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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警

第十四節(jié) 廣場舞

虎警 黑天魔神 3123 2021-03-13 08:00:00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一個月了。

  分局嘉獎來的較慢,正常流程一般是三個月,甚至半年以后??紤]到虎平濤是新人,綜合各方面情況,廖秋把他的獎勵晉升降了一級,轉(zhuǎn)為二類輔警。

  可即便如此,虎平濤結(jié)束試用期,從臨時輔警轉(zhuǎn)為正式輔警這件事,仍然在耳原路派出所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影響。

  說不大,是因為所里的在編民警對此沒什么感覺:一個新人轉(zhuǎn)正而已。

  說不小,是因為虎平濤的身份直接從三類輔警直接提為二類。在所里的輔警們看來,羨慕嫉妒恨,各種情緒都有。

  “我在所里這么多年,還從沒見過有誰轉(zhuǎn)正就直接提成二類的,這次算是開眼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瞎貓逮著死老鼠,碰巧抓了通緝犯而已。說起來這都是運氣,換了誰都行。他虎平濤算是祖上墳頭冒青煙,走了狗屎運。”

  “話不能這么說,人家小貓挺優(yōu)秀的。我聽社區(qū)的人說了,這可不是湊巧,如果不是小貓看出那人有疑點,也就沒有后面的那些事了。”

  “反正他就是運氣好……”

  竇志偉對此頗有怨言。

  他是兩年前分過來的輔警,以前跟著張建國,結(jié)果虎平濤和吳永翰來了以后重新分組,竇志偉就跟著所里的另一位民警李濤。正因為如此,他對虎平濤這次升職受獎耿耿于懷。

  “我比他來得早,還是整整兩年,憑什么他可以提成二類輔警,而我直到現(xiàn)在才是個三類?”

  跟著李濤日常巡邏,竇志偉一路上怨言不斷。

  “要不是他虎平濤橫插一腳,奪了我的位置,這次功勞本該是我的才對!”

  李濤性情穩(wěn)重,起初還多次開解竇志偉,可類似的埋怨聽太多也就煩了,不想理會。然而竇志偉的這句話實在很奇葩,李濤不由得愣住了,疑惑地問:“小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那個通緝犯是明明小貓發(fā)現(xiàn)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有關(guān)系?”竇志偉憤憤不平道:“濤哥,以前是我跟著張哥一組,虎平濤來了以后就把我分了跟你一組。這次在關(guān)口村核查,咱們走的路線不一樣,如果還是按照以前的分組,就應該是我和張哥一起,我來負責虎平濤的那條線?!?p>  李濤停下腳步,皺眉注視著竇志偉,感覺好氣又好笑:“就因為這個,所以你覺得是小貓搶了你的功勞?”

  竇志偉不是傻瓜,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自己話里的錯誤,連忙解釋:“我可沒有貶低李哥您的意思,我是說這案子換了誰都行,就跟走在路上撿到錢差不多,不是一塊兩塊,而是好幾百萬那種。”

  停頓了一下,竇志偉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嫉妒表情:“聽說分局刑警隊很看好他,想把他調(diào)過去……”

  “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崩顫敛豢蜌獯驍嗔怂脑挘骸吧洗伍_會的時候所長已經(jīng)說了,如果不是小貓觀察仔細,小心謹慎,就很難發(fā)現(xiàn)那個通緝犯。說實話,誰都想立功受獎,可也得看個人能力,該是人家的就是人家的。何況小貓這次也給咱們所里爭光,區(qū)里月考評咱們得了第一名,這個季度整體排名進入前三,全年考評分數(shù)拉上來一大截,這份榮譽屬于咱們所,小貓?zhí)岢啥愝o警也是應該的?!?p>  “還有,小竇你這想法要不得。”李濤滿面嚴肅,繼續(xù)道:“你這是眼紅了。還有,在路上撿到的錢可不歸你個人所有,更不要說是好幾百萬。我們是警察,撿到失物要歸還失主?!?p>  竇志偉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被李濤訓斥著只能一聲不吭。

  他低著頭,滿面陰沉。

  ……

  晚上八點多,張建國和虎平濤接到110指揮中心的命令,趕往河邊廣場。

  這里是錦興小區(qū)的外圍,隔墻外面是人行道,再往外是行道樹,與河岸之間是寬度超過五十米的空地。作為城市河道景觀的一部分,河岸外圍設(shè)置了綠化帶,還安裝了燈光亮化景觀設(shè)備。整個廣場呈狹長型,從傍晚到深夜人流不斷。

  吳永翰家里有事,臨時請假。張建國和虎平濤開著電動車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只見里里外外圍了上百人,黑壓壓的一大片。

  起因很簡單:一群愛運動的老太太跳廣場舞,音量開得很大,惹怒了旁邊錦興小區(qū)緊挨廣場這一側(cè)的住戶。

  報警的是個皮膚白凈,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因為爭吵,他顯得很激動:“你們音箱開得太大了,我住在五樓,關(guān)著窗戶都沒辦法隔音?!?p>  “我孫女才七個月,吃過飯好不容易睡著,被你們音響一開,嚇得直哭,根本哄不下去。”旁邊,一個身材矮胖的老太太滿面怒容。

  “我兒子被你們吵得沒辦法做作業(yè),明天交不出作業(yè)誰負責?”一個女人雙眉倒豎,抬手指著對面連聲叫嚷。

  跳廣場舞的老人平均年齡目測超過五十五歲,音箱自始至終開著。他們與小區(qū)住戶面對面站著,絲毫不讓。

  “你們搞清楚,這里是公共場所,我們跳個舞怎么了?”

