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眼前一亮:“俺老莫就選三太子。那元帥就讓給這賊眉鼠眼的家伙罷。”
林阿也滿意,這家伙心眼活泛:秋哥兒先前為啥沖口而出就是天蓬元帥和卷簾大將?說明他最熟悉啊,又聽說天蓬元帥好酒貪吃,得,這不正好和秋哥兒的好廚藝對上號了?說不準就是哥倆好成天勾肩搭背的那種,否則也不敢說人家是夯貨。
這以后啊,只要上供奉時說上一句:天蓬元帥,俺的好兄弟秋哥兒托俺向您問個好,擔(dān)心您上面吃膩了,特意讓俺給你上上這下界的土產(chǎn)。這不立馬就拉近了關(guān)系?得,就他了。
于是兩人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下來。
先來后到,老莫雖然對林阿橫眉冷眼的,但這點倒也沒為難林阿,自己跑回關(guān)里等林阿聽廿秋說完天蓬元帥了后這才又回來聽三太子的故事。
“話說哪吒抽了龍筋回來,正好……”好不容易逮著個人愿意投入十二分的用心聽廿秋擺龍門陣,廿秋自然是求之不得,這一年來可把他憋壞了,特么的不知道天陸和地球距離多遠,還不敢說地球,真擔(dān)心傳了出去給老家?guī)?zāi)難。
現(xiàn)在可好,嗯,換種方式,把幾千年積累下來的什么神鬼怪嫁接到天陸上,至少也會讓自己對這個世界少點陌生感。
“咣~!咣~!咣~!”突然西雁仇關(guān)里金鑼聲撕心裂肺的響了起來。
廿秋正唾沫橫飛的講得起勁,被這幾聲嚇得一個激靈,還傻呆呆的,老莫卻是反應(yīng)了過來:“嘿!西關(guān)遇襲,我得回去準備了,響金鑼,必是強敵,老弟,你趕緊的找個地方先躲藏起來,萬一西關(guān)擋不住,恐怕有危險?!?p> 話音剛落,東雁仇關(guān)也“咣~!咣~!咣~!”的響起金鑼聲。
老莫臉色大變,交代廿秋:“老弟莫要逞強,東關(guān)西關(guān)同時遇襲,恐怕這是有計劃的行動,來者不善,還是快快躲藏起來為好?!?p> 茂林和齊秋都曾經(jīng)是閔朝的郡縣,許多規(guī)矩也都直接照搬閔朝,兩個帶著郡守職的皇帝估計是想改又不敢改,擔(dān)心萬一閔帝殺回來不好交代,因此在軍制、官制、稅賦等基本面上兩國是高度的一致,改動的只是一些不怎么惹眼顯目的東西。
因此遇襲警報也都是一樣。
廿秋出了羽林小食門,抬眼望去,只見東西雁仇關(guān)羽林橋這一側(cè)原本在城門樓上固定站著的百來號守兵此刻只剩下了寥寥十來個,同時往日里大開的關(guān)門也正緩緩閉上。
“秋哥兒,秋哥兒。”西雁仇關(guān)正在閉合的關(guān)門停了下來,里面飛奔出林阿,身后還跟著一隊的軍士,林阿一臉的惶急。
林阿還沒跑到近前,往西雁仇關(guān)疾奔而去的老莫也碰到了剛從關(guān)里出來的一隊軍士,領(lǐng)頭的和老莫耳語了幾句,老莫馬上折身回頭,帶著那隊軍士也往羽林小食跑。
“來了一伙妖修,是沖著秋哥兒來的?!迸艿截デ锷磉叺牧职⒁娎夏ザ鴱?fù)返,等老莫到了近前,便說到。
“西關(guān)也是來了一隊妖修,估摸目的和東關(guān)來的一樣?!崩夏抗庥悬c渙散,他只是個伙頭啊,這事咋辦?論打他不怕誰,可論遇事應(yīng)變,這就真真難倒他了。
東西二關(guān)雖然險峻艱苦,可也是三百多年無戰(zhàn)事,兩關(guān)倒是經(jīng)常一起演習(xí)來著,卻也是應(yīng)付差使居多,任何人都不相信兩國會兵戎相見。這種程度的演習(xí),伙頭兵可不用上。
“特么的你們不是說妖修不吃人,也和人修一樣在世俗間與常人打成一片的么?”廿秋徹底傻眼了。東西雁仇關(guān)同時來了妖修,不用問必定是約好了時間同時行動的,否則哪有那么巧的事?兩伙妖修同時到達?
