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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獵豹小姐

Chapter 20 沈先生,你這是在跟我求婚嗎

了不起的獵豹小姐 月斂霜 4692 2021-01-26 12:22:03

  過了下班時間,天色漸漸暗了,夕陽斂起了最后一抹余暉,只留下天邊絢爛的晚霞。

  霞光里,道路兩旁的燈亮起來,仿佛整個城市也隨之被點亮了,滿眼盡是燈火闌珊。

  辦公室里播放著歐美民謠風音樂,悠揚輕緩的旋律,略帶沙啞的女聲,仿佛讓時間也變得柔軟,跟窗外忙碌的晚高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駱以琳環(huán)抱著雙臂在玻璃窗前站著,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夜色出神。

  這一天過的不太舒心。

  早上的主管會,老板宣布了明年的兩個重要決議:其一,是星禾傳媒決定接受一線傳媒品牌“聯(lián)華泛亞娛樂”的橄欖枝,以合作子公司的形式,成為其在華南地區(qū)的總代理,交互合作,資源共享。于是也就有了其二,該公司將向星禾傳媒派駐主管,名義上是幫助星禾傳媒整合客戶資源,為來年的業(yè)務對接做準備,實質是回籠所有主管名下的資源,由公司統(tǒng)一管理。

  換言之,今年過完,駱以琳手里的客戶資源將不再是她個人能力的象征,同時她還將迎來一名空降的頂頭上司。

  跟所有在職的主管一樣,駱以琳雖然心里難受,多有委屈,但這是公司的決定,她也只能接受,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個決定對所有人都是最好的,只有公司做大了,自己的前景才會更好。

  在事業(yè)上,駱以琳自問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按照星禾傳媒原本的晉升渠道,以她現(xiàn)在的業(yè)務能力,在明年開年的評定上,是可以從分組主管晉升為部門主管的,之后就是副總,甚至是股權合伙人。

  如今這名空降的主管的到來,直接斬斷了公司原有的晉升渠道,在新的晉升規(guī)劃公開之前,她只能維持現(xiàn)狀,原地踏步。

  想到這里,駱以琳便覺得挺憋屈的,一邊說服自己去接受,再耐心等等,相信公司會做出最好的決定;一邊卻又覺得不值得,好像霎時間前景一片灰暗沒了目標,這五年的矜矜業(yè)業(yè)就像肉包子喂了狗。

  不過對于這條狗,她也不是完全沒有期待——如果不能在職位上給她成就感,那么轉換成金錢報酬,她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她還有債要還,不至于跟錢過不去。

  可是她太了解老板的個性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甚至覺得公司在這個時候做出戰(zhàn)略調整,就是為了不落實當初承諾給老員工的晉級待遇,畢竟老板也是人,在真金白銀面前,很難不動心,為自己多想一點。

  整整一天,駱以琳心里都有一種難以平復的悸動,五年來她第一次有了離職的念頭,畢竟再有幾個月,債就還完了,她也算給自己贖了自由身,到時無牽無掛的,去哪里都可以。

  其實她早就想好了,等還完債,她也許會離開這個城市,找個安靜的海邊小城,開家咖啡廳,或者回歸到她沒有完成的國際慈善事業(yè)里去,周游世界,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猝不及防的,她想到了沈江岳,想前一夜他在她耳邊囔囔的低訴——說他喜歡她,要她答應當他女朋友,要對她負責…這些話就像被施了咒的鐵鏈,她眼睜睜看著心里那對迎風舒展開的翅膀,被束縛捆綁,卻還心甘情愿,不想做任何掙扎與反抗。

  與他重逢,絕對是她“逃跑計劃”里最大的意外!

  那天晚上她真的不該管他,就該任由他自生自滅,也不至于如今被他纏上!

  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突然聽見身后有腳步聲,驀然回首,她對上了沈江岳焦急的目光,詫異中,他已然上前將她擁進懷里。

  雖然茫然,但她還是環(huán)上他的腰,靠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了他劇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怎么了?”她問,“這么著急干嘛,都答應了在辦公室等你了…”

  良久,才聽他長長舒了口氣:

  “怎么不接電話?”

  駱以琳一怔,從他懷里站起來,轉身去桌面拿起手機來看:全是沈江岳的未接來電和語音呼叫,最近的還有兩條大樓保衛(wèi)處的電話。

  難怪沈江岳能自己上來,八成是保衛(wèi)處也打不通他的電話,擔心她出事,這才給他放行。

  “抱歉…我…下午開完會,忘了把靜音模式關掉。”

  見她瞥他的眼神小心翼翼,他知道她是真的覺得抱歉,不是應付他。

  責備她的話在她無辜的小表情面前,已經無關緊要了,他將她摟回懷里,撫摸著她的側臉,柔聲道:

  “沒事,沒事。你沒事就好…餓了吧?走吧,吃飯去。”

  駱以琳應了聲好,轉眼看見杯子里涼透的咖啡,尷尬笑了笑:

  “不好意思,你再等我一會兒,我去把杯子洗了?!?p>  沈江岳點頭應允,卻又在她經過身邊的時候,拿起她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

  “你干嘛!冷了,別喝了。”

  “那你什么時候給我沖熱的?”