  “就是,又沒去你們家里跳,這犯哪條法了?”

  “別把你們家里亂七八糟的破事都往我們身上推。孩子照顧不好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裝修房子都用隔音玻璃,你自己沒錢關(guān)我們屁事?”

  張建國與虎平濤連忙走到人群中間,勸說著將兩邊分開。

  住戶那邊,為首的中年男子實在氣不過:“警察同志,你聽聽,這都是什么話?”

  旁邊的人大聲嚷嚷起來:“這些老不死的不講道理,把他們的音箱砸了!”

  對面,身穿紅色舞鞋的老太婆雙手叉腰,連聲怒道:“我看看你們誰敢砸?只要動手,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明天我們所有人去他家里呆著,進不去就堵門,有本事就試試看!”

  “都少說兩句!”張建國看了一眼正在勸阻戶主方的虎平濤,轉(zhuǎn)向面對著音量最大的老太婆:“鄭玉仙,又是你……怎么,不在紫薇花園那邊跳了,換地方了?”

  六十多歲的鄭玉仙有些懼怕張建國,她眼睛里閃爍著怒怨的目光,雙手反叉著腰:“這邊地方寬,憑什么不準我們來?”

  張建國神情嚴肅:“你這舞蹈隊噪音擾民不是一次兩次了。在紫薇花園那邊我就處理過十幾起。怎么,那邊投訴太多,就跑這邊來了?”

  鄭玉仙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她怒視著張建國:“那邊不準我們跳,這邊也不行。你自己說說,我們能去哪兒?大伙兒都上了年紀,平時就這么點兒愛好,你們這也不準那也不準,我們該怎么辦?”

  張建國耐心勸解:“沒說不讓你們跳,只是讓你們把聲音開小點兒。你得為別人想想,音箱開那么炸,人家怎么休息?”

  不等鄭玉仙回答,旁邊躥過來一個老人,不滿地瞪著張建國:“這來來往往都是人,聲音開小了根本聽不見。再說了,跳舞就得音樂大才有感覺,我們這是響應國家號召,全民健身,有什么錯?”

  張建國也來了火氣:“全民健身不是讓你制造噪音。好了,不說了,老規(guī)矩:你們要么把音量關(guān)小,要么跟我去所里,自己選?!?p>  以前都這么處理。

  夕陽紅舞蹈團肯定選第一條,誰也不會閑著沒事來個派出所夜間游。

  老人們降低了音量,錦興小區(qū)的住戶們也漸漸散去。

  張建國和虎平濤沒有離開,他們坐在電動車上,看著遠處那群載歌載舞的老人。

  “得守在這兒?!睆埥▏p手擺在方向盤上,很是無奈:“我們前腳走,他們立刻就會加大音量。以前就這樣,住戶又會不滿,又是繼續(xù)撥打110,我們還得接著過來?!?p>  “鄭玉仙以前是面粉二廠的會計,也是工會副主席。她退休后組織了這個夕陽紅舞蹈團,專業(yè)水準什么的談不上,純粹就是一幫老人自己高興跳著玩。她們以前在面粉廠舊宿舍那邊跳,舊城改造把房子拆了,建成現(xiàn)在的紫薇花園。從前沒人投訴,是因為她們都在一個單位,抬頭不見低頭見。紫薇花園除了面粉廠職工回遷的部分,還有好幾幢對外銷售的商住樓。她們每天跳廣場舞,新來的業(yè)主當然不干,為這事鬧了很多次?!?p>  虎平濤瞇起眼睛問:“張哥,《治安管理法》對噪音擾民有相關(guān)的規(guī)定,為什么不照章執(zhí)行?”

  “這涉及到城市管理的問題。”張建國道:“噪音擾民這塊歸環(huán)保局管。我們這邊接到投訴,都會轉(zhuǎn)交給環(huán)保部門。比如施工和工廠產(chǎn)生的噪音,就由他們負責核查,然后根據(jù)實際情況開具罰單進行處理。”

  虎平濤敏銳抓住了問題關(guān)鍵:“廣場舞也歸環(huán)保局管?”

  “按道理是這樣,可是環(huán)保局不認。當然他們也不是直接拒絕,而是延緩處理?!睆埥▏粗h處,苦笑著搖頭:“噪音擾民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住戶有問題只會打電話報警,不會打給環(huán)保局。再說了,跳廣場大多是夜間,白天較少。環(huán)保部門跟咱們不同,他們上班是朝九晚五。小貓你看看表,現(xiàn)在都九點過了,環(huán)保局有哪個部門還在上班?投訴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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