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矜聽著他的玩笑話,但也有在夸獎自己的意思,莫名覺得心情好。
“謝謝稱贊?!?p> “所以大設(shè)計(jì)師,走吧?!?p> 陳矜眼里帶著笑意,郗問也被感染。
“不是周五晚上嗎?”
“那是公司請你,和我請不一樣?!?p> 本來陳矜已經(jīng)跟著郗問邁開腿往停車場走了,聽到這里又停下來。
“我們兩個單獨(dú)吃飯嗎?”
“嗯?!?p> 郗問正抽完煙,轉(zhuǎn)頭看她。
陳矜本想拒絕,但是兩人就對立著注視對方,她忽然開口就說成:“走吧?!?p> “你車停在哪兒的?”
郗問給陳矜一種感覺。
今天他來,就沒有想過陳矜會拒絕邀請的這種情況。
其實(shí)郗問根本沒有想這些,被拒絕也是正常的情況。只是如果她不去,就會請她開車送自己去華濃。
“我今天沒開車?!?p> 車太久沒洗,陳矜本想周五吃飯前開去洗車店,今天是坐地鐵來的。
在風(fēng)中無語了幾秒。
郗問突然覺得好像要把高賢則又招呼回來。
“今晚本打算在哪里吃飯?”
“華濃?!?p> “其實(shí)那里的菜我不是很喜歡吃?!标愸婷碱^微皺,“去那吃的是環(huán)境。”
“我記得你和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有幾道菜你一直都在吃。”
所以這幾年華濃菜品改革,郗問在國外也要伸手回來干預(yù)一下。
保留那幾道菜。
“那晚上只有那幾道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在我面前,不難吃但算不上好吃?!标愸嬗行@奇,自己居然還記得,“今晚上我請你吃吧?!?p> “嗯?”這下輪到郗問呆了幾秒,臉上表情交錯變換了幾次,最后只有喜悅。
“嗯什么?”
“好啊。”
郗問的嗓音懶洋洋的,本就低沉的聲音帶上這份情緒后,好似砂紙輕微摩擦一般弄得心里發(fā)癢。
陳矜不知為什么突地紅了臉。
和一路上思考的流程完全不一樣,郗問走了一會感覺舒服了點(diǎn),不再像下午在西塘喝茶時候那般混混沌沌。
兩人一路上走著,時刻留意路過有無空車。話也不多,說的還是工作上的事,郗問三兩句講了前段時間信冠讓設(shè)計(jì)師直接對接工作的事。
不太明顯地表明自己沒有摻和。
打車到了
但陳矜因?yàn)榻诠ぷ鞲裢忭樌由瞎ぷ魃蟽扇瞬⑽磁雒?,早已打消了疑慮。
打車到了人和館,郗問下車記得自己之前來過這地方,劉千焱說這里是海市本幫菜的祖師爺。
但是因?yàn)樾┦裁磸臎]進(jìn)去吃過一次也忘記了,既然今天陳矜剛好也帶他來了這,郗問有預(yù)感這一頓會吃得很滿足。
上菜的速度很快,吃飯的時候陳矜說:“本想吃渝市的菜,感覺太辣了。”
“不能吃辣了?”
郗問記得她極愛麻辣鮮香的菜品。
沒想到陳矜只是看了自己幾次,并未回答,郗問暗自思考幾秒。
“我不是不能吃辣?!臂瓎柮靼琢怂难凵瘢爸皇窃谕饷娉燥埖臅r候,都是工作上的或者不太真誠的私人局,大多都去那些好看不好吃的地方?!?p> 郗問緩了一會兒繼續(xù)說:“和劉千焱在外面吃飯的話,他忌口多?!?p> 陳矜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沒想到郗問這么詳細(xì)地給她解釋一件可以忽略的小事。
“下次請你吃渝市的菜?!?p> 郗問說得認(rèn)真。
陳矜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就想到網(wǎng)上說的“成年人說話方式”,順口問了句:“下次是哪次?”
停了一會陳矜才意識到自己的問話大概是有些無聊,打算抬頭拿茶壺倒水。
抬頭的一瞬間卻跟郗問的視線撞在一起,他正專注地看著她。
“陳矜,我給你說的的下次一定會有?!?p> 陳矜被盯得心里猛地縮緊,想都沒想,也不管這算不算兩人做了承諾。
還會有下一次私人見面。
但她還是脫口而出:“好。”
晚飯后兩人準(zhǔn)備先走一走再打車回家,路過了孫記糕點(diǎn),竟意外地人很少,或許因?yàn)闀r間太晚,沒有剩太多。
陳矜也沒管剛吃過飯,走上前去隔著櫥窗篩選,忽然背后有人說話。
“小伙子,下次早些帶女朋友來?!?p> 是孫記糕點(diǎn)現(xiàn)在的老板,剛從路邊停下的小貨車?yán)锵聛怼?p> 陳矜還沒來得及反駁,只見郗問對那個大叔笑著說:“知道了?!?p> “就你上次來那個點(diǎn)最好,下午新做的就是那個時候出爐,所以排隊(duì)的人多?!?p> 店里不是沒剩太多,是基本沒有了,兩人最后沒有買,但是和老板道別了再走。
店家記得郗問不算奇怪,長隊(duì)里只有他一個年輕男人,身材高大氣質(zhì)出眾。
主要的是買完后,還問了老板很多問題。
比如:喜歡吃桃酥的年輕姑娘一般都還喜歡吃點(diǎn)什么。
店家哪能記得,但是覺得郗問格外認(rèn)真,一看就是給女朋友買。
“上次,是你自己來買的?”
“嗯?!臂瓎枏耐庖驴诖锾统鰺?,給自己點(diǎn)上,然后看到陳矜伸手也想要一根。
他拿著煙盒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搖了搖頭,又放回自己身上。
“為什么說是高賢則買的?”
“不為什么?!?p> “那天不是生病了?”陳矜連續(xù)問了幾個問題,“還來排隊(duì)買這個?!?p> “因?yàn)楦吲d。”
陳矜看到吐出的煙霧又被郗問吸進(jìn)去,青白色的煙在嘴唇和鼻子間連續(xù)。
“因?yàn)槟翘煳液芨吲d,陳矜。”
郗問再次重復(fù)。
“生病了還高興?!?p> “你主動打電話來關(guān)心我,就算是高賢則告訴你聯(lián)系不上我,你至少沒忽略這件事?!?p> “就因?yàn)檫@個高興嗎?”陳矜心情說不上來的復(fù)雜,好像有些不受自己掌握,可又不想再讓郗問往其他方向想,“可是郗問,任何我不討厭的人忽然失去聯(lián)系,別人來求助的話,我都會打出那個電話的?!?p> 你不特殊,打電話并不算費(fèi)勁。
“至少不討厭我。”
陳矜的話卡在了喉嚨,低頭看到郗問身后的影子格外澄明,卻像院子里凋落的花。
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并不悲傷。只是有些惆悵,陳矜記得以前郗問的眼里都是熱烈的燃燒,此時卻是火光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