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無妄之淵
無妄國之所以被稱作無妄國，是因為他的大部分領(lǐng)土位于海天交接的無妄之淵之上。
而天煜神都位于北冥海和無妄之淵的交界處，是一個浮空島嶼。在天煜神都四周還有很多小的浮空島嶼，形成了一些城鎮(zhèn)。
無妄之淵是無妄國的國之根本，他們的絕大多數(shù)子民都出生自無妄之淵的海底歸墟。
現(xiàn)任妖王是來自北冥海深處礫石寒淵里的冰女族人。
基本上可以說有冰雪的地方就有冰女族，但陸地上的冰女族一般被稱作雪女或者霜女，妖術(shù)能力要比來自深海寒淵的冰女能力弱很多。而且雪女和霜女，不能離開寒冷的地方，而冰女可以短期內(nèi)游走四方。冰女族女性居多，男性出生率很低，所以在冰女族，一任妖王可以擁有幾乎全族女子為妻。只不過冰女族的繁衍方式很特別，所有女性都出生自寒淵里的冰層，只有男性是被妖后或者妖妃孕育而出的。
冰女族有一個冰之圣女，是海底歸墟最深處的寒淵里出生的，她是整個冰女族的精神首領(lǐng)，也是北冥海寒淵靈力的來源，也可以說是整個冰女族女性的母親。
冰女族圣女十萬年才出一個，所以沒有人知道如果她和男性交合會生出怎樣的后代。
有人會好奇，既然冰女族只出生女性，那么第一個冰女族男性是怎么出生的呢？
傳聞中說，冰女族第一個男性是冰女與人類的子嗣，也有傳聞?wù)f，冰女族第一個男性是金烏墜海的產(chǎn)物，也有傳聞?wù)f，是寒淵深處陰極以后反生的陽氣所育而出?？傊?，說法不一。
冰女族的崛起其實全依此任妖王，在此之前，冰女一族一直居于深海，極少有族人離開故土。
冰女族統(tǒng)治無妄國其實也就才六百余年時間，在此之前的將近五千年里都是由冰原熊一族統(tǒng)治無妄國。
冰原熊一族生性剛猛，慵懶，不喜群居，通常情況下雌性冰原熊如果不釋放出求偶信息時，很難看見冰原熊群體行動。在無妄國冰原熊的武力值幾乎以一敵百，所以如果冰原熊以某種原因聚集起一個小小部落以后，就會成為一個十分強大可怕的存在。
旭日干的父親正是看到了冰原熊群居的優(yōu)勢才將部族聚集起來，打敗了之前無妄國的統(tǒng)治者玄武，玄武寂滅以后化成了現(xiàn)在天煜神都所在的浮空島。
無妄之淵其實存在著諸多上古妖神，只不過，大多妖神并不出世，久而久之變成傳說，一代一代巨妖崛起，領(lǐng)土之爭就在所難免。
冰女族顛覆冰原熊一族的統(tǒng)治其實也歷經(jīng)了三百年持久而艱難的戰(zhàn)爭。直到冰女族融化了所有冰原熊賴以生存的冰原苔地，將無妄國全部陸地沉入無妄之淵和北冥海，冰原熊一族的統(tǒng)治才算結(jié)束。
天煜神都其實并不居住無妄國妖王，只不過是在冰原熊一族和冰女族大戰(zhàn)中幸存的妖族的落腳點。
其實，統(tǒng)治之戰(zhàn)本身，也是各個妖族爭雄的戰(zhàn)爭，所以最后能在天煜神都活下來并發(fā)展起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無妄國妖族的戰(zhàn)斗力，是九華大陸任何一個種族任何一個勢力所不能比擬的。這也是為什么人類統(tǒng)治軒轅以后要和無妄國簽訂和平共處條約的根本原因。
“不對啊，無妄國這么厲害，為什么還會愿意跟軒轅共處？完全有能力滅了軒轅?！敝x薇聽旭日干講述無妄國的過往，忽然疑惑道。
旭日干沒有回答，而是沉默的看著謝薇。因為旭日干想到了冰女族崛起的原因，想到了他們部族大部分被滅的原因，都與一件異妖之種的秘辛有關(guān)，而就在那件事以后，冰女停止了四方征戰(zhàn)，所以他對謝薇也有自己的疑惑，眼前的女孩兒的真實身份恐怕并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般。
盡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人對冰女族的歷史了如指掌，但就他所知，冰女族能被胎體孕育而出的，只有男性，而謝薇為什么會是女性，這其中諸多疑問無法破解。
謝薇的出生雖然已經(jīng)距離那件事過去六百余年，但異妖之種的孕育和復(fù)蘇，六百年根本就只是彈指一揮間。
“你是說，冰女族停止殺伐是六百年前？”葉清玄忽然問了一句。
“差不多，如果細算的話，不到六百年，五百六十年左右?！毙袢崭烧f道。
葉清玄也不自覺的看了謝薇一眼。
旭日干看謝薇的眼神就已經(jīng)讓謝薇心里發(fā)怵了，現(xiàn)在葉清玄也用一種深邃難以捉摸的神情看著她，讓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你們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謝薇有些瑟瑟發(fā)抖。
“我恰巧是五百六十年前被佛祖告知，要入世體驗紅塵的。當(dāng)時我在寶相佛國的大雷音寺參加法會。從緇素宮前來的使者說本來軒轅和無妄打的不可開交，朱雀和鸞鳳一族全部覆滅，朔北虎和九尾銀狐一族也所剩無幾。云豹、錢豹、靈豹、有熊、玄狐一族也都損失過半。眼看軒轅快要不行了，無妄國那邊卻忽然宣布停戰(zhàn)了?！比~清玄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場戰(zhàn)爭我見過?！焙Ｉ鋈恍÷曊f了一句。但是所有人都聽見了。
“那你知道為什么無妄國忽然宣布停戰(zhàn)嘛？”旭日干問道。
當(dāng)時無妄國征討軒轅和云倉兩國，云倉幾乎被掃平，只有少數(shù)朔北狼、冰狐和雪兔幸存，后來云倉就大量涌入了無妄國的妖族，變成了現(xiàn)在群妖爭雄的云倉。云倉所剩無幾的的朔北狼和冰狐又盡數(shù)躲進了軒轅，也就是這個時候，冰原熊僅存的力量來到了軒轅。