  “明天?”

  “好?!彼χc點頭,把杯子還給她,“等你回來。”

  非工作時間,外人無法獨立進入辦公區(qū),在大樓的層層安保下,沈江岳還是比較放心的。

  茶水間在走廊的另一側,駱以琳離開辦公室之后,沈江岳便獨自在她辦公室里轉悠——不大的一間辦公室,收拾的很干凈,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書架上除了書籍和文件,最頂層用相框框著幾張英文證書,看得出來,那是她極其珍貴,也極其引以為傲的經歷——國際紅十字會榮譽會員,國際愛護動物基金會成員,第62屆環(huán)球小姐華東賽區(qū)季軍及最具愛心小姐榮譽稱號。

  瞇著眼睛看了半晌,不自覺的,他嘴角勾起笑意,拿手機將那幾張證書拍下來,這種感覺,就像老父親看著自己驕傲的女兒。

  他甚至突然能理解了,每次妹妹拿了證書回家,哪怕只是期末考試全班第一這樣的小事,沈國軒都要拍照發(fā)朋友圈的心態(tài)。

  駱以琳從茶水間回來,順口問了句:

  “晚上吃什么?”

  卻沒聽見回答,轉頭看他正依靠在窗臺邊的矮柜上,看著手機,笑的一臉花癡相。

  她自然好奇,踱到他身邊,又問:

  “看什么呢?”

  他也不回避,摟過她,將手機移到兩人中間,駱以琳定睛一看,竟是當年比賽的視頻。

  這東西怎么還有資源,還能被看到??!

  視頻里播放的畫面是泳裝秀環(huán)節(jié),有個女孩在出場的時候被長紗絆住,也不知道是太尷尬無地自容,還是真的摔懵了不知如何是好,跪在T臺上站不起來,輪到駱以琳出場的時候,她特意踩快了幾個點到她身邊,把她扶起來,一起到臺前亮相的時候,那個女孩的臉上還掛著淚珠,但笑容也同樣燦爛。

  “真棒?!鄙蚪勒f著,側頭在她臉頰上一吻,贊美之意溢于言表,只是這用詞實在太幼稚,這是在夸女兒嗎!

  駱以琳頓覺尷尬,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抬手將手機按下:

  “別看了。丑死了…”

  “哪兒丑了!全區(qū)第三誒!要是丑的,評委和觀眾的眼睛都是瞎的了!”沈江岳笑起來,話鋒一轉,又八卦道:“后來呢?全國總決賽,第幾?”

  聽見這個問題,駱以琳沉吟片刻,淡然道:

  “沒去。棄賽了?!?p>  沈江岳倒有些意外:“為什么?”

  “比賽時間跟學業(yè)沖突了。所以選擇了學業(yè)。那時候覺得,自己年輕,這樣的機會什么時候都會有?!痹挼竭@里,駱以琳輕笑一聲,又道:

  “現(xiàn)在想來,那個時候好像是我人生的巔峰,真的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不像現(xiàn)在…”

  沈江岳聽得出她話里有話,還沒來得及問,隱約又聽她說了一長段英文,只是她正低著頭整理挎包里的東西,頷著首,手上又稀稀疏疏的響著,他聽不清晰,大概聽見了幾個短語:

  “…Life never gives anything for nothing, and that a price…fate bestows.”

  他倏爾恍惚,這段話他一定在什么時候,聽誰說過。不及細想,她已整理好東西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臂,笑道:

  “久等了,沈先生。去吃飯吧。我請~”

  駱以琳有心事,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云淡風輕,一切正常的,但沈江岳還是能從她偶爾晃神中感受到。

  在她常去的咖啡廳吃了簡餐,沈江岳便開車帶她回鉑爾曼公館的私宅去——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們就商量好了,把洲際酒店的房間退掉,她暫時跟他回家住。所以白天的時候,沈江岳便安排管家退房,并且把行李都搬回了家。

  駱以琳當下覺得,反正沈江岳家里有客房,而且這樣能少花點錢也,沒什么問題。

  即便沈江岳有錢,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可是等回到家,駱以琳卻傻眼了——她之前住的那間客房已經完全變了樣子,單人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全新的書桌書柜,她的那一箱子書已經通通被整理上去,雖然看起來像模像樣,整套房子的功能也完整了,但…

  “沈江岳,我今晚睡哪兒???沙發(fā)嗎?”

  看著駱以琳一臉詫異,沈江岳笑著摟著她直接進了主臥:

  “當然是睡這里啊?!?p>  她的化轉品已經全部在主臥的衛(wèi)生間里放好了,衣服也整整齊齊的歸置在衣柜里,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跟沈江岳的風格都很搭,和諧的就像售樓處的樣板間。

  “你又套路我!”

