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掘墳墓
沈夢萊被夾在中間,十分難受,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回話,內容得保持前后一致,道,“金老師,我剛剛真的是在洗手間,跟趙老師沒有關系?!?p> “不可能!肯定是這家伙慫恿你的!”生物老師篤定道,似乎只相信自己的直覺,認定了這事有鬼。
物理老師見沈夢萊口徑一致,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掰開了生物老師的手指,回道,“不像話,在學生面前,沒點老師的樣子,你當這里還是你的師范學校嗎?”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生物老師惱火地橫了物理老師一眼,表示已經忍了他很久,但沒想到他這么過分,竟然明目張膽地挑釁。
“平時就跟學生說我的生物不重要,你的物理才重要,占比大,分數多,有你這樣的老師嗎?!”
生物老師一肚子火,看樣子,真是忍到了極限,要不然也不會當著學生的面這般失控。
物理老師真是不怕死,這種時候還敢仰起頭,理直氣壯地回了一句,道,“那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我的物理占比大,分數多?!?p> “你……”
生物老師氣得火冒三丈。
與其說沈夢萊是個左右為難的中間人,倒不如說是個證人,確實是物理老師皮過了頭,使了小壞,主動挑釁了人家生物老師。
若不是那掉出來的物理試卷穿了幫,生物老師真的相信沈夢萊是肚子不舒服,相比物理老師,真的單純了好多!
而生物老師一見跟物理有關的東西,就變得格外敏感,說明生物老師平時就沒少被物理老師刺激,否則也不會像膝跳反射一樣。
物理老師卻不覺得自己在欺負人,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我也是為了學生們好,不想他們高考的時候失分,考不上好大學?!?p> 生物老師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在跟外星人說話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對話?。?p>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你的物理分不能失,失了會考不上好大學,我生物的分就可以丟,是嗎?”
“我沒這個意思,我就說我的物理比較重要?!?p> 物理老師嘟囔了一句,臉不紅,耳也不赤,要死不死的還又添了一句,道,“你生物也沒多少分可以丟?!?p> 生物老師吼道,“趙秉亞!”
物理老師往一旁躲了躲,同時手指撮進自己的耳孔,轉了轉,那張嘴怕是生來就犟,明知對方已被激怒到發(fā)狂,他還有低聲補一刀,道,“本來就是,我物理一道大題,頂你生物三個題的分?!?p> 腦袋里裝著“腐乳”的同學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倆年輕的老師,鑒定了幸三中有史以來最曠世的“恩愛秀”。
這是倆口子,沒毛病,他們在秀恩愛,目中無人,哦不,目中無學生!
“趙秉亞,你別瞧不起的我生物,你懂遺傳學嗎?!你知道你爸媽怎么結合的你嗎?我讓你做個選擇題,你都做不對!”
“哎,你當我沒念過高中啊,我當然也上過生物課,我怎么可能連道選擇題都不會?倒是你,我保證物理題你都看不懂!”
物理老師一臉傲嬌,說著還卷起袖子,打算上講臺,現場在黑板上出道物理題給生物老師做做。
生物老師氣到肺都快炸了,抓狂道,“趙秉亞,你別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物理老師的個頭稍微高一些,說話也不留余地,很是嗆人,還真有點欺負生物老師的嫌疑,至少同學們看來是這樣的。
但是物理老師也不讓步,回道,“金權楓,我也忍你很久了,你搶我體育課那一茬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好意思說這事,我一早就跟王老師說了,王老師答應給我的,你那是后面的事!你去晚了!是你想搶沒搶到!”
“瞎說,那是王老師答應給我的,我早在一周前就跟王老師預約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再去問問?!?p> “趙秉亞,你厚臉皮!”
吃瓜的同學們聽到這里,內心都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了質疑聲:等等,王老師不是生病了嗎?不是說病得起不來,沒法上體育課,就連說話都很吃力嗎?那王老師是怎么答應生物和物理老師的啊?
同一時間,某教學樓的辦公室里,體育老師鼻子一酸,猛打了一噴嚏,“肯定又有人說我生病了……”
就在倆老師忘我爭吵時,八班教室門“呯”的一聲巨響,眾人聞聲望去,只見政教處的“地獄魔煞老妖怪”站在了門口。
在場的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包括兩位任課老師在內。
這位被學生們私下稱為“地獄魔煞老妖怪”的徐老師,簡稱“魔煞”,是政教處的頭號大人物,非常重要的成員,同時也是學校的一位領導,兼政治課。
“糟糕……”
生物老師瞬間石化,他竟然忘了這一茬,他上這堂課的時候,徐老師就在隔壁六班上政治課啊,他怎么給忘了呢,還吵著這么大聲,簡直是在自掘墳墓?。?p> 生物老師惱火地看向跟前的物理老師,心道,都怪這個趙秉亞,是被他給氣壞了,忘了這么重要的事,果然跟他扯上關系,就沒有好事發(fā)生!
物理老師抬起胳膊,反手撓了撓自己后腦勺上的短發(fā),還一臉無辜,壓根不覺得是自己先找的茬,只是有些錯愕,不曉得徐老師會在隔壁。
“趙秉亞,金權楓,跟我來一趟政教處?!?p> 徐老師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后轉身走開,路過六班的窗戶,也只是平靜地說了一聲,“開始自習。”
果然閱歷不同,檔次有高低之分,明顯徐老師的“武功”要高強一些,見過世面,有大將風范,雖然內心惱火,不滿兩位年輕老師的做法,但語調卻完全聽不出情緒上的波動。
生物老師和物理老師對視了一眼,知道要倒霉了,但依然看不順對方,怕是到了政教處,也不可能握手言和。
一個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鐘,沒幾分鐘就要下課了,索性走到講臺上,拿走了自己的教材書;
另一個則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死到臨頭也不忘他的“物理大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