“因為妖王的力量被人拿走了?！焙Ｉ馈?p> “你是說妖丹被人拿走了？”旭日干問。
“不是。不是妖王的妖丹，是妖王力量的源泉，我記得當(dāng)時冰圣女一夜之間老了。但是新的圣女還沒出生。妖王要去無妄之淵等待新的冰圣女出生，于是停止了征戰(zhàn)?！焙Ｉ?。
“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葉清玄忽然問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焙Ｉ鷵狭藫项^：“九華，無妄乃至幽冥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也不清楚為什么，反正就是知道，他們都在這里?！闭f著海生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你知道是誰拿了妖王的力量嘛？”葉清玄問。
“額…讓我想想…”海生拍了拍腦袋喃喃道：“大事件我都記得清楚，這種具體的事情…我的記憶很模糊…”
“蜃妖能知天下事？”女希了了思索了一番道。
“差不多只要是發(fā)生過的，存在過的，都知道?！焙Ｉf。
“那你知道女希族為什么沒落了嘛？”女希了了一直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緣由。她的祖先創(chuàng)造了人類，教誨人類，開啟人類靈智，可最后卻被人類追殺到需要避世不出的地步。
“女希族…因為女媧把智慧之種送給了人類。人類不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種族，所以人類會與天地萬物為敵。起初沒有靈智，如同芻狗任妖族擺布，女媧不忍，于是將智慧之種送給了人類。起初人類還能敬拜女希一族，但是隨著時間推移，人類的記憶開始發(fā)生偏差和變化，女希一族逐漸被人類遺忘…這也是為什么無妄國面對比自己弱小很多的軒轅，卻久攻不下的原因?！焙Ｉ愂鲋?，女希了了的神情一沉再沉。
謝薇聽到這些十分別扭，雖然她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妖化，可是在此之前的十七年里，她都是以一個平凡人類的身份存在于世的。所以聽到有人說人類的黑歷史，還是讓她心底升起了一股抗拒和不悅。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嘛？”謝薇凝視著海生。
“夫人…怎么了？”海生一臉疑惑的看著謝薇，不明白她在問什么。
“你不是知天下事嘛？我是怎么來的，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人還是妖？”謝薇情緒有些激動，最后一句話聲音變得有些刺耳。
“夫人…就是夫人啊…一直都是夫人?！焙Ｉ卮鸬馈?p> “一直是夫人？”葉清玄思索了一番重復(fù)了一句海生的話，繼而問道：“夫人，從軒轅一統(tǒng)之前就存在了？你是這個意思？”
“嗯?！焙Ｉc點頭。
“一直是夫人，一直是我的夫人？”葉清玄又問。
“那倒不是…只不過，夫人一出生，就是為了成為葉清玄大人的夫人存在的。不對，應(yīng)該說，是葉清玄大人的出生就是為了娶夫人的。也不對…我說不清楚，就是…你們最終都會遇見對方，不管經(jīng)歷什么，不管曾經(jīng)身在何方，最終都會相遇。”此時海生腦子里一片混亂，他實在是記不清楚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在他腦海里，這兩個人就應(yīng)該在一起。至于為什么…說不清楚。
“那我問你，我和異妖之種有什么關(guān)系？”謝薇問。
“你就是異妖之種孵化的人?！焙Ｉ?。
“異妖之種是什么？”謝薇又問。
“無妄之淵里結(jié)出的妖種，它能孵化出世間任何事物，冰圣女也是異妖之種孵化的，包括朱雀，玄武，青龍，鳳凰，畢方，巴蛇，金烏，盤古，女希，祝融等等不管是上古妖神還是所謂上古人神，都是異妖之種孵化出來的。只有九華大陸不是異妖之種孵化的，九華大陸是另外一個東西的產(chǎn)物…只有九華是怎么來的我說不清楚。我雖然是海上蜃氣凝結(jié)，但蜃氣是異妖之種成熟脫落那一刻釋放出來的靈氣，這股靈氣會從海底浮上海面，遇見什么就吸附什么的記憶，變成什么的樣子，諸多蜃氣匯合，交融，就成了我。從氣變成靈我需要一萬年，從靈變成無形無貌的實體，又需要一萬年，從實體變成人型我還需要一萬年，從沒有五感的人變成有五感的人，我需要五萬年。修出人的容貌我還需要一萬年，修出人心，也需要一萬年，變成你們看到的我這樣，要歷經(jīng)十萬年。之后我還需要修煉十萬年才能成為真正的蜃，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蜃王。修成蜃王之后會陷入沉睡，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焙Ｉf道。
此話讓眾人為之一驚，原來蜃氣要變成蜃妖如此艱難。
“我既然是異妖之種孵化出來的怎么沒有妖力？看你說的異妖之種孵化出來的東西都那么強大，可是我呢？就是個凡人。而且為什么我的出生或者葉清玄的出生都會是為了彼此？既然我是異妖之種孵化的，那我又和冰女族有什么關(guān)系？”謝薇太多太多疑問，簡直理不清楚這諸多疑問之間的關(guān)系。
“你的這么多問題，我只知道，你和葉清玄大人是為了彼此而生的，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海生后面的話，聲音逐漸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