  沈江岳笑而不語,倚墻而立,將她拉過來,與他面對面站著,雙手摟著她的腰,強迫她貼近她懷里,笑道:

  “怎么?就這么喜歡當客人,睡客房???”

  其實他原本只是想升級一下客房,換張大床,好讓駱以琳住的更舒服些??墒窃谧蛞怪?,他連夜讓管家修改設計,原計劃作廢,直接改成書房。

  沒錯,他就是不要給她“保持距離”的機會!

  12小時,客房變書房,不用說,這件事寧沢霖是大功臣。當然也免不了被他調侃:

  “看來這次,正宮娘娘的位置是無可非議的咯~”

  沈江岳笑著默認,卻還是不讓他聲張,依舊是那個理由:

  “怕嚇到她?!?p>  在他看來,駱以琳就像只流浪的小貓,雖然是半推半就的被他暫時帶回家了,但隨時可能受到驚嚇逃跑。所以他必須耐心,一切都要慢慢來。

  彼此沉默著,在這高樓的夜晚,尤為靜謐。不過這樣的安靜并不令人不舒服,反而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愜意自在。

  好像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會衍生出這種感覺,不要臉的說,這是一種安全感,似乎面對她,他可以沒有防備也沒有顧慮的安全感。

  這樣想著,他不禁垂首吻她,沉聲道:

  “以琳,你要不要試試看…當這里的女主人?”

  聞言,駱以琳只覺得心頭一顫,強行定了定心神,從他纏綿的吻里掙脫開來,抬起眼看著他,長且微翹的睫毛下,兩顆凝水的眸子瀲瀲蕩漾著笑意:

  “這算什么啊,沈先生,你現(xiàn)在是在跟我求婚嗎?”

  沈江岳想了想,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回復道:

  “如果你希望是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說出來,他竟有些靦腆,還有些期待。

  可是這種情緒駱以琳并沒有察覺到,她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這算什么回答,跟她求著他娶她似的!

  輕笑一聲,她搖了搖頭:

  “沈江岳,你該不會是真想為昨晚的事負責吧?”

  出乎意料的,沈江岳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時候,神情卻是格外認真:

  “如果是呢?”

  只四個字,駱以琳倏爾惶恐,啞然注視著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直到聽見他喚她,她才又醒過神來,聽見他寓意含笑的又問她:

  “怎么了?驚訝成這個樣子?我昨晚說了,會對你負責的。如果我就是要對你負責呢?”

  他是這樣認真的,眸光直直看進她心里去,她慌忙躲開,不敢再與他對視,囁嚅道:

  “別開玩笑了,誰要你負責…”

  他只覺得她是害羞了,垂首便又要吻她,她卻躲開了,抬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再靠近:

  “都是成年人了,況且,one night這種事在您沈家二少這兒再正常不過了,你大可不必上綱上線。”

  “如果對你,我就是要上綱上線呢?”

  這一下,駱以琳真慌了,抬眼看他,卻對上了一雙真誠又炙熱的眸子,灼灼眸光,幾乎要將她融化。

  “沈江岳…你…我們才認識多久,你了解我嗎?要對我負責這種話,未免太輕佻了吧!”

  話音未落,他卻已輕笑一聲,將她放倒在床上,輕吻她柔軟的雙唇,略帶嘶啞的嗓音里飽含深情:

  “時間…很重要嗎?對,我是才遇見你,可是卻像認識你很久很久了一樣。如果你覺得我不了解…沒關系,我可以從現(xiàn)在開始,從外到內,仔仔細細的了解你?!?p>  若是平時,他這樣說,尚且可以理解為他只是想了解她??裳巯逻@情景來看,只怕還帶了些“別樣顏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沈江岳,你占我便宜占上癮了是么?”

  不曾想,他似乎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后道:“是?!?p>  斬釘截鐵的一個字,滿滿都是無賴。

  她抬手便要推開他,可是手掌才剛碰到他胸口,卻又被他溫柔的握進掌心里。

  他的另一只手掌輕撫上她發(fā)頂,拇指在她眉心掠過,凝視著她的雙眸,含情脈脈道:

  “反正這輩子都要對你負責了,一次,或者很多次,沒分別。還有,糾正一下,跟自己女朋友滾床單,不算占便宜?!?p>  他再一次親吻她,若即若離的反復品味,感受她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且深重,就連她嘴硬的辯駁,也變得毫無底氣:

  “誰答應作你女朋友了?”

  分明是倔強的一句反駁,卻隱約帶著斂不住的笑意,聽起來甚至像在撒嬌。

  “我知道你舍不得拒絕。只要你不說分手,就是我女朋友。等我把手上的事忙完,就跟你求婚。我已經決定了,要對你負責,用這一生,對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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