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年輕真好
“扳倒楊司長……這……”顧警長有些猶豫了。
“怎么,不敢?或者你想成為下一個孫部長?”岳宵快速地給槍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直抵男人的太陽穴。
臉上的狠厲是從未有過的。
岳善和可能會死這個推測讓她有些無法像往常一樣那么干脆利落,開始變得急迫焦躁了。
“岳宵,你在干什么!”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洪亮的磁聲傳來。
還是那么威嚴又從容不迫的聲音,誰能想象到如此正氣浩然的人居然可能是整個安國最大的奸佞之人呢?
他,是此時的岳宵最不想看見的人——梁旗月。
“宵宵,聽話,你這樣是救不了岳司長的?!绷浩煸掠致冻鲆酝吞@慈祥的笑容,言語之間盡是安撫之意。
可是這個笑容在現(xiàn)在的岳宵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
“你以為你的面具可以戴一輩子嗎?就算你曾經(jīng)是我最敬仰的干爹……”岳宵頓了頓,把握著槍的手指向了梁旗月,眼神決絕,“可是你背叛了安國,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敵人。”
岳宵語氣冷酷,眼眶微紅,雖然有些難以相信,但在擠出一滴眼淚后就立馬接受了這個事實。
人,不就是那種最容易變化的動物嗎?
又或者她從來就沒有看清他。
“岳宵,我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事情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模樣……先放下槍?!绷浩煸虏幻靼自老趺磳λ膽B(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但是也只能盡量先勸她冷靜下來。
“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安國對待叛徒也會寬恕,這就是安國和其他國家不一樣的地方?!痹老ь^,咬了下唇,“但是我不一樣,我岳宵永遠不會寬恕叛徒——”
語畢,女孩便毫不猶豫地開了槍,火光擦過顧警長正中梁旗月的肩膀!
“下一槍,你就不會這么好運了。”岳宵又換了下膛,犀利的鳳眸瞄準了梁旗月的致命點。
“有人刺殺首席了!”顧警長見狀直接大聲喊了出來,怕岳宵這個瘋小孩又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來。
連首席都敢打,這女孩是瘋了不成?
“岳宵,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會對我有這么大的誤解?”被打中的梁旗月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臉色蒼白,可還是不相信岳宵是故意這樣對他的。
汩汩的熱血順著男人的臂膀流出,他忍住疼痛,又喊了一聲:“別做傻事,岳宵!”
“我做的最大的傻事就是忽視了你?!?p> 話音剛落,一群配備良好的衛(wèi)兵疾沖沖地涌了上來,把梁旗月保護了起來,他們冰冷地沖岳宵射擊,岳宵只能躲。
又是一聲槍響,燈碎了,世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場面霎時間陷入混亂之中。
岳宵躲著躲著突然感覺到后背一陣溫熱,接著又是一個略微寬大的手握住了她。
抬眸對上他漆黑的墨瞳,深沉的顏色幾乎要將淹沒她,一如既往淡漠的眸光,無論外界怎么戰(zhàn)火紛飛,他都好像遺世獨立,平靜地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是你,你怎么……”岳宵瞳孔微縮,驚訝于男孩的出現(xiàn),更驚訝于他竟然如此睿智。
云子梟直接開槍打破了燈光,讓那群人陷入手忙腳亂之中才來救她。
敏捷的手法也比自己所認為的好太多。
看來自己看上的男人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無能嘛。
“那么大動靜,除了你那個白癡妹妹不醒,其他人早都被你震醒了。”他不溫不涼地來了這么一句,語氣還是冷冷的,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
那口氣,知道的以為他在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例行訓話呢。
“不許你說我的阿晚壞話?!痹老彩芰藗曇糸_始有些虛浮,竟然也破天荒地跟他斗起嘴來了。
慘兮兮的小臉蛋因為失血蒙上了一層病態(tài)的虛弱美,秀發(fā)凌亂,和以往飛揚跋扈的大小姐完全不同的破碎之美,就……特想讓人蹂躪一下。
云子梟忍不住掐了一下岳宵的下巴,“受傷了還這么能說,省著點力氣?!?p> 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難得看到那么氣焰囂張的岳大小姐受了傷變得想炸毛又炸不起來的樣子,莫名想要逗逗她。
“別碰我,滾開……”岳宵從沒有被男的這么掐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浮上心頭。
那感覺說不上來,就是很緊張又有些期待,然后不自然之下還有點胃疼……
