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了了被困
云天歌趕回東宮時,東宮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畢竟聽見東宮里傳來的琴聲戛然而止的并不只有云天歌。
云天歌前腳帶走謝薇,后腳就有大膽的侍女來探查太子寢殿的異樣。
因此云天歌前腳回到東宮,后腳皇帝就趕來了。
云天歌將計就計,讓無相化成侍女的模樣,混在人群中,自己則一副剛剛聽聞消息,前來探查的模樣。
在得知太子竟是死于床底之上,軒轅烈氣的差點吐血。他深知太子脾性,并非好色之徒。但此次之事實在詭異,而且還有數(shù)名轎夫和宮女的證詞,太子今夜確實臨幸了一名神秘女子。
也不知為何,除了神秘女子有一頭雪發(fā)之外,所有證詞都指向了女希了了。或許是因為琴聲,所有人都覺得那樣音色曲調(diào)不是軒轅產(chǎn)物,而在皇宮之中能彈奏那樣樂曲的也只有女希了了。
“陛下,絕不可能是女希了了。女希了了乃是我同門師妹,她出了西暖閣以后就一直在我那里敘舊,不僅臣可以作證,就連影衛(wèi)營的諸多兄弟也可為證?!痹铺旄杪犕瓯娙俗C詞以后,急忙替女希了了辯解道。
然而軒轅烈并不買賬:“雖然不是女希了了親力親為,但我也有聽聞,她確與一名雪發(fā)女子交往甚密,而且…”說到這里,軒轅烈冷冷的瞥了云天歌一眼:“是從你影衛(wèi)營入的東宮。”
“陛下明察,從我影衛(wèi)營入東宮的是太子擒拿的要犯。”云天歌辯解道。
“要犯?所犯何事?”軒轅烈冷冷道。
“臣只是奉命緝拿,至于犯了何事,太子殿下并未說明。此事影衛(wèi)營有檔可查?!痹铺旄璧椭^,手心里已經(jīng)攥出汗來。他不知道此時葉清玄是否已經(jīng)找到謝薇并帶她平安離開,如果此時軒轅烈要他全城搜捕或者連城郊一起搜捕,有極大可能再次將謝薇捕獲。所以他需要盡可能拖延時間。
說著,云天歌就交代下屬去取影衛(wèi)營的檔案。
但沒想到軒轅烈卻揮了揮手道:“不必了。影衛(wèi)營,看來需要擴招妖族異士了。一天之內(nèi),我紫金宮兩次被人當(dāng)做無人之境,出入自如。不僅禁軍沒有察覺,就連你影衛(wèi)營都無所覺察,朕頗感危機四伏??!另外,女希了了何在?太子之死尚未查清,她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紫微城?!?p> 云天歌心中咯噔一下,女希了了還在等他的消息…但他哪兒顧得上。
軒轅烈頓了頓繼續(xù)道:“你用飛翎術(shù)告知一下妙音宮此時原委,人,我們需要暫留幾日。查明真相,定會放女希了了回去。”
云天歌心中狂跳,他剛剛用了游隼術(shù),又用過飛翎術(shù),所剩靈力勉強支撐他回到太子?xùn)|宮。此時若是再用飛翎術(shù)…
軒轅烈看見云天歌并沒有立刻行動,問道:“怎么?易愛卿,是身有不便嘛?”
“回陛下,臣在斟酌如何用詞?!痹铺旄栉⑿χ卮稹?p> “錦公公,你去影衛(wèi)營,把女希了了請到頤春宮,讓她在太后那里住上幾日,給太后彈彈曲,解解悶?!避庌@烈交代身邊的宦臣。
“陛下…”云天歌心想,女希了了是妙音宮主少宮主,給誰彈琴,全憑她個人喜好,如果被當(dāng)做了戲子使喚,以后莫說她在妙音宮地位如何,整個妙音宮都不會對此善罷甘休。鬧不好要大動干戈。于是他上前阻攔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既然不知,那就不要講了?!避庌@烈只覺今日的云天歌特別拖沓,不復(fù)往日果敢利落,不管自己說什么,想做什么,云天歌都會橫加阻攔。這不僅讓軒轅烈十分惱火,而且還起了很重的疑心,難道太子之死和他有關(guān)?
軒轅烈起身要走,卻被云天歌一把拉住了褲腿。
“陛下,女希了了乃是妙音宮少宮主,三年后便會執(zhí)掌妙音宮,如果讓她進(jìn)宮為太后撫琴,實在不妥。不若以接風(fēng)洗塵為由,為女希了了設(shè)宴…”云天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軒轅烈冷冷打斷。
“妙音宮實在欺人太甚。少宮主不以常禮來訪就罷了,尋訪也不差人通報,還欺瞞身份,是看不起我軒轅皇室嘛?接風(fēng)洗塵?就憑她是雪域琉璃境妙音宮少宮主,我就該忍氣吞聲,低三下四的討好她?諂媚她?我一國之君的臉面何在,我軒轅皇室的威嚴(yán)何在?你若不提此事還好,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來人?!避庌@澈怒道:“將女希了了壓入大理寺,沒有我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訪。易愛卿,你的飛翎,是不是也該發(fā)出去了?”
