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用腳踹出的劍氣
話說武當(dāng)三俠大鬧襄陽城,殺死達魯花赤,救劉根民夫婦,又連夜回到武當(dāng)山,對張三豐稟明此事后,一直在等待襄陽城傳來封城大索的消息,可是根據(jù)清風(fēng)傳來的口信,襄陽城風(fēng)平浪靜,并無任何封城搜索的跡象,而且還傳出達魯花赤兒子降生,全城大慶三天。
聽到這個消息后,武當(dāng)眾人都是一頭霧水,只有老四張松溪略微思索了一下,對師父和眾師弟說出了他的猜測。
張松溪說:“我懷疑,這可能是達魯花赤的妻子故布疑局,只是這個局并不是針對我們的,而是針對達魯花赤手下那些將軍的?!?p> 殷梨亭問:“為什么呢?那個女人沒了丈夫,難道不應(yīng)該第一時間找到兇手,為自己的丈夫報仇嗎?”
張松溪笑笑說:“如果是我們漢人,那肯定想著為自己的愛人報仇,但是她是蒙古人!”
莫聲谷大嗓門說:“蒙古人怎么了?”
張松溪回答:“蒙古人不怎么。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那個女人心里想的,不是給自己丈夫報仇,而是怎樣保住她自己和孩子的命!”
俞岱巖說:“嗯,蒙古人都是各自為政,達魯花赤相當(dāng)于一方大員,擁有相當(dāng)大的權(quán)力,如果是一個成年的達魯花赤,自認(rèn)可以管束好手下的蒙古人,但如果這個達魯花赤是個孩子,還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那么他想活到明天都難?!?p> 張松溪補充道:“不錯,我們且等著,我估計要不了幾天,城里就會傳來一個新的達魯花赤的消息?!?p> 張翠山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嬰兒會成為達魯花赤?你不是說他活不過明天嗎?”
張松溪說:“沒有父親肯定活不過明天,但是他還有個母親,還是個漂亮的母親。如果我是這個女人,我會先跟一個愛慕自己的人聯(lián)手,將孩子的達魯花赤名位扶正,然后讓這個愛慕自己的人當(dāng)幕后的太上皇,來鎮(zhèn)壓其他不服氣的人,接著與這個愛慕自己的人虛與委蛇,慢慢等待自己孩子長大,最后,要么干掉這個愛慕自己的人,要么被他干掉。但是如果這件事真的如我猜的那樣,我估計這個女人一定能活到最后!”
眾人聽后皆是沉默不語,倒不是為那個蒙古女人擔(dān)心,而是覺得在生存面前,一個女人竟能爆發(fā)出如此驚人的智慧和魄力。
這時,張翠山對張三豐說:“師父,徒兒想下山去走走?!?p> 老道問:“哦?想去哪里呢?”
張翠山答:“通過這件事,徒兒發(fā)現(xiàn)自己的閱歷太過淺薄,對于人心的了解太過理想和片面,徒兒想多去幾個地方轉(zhuǎn)轉(zhuǎn),多聽、多看、多想、多做、多練。”
老道笑著對自己這個最鐘愛的徒兒說:“你也長大了,是時候下山去闖蕩了,走之前多和你三師兄聊聊,讓他傳授你一些江湖經(jīng)驗,以免陰溝里翻船。希望你再回來的時候,能有自己的收獲。”
張翠山應(yīng)諾。
這時殷梨亭插嘴道:“師父,我也要跟五哥一起去?!?p> 張三豐一甩袖子:“去吧去吧,你們倆也有個照應(yīng)?!?p> 殷梨亭頓時開心起來,走到張翠山身邊說:“五哥,咱們倆一起去叱咤江湖,揚名立萬!”
俞岱巖走過來一巴掌拍在殷梨亭后腦勺說:“小心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呢你。你們倆過來,我教你們一些防身技巧和江湖黑話?!?p> 于是,俞岱巖帶著兩個師弟走了,宋遠橋心急看自己的孩子,向師父說了聲告退,引著莫聲谷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張三豐、俞蓮舟和張松溪三人。
俞蓮舟對張松溪說:“老四,你看襄陽城的風(fēng)波是否會影響到武當(dāng)山?”
