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黎?”
墨瀟回過神,轉身的那一刻,夢醒了。
天外是一片灰色,她卻睡不著了。
走下床后她一把扯起昨日探子為自己買來的長衫,純白色的長衫裝點著幾筆濃墨,普普通通的一件長衫硬是讓墨瀟穿出了別樣的氣質(zhì)。
墨瀟剛系好腰帶便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稍稍留意,這么早會有誰來?
放輕動作慢慢向著門邊走去,墨瀟將門開了一個縫。
刀刃明目張膽的在墨瀟眼前晃閃,墨瀟自知事情不對勁,將縫隙慢慢拉大。
隨著黑衣人進入斜對面房間的那一刻,墨瀟顧不得太多便沖了出去。
是一陣悶響聲,墨瀟撲到了男人,手死死地摁住對方的手,絲毫不理會這究竟是何人的房間。
男人不過多廢話,猛地掙開了墨瀟,他顯然是不愿戀戰(zhàn),提著刀便向床邊走去,奈何墨瀟纏得太緊。
只見墨瀟一腳揣在了對方背上,乘著對方身形不穩(wěn)之時又是一腳踢過他手中的刀。
男人自知實力有別,卻仍不肯死心,欲要上前奪過對方手中的刀時一直看好戲的夜幽溟終于出現(xiàn)。
一枚尖銳的簪子慢慢的劃著他的脖子,“安世子的狗怎么又來了?”
聽著這聲音,墨瀟猛地擋住了下半張臉。
“擋什么擋,早就看夠了。”
夜幽溟聲音僵了幾分,她今日怎么說也是幫了自己的,自己理應不該耍小性子。
可一想到她昨日說的那些話夜幽溟便又嫉妒的發(fā)瘋。
“人交給你,今日無意冒犯。”
墨瀟緩緩放下了胳膊,她放下了刀便要離去。
走到門口的那一瞬,一聲極其別扭的謝謝二字傳入到她的耳中。
墨瀟第一次發(fā)覺原來這兩個字可以被人說的這般別扭。
“無需,下回記得謹慎些,燁城近日不大安寧。”
墨瀟說罷便離開了,沒有過多詢問。
“公主,那人在服毒自盡了?!?p> 夜幽溟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夜安楠在干什么?!?p> “安世子昨日到了后便封閉了行程,但依屬下看應是去知州府了。”
“知州府?燁城換了知州,他就是去又能問道什么?”
“那我們?”
“午后將從公主府拿來的糧食做成粥,提供有用線索者皆可食得?!?p> “是?!?p> 殘月退了下去。
街上的燁城百姓面黃肌瘦骨瘦如柴,墨瀟心中一疼。
糧店門前站滿了富家子弟,至于窮人哪里敢去?
糧食被炒出了天價,墨瀟看到那標價也忍不住頭疼。
她轉身進入小巷,兩個孩童慢慢的向著城東方向走去。
“王二說了,城東有谷粒,哥現(xiàn)在就去?!?p> 稚嫩的孩童聲傳入墨瀟的耳中,她停下了步伐。
“可趙姐姐還說那里不安全,哥不要去?!?p> “她在嚇唬你呢,乖乖等哥回來?!?p> 男孩的手有些臟兮兮的,他猶豫了許久終是沒沒有揉女孩的腦袋。
墨瀟緊隨著男孩的蹤跡,在天黑前總算趕到了城東方向。
男孩進入到竹林中,逐漸消失在墨瀟的視線中。
墨瀟望著面前的竹林,向著男孩方才進入的方向走去。
在竹林中穿梭沒一會兒,她就看到了更多的孩子。
他們都蹲在地上翻著草堆,墨瀟不忍再看下去,轉身離開。
有谷粒,截糧的人經(jīng)過了這里。
墨瀟蹲了下來,服侍與竹林中的其他孩子形成鮮明對比。
她翻了翻腳下的竹葉,果真發(fā)現(xiàn)了谷粒。
在附近?或者運到了漢城?
墨瀟抽出自己的佩劍,在竹樹上刻下痕跡。
她一步步的順著路向前走去,竹樹上落下越來越多的痕跡。
天快黑了,墨瀟走出了竹林。
他們截糧時走了小路。
墨瀟看向前方的路,一步步探索。
一道黑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墨瀟身后,默默望著她向著藏糧點前進。
一陣涼風拂過,墨瀟側過身子,劍向著自己身旁刺去。
“北漠的人還真是熱情?!?p> 她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話。
又是個女扮男裝的?
墨瀟看向對方,太拙劣了,師父的比這強十倍。
女人懶得廢話,提著劍向墨瀟殺去。
墨瀟抽出佩劍,二人打的熱火朝天。
“生為北漠的子民,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比誰都應該清楚?!?p> 墨瀟一腳踹在了對方肚子上,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女人而輕敵。
對方也是爭氣的緊,咬牙翻身而起再次和墨瀟打成一片。
“燁城的百姓如今處于什么狀態(tài)你可知?想必閣下也是非富即貴之人,又何必貪戀那些糧食呢?”
“他們的死活與我有何干系!北漠負我我莫非還要為北漠辦事!”
女人怒了一聲,殺得更猛了。
墨瀟蹙眉,“瘋子。”
又是猛的一腳,女人直直被墨瀟踹出去幾丈遠,碰撞在了竹樹上,下一瞬便被另一個不知來往何方的黑衣人帶走了。
周圍陷入死寂,墨瀟臉上快能結霜了。
竹林中發(fā)出躁動聲,墨瀟厲聲說道:“出來!”
夜幽溟心一驚,還是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你…你別多想,我是公主府中的人,也要查這個案子,我沒有跟蹤你?!?p>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
夜幽溟心慌啊,這女人看上去好欺負,方才踹了夜安楠兩腳,那兩腳看的自己都一陣頭皮發(fā)麻。
“那你也別多想,參與這個案子我是受人之托?!?p> 她不想跟墨瀟沾染上關系,墨瀟更不想和她沾染上關系。
“你查出什么了嗎?”
夜幽溟向著墨瀟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生怕這女人要是記恨自己踹自己怎么辦。
“沒有,只能將范圍縮小。”
半個時辰后,墨瀟在戶外生起了火,她今日沒有戴面具,整張臉在火光的映襯下格外柔和。
夜幽溟手里拿著一支小木棍玩弄著墨瀟辛辛苦苦升起來的火。
二人又不明不白的放下了矛盾。
“半個月前漠皇便已經(jīng)下達命令派重軍守住了與燁城相鄰的城鎮(zhèn)。所以糧草,只可能在燁城與漢城兩處位置?!?p> “為什么有漢城?”
夜幽溟發(fā)問。
“漢城是邊關,朝廷常年派發(fā)糧草,在輸送糧草上做手腳,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p> 解說后二人陷入了沉默。
墨瀟抬頭看向漫天星辰,北漠的天真好看。
“喂,你不生氣了吧。”
夜幽溟撐著下巴,打破了寧靜。
說這句話真的要了她十八年的臉面。
“你指哪件事?”
“就是…踹你那件事…如果你心里有怨氣,等這件事后你要不還回來?!?p> 夜幽溟純屬玩笑,她相信對方也會給自己一個臺階下的。
“好啊。”
夜幽溟:???
溟瀟瀟瀟瀟
夜幽溟:我踹你叫打情罵俏,你踹我叫想送我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