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帶著玄天宗長老的尸體剛返回巫廟門口,眼前看見的景象卻讓他忍不住想擦擦眼睛。
眼前所見的是,身穿麻衫的司域蓬頭垢面,呆滯的看著天,而晏紫一臉尷尬地站在旁邊,見到自己來,一臉不爽地望著自己,旁邊還站著幾個暗度使,正在悲傷的望著地上躺著的二紋暗度使的尸體。
而最離奇的是,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巫廟尚有十余丈,他出門之前巫廟還只是屋頂被掀翻了,但是此刻巫廟卻整個已經(jīng)化作廢墟。
晏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這是怎么回事?!?p> 司域嘴角動了動,哀怨地望了一眼晏君,沒有力氣說話。
晏紫氣呼呼地道:“鏡子炸了!”
說著又尷尬的看了一眼司域。
話說回來自己今天造訪司域的巫廟,不僅讓人家惹上殺身之禍,還把人家的家都給掀了個底朝天,這你說擱誰誰承受得???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子的,正當晏君飛走之后,隨著司域被第一塊瓦片砸中,哐當哐當所有的房屋架子全部掉下來,接著整個巫廟一陣晃動,司域發(fā)現(xiàn)不對勁,怎么巫廟當中靈氣一陣紊亂,這是要爆炸的節(jié)奏啊,趕緊把晏紫搬出巫廟。
剛出巫廟,巫廟就轟然倒塌了,而晏紫也被震醒。
這個時候,正好是幾名暗度使到巫廟來尋晏紫的時候,他們一分析,應(yīng)當就是晏紫的靈鑒的問題。
晏君是通過晏紫的手上的傳送靈鏡傳送而來的。這個傳送靈鏡十分強大,其機理是通過兩面相同的鏡子在百里范圍內(nèi)形成一個短暫的靈陣通道,有了這個靈鏡,只要在瑯琊郡百里范圍內(nèi),晏君都能隨時隨地出現(xiàn)在晏紫身邊,這也是晏君不擔心晏紫安危的原因,這個靈陣,再加上晏紫身上的其他靈器,足以保證晏紫的安全。
問題也出現(xiàn)在這個靈鏡,一般來說傳送陣都是以陣法加持,同時貫注巨大的能量構(gòu)建空間通道,但是將精細而又龐大的靈陣壓縮在靈鏡之上,相當于將能量進行了壓縮,因此在每次傳送之后,靈鏡都會承受不住而爆炸,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遠離。
但是今天晏君將晏紫打昏,自己也忘了這茬。
“額,阿紫,這...”晏君尷尬地收了收袖子,他決定先暫時不處理巫廟的事情。
他冷冷地望著幾名暗度使:“李有節(jié),說說你們的發(fā)現(xiàn)?!?p> 李有節(jié)看起來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人,是瑯琊暗度使衙門驅(qū)魔衛(wèi)的副統(tǒng)領(lǐng),三紋暗度使,具有七品武夫的實力,平日里也沒幾次見晏君的機會。
他還在為同僚的犧牲而悲傷,又驚喜晏君居然記得他的名字,心神不定之下一板一眼地分析道:“屬下和諸位同僚剛才分析了一番,這巫廟炸毀,其實也不全然是靈鏡的事情,要是大人御劍的時候氣機能收斂一點,沒有刺激到靈鏡,這爆炸的程度可能不會如此大..額,我的意思是,大人的實力猶如天上皓月...“
話沒說完,就聽見晏君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是問你這南水城出現(xiàn)的道人是怎么回事?”
李有節(jié)這才悲戚地低頭道:“君使,屬下失職,致使同僚犧牲!”
接下來這中年漢子涕泗橫流地匯報道:“接縣衙傳信后,屬下星夜帶著三名暗度使前來南水城探查,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張林到縣衙調(diào)取南山鄉(xiāng)案的卷宗,而剩余兩人連夜趕往南山鄉(xiāng)查探...昨夜讀完卷宗,今早第一時間詢問經(jīng)辦此案的南水縣的兩位胥吏?!?p> “這二人反饋,昨夜均做了一個自己反復(fù)回憶在南山鄉(xiāng)破案細節(jié)的夢,而且,那吳家嫂子種靈的靈藥居然不翼而飛了,我等分析這有可能是邪道以入夢之法進行查探而后竊取靈藥。”
“而那日郡主同兩位南水胥吏一同查案,而司巫祝更是發(fā)現(xiàn)此種靈一案的關(guān)鍵人物,得知郡主到巫廟尋找司巫祝,屬下怕郡主有什么意外,便到此來尋,沒想到竟然看到了...看到了高土的尸體,料想,料想宋虎也是兇多吉少?!?p> 說罷,泣不成聲。
另一名二紋暗度使張文聲音低沉地補充道:“君使,還有一事,今早縣衙接到舉報,兩名道人在城北的一家來??蜅V袩o辜暴斃,我第一時間進行查探,發(fā)現(xiàn)和您帶回來的這具尸體一樣,都是邪宗道人?!?p> 說著,眼睛還瞟了司域一眼。
“這群人是玄天宗的妖人。”說話的是司域,在場的諸人目光齊齊向他投射而來。
盡管還在為巫廟的倒塌而悲傷,但是這名暗度使話里話外都是對他的懷疑,既然這樣何不坦白的說出真相,既然這玄天宗已經(jīng)被定性為妖人,自己滅殺妖人,不僅無過,甚至是有功。
而這,便是他加入暗度使的籌碼!
他想的很清楚,現(xiàn)在巫廟倒了,自己失去了容身之地,即便暗度使衙門答應(yīng)為自己重修,等修好也是數(shù)月之久。
這幾個月自己去喝西北風?。?p> 況且自己眼下的情況不算好,從穿越開始,就一直卷入到各種事件之中,現(xiàn)在還惹上了玄天道這類神秘的邪宗,可以說處境十分危險,如果沒有一只大腿...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組織可以依賴,那么可能說不準哪一天便是身首異處了自己也不知道。
另一方面,他在神秘源樹上蘇醒了一段關(guān)于自己身世的記憶,雖然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化,但是最終要的一點,司域知道了一件事情。
諸侯征戰(zhàn)的戰(zhàn)國時代,不知有多少國家產(chǎn)生又覆滅,最終留在歷史舞臺的只有雍、紀、代、平、鄲、蔡等諸國,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合縱連橫之后最終由雍國在十年之內(nèi)統(tǒng)一中原,也就是如今的大雍王朝。
而好巧不巧,自己就是紀國太子...的獨子。
而這,自己是從蘇醒的記憶中推斷出來的。從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中,自己從一個嬰兒的角度,見證了紀國最后覆滅的時光。
而記憶之中,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那一對恩愛眷侶,他的父母。
最重要的是,似乎自己的母親,紀國的太子妃,似乎便是巫門出生。
原主的師傅巫陽對他說,自己是從山下戰(zhàn)亂中撿到的一個孤兒。
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之后,司域也逐漸融合了他的情感、經(jīng)歷,知道一個從小便被被作為孤兒長大的孩子也會不時遐想自己的父母是誰,是否還活著。
而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又怎能不產(chǎn)生去尋找他們結(jié)局的沖動。
他們是否已經(jīng)死去,而自己又是為何被送到巫門并被封印記憶的,也許查清楚了這一切,才能知道自己穿越當時的景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