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道:“請稍等,我去喊我那兩位朋友。”
那公子“嗯”了一聲。
玲瓏和明花正在一攤位前挑選玉佩,江盼走到跟前,道:“有位公子請我們喝茶,盛情難卻,我就答應(yīng)了?!?p> 明花放下玉佩,問道:“你認(rèn)識他?”江盼答道:“還不認(rèn)識,不過很快就認(rèn)識了?!?p> 明花一邊看玉佩,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我們不感興趣,你一個人去好了?!?p> 江盼見說只得一個來見那公子,道:“她們在買東西。真對不住,讓你等了這么久?!?p> 那公子笑道:“沒關(guān)系。”
倆人進(jìn)了茶樓,江盼在桌前坐了,那公子道:“我看你很面熟,很像我的一位故友的孩子。”
江盼道:“我看你也很面熟,像我娘的一位朋友。”
那公子有些驚訝,道:“這么說來,你一定是他了。你娘是不是名叫陸無情?”
江盼答道:“正是。這么說來,您就是慕容伯伯了?!?p> 那公子答道:“是我?!?p> 七八年過去,慕容云海還是老樣子,英俊瀟灑,風(fēng)度翩翩,好像歲月已經(jīng)將他遺忘。
江盼問道:“慕容伯伯,你的腿——”慕容云海道:“腿是我自廢的?!?p> 江盼一皺眉,問道:“為什么要自廢雙腿?”
慕容云海道:“我犯了錯,理應(yīng)受到懲罰。對了,你娘呢?這么多年,你們就沒回海龍島?”
江盼臉上掛起一絲哀傷,道:“我娘,她已經(jīng)死了?!?p> 慕容云濤一驚,忙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江盼見問,便把以往的事講了一遍。
慕容云海道:“照你這么說來,你并沒見到你娘的尸首,那么這么能認(rèn)定你娘已經(jīng)死了。你娘只能算失蹤。即是失蹤,那么也許她還活著?!?p> “我娘還活著?”江盼從來沒想過這些,反駁道,“如果我娘活著,她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他們都說我娘死了?”
慕容云海道:“你娘不來找你有很多可能,比方說她被人抓起來,比方說她受了重傷。只要沒有見到尸首,旁人說再多也是空談。你記住一句話,眼見為實,耳聽為虛?!?p> 江盼“哦”了一聲。
慕容云海問道:“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江盼道:“我們正要去找曾碧玉和司徒明月,追查殺死我娘的兇手?!?p> 慕容云海道:“曾碧玉和司徒明月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你武功練得怎么樣?”
江盼道:“我已經(jīng)練成神劍四絕和《魔煞十三劍》劍法,只是內(nèi)力較差,好多絕招我使得力不從心?!?p> 慕容云海道:“你現(xiàn)在去柜臺前借筆墨紙硯來?!?p> 江盼“哦”了一聲,也沒多問,便起身去了。片刻,便拿了過來。
慕容云海道:“磨墨?!闭f著將信紙拿到身前。
江盼邊磨墨邊道:“伯伯,你要寫信?”慕容云海沒有說話,拿起筆理了理筆毛,然后蘸了墨,略一沉思,便開始寫字。
不一會兒,寫了兩張紙,放下筆,將稿子細(xì)細(xì)讀了一遍,才遞到江盼面前,道:“這是一套上乘內(nèi)功心法。只要你肯用功,我保證你三天內(nèi)功大增?!?p> 江盼接過,但見起筆寫著六個大字:“玄天大圣心法。”
慕容云海道:“這套心法乃是我慕容家震派之寶,你大可放心去練。”
江盼欣喜落狂道:“慕容伯伯,謝謝你。請受盼兒一拜?!?p> 慕容云海道:“你娘的事就是我的事?!闭f完調(diào)轉(zhuǎn)車輪向門外去。
江盼問道:“慕容伯伯,你去哪里?”慕容云海淡淡道:“我去找你娘,我有直覺她還活著?!?p> 玲瓏和明花似乎對這座城市癡迷了,好幾天了不肯離開。江盼趁這個當(dāng)安心習(xí)練內(nèi)功心法。三天一過,功力果然提高數(shù)倍?,F(xiàn)在,他再練《神劍四絕》劍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了。
這日早飯后,江盼想著再熟練一下劍法,剛想離開,明花道:“玩也玩夠了,我們也該上路了?!苯斡行┎粣偟溃骸罢f多玩幾天的是你,說要走的還是你,憑什么你說了算?”明花道:“那好,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玲瓏你怎么說?”
玲瓏道:“陸仇,是我勸了明花好多次,她才答應(yīng)離開這里。我們在城里都住了半個多月了。陸仇,你不想早點查出殺死你娘的兇手?”江盼“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我們今天就啟程,我去收拾行李?!?p> 三人離開客棧,縱馬出北門,直奔無歸林。正行間,遠(yuǎn)遠(yuǎn)望見前面大道上并排停著五騎。漸行漸近,妖形鬼影,江盼老遠(yuǎn)就已認(rèn)出其中三人。這三人正是曾碧玉、司徒明月、慕容云濤。
江盼突然感到奇怪,他們怎么會料事先知地來此堵截?如果不是料事先知,難道真的是恰巧相遇?或者在泰安城時,他們就已被天鷹教的人監(jiān)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天鷹教的人早已了如指掌。他們?nèi)プゲ秾弳栐逃窈退就矫髟?,而他們就來了,這也太奇怪了。
雖有理由解釋得通,但江盼還是覺得太不合常理。
慕容云濤得意忘形道:“江盼,你沒想到吧,我們會在這里等你。這回我看你還怎么活命!”
