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小猿猴與易
山巒重疊，翻過一座又是一座。
寒風(fēng)中，彩色的樹林挺拔屹立，搖擺著枝葉，算是在與冬季打招呼。
呼吸著清冽的空氣，望著前方遠(yuǎn)黛，行走在古道山路，頗有遠(yuǎn)離塵世的感覺。
將雙手負(fù)在背后，再昂首挺胸，用一根頭巾將長發(fā)隨意綁住，再行走在這片環(huán)境里，那種傲寒臨世的感覺就像是仙人一樣。
只是，身后跟著一群小鳥兒在嘰嘰喳喳，驚擾了氛圍。
蘇舒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你們不覺得自己打擾了這片山林嗎？”
眾女停下說話，奧莉安娜緩緩抬手捂住嘴巴。
蘇舒笑了一下，轉(zhuǎn)身繼續(xù)仙氣地前行，自我陶醉仙人的感覺。
可沒走一會兒，一聲驚呼又響起來。
奧莉安娜：“小璐你看，猿類瓦斯塔亞人！”
小璐：“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猿類瓦斯塔亞人，不知道叫什么部族？”
希瓦娜：“猴子！”
琪琪：“我們是不是闖入了他們的領(lǐng)地？爬到好高啊，萬一摔下來…會不會摔死啊？”
阿卡麗：“沒我爬到高?！?p> 安娜看著奧莉安娜做的筆記：“奧莉安娜，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瓦斯塔亞人幾乎都回他們隱秘的居住地，所以我覺得他們是不是不太想被世人知曉。”
奧莉安娜醒悟過來，撕碎畫的畫像，然后對著高樹樹冠上的那個瓦斯塔亞人搖手。
原本她只是想打招呼而已，沒想到這個瓦斯塔亞人會從樹上跳下來。
是只小猿猴。
“你們也是去拜師的？回去吧，易大師已經(jīng)收我為徒了！”小猿猴神氣道。
隨即，他被無形之力抓取，浮在空中，任他怎么掙扎都無法掙脫。
“我們只會有一個師父。易大師？就是那個耍劍比我好看一點點的易？”辛德拉笑道。
小猿猴齜牙咧嘴嘶吼著：“不許你侮辱易大師！”
“侮辱？”辛德拉愣了愣，回頭看向蘇舒：“我的劍法和易比怎么樣？”
蘇舒微微撇過頭，昧著良心，半真半假說道：“你的劍法縹緲無定，易的劍法古樸純質(zhì)，你比易也就稍遜一籌，不過你們打起來，誰會贏我就無法判斷了。要不等下試試？”
隨即他又正視辛德拉說道：“我已經(jīng)有兩年沒見你碰劍了，或許你可以重拾練劍，看看能不能練會一擊即斬還有一劍殘虹。”
不知道為什么，十一個弟子里，就只有銳雯學(xué)會了一劍殘虹。
是因為使出這招的前提條件是靈力催動，還是說自身力量需要帶上靈力特性就可以。
時隔多年，突如其來的訓(xùn)導(dǎo)讓辛德拉怔了一下，別扭地支支吾吾著。
這時，蘇舒也讓其她人學(xué)學(xué)一劍殘虹，看看能不能學(xué)會。
特別是希瓦娜、安娜，身為巨龍或是巨龍化身，只會龍息這一個遠(yuǎn)程技能真是太丟臉了。
小璐和阿卡麗在雀雀欲試。
奧莉安娜：“師父，我也要嗎？”
“你是法師，要向琪琪學(xué)習(xí)。”
琪琪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傻笑：“呃…嘿嘿?！?p> 奧莉安娜看著琪琪，一想到自己以后嘶吼著與敵人拳打腳踢，就感覺自己與淑女的道路漸行漸遠(yuǎn)。
“師父，我怎么感覺我的前途有些黑暗？”奧莉安娜心中在無聲地質(zhì)問。
而她的嘴里卻在小聲說道：“是，師父。”
“師父？”小猿猴驚訝地看著蘇舒。
“有問題？”蘇舒與小猿猴四目相對。
小猿猴微微低頭，眼睛在打轉(zhuǎn)。
過了幾息，他的眼睛忽然一定，抬頭之際，笑容滿面。
“你們是來見我?guī)煾傅陌??！?p> “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易。”
“請問您和易大……我?guī)煾甘鞘裁搓P(guān)系？”
蘇舒的眼睛笑了一下，臉色端思了一下才說道：“可以說是好朋友?！?p> 小猿猴心中大定，殷勤地說道：“我?guī)銈內(nèi)?，嘿嘿，我?guī)銈內(nèi)?！?p> 于是接下來的路上，小猿猴殷勤滿滿，有呼必應(yīng)，出賣自己的身體，任由小璐她們擼毛。
“師父，等下我真要和易比試嗎？”
“隨你?！?p> 達(dá)爾哈也湊過來：“師父，還記得以前你說讓我和亞索比試，還讓我打斷他的腿，我要去嗎？”
“呃……永恩沒有死，那還是別吧?！?p> 達(dá)爾哈和辛德拉疑惑：“難道說永恩死了就可以了？”
……
無極村上無極山，無極山上無極派。
遺世獨立的閣樓屹立在山崖紅樹間，在云霧中飄飄渺渺。
“黑霧？怨靈？”
“嗯。我打算離開艾歐尼亞。”
易驚訝：“為什么？如果諾克薩斯再次來犯，沒有您，我們很難迅速聯(lián)合起來。”
蘇舒笑了笑：“此次離開，正是為了讓那個皇帝無暇惦記艾歐尼亞?！?p> 還有去找一個刷金幣的地方。
不過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何時離開？”
“告知父母與祖母一聲，便啟程。”