“……”云子梟也收手了,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舉止有點過于親密了,只見他橫抱起岳宵,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里,就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現(xiàn)場。
到了一處安全的私人診所,云子梟放下岳宵,溫吞了句:“等會醫(yī)生來了,你忍著點?!?p> “咦?小伙子,挺行啊,沒多大點就有了個這么小的女朋友,手段高明。”端著消毒水的男人掀開簾子看見他們倆,那種隱隱約約愛情的味道縈繞著二人。
男人不禁打趣道:“什么毛病啊,都恩愛到醫(yī)院里來了?!?p> “她中彈了,應(yīng)該不深,您先看看傷勢?!痹谱訔n無心解釋他的誤會,略顯急切地把醫(yī)生拽到了岳宵的面前。
醫(yī)生走近了一看,臉色微變,“這可不是普通的傷,沒準會留疤……”
“留疤沒關(guān)系,只要您能治好她?!痹谱訔n頓了頓,又道,“只是她細皮嫩肉的,女孩子都很在乎這些,您盡量別讓她留疤吧?!?p> “這槍傷可不好說,應(yīng)該是被那些當官的打仗波及的吧……”醫(yī)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掌權(quán)們的打架,遭殃的卻是我們老百姓……唉……”
“你才留疤……”岳宵強忍著疼痛,恍惚之中聽見云子梟竟然咒自己留疤,這個死男人安地什么心……
許是怕自己的話引起誤會,女孩又加了一句,“云子梟……你才留疤……”
呦,還有力氣懟他呢。
在場的人都被她逗樂了。
“呵,也對。大小姐跟一般女孩怎么能一樣,留疤算什么,最好是臉上一道大斜疤,顯得您更威猛?!痹谱訔n捏了一下岳宵的臉頰,嘲弄的嘴角微勾,落到了岳宵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幸災樂禍。
“云子梟……你少趁人之危,等我傷好了,第一個找你算賬……”岳宵虛汗越來越多,好像還真跟云子梟杠上了。
意識真不清了,連開玩笑都聽不出來,她躺在病床上,發(fā)絲披散開來,更虛弱了。
“行了,你就這樣多逗逗她,讓她盡量保持清醒,我開始手術(shù)。”醫(yī)生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年輕人歡喜冤家一樣地斗嘴,心里感嘆年輕就是好啊。
“怎么逗?”云子梟哪逗過人,真不是為難他嗎?
“說情話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影里的肉麻話往女人身上堆,她們都吃這一套?!?p> 云子梟想了想自己以前聽水仙說的很多話本子里男主角肉麻的經(jīng)典語錄,最后薄唇微抿,在岳宵耳邊輕聲說道:“大小姐,你現(xiàn)在可是任我擺布,再掙扎地大聲點,我聽著可舒坦了?!?p> ……
……
……
岳宵現(xiàn)在內(nèi)心那叫一個驚濤駭浪。
這都什么虎狼之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那啥呢。
他是街邊話本子看太多,入戲太深了吧?
是不是下一句就是“女人,你在玩火?!?p> “難道這句還不夠經(jīng)典?”云子梟看岳宵沒啥反應(yīng),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要說的再大膽放開一點。
“女……”可是女人倆字還沒說出口,云子梟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張不開那口,只能變成,“大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做點啥,別說了,我沒啥可說的。”
什么?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話到了意識不清的岳宵耳里完全變了味。
什么?他說什么?
做點啥?
他要做點啥……
做點啥……
岳宵真是恨不得現(xiàn)在立馬站起來狠狠打他一個耳光,“小人!沒想到云子梟你竟然是這種人……”
竟然占盡她口頭上的便宜。
云子梟有點懵,他只是很誠懇地在建議,怎么就成“這種人”了?
“我怎么了……小人我只是在重復您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啊——”說到最后,云子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這話忒油膩,雖然內(nèi)心有點小暗爽,但是都有點不像自己了。
不過說真的,要是岳大小姐能一直這么可愛就好了。
“哎,年輕人,差不多行了,清醒就行,別讓她情緒過于激動了?!痹谧鲋中g(shù)的醫(yī)生可能也是被云子梟的“情話”給挑逗到了,聽不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鬧你了,你別太激動。乖,放輕松——”云子梟撫著她的頭發(fā),突然心血來潮,“要不我給你扎個麻花辮吧?可好看了?!?p> “……我拒絕?!?p> 云子梟今天好像格外聒噪,是她受傷了的原因嗎,突然好懷念他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高冷樣。
男人果然是欲擒故縱才欲罷不能。
正在他們緊張地做手術(shù)當中,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過來叫道:“爹,外面有一群警衛(wèi)廳的人說是要抓刺殺首席的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