江盼道:“我這次也許必死無疑了。在死之前,我想請教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是誰殺了我娘?”
慕容云濤道:“我說過了,我也不知道?!?p> 江盼道:“曾碧玉、司徒明月,你們呢?”
曾碧玉慍道:“膽敢直呼我名諱!江盼,你小小年紀(jì)也太無禮了?!?p> 江盼道:“你的所做所為還值得一個晚輩尊敬嗎?欲要得人尊敬,還做到尊敬待人?!?p> “豈有此理!”曾碧玉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囂張,氣得怒不可遏,道,“不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你還真不知道馬王爺長著幾只眼?!闭f完右手一揮。
江盼將手中劍往前一遞,奇妙地是三根銀針無誤地射在劍鞘上了。
“這——”
曾碧玉愣了,她施發(fā)暗器以來,準(zhǔn)頭從來沒有半點偏差。這次是怎么了?她欲要再次出手,玲瓏道:“前輩暗器傷人不怕恥笑么?”
曾碧玉一聽,便收住手,又道:“好,我不用暗器?!毖援?,將劍拔了出來,疾步如飛,一劍直刺。
江盼冷哼一聲,施出獨孤劍法,叮當(dāng)聲過,曾碧玉手臂一麻,寶劍險些脫手,而手中劍竟已斷成兩截了。
曾碧玉大驚,她萬萬沒想到江盼武功已經(jīng)如此之高,高得連自己都不是對手。當(dāng)下又氣又羞又無可奈何。
江盼笑道:“老前輩輸給了小少年,看來這惡人的下場總也好不到哪里去。曾碧玉,你還有何話說?”
曾碧玉受一番羞辱,氣沖心頭,咬牙切齒道:“臭小子,老娘總有一天要你的小命?!闭f完返回隊列,翻身上馬。
司徒明月面無表情,波瀾不驚道:“江盼,幾年不見,你已經(jīng)長大,還成為一代劍法高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當(dāng)年,你被洪天亮救走,是老夫大意了,否則今天你也是本莊一位得力死命殺手。悔不當(dāng)初??!不過,你也別太得意,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你能否打贏老夫還是個懸念,你是否能活到明天還不一定?!?p> 江盼道:“我能否活到明天,你們說了不算,得問問我手中這把劍。司徒明月,你來回答,我娘是不是被你所害?”
司徒明月?lián)u了搖頭,淡淡道:“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是誰害了你娘?!?p> 慕容云濤道:“司徒莊主,何須跟他多言,將他斃命就是了。”
司徒明月道:“慕容公子,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那么這件功勞讓給你好了。我反正沒這個本事?!?p> 慕容云濤氣怒道:“司徒明月,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敢違抗教主圣令?”
司徒明月道:“教主的圣令一直由你傳達(dá),若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老夫絕無異議。今天這件事,可非比尋常,我必須見到白紙黑字和教主蓋印,才能遵從?!?p> 慕容云濤道:“你連我的話都不相信了?!?p> 司徒明月道:“其實,我從來就沒有信過你。以往照辦完全是看公子的面子與南宮教主無關(guān)。而今天,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了?!?p> “好。司徒明月,你等著瞧?!蹦饺菰茲f完看向另外兩名大漢,道,“你們一起上,要了他的命,教主一定大大封賞。誰敢背叛教主只有死路一條。”
那兩名大漢齊道了一聲“謹(jǐn)遵圣命”,便一個拔刀,一個挺槍,飛身下馬,一起朝江盼攻去。
玲瓏喊道:“殺了他們。他們是天鷹教鬼煞二魔?!?p> 江盼也聽說過這二人,這二人自持武功高強(qiáng),橫行霸道,作惡無數(shù)。他們的雙手上不知摧殘了多少妙齡少女的貞操和沾滿了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
江盼想及此處,一瞬間熱血沸騰,怒火沖天,嫉惡如仇,恨不得立刻將二人斬殺。見二人攻來,不禁施出萬宗劍絕殺“血劍流星”,催動玄功,身法快如鬼魅,一道劍光閃過,那二人都如泥塑一般僵住不動了。俄而,二人倒地斃命。這一下,驚駭眾人。
慕容云濤見狀反而不再狂躁,不再怒火,而是凝神靜氣,緩緩地拔出了劍。
江盼還是第一次看見慕容云濤用劍。這把劍不似尋常寶劍,看起來古樸大氣。劍柄出鞘,那劍面如似寒冰凝結(jié)散發(fā)著駭人心魂的冷光。這把劍正是傳說中的青霜劍。青霜劍削鐵如泥,是劍中神兵。
江盼并不認(rèn)識這把劍,更不知道它的威力,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
慕容云濤平常多以扇子為兵刃,很少用劍,但用起劍來武功更高。也由此可見,他狗急跳墻了。此刻,他道:“江盼,我真是小看你了,武功又進(jìn)步了。不過,到此為止了,因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說完飛身躍下,一劍斜劈。劍過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