中央山脈是東邊相對比較平緩一些,而西面則比較陡峭一些,因此從東面上山比較容易,從西面上山則比較難一些。
要說修道者包括妖修有道法在身,尋常的山川河流都阻擋不了,但畢竟還是有阻力的,不可能說兩邊能掐這么準的時間。
中央山脈阻擋得了平常人,也阻擋得了凝氣期的修道者,但阻擋不了已經(jīng)可以御物借力的筑基修道者,平日里這些修道者之所以選擇雁仇關(guān)過關(guān),自然是沖著走雁仇關(guān)可以節(jié)省靈氣,真要碰到緊急情況了,耗費些靈力跨越中央山脈也不是難事。
“殺人又沒犯天規(guī),再說他們應(yīng)該不是來殺你的,應(yīng)該是來擄你走,不過也不能排除某些知道進階無望的妖修鋌而走險?!绷职⒌?,“國家律法規(guī)定不許殺人,可殺人犯還少么?若是饑荒來了,吃人也不稀奇?!?p> “你們那邊來的都是什么修為?”畢竟是斥候,慌亂了一陣,林阿最先鎮(zhèn)定下來,“我們西關(guān)來了五個都是筑基期的修身者,靠將主恐怕是擋不住,將主知道我與秋哥兒比較談的攏,就命我?guī)б魂牭苄诌^來保護秋哥兒。”
“東關(guān)來了七個修身者,將主也命我等前來保護秋老弟?!崩夏嗟们?,知道這時候不是和林阿抬杠相爭的時候,論腦瓜子,他比不過林阿。
廿秋瞅瞅林阿身后的十來個兵士,雖然個個膀大腰圓的,但當(dāng)普通大頭兵的和修道者尤其是修身者,根本毫無勝算;再看看老莫那頭,老莫應(yīng)該也是個修身者,修為不知道如何,他身后同樣十來個一樣是普通兵士,就比林阿這邊多了個小頭目,估計頂了天的也就是個凝氣修者,甚至可能都不是。
“確定是沖我來的?”不到黃河不死心,廿秋依舊抱著希望。
“確定了,指名道姓要我們交出秋哥兒你來?!绷职⒋曛值皖^慢慢的踱著步,沒抬頭就回答了廿秋的問題,估摸著在想轍。
“老莫你啥修為?”廿秋想了想,還是抱著希望。
“凝氣中期?!崩夏唬笥盅a充了一句,“沒事,他們?nèi)粢獙系苣悴焕?,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這哪能干得過?廿秋不由大悔,這一年來他雖然一口咬定就是閻王老兒把他丟過來的,可平日里總是有意無意的讓人往其他方面去想,為的就是能把自己身價提高一點,這下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世上就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時間跨度又是一年之久,過往商旅又不少,雁仇關(guān)天降活人的事能隱瞞得了多久呢?
想了想,廿秋抱拳朝兩邊作了個揖:“廿秋多謝各位的愛護,想來這些妖修多半不會對我不利,便讓廿秋隨他們走罷,諸位就別為廿秋作無謂的犧牲了?!?p> 妖修也是修,既然人修指望廿秋述說“天上神仙”的喜好以便針對性的供奉,那么妖修前來的目的大概也是如此,如此算來,自己的生命安全應(yīng)該是無虞的。
只是因為妖修平日里不受朝廷管束,朝廷有事他們也不會幫忙,自然有好事朝廷也不會考慮他們。像是齊秋國的天道院,經(jīng)常就會提供一些資源作為酬勞讓修道者為朝廷辦事,如今來個廿秋,這天上神仙的故事可是頂頂好的酬勞了,費而不貴,實惠得很。當(dāng)然妖修必定是沒份了。
想通了這層關(guān)節(jié),廿秋心逐漸的靜了下來,大不了再回去再見一次閻王老兒罷了,老兒以為自己喝了孟婆湯就會忘記了往事,沒給自己任何的福利就丟到了天陸上,這筆帳可要好好算一算,連本帶利的要回來。
“不成!”老莫連忙拒絕,“老弟,若是我們就此拋下你在這羽林橋上不管不顧,這罪責(zé)可就大了,我們哪怕戰(zhàn)死了,至少家人還能得到撫恤,如是拋下你不管,不光自己要流放雪山,家人也抬不起頭來,還可能要被貶為官奴?!?p> “正是,正是,廿掌柜的,除非我們戰(zhàn)死,否則我們絕不會讓這些妖修碰到你一根汗毛。”老莫和林阿身后的兵士也七嘴八舌的。
雖然這些兵士并不是真正的為了保護廿秋而保護廿秋,他們主要是不想連累了家人,廿秋還是有些小感動,苦笑道:“我咋這么背呢?”
“有了!”一直踱著步的林阿突然抬頭,伸手一指羽林河,“下裂隙!”
“你瘋了,下面是什么所在你又不是剛來!”老莫雙眼圓睜,上前抬手就想打人,手在半空中又停了下來,狐疑道,“你是說走七星崖和獅子崖?”
“對,七星崖和獅子崖?!绷职Ⅻc點頭,目光堅定,“就你和我,帶著秋哥兒,其他人回去,他們走不了。有我們在秋哥兒身邊,他們不會獲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