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捅捅林阿:“猴子,你聽到啥了?”
“沒聽到?!?p> “怪事,你瞧見沒有,是廿先生先往北邊看過去的,然后于長老才說了那么一句。”
“我看到廿先生和于長老是同時看向北面的?!?p> 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同時涌起一陣狂喜,金丹算什么,我們的目標(biāo)是元嬰!
于易因?yàn)樗疂櫲f物術(shù)法的原因,和草木天然具有親和感,草木可以為他對周圍的動靜進(jìn)行增幅傳遞,是以要比一般的元嬰修者聽得到更遠(yuǎn)的聲音。但是現(xiàn)在,廿秋竟然能和于易同時聽到北面的動靜,這說明了什么?
道家長生功果然是頂級道法,否則,怎么敢稱“道”,怎么敢說“長生”?道家啊,聽聽,這必定是一個無比牛批的宗派,說不準(zhǔn)上面的仙人絕大部分都是這個宗派的人,否則廿先生怎么說是滿大街都是的東西?
老莫默默的伸出右手小指,林阿見了會意,也伸出右手小指,兩個手指勾在一起拉了拉,他們決定了,這道家長生功和漸次放松修煉法必須要守口如瓶。
廿秋和于易都聽到了些少兒不宜的東西,聽聲音,當(dāng)徒弟的是受,當(dāng)師父的是攻。
難怪。
轉(zhuǎn)頭廿秋見籠子里的蒲牢也偏著頭沖向北面,灰黑色的皮膚泛起點(diǎn)點(diǎn)粉紅色的斑塊,尤其是那些撞擊傷更是明顯,想起這家伙對聲音那是異常敏感,連忙對蒲牢喝道:“小孩子不許聽,聽了就學(xué)壞了?!?p> “吱吱吱。”
“聽話,等你再長大些,我給你找個伴?!?p> “吱吱吱?!?p> “喲呵~!大難臨頭還有心情和一個妖獸嬉鬧,果然是不開眼的小屁孩?!边h(yuǎn)遠(yuǎn)的一個聲音從遠(yuǎn)及近,從開始的極遠(yuǎn)到近在眼前,就僅僅這一句話,“孩”字出來,飛舟前已經(jīng)凌空站著一黑袍老者,稀疏的白色頭發(fā)胡亂在頭頂打個髻用一根樹枝插著,面容枯槁蒼白,頜下胡子也是稀疏但發(fā)黃,背著手一臉謔笑的看著飛舟上的四人,仿佛在看一堆死物。
廿秋轉(zhuǎn)向四周,飛舟的左邊一個綠羅裳婦人,看不大清年紀(jì),粗一看去像是四十來歲,再看又成了二十多歲,再看又是鶴皮老太太;右邊一灰裳漢子,大長臉,沒有眉毛,上唇短須,兩鬢各有一縷長發(fā)垂到肩膀;后邊站著個矮個胖子,袒露著大肚皮,滿臉堆笑。
“天南四怪!”于易也看到四人,怒道:“好膽,竟敢攔我碧落莊飛舟?!?p> 左邊的婦人一扭腰肢,手軟軟的撫在胸口,嬌聲道:“唉喲喲喲,于長老這話奴奴可不愛聽,我們早就在這里了,正在研習(xí)新的陣法,沒想到你們卻一來就停在我們陣中間,破壞了我們的好事,奴奴嚇得小心肝還在撲通撲通跳呢,不信你來摸摸?!?p> 廿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老婆婆,多大年紀(jì)了啊還裝嫩呢?我來猜猜,二百,還是二百五?”
“唉油,沒想到小兄弟嘴巴挺厲害的啊,就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蠟槍頭,一會倒要好好嘗嘗鮮,希望別讓奴奴失望哦~?!眿D人瞥了一眼廿秋,眼前一亮,對廿秋的話不惱反喜。
廿秋哼了一聲:“沒興趣!”
