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慶城本是大鷹帝國最為繁華的主城,此刻卻只剩下滿目瘡痍。
殘破的城區(qū)里,到處是碎磚瓦礫,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的殘骸,加上灼燒的痕跡。
原本人頭攢動、擦肩接踵的巷頭街尾,此刻卻好像悄無人煙一般,更像是一群驚獸,在大白天都悄然躲了起來。
待到夜幕降臨時,才見到一片廢墟里,探頭探腦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他體型瘦弱,衣著單薄,好像風一吹就能飄走。
少年手里拿著一把草叉,小心翼翼走了出來,四周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沒情況后,再輕輕揮了揮手手,隨后一個小女孩也跟了出來。
這樣的日子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座城市里,他們親眼看到無數(shù)人被怪物吃掉,又有無數(shù)的孩子成為孤兒,最終餓死病死。
原本是十萬人口的大城,此刻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他們躲藏在各個陰暗的角落,茍延殘喘著,就好像見不得光的蟑螂。
在以前,這片土地上存在著不少妖物,但妖物卻不敢光天化日便出現(xiàn)在這樣的城市里,畢竟東勝神州還有大量的修行者,大量的除妖師,幾只妖物如果敢吃點一個凡人,迎接他們的必然是除妖師憤怒的拳頭。
但是如今,情況卻調(diào)了下個,人們白天不敢出門,生怕遇到散布的妖物,被當成飯后點心吃了。
只有到了晚上,妖物們回到了他們的老巢,他們才敢出來,尋找食物和水。
少年叫做純哥,女孩叫做小花,他們在這片廢墟里已經(jīng)生活了半年了。
他們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想辦法逃出這個城市,因為他們親眼看到,剛出城的那些大人們,被空中一頭怪鳥逐個叼來吃掉。
外面就是妖物的天下,而這座廢墟一般的城市卻好像垃圾堆。
妖物和人其實是一樣的,同樣不會去吃垃圾堆里的東西,喜歡新鮮有活力的,所以躲在廢墟中的純哥和小花倒是活了下來。
可惜,城中可以用的資源越來越少,純哥和小花越來越難找到吃的了。
不得已,兩人只能擴大尋找范圍,從南城附近,一直擴散到北城。
就在他們翻找廢墟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隨著小花鉆入底下,很快便將東西推了出來。
那竟然是小半只臘雞,雖然眼色發(fā)黑,顯然已經(jīng)壞了,但在這個時候,隨便什么吃的都是他們生存的甘泉。
“哥哥,這個你先吃?!毙』m然只有七歲,但卻乖巧地將臘鴨遞給了純哥。
純哥卻是寵溺地看著小花,卻是將臘鴨推到她手里,在這個時候,能吃到發(fā)霉的黍餅都是奢望,更何況是一只臘鴨。
小花和純哥推辭了一會,便拿起臘鴨,嘗試著咬下去,她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咬疼一般。
也在這時,小花腳下一根繩索猛地一收,然后她便整個跌倒了。
純哥下意識便撲了過去,卻被什么東西砸中了腦袋,然后昏倒在地上。
等他昏昏沉沉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倒吊在房梁上,而小花則被脫光,像大閘蟹一般綁著,旁邊則是一口沸騰的大鍋。
自己還是被算計了,這群人被幸存者稱之為吞骨者,在食物極為匱乏的廢墟城池中,他們靠著吃其他幸存者為生,而這個地下倉庫,就是他們的大本營。
“該死的混蛋,你們放開小花,要吃就吃我!”純哥被吊在半空,大聲嘶吼著,但卻只換來那些人的恥笑聲。
“不要急,這個丫頭我們可以吃兩頓,明天才輪到你?!?p> “嘿嘿,如果你配合點,說不定我還會給你點湯喝。”
“沒想到一只發(fā)黑的臘鴨竟然抓來三只兩腳羊,實在太劃算了?!?p> 三只?純哥下意識看向身邊,卻見到和他一起掛著的還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穿著粗布麻衣,但還算光鮮,他的容貌雖然普通,但卻精神飽滿,看起來不像是廢墟世界的人。
看到純哥看著他,年輕人打著招呼道:“你好,好巧,我們可以作為食物一起在這里,也算有緣,不如認識一下?!?p> 純哥此刻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情跟他說笑?
“你們?nèi)绻o你傷害小花,我,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殺了你們的!”純哥繼續(xù)對著下面那群吞骨者吼道。
但那群畜生卻更為興奮了,仿佛看著食物臨死之前的哀鳴一般,嘲笑道:“再大聲點,叔叔會咬得輕點?!?p> “咬輕點要吃到什么時候?我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了,餓死了?!?p> “就你不耐餓,今天有美食,怎么樣也得等刺頭大哥回來才開吃啊?!?p> 此時此景對于純哥極為受傷,人家根本不將他當回事,而小花應該已經(jīng)嚇壞了,他卻無能為力。
都怪自己不好,如果自己小心點,注意點,沒走出南邊區(qū)域,或許小花便不會有事了。
“不要哭啊,你越是哭,他們便越是得意,不如像我,雖然至少十次被人當成食物,但好在我樂觀,每次都是差一點?!蹦贻p人繼續(xù)說道,語氣輕松,隨意淡然,好像即將被吃的不是他。
“你有辦法逃出去?”純哥好像發(fā)現(xiàn)了此人不一般,竊竊問道。
“現(xiàn)在沒有,等會就不知道了?!?p> 純哥不禁一陣失望,但隨即聽到那人又說道:“對了,我叫米飛,你叫什么?”
“純哥?!彼麢C械地回道,心中卻是生出了絕望。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底下大鍋內(nèi)準備就緒,然后一個赤膊大漢將小花拎了起來,就要下鍋。
“你們等會!”這時,米飛卻喊了起來。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傳到了每個角落。
“干什么?”大漢們齊刷刷抬頭,瞇著眼睛看著米飛問道。
“沒什么,我看你們要開飯了,我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啊?!?p> 眾人一愣,然后感覺自己好像被耍了。
“小子,你不怕死嗎?”其中一個大漢惡狠狠說道。
“怕死啊,但怕死也要吃飯呢?!?p> 四下安靜了片刻,然后便是眾大漢的叫囂。
“煮了他!”
“我要吃最嫩的一塊!”
這群人就是這樣,越是害怕憤怒,他們便越開心,認為很有趣。
但表現(xiàn)得毫不在意,他們便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米飛在叫囂聲中,被放了下來,然后抬到了沸騰的鍋子前。
而就在他們要先煮了米飛時,便聽到外面?zhèn)鱽須g呼聲。
“刺頭大哥回來啦!”
正主到了嗎?米飛不禁瞇了瞇眼睛,還松了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