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玩笑
差不多走到了正門處,看到武安侯府的一處玄鳥為紋的影壁整齊的裂開了一道口子,出現(xiàn)了一道黢黑的通道,由方方正正的石塊砌成,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去。
最后到的李星淵站到了泡泡身邊,靠近康絲坦斯的位置,康絲坦斯面不改色,腳下悄悄的挪動腳步,離的李星淵遠(yuǎn)了一些,李星淵想趁機和康絲坦斯道個歉,看到她走的遠(yuǎn)了,便又跟了幾步,康絲坦斯卻又假裝若無其事的挪著腳步,離的更遠(yuǎn)了一點。
兩人就這么越走越遠(yuǎn),直到康絲坦斯退無可退,忍無可忍,最后用扇子抵住了李星淵的胸口為止。
“站住?!笨到z坦斯說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廣眾——你想干嗎?”
“道個歉而已?!崩钚菧Y對她尷尬一笑:“我只是怕打擾到白秋辰才湊到你耳邊的,沒想到你的耳朵居然那么敏感?!?p> 康絲坦斯沉默了一會,把手伸入冪籬當(dāng)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嘆了一口氣。
“你就想說這個?”
李星淵聳了聳肩。
“對,真的很抱歉?!?p> “我的耳朵并不敏感,我只是——算了,說這個也沒意義。”康絲坦斯打開了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fēng):“不管你們那邊的風(fēng)氣如何,在這個世界里把嘴巴隨隨便便貼在女子的耳朵上是件特別失禮的事情。”
“我不是以為咱們已經(jīng)算是朋友了?所以才稍微親近了一點,沒想到你這么在意,下次絕不會了?!?p> 看著稍微有點失落的李星淵,康絲坦斯下意識攥緊了扇子,把扇骨捏的咔嚓作響。
“不,咱們的確算是朋友,但是就算是朋友之間也不能突然做這樣親密的舉動啊?!?p> 康絲坦斯一邊捏著扇骨一邊不著邊際的說著。
“就算是同為女子,也得是閨閣密友那種程度的人才能這樣,如果是男人的話——”
李星淵忍不住笑出了聲。
康絲坦斯揉捏扇骨的聲音一停,她猛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冪籬下的眼睛像是準(zhǔn)備捕獵的貓科動物一樣危險的瞇了起來。
“你這家伙,剛剛不會只是在戲弄我吧?”
的確如此。
李星淵好歹也是有過女朋友的男人,多少還是會稍微揣摩一點女人的心思的,自然知道康絲坦斯剛才話中的意思。
只是康絲坦斯那副和平時大相徑庭的模樣實在有趣,他才會忍不住稍微戲弄康絲坦斯一下。
在這種狀態(tài)之下,康絲坦斯那種成竹在胸,勝券在握,同時還能通過李星淵的表情來分辨真假的本事也消失了。
雖然現(xiàn)在看不到康絲坦斯冪籬之下究竟是怎樣的表情,想必也肯定很有——
“噗。”
扇尖直直的頂?shù)搅死钚菧Y的肋骨上。
有過類似經(jīng)驗的人差不多都應(yīng)該知道那究竟有多疼,沒有類似經(jīng)驗的人最好也別做這樣的嘗試。
由于只是挫傷,或者是琉璃骨都覺得李星淵自作自受的原因,導(dǎo)致他的傷口生疼卻又遲遲沒有恢復(fù)的跡象,只能捂著自己的肋骨在那里倒吸涼氣。
剛剛行兇完畢的康絲坦斯慢慢的深呼吸,調(diào)整過來自己的情緒之后,看向了還站在那里的白秋辰,心平氣和的說道。
“怎么了?為什么還不下去?”
白秋辰咋了咂嘴。
“沒什么,只是在等你們倆個聊完——沒關(guān)系,你們繼續(xù),不用在意我們?!?p> 站在白秋辰旁邊的王典瘋狂點頭。
康絲坦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我們這邊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彼焉茸影胝谠谏砬埃骸皶焉倥男那楫?dāng)成笑話一樣玩弄的家伙已經(jīng)被我擊倒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p> 無論是少女還是玩弄都很有槽點吧,剛想那么說的李星淵被康絲坦斯用‘說出來就會死哦’的眼神瞪了一眼,立刻悄不做聲了。
咸陽城危在旦夕,而已經(jīng)不能再被稱之為少年少女們的男人女人們還在這里搞戀愛輕喜劇,這個咸陽大概真的要完蛋了吧?
白秋辰牽著泡泡走在前面,小聲的對邪神大人說道。
“長大了之后可千萬不要變成那樣的大人哦?!?p> 年齡大到可以追溯到創(chuàng)世之前的泡泡,一臉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
“我能聽到哦?!?p> 跟在她們后面的康絲坦斯幽幽的說道。
“那個,我也能聽到。”
捂著肋骨的李星淵的聲音從更后面?zhèn)鱽怼?p> “誰在乎你聽不聽的到啊。”康絲坦斯毫不客氣的懟著李星淵:“話說你居然沒有死掉嗎?是我捅的地方不對還是捅的力氣不夠?”
“拿著扇子怎么捅的死人——等等,你這家伙剛剛是抱著捅死我的心出手的嗎?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這么狠毒吧?”
“哈?狠毒?你剛剛傷了我的心,現(xiàn)在我不過是等價代償而已?!?p> “物理意義上的傷心可是真的會死人的啊,混蛋?!?p> ……
“以后千萬不要變成那樣的大人啊?!?p> 白秋辰聽著后面兩人的吵鬧,又一次的對泡泡說道。
泡泡也沉重肅穆莊嚴(yán)認(rèn)真的再次點了點頭。
幾人就這么一路向下,直到黑暗完全籠罩了彼此,康絲坦斯和李星淵吵鬧的聲音才慢慢的停了下來。
康絲坦斯抽出一張符紙,符紙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團光團,跟在他們身邊,照亮了那些潮濕陰暗的石頭所堆砌而成的過道。
“咸陽城里有些年頭的侯府下面都有類似這樣的密室?!卑浊锍礁麄兘榻B道:“為了防備金屬探測器的探測,所以設(shè)在了地下五十米處,在這通道當(dāng)中沒有采用任何金屬機關(guān)與技術(shù),純粹是是通過巨石和地下水道的設(shè)計而制造的,我們現(xiàn)在所經(jīng)過的這部分,實際上是常年泡在地下暗河當(dāng)中的,只有正確的解開機關(guān),巨石機關(guān)才會啟動,把水分排出,若是稍有差池,暗河的水便會沖垮過道,保證秘密和財寶不被外泄?!?p> 王典有些驚訝:“那么說,我家應(yīng)該也有個這樣的密室?”
“大概吧?!卑浊锍侥磉^飛舞到她面前的光團:“雖然機關(guān)設(shè)計也能有所不同,但想必都會有這么個積蓄祖宗財產(chǎn)的地方吧?”
她把光團推向前面,照亮了前方那附著著苔蘚的潮濕黑暗,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門佇立在他們的面前。
白秋辰呼了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摁在了石門上面。
她沒有用力,石門卻驀然間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轟鳴,緩緩的向著左邊移開。
“喜歡什么拿什么——雖然我想這么說,但我的祖先們收集的很多了不得的東西,還是讓它們永遠(yuǎn)都留在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