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她看到眼前依舊是睡前的場景,凌亂的屋子,破舊的擺設,還有一股潮濕的霉味。
卻多了一個人!
她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將一直抓在手中的燭臺砸了過去。
卻被對方穩(wěn)穩(wěn)當當地接??!
當他轉過身來,看到他的樣子,柳夢眸子一縮,同時也松了口氣,“你怎么會在這里?”
正是蕭染。
他在家中做了噩夢,想要過來看看她有沒有事,結果見她又將門抵上,趴在桌上睡覺,根本沒有發(fā)生自己夢中的事情。
正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就被她一個燭臺砸了過來。
本不想被她發(fā)現,現在卻跑不了了。
對于她的問題,他無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多事。
見他沉默不語,柳夢上上下下打量著他,“你不會喜歡上我,不放心來看我吧?”
蕭染擰眉,想要否認什么,卻被柳夢搶先一步,“不勞你擔心,我在這很好,這家伙比你對我好多了,還把床讓給我睡,不像你那樣占我便宜!”
蕭染竟然無言以對,剛剛他確實先打探了下二憨子在哪,發(fā)現他睡在廚房的一剁草里,不禁倍感不可思議。
二憨子不是個好貨色,將柳夢送到他的手里,是蕭染沒有料到的事情。
畢竟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原本還緊緊抱著自己不放的女人,因為“回家”二字就立馬離開了他。
“怎么,心虛了?”柳夢正想挑釁兩句,發(fā)泄自己被他拋棄的怒氣,隨即又想到他是個殺人越貨的壞家伙,便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
蕭染卻在沉默中,忽然朝她大步走來。
柳夢怔怔后退,“你干……干嘛?”
他盯著她孱弱的小臉,直到將她壓在墻上。
柳夢退無可退,被他身影和氣息包圍的身體瞬間僵硬。
然而這時,他卻拿出一把匕首……
“好人,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柳夢瞪著那匕首,眼睛發(fā)直,聲音討好。
蕭染只是低頭看著她,借著從窗前灑下的月光,可以看清她的面容。
她的美,看了就會讓心情變得很微妙。
以前蕭染是無法感知一個女人是不是美的,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存在。
但是她的出現,好像填補了他對女人認知的空白。
柳夢有些發(fā)抖,生怕他會突然動手,眼睛盯著他的刀尖一路下滑。
看到他將刀停在自己腰上,好像要對束在腰間的帶子下手,心弦狠狠一顫。
難道他想……
蕭染原想將匕首插進她的腰帶里,但不知道是女人的衣服和男人不一樣,還是她穿錯了,便只好面無表情地將匕首塞進她的手里。
見她一動不動,蕭染就用大掌讓她的小手將這把匕首攥緊,“拿著。”
柳夢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被迫著將他的匕首收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她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如果不是手中還抓著把匕首,她都懷疑剛才那些是不是她的幻覺。
被這么一攪和,她倒是忘了夢里出現的場景,更忘了隨之而來的痛苦和絕望。
她打量著這把匕首,扯下一根發(fā)絲放在刀刃上一吹——
吹毛立斷,竟然是一把厲害武器!
柳夢喜不自禁,想將匕首揣兜里,左右尋找一圈,只能橫著放在一圈腰帶里。
他特地來這里給她送一把防身武器?
雖然心里想著他有多壞,但還是無法控制地多了一絲感激。
這會她沒再傻乎乎地抓著個沉重燭臺,有了這把匕首,倒是無比安心,后來又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蕭染出去后,原本想要就此離開,卻腳步一轉來到廚房。
二憨子正在做著美夢,做夢的同時還在做著夢里的動作,抱著一把掃帚不斷地聳動腰身。
“美人你真美,讓我親一口!”二憨子激動地張著嘴,還流出了口水。
蕭染皺緊濃眉,一腳踹飛他夾在襠部的掃帚,將他驚醒過來。
二憨子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當即嚇得往后一縮。
“你你你……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是朝廷案犯,哪里不能去?”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毫無波瀾。
然而二憨子卻覺得這樣的神情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他總覺得蕭染身上散發(fā)出一種嗜殺氣息,所以從來不敢靠近,這次實在色膽包天,如果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肯定再也不敢打那個女人的主意!
“饒命啊蕭染,你知道我嘴臭,一點都收不住,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大家先說的我才跟著說的,我沒說過你的壞話??!”蕭染什么都沒做,二憨子就跪在他的面前不斷磕頭。
蕭染向來不喜廢話之人,當即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讓他收住了聲。
二憨子從牙縫里擠出幾道呼痛聲。
“她想回家,你就送她回家,不要打什么小主意,你的父母在這里,還有這些……”蕭染忽然拿出一個沉沉的布袋,在他面前掂了掂。
二憨子眼尖,認出這是他放錢的布袋,里面放了兩張銀票,好幾錠銀子,還有幾個小元寶,銀錁子,是他的所有家當!
“怎……怎么在你這里?”他一副隨時要沖上來和蕭染拼命的樣子!
這可不就是他的命根子,是他敢行事囂張的根本所在!
“記住我說的了嗎?”男人緊緊盯著他的表情。
“記……記住了!”
“我說了什么?”
“送她回家,不要……不要打她的主意。”
蕭染明明說不要打什么小主意,指的是很多方面,他竟然細化到這一步,說明什么?說明他確實在覬覦著柳夢!
男人眼睛瞇了瞇,“聽說你常年在外到處跑,知道帝都這個地方嗎?”
“知……知道?!?p> “在哪?”蕭染皺眉,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知道?
“不就是國都汴京嗎!”
蕭染面色一沉,一把將他丟開,裝著銀錢的布袋子也被丟在了地上。
二憨子連忙伸手去抓,男人一腳踩在他的手指上,用力碾了碾,將他痛暈了過去。
翌日柳夢猛地驚醒,立馬摸了摸藏在腰腹間的匕首,這才長舒一口氣。
她推門走出去,沒有看到二憨子的身影,有些奇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