易怔然了一下，然后笑著搖搖頭：“真是來如夏風(fēng)，去如春風(fēng)?！?p> “何意？”蘇舒詫然問道。
易將泡好的茶遞給蘇舒，然后笑著說道：“來時狂烈，去時無聲。”
蘇舒接過茶，“你不也一樣，出世之時，以一人敵一軍震撼敵我，戰(zhàn)后又悄悄回山，無聲無息，好一些人都在尋找你和你那些師兄弟。”
易笑著喝茶，聽到最后一句話時，茶杯離開嘴唇，嘆氣道：“我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門規(guī)里為何有一條是：只有明悟‘劍不出血’才有資格佩戴開刃的劍。有幾個師兄弟還沉浸在戰(zhàn)時，一身戾氣無法散去，痛苦難明?！?p> 易放下茶杯，望向茶室外面的云霧，繼續(xù)說道：“晨露晨至，暮靄暮臨，方有日月繁星；以前認(rèn)為這只是教人守時的詩句，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有更深層的含義；心有晨露、暮靄，晝夜方能輪轉(zhuǎn)，日月才能輪替；我那些師兄弟的內(nèi)心此時或許只有暮靄，還未有晨露?！?p> “如果一直未能散去戾氣，他們會將如何？”
“枯坐崖邊，直到醒悟?！?p> 蘇舒笑道：“陰靜陽動，此時他們心有暮靄，那么就只差晨露，當(dāng)他們坐不了了，或許可以讓他們?nèi)v練?？柆斦跂|邊島嶼、芝云領(lǐng)導(dǎo)變革?！?p> “琨瓏石陣嗎？下山之前，從未想過有束縛自然之靈的陣法。在巴魯顎，沒有琨瓏石陣，人們一樣生活無憂，為什么那邊的人一定要建立琨瓏石陣?！币淄杷h升的氣霧，心中滿是疑惑。
蘇舒抿了口茶：“小時我練劍的時候總有偷懶的想法。”
易不明所以，看著蘇舒，等待下文。
“懶惰是人的一大天性，一旦有了方便的東西，就會產(chǎn)生依賴。琨瓏石陣可以幫助他們減少與環(huán)境互相適應(yīng)的時間，甚至是不需要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時間，直接可以居住，于是便開始走捷徑了?！?p> 易舉著茶杯，深思著。
“對了，聽您的描述，似乎需要特殊的能力才能對付黑霧和怨靈……”易轉(zhuǎn)回原本的話題，卻只說了半句便看向蘇舒。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你的劍也能斬滅黑霧?！?p> 易心中一動，抽出靠在茶桌的劍，雙手捂住，劍尖朝天。
劍鳴了一聲，劍身覆蓋一層藍(lán)色。
“這是從您當(dāng)年斬出的那道劍痕感悟出來的，還未謝過您?！?p> 蘇舒驚詫地看著易和他手中的劍，隨即一笑。
“現(xiàn)在可以肯定，你能對付黑霧?！?p> “嗯?！币资談Γ骸拔颐魅粘霭l(fā)去素達(dá)若?！?p> “無需如此著急，按以往經(jīng)驗，黑霧只會一年一次犯境?！?p>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您說那名光明哨兵守護(hù)了那座村子二十幾年，那他一定有很多經(jīng)驗。真正的大師……”
“真正的大師永遠(yuǎn)懷著一顆學(xué)徒的心?！碧K舒搶著笑道。
易啞然失笑。
“對了，那只小猿猴，你不打算收他嗎？他的誠意很足。”蘇舒看向門外那個跪著的小猿猴，問道。
易輕輕搖了搖頭：“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誠，這是他第二次了。只是他的拜師理由是我殺敵凌厲迅猛?！?p> 蘇舒挑眉問道：“問了他的初心嗎？”
易笑道：“他說他想在下次入侵者侵犯艾歐尼亞時也像我這般殺敵。”
蘇舒失笑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之前問過小猿猴，結(jié)果小猿猴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他在命名日之前被思彌猿部族趕出來了，所以他沒有名字。”
“為什么？”
“聽他說他躁動難靜，不像思彌猿，所以就被趕出來了?！?p> “哈哈！”
下午，
奧莉安娜進(jìn)了藏書閣，結(jié)果沒看一會，便頭腦膨脹地走了出來，嘴里念叨著：“就能說明白一些嗎？非要這么不像人說的話嗎？”
希瓦娜在吃著食堂里的飯菜，她說味道很好，她要學(xué)炒菜。
其她人在觀看無極弟子練劍。
琪琪雀雀欲試，卻被安娜按住。
阿卡麗從戒，不，從劫那里聽過他對無極弟子的贊賞，便開始光明正大地偷學(xué)。
辛德拉：“無極劍法也很飄逸，為什么易使出來卻是古樸純質(zhì)、迅猛異常？”
達(dá)爾哈微微一笑：“易的無極劍法和他們的已經(jīng)是兩種相似而不相同的劍法了。易走出了自己的道路?！?p> 辛德拉手掌一張，一段黑暗飛綾漂浮在手掌，看著它，辛德拉若有所思。
在無極劍派住了一晚后，蘇舒就帶著眾女離開。
至于那個小猿猴，
在幾年后，蘇舒聽說他在易離開后的幾個月后，做了一只小筏，渡過大海，找到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