張松溪搖搖頭,表示自己也說不準(zhǔn)。
張三豐一臉淡然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師這把骨頭還沒僵呢,誰敢來我的武當(dāng)放肆,老道說不得就要降妖伏魔了。”
俞蓮舟笑著對師父說:“哪敢勞煩您老人家出手啊,蒙古人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真要來了,徒兒自會處理妥當(dāng)?shù)?。?p> 師徒三人六目相對,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似乎渾沒有把襄陽城的蒙古人放在眼里,也的確,功夫高到俞蓮舟這個地步,普天之下也的確是排的上號的,更何況上面還有個可以成為武林神話也絲毫不過分的張三豐,蒙古人真要來了,估計也能體會到什么叫十步之內(nèi),人盡敵國。
再說宋遠橋和莫聲谷快步來到凌雪雁居住的地方,推門進去后就看到凌雪雁正抱著孩子在天窗下曬太陽。
凌雪雁咿咿呀呀地對宋青書說著話,宋青書嫩白的小臉沒有一絲尋常嬰兒剛出生時那種褶皺,圓溜溜的眼睛烏黑的眸子,看著就讓人疼愛。
她見宋遠橋進來,叫了聲遠哥,就把孩子遞到早已伸長雙手準(zhǔn)備抱孩子的宋遠橋手上,宋遠橋顫巍巍地接過自己的兒子,看到宋青書正用溜圓的眼睛注視著他,心底里頓時涌起無限疼愛。
他突然能夠理解昨天晚上那個蒙古達魯花赤為什么被刺穿心臟后,還要掙扎著擁抱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種初為人父的無可阻擋的激烈感情,他甚至心想,就算讓我被萬劍穿心,我也要護得兒子周全。
莫聲谷在一旁把臉湊過來,給宋青書做著鬼臉,他本就生的粗獷,再一擠眉弄眼就更顯得丑陋,但宋青書卻一點也不怕,甚至臉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轉(zhuǎn)動了一下眸子,把目光從宋遠橋臉上挪到莫聲谷臉上,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重新聚焦在宋遠橋臉上。
莫聲谷頓時挫敗了:“姐,你看我小侄子,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他對凌雪雁說。
凌雪雁摸了摸他的腦袋說:“怎么會,他還小,什么都不懂呢,等他長大了就會喜歡你的?!?p> 莫聲谷哦了一聲,又伸出手準(zhǔn)備去摸宋青書的小雀雀。
誰料宋青書似有感覺到他的魔抓,突然小腿一蹬,小腳丫一腳踹到莫聲谷小臂上,莫聲谷痛呼了一聲,猛地縮回了手,再一看,小臂上有一塊已經(jīng)烏青了。
宋遠橋和凌雪雁都被他這一聲痛呼給嚇了一跳,忙問他怎么了。
莫聲谷說被宋青書踢了一腳,手腫了。
宋遠橋一看莫聲谷的手臂。急忙把宋青書交給凌雪雁,然后抓起莫聲谷的手臂,兩指并劍在腫脹是四周連點幾下,然后抓著手臂一抖,就聽到“漱”地一聲,似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從莫聲谷手臂腫脹的地方飛了出來,消失在空氣中,再看莫聲谷的手臂,腫脹明顯消退下去,卻有一個細小的傷口出現(xiàn)在原來腫脹的位置,此刻傷口正緩緩?fù)鉂B血。
凌雪雁急忙把宋青書放在床榻上,找出金瘡藥給莫聲谷涂抹包扎。
包扎完后,三人不由得都看向床榻上襁褓里的宋青書。
誰能想到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竟然差點把武當(dāng)七俠給傷到。
莫聲谷問宋遠橋:“大哥,那是什么東西?”
凌雪雁也一臉疑惑地看著丈夫。
宋遠橋吃不準(zhǔn)地說:“像是......劍氣?”
凌雪雁吃驚的說:“怎么可能?他還是個孩子!”
宋遠橋苦笑道:“你見過剛出生就讓已倚天劍自行飛來的孩子嗎?你見過一出生就引得百劍齊飛的孩子嗎?咱們這個孩子......”他一時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的兒子了。
莫聲谷在一旁接話道:“怪物??!”
“啪”宋遠橋和凌雪雁兩只手一齊落在莫聲谷的腦袋上,把他打得脖子一縮。
宋遠橋走過去抱起宋青書,宋青書依舊用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不管你將來會怎樣,你都是我宋遠橋的兒子!”宋遠橋看著宋青書說。
凌雪雁也走了過去,靠在宋遠橋身邊也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說:“也是我凌雪雁的兒子!”
莫聲谷馬上跑過來,大煞風(fēng)景地說:“也是我莫聲谷的侄兒!”
夫妻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門外傳來俞岱巖的聲音:“大哥大嫂,我來看我小侄兒來了。”
話音未落,俞岱巖已經(jīng)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宋遠橋正抱著孩子,便快步走過去,看著宋青書精致的小臉,不由得伸手想摸一把。
宋遠橋趕忙把孩子扭到一旁,不讓俞岱巖碰。
俞岱巖詫異地說:“怎么了?我洗過手了啊?!闭f完還聞了聞自己的手,沒什么味道啊。
莫聲谷趕忙把剛才發(fā)生的事給他說了一遍,又舉起自己的手臂讓他看。
“嚯!大哥,你這兒子了不得啊,我是越看越喜歡?!庇後穾r說著,從衣襟里掏出一塊白色的玉佩,說著就要往宋青書襁褓里塞。
宋遠橋趕忙阻止道:“三弟,這太貴重了,這可是你娘留給你的,你快收起來?!?p> 俞岱巖卻硬是把玉佩塞進襁褓里說:“這是我的,就像給誰就給誰?!?p> 宋遠橋知道自己的三弟脾氣最是執(zhí)拗,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也就不再推辭了。
這時,宋青書自己把小手伸出襁褓,用一只手捏住了那只玉佩,放在自己眼前,似乎非常喜歡的樣子,陽光透過玉佩照射在宋青書的小臉上,將它照映得通透無暇。
“你看,小家伙喜歡我送的東西,哈哈哈!”俞岱巖高興地說。
宋遠橋夫婦對視一眼,就由他去吧。
俞岱巖湊到宋青書旁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抱了起來放在懷里,小家伙手里還捏著玉佩,眸子轉(zhuǎn)動看向俞岱巖,突然露出了笑臉。
這還是凌雪雁第一次見自己兒子露出笑臉,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莫聲谷在一旁嘟囔說:“原來是要禮物才給抱啊,哼,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