“陛下,萬萬使不得。這是要與雪域琉璃境妙音宮為敵呀!”云天歌焦急道。
“一個小小的妙音宮,我軒轅何所畏懼?云天歌,別忘了你的身份?!闭f完軒轅烈便揚長而去。
云天歌被錦公公看著,無奈之下放了飛翎術(shù)。兩息以后,云天歌就接到了妙音宮的回信。
“宮主往?!?p> 女希徵要來,看來,事情真的鬧大了。
錦公公隨云天歌來到影衛(wèi)營,帶了女希了了就走,女希了了望了云天歌一眼:“發(fā)生了什么?”
“太子暴斃,所有證詞都指向了你,我與陛下辯解,陛下…”云天歌沒法當(dāng)著錦公公的面把話說全,只好轉(zhuǎn)移了一下:“我已發(fā)了飛翎術(shù),宮主不日便會來到紫微城?!?p> 女希了了并不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她擔(dān)心的是謝薇,于是她又想張口問,卻被云天歌截了話頭:“你不必?fù)?dān)心,有我在。”
女希了了聽聞此言,心中了然,于是跟著錦公公走了。
雖說女希了了是被押送到了大理寺,但是不論錦公公,還是大理寺丞都對女希了了十分客氣。
“了了姑娘,還請多多海涵,陛下也是照章辦事,開不得先例,否則安邦治國哪有威信可言。老奴替陛下,給了了姑娘賠禮了。”出了影衛(wèi)營,錦公公趕緊給女希了了施了重重一禮。
到了大理寺,大理寺上下皆出門迎接。仿佛迎接貴客,而不是囚徒。
大理寺丞更是讓出了最好的一間屋子給女希了了住。
“最近幾日,就委屈姑娘了,有任何需要,只管張口,只要是我大理寺能辦到的,定不遺余力。”大理寺丞客氣的將女希了了迎入大理寺。
云天歌送走女希了了和錦公公,回到住處,就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紫微城百里之外的巨龍山下,謝薇和葉清玄左右等不到女希了了,不知女希了了因何事耽擱了。
兩人正要去找墨雪,就見墨雪朝著二人居所走來。
“妙音宮的小娘子被軒轅老兒扣下來?!蹦┢沉酥x薇一眼,媚笑道:“聽說是因為給太子彈了…咳咳…《春宵醉夢》”。
葉清玄聽聞皺了皺眉頭,想不明白,女希了了一個小丫頭,給太子彈這種曲子干嘛。而且就算彈了這種曲子也不至于被扣下來呀。
“而且…”墨雪盯著謝薇的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太子赤身裸體的死在了床上?!?p> 謝薇本來一臉疑惑,但墨雪說完最后一句,她算是明白了,女希了了這是替自己頂包了。也顧不得問那首曲子的事,只道:“那了了可有性命之虞?”
“妙音宮五位長老都來了紫微城,同來的還有上清宮的人,今日剛剛進(jìn)宮。女希了了倒是不會有事,但是…”墨雪一直盯著謝薇,而且表情甚是玩味。這一切葉清玄都看在眼里。此時自然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去無妄國,拿回你的妖丹。你有了靈力,即便我不在你身旁,你也有脫身的法門。此事,鬧大了…妙音宮絕不會善罷甘休?!比~清玄扯了謝薇就走。
“哥哥,不若我送你們一程?”墨雪笑道。
“也好,先送我們回烏玉城。薇兒要盡快易容?!比~清玄道。
“啊…烏玉城的阿依慕啊,倒是絕世無雙的易容師,但她所要的籌碼也非同一般?!蹦┯行?dān)憂道。
“她是我四嬸嬸。”謝薇道。
“???!”墨雪一臉震驚加絕望。
“怎么?”謝薇疑惑,墨雪這表情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沒什么。這個給你,雖說她是你嬸嬸。可酬勞還是會要的。”說著墨雪從手腕上取下一串齒狀手鏈,遞給謝薇。
“這是…”謝薇只覺得這手串陰森的很,拿在手里十分不舒服。
“周歲小兒尚未萌出的犬齒??偣惨话倭惆祟w??墒菑幕钊松砩先∠聛淼?。”墨雪看著謝薇的表情,忍不住笑道。
“別聽他胡說。”葉清玄奪過齒串塞進(jìn)自己的袖袋:“什么周歲小兒的犬齒,是他自己修煉成人以前每百年蛻換下來的勾齒而已。這東西對一般人什么用也沒有,但卻是易容師的易容材料?!?p> “真惡心?!敝x薇白了墨雪一眼。
幾日相處下來,她發(fā)現(xiàn)墨雪和葉清玄真的除了臉,沒有任何一個相似之處。
墨雪這個人,時刻想著怎么看人出糗,唯恐天下不亂。說話更是只愛說一半,把人能憋出內(nèi)傷。
謝薇最不善與這種人打交道,此時葉清玄說要走,她也不耽擱,催著葉清玄趕緊走。
墨雪安排了車馬,送走謝薇,便轉(zhuǎn)身出了巨龍山,前往紫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