“別呀,小兄弟,來,來,來,奴奴保證你食髓知味,我們邊快活邊看殺人,豈不美哉?”婦人從胸前抹胸內(nèi)掏出一方粉紅羅帕,在嘴角抿一下然后沖廿秋揚(yáng)了揚(yáng)。
“鬼臉婆,莫非當(dāng)于某人不在不成?”于易臉色一變,揮動左袖一甩。
婦人悶哼一聲后退一步,怒道:“于老頭,老身對你沒興趣,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你將那小子送過來,老身保你個全尸,否則定讓你神形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于易往左跨一步,擋在廿秋身前:“哈哈,沒想到往日里只知道偷偷摸摸、膽小如鼠的天南四怪今天竟然有如此的膽量,正好了,今天就為南邊這些部族除了你們四害?!蓖绽?,天南四怪為禍天陸南邊沼澤雨林里的小部族,無惡不作,修道界的名聲都被他們敗壞了,因此三宗五派及朝廷都早就想除之而后快,然而天南四怪行蹤隱秘,對小部族的襲擾都是悠忽而來,悠忽而走,對他們來說,對小部族凡人的襲擾不過就是瞬息之間就能完成,往往附近的修者得到消息都已經(jīng)晚了。
而且,天南四怪即便是與修者碰上,哪怕碰上的修者修為比他們還略差一籌,他們也絕不戀戰(zhàn),而是扭頭就跑,因此被修道界譏笑為膽小如鼠。
四怪中為惡尤甚的是老二鬼臉婆,擅幻術(shù)及迷魂之術(shù),往往小部族的青壯都要被她擄走直到精血被榨干,不成人樣了才放回來,放回來的青壯幾乎都活不了幾年。若是青壯不從,天南四怪輕則傷其家人,重則全家滅口,至于其他三怪,據(jù)說都是協(xié)助鬼臉婆汲取青壯精血后再與鬼臉婆合體修煉。
因其修煉方法有干天和,與天地道法相悖,因此天南四怪修為并不高,最高的老大也就是那黑袍老者鉆地叟不過元嬰初期,剩下三個都只是金丹。但他們厲害的不是單打獨(dú)斗,而是四人結(jié)成陣后威力倍增。
關(guān)鍵是于易雖然攻擊不強(qiáng),但由于修習(xí)的水潤萬物術(shù)法,自保能力卻是不弱,尤其是在這沼澤和雨林交錯的地形上,于易更占了便宜,只需要將四人中的三個金丹撂倒一個,剩下三人對于易就構(gòu)不成威脅,看眼下形勢,天南四怪一反常態(tài)的主動現(xiàn)身,雖不知道他們怎么膽子突然變大了,背后必定有原因,但這卻是多年來唯一有機(jī)會鏟除這四怪的機(jī)會,于易也不想放過,何況,自己這一方不是沒有外援。
“嚯!于長老好大的口氣,想憑一己之力滅了四怪,當(dāng)為修道界楷模,李某師徒便旁觀作證,若于長老真?zhèn)€滅了四怪,我?guī)熗蕉吮囟ê煤脼橛陂L老宣揚(yáng)宣揚(yáng)?!痹捯袈涮?,從北面不徐不急的飄來一座精美的紅色畫舫,雕梁畫棟,青紗曼舞,畫舫前頭站立著兩人,正是此前在三海門拂袖而去的李非朱愚林師徒二人,朱愚林的臉上還有紅暈未褪,目光含春的輕輕依靠在李非身邊。
“嘔~!”廿秋不由得一陣惡心襲來,先前只聽到聲音還罷了,如今這師徒二人就這么明目張膽的站在面前,能不惡心么?
“廿小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今天小爺?shù)挂魄朴谝桌蟽喝绾伪幼o(hù)得了你?!焙屠罘堑挠w彌彰不同,朱愚林一見廿秋就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了廿秋,“你們四個還不快快動手,這廿小狗便由朱某親自收拾。師父,廿小狗身邊的兩個護(hù)衛(wèi)徒兒奈何不了他們,還要師父出手才行,好不好嘛~?”
于易的心猛地一沉,原本他以為這師徒二人不管如何的恨碧落莊,在面對天南四怪這修道界公敵時,也應(yīng)該是先拋棄他們之間的恩怨解決了天南四怪再來計(jì)較,等天南四怪解決了,即便是要自己賠禮道歉也就認(rèn)了,這就是他先前信心滿滿自認(rèn)有外援的原因,沒想到看這情形,這六認(rèn)分明是一伙的。
甚至天南四怪就是李非師徒特意找來伏擊他們的。
于易不禁怒極:“難怪天南四怪這么多年還能在天南逍遙至今,卻是你們元丹山莊搞的鬼。”
作為同在天陸西南的元丹山莊,想要掌握這個區(qū)域修者的動向并不難,元丹山莊一貫表現(xiàn)極為中立,上門問醫(yī)求藥的只要給夠代價,都會醫(yī)治,向來是標(biāo)榜藥醫(yī)天下修者的,修者一是有求于元丹山莊,二是深信元丹山莊雖然貪財(cái)寶,但一直都是未做過什么壞事,幾百年來,即便是從凡人處購買藥草從不強(qiáng)取豪奪,也從不拖欠,故而口碑不錯,因此都不會對元丹山莊隱藏行蹤,有的為了討好元丹山莊,甚至還會主動提供一些修道界的消息,比如碧落莊就時常免費(fèi)給元丹山莊提供消息。
這些提供給元丹山莊的消息必定是泄露給了天南四怪,難怪天南四怪這么多年還能安然無恙,甚至多次從眾多修者精心設(shè)置的圈套中逃脫,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天南四怪為什么會經(jīng)常碰到比他們修為還低的修者也絕不戀戰(zhàn),轉(zhuǎn)頭就跑了。
李非板著一張紅臉,冷冷的盯著廿秋身后的兩個鐵籠看了一會:“小子,老夫念著你能頓悟,又能以眼觀病,是個可造之才,沒想到你竟然治好了三海門太上長老的傷,只要你交出療傷之法,老夫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就你這智商最多只有六十的老狗?呵呵,即便是我手把手的教你療傷之法,你也學(xué)不會,就別逼逼了,有什么招就全使出來吧,小爺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是你爺爺?shù)膬鹤?。”廿秋也看出來今天是無法善了,不過他不怕,正想找閻王老兒討債去呢,大不了臨死前拉個墊背的,到時候到了閻王老兒面前,自己是債主,就不信閻王老兒敢不偏袒他。
至于這個墊背的,那就選朱愚蠢吧,如果是剛到三海門時,廿秋估計(jì)自己不是朱愚蠢的對手,可如今么,自己修為進(jìn)步了,加上從朱愚蠢散發(fā)的靈力來看,修為分明比起在碧落谷時感知到的還要低,這個朱愚蠢,被自己師父吸了還不自知,果然愚蠢。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