們。一晃這么多年,江盼很想見見他。陸辰在他心里是最敬愛的人之一。
明花道:“從山東到陜西華山路途遙遠(yuǎn),我們要走很長時(shí)日?!苯蔚溃骸白叩迷竭h(yuǎn)越好,這樣才能躲避天鷹教追殺。再說,如果能見上陸叔叔一面,行再遠(yuǎn)的路也值。”明花道:“從你的話里行間,我可以感覺到你跟他的感情很深?!苯温杂袀械溃骸笆前。乙恢笔前阉?dāng)成我最親的親人看待?!?p> 馬車慢悠悠行駛。玲瓏傷勢未愈,禁不起顛簸。直到半月后,她的傷勢才痊愈。其間,她又服下兩粒治療內(nèi)傷丹藥,以及每日半個(gè)時(shí)辰運(yùn)功療傷。
這日,明花撩開廂簾向外張望,并問道:“我們這是到哪兒了?”江盼道:“這里群山綿綿,我也說不清楚?!?p> 明花忙喊道:“停車,停車?!苯卫兆●R車,問道:“快去快回?!泵骰ㄏ铝笋R車,疑惑道:“你知道我去干什么?”江盼瞇著眼睛,靠著車廂,答道:“我當(dāng)然知道。”明花笑道:“那,那你說我去干什么?”江盼道:“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挑破。挑破多不好?!?p> 明花笑道:“那你說我去干什么?挑破就挑破。”江盼搖搖頭道:“那我就直說了,你當(dāng)然是上茅廁?!泵骰ò道锼闪丝跉猓炖锪R道:“下流?!苯我荒樜溃骸笆悄阕屛艺f的,結(jié)果又罵我?!泵骰ㄒ桓辈恢v理的樣子,瞪了江盼一眼。
明花照著遠(yuǎn)處一個(gè)小村落跑了過去,片刻又跑了回來,道:“前面就是嵩山了?!?p> 玲瓏道:“我們快走,天鷹教在嵩山也有分舵?!泵骰ǖ溃骸芭率裁矗麄兏襾?,我殺他們個(gè)稀里嘩啦。”
江盼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鷹教高手眾多,上次我們僥幸不死,如不避而躲之,難免失手?!泵髟虏辉贀?jù)理力爭,乖乖“額”了一聲。
行到午后,明花道:“玲瓏,我們一起去游少林寺好不好?”玲瓏猶豫了片刻道:“我也第一次來嵩山,也想游一游馳名天下的少林寺,只是不知妥不妥。”
明花道:“有什么不妥。過了村就沒這店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玲瓏道:“你先別急,我問江盼再說?!庇谑歉呗晢柕溃敖?,我們一起去游少林寺好不好?”江盼答道:“你們怎么跟我想的一樣。我還擔(dān)心你們不同意呢。不過,今天時(shí)辰不早了,我們明天一早出發(fā)比較合適?!?p> 三人一拍即合,把馬車寄存在山下村民家,翌日清早便登嵩山而來。
明花邊走邊東張西望。玲瓏問道:“你在找什么?”明花道:“我在找天鷹教嵩山分舵?!绷岘嚨溃骸岸氵€躲不及,你還找。你真嫌麻煩不夠?!泵骰ǖ溃骸疤禚椊痰娜瞬铧c(diǎn)打死我們,我咽不下這口氣,我非要出了這口惡氣?!绷岘嚨溃骸澳阒坏滥呛蜕写騻四悖阍趺床徽f拿劍在人家背上扎了一個(gè)血窟窿,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泵骰ㄐΦ溃骸澳撬懔?,不過別讓我碰上,我若碰上一定施以辣手?!?p> 這時(shí),江盼道:“你們看前面那伙人是干什么的?”二人抬頭望前看,就見通往山上的路旁搭著一個(gè)藍(lán)布帳篷。從帳篷里走出四名黑布包頭,身著黑衣的持刀漢子站在路上;帳篷里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gè)身著灰衣,大光頭,滿臉虬須大漢。此刻,一邊輕扇著扇子,一邊慢慢喝著茶水。
玲瓏疑道:“不會(huì)是收過路錢的吧?”明花道:“我最討厭仗勢欺人之人,倘若真是,看我怎么收拾他們?!绷岘囆Φ溃骸拔覀兊膫b女已經(jīng)開始摩拳擦掌了?!?p> “站?。 ?p> 未到近前,一名又瘦又高,尖嘴猴腮八字胡的黑衣刀客大喝了一聲,繼而又笑瞇瞇道:“你們是不是要上山???上山可以不過要出點(diǎn)買路錢?!?p> 明花靈機(jī)一動(dòng),撿了塊石子,笑道:“要銀子是吧,接著?!闭f著將手中石子擲了出去。
“哎呦——”
那名黑衣持刀弟子突然慘叫一聲,左手捂住右額,滿臉痛苦,怒道:“好你個(gè)丫頭片子敢拿石子傷我,看我不拔了你的……哎呦——”
明花在他發(fā)怒之時(shí)毫不客氣地又送上一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