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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奔奔職場闖關記

第三章 公主駕到

唐奔奔職場闖關記 丹闕卿抬 5905 2021-01-12 20:59:25

  金文善敲門而入,遞來了一份行程時間表。他向來是個做事周全的秘書。墨宇皓轉過頭來,視線落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個禮盒上。

  他的眼神寡淡薄涼,這是他的秘書經常看到的一個眼神。

  “處理一下?!彼穆曇舴浅:寐?,沒什么高低起伏,平靜得就像是熨斗滑過的毛呢面料。

  “明白。”秘書點點頭。

  金文善走后,墨宇皓又忙了一會兒,困意漸漸像爬山虎一樣躥上他的肩頭,開始還沒那么明顯,只是小小地蟄伏一下,可再回頭看的時候,已經密密麻麻地覆蓋住了一大片。

  他走向地下車庫,開車回家。

  第二天一早清晨七點,他又準時出現在了辦公室里。

  前臺小姐拿著手掌大的小鏡,用散粉蓋著自己的黑眼圈,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同事聊著:“我每天都擔心自己過勞死?!?p>  “我只希望墨總過勞死,我們就不用這么早來了?!薄八懒耍l給我們發(fā)薪水?”

  “換個東家?!?p>  這是兩個前臺在晉宇最普通的一天。墨宇皓總是加班加到喪心病狂,來得最早走得最晚。這種令人發(fā)指的行為讓她們心生抱怨。

  唐奔奔在墨家安然無恙地度過了幾天,沒出什么差錯,也沒跟任何人打過照面,一派歲月靜好。

  墨宇皓是在一個陽光毒辣的午后才想起了Lucy 托付給他的事。這個突如其來的念想,就跟射入辦公室的光線一樣,僅在須臾一瞬。他為自己的疏忽感到內疚,便打了一個電話把金文善召來。

  “Pumpkin 怎么樣?”

  “目前一切正常,保姆人不錯?!?p>  “那就好。”

  幾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墨宇皓每天早出晚歸從未和唐奔奔碰面,也從未在深夜聽到Pumpkin 的哭聲,以至于他忘記了家里還有一個孩子,當然更不會想起唐奔奔的存在。

  唐奔奔偶然回憶起這段往事的時候,更多的也只會想起第一次遇到費莎莎的情景,好像命中注定的每一個微小的誤會,都是設計好的伏筆,只為把你推向既定的最終結果。

  那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唐奔奔推著嬰兒車帶Pumpkin 在院子里散步時,被一位年輕的女子擋住了去路。女子的表情凌厲,看得出滿懷敵意。

  她盯著唐奔奔的臉,探究的目光像一把刀子,剮著唐奔奔的同時,還想從中刺探出更深的故事來。

  “我是這家的女主人,你是誰?”女子亮明身份。

  女主人?唐奔奔頗為不屑,這家的女主人她可是見過的。

  “問你話呢!”她顯然沒有什么耐心。

  “我是幫女主人帶孩子的。”她戲謔起來。

  “誰的孩子?!”她被激怒了。

  “金……”剛吐出的一個字,就被身后響起的聲音覆蓋了,那些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明顯來自不同人的嘴巴,卻偏偏是同樣的音調。過于飽滿豐富的情感讓這份虛偽的巴結真實了起來。

  唐奔奔回過頭,看著幾個灑掃的阿姨一路小跑地迎了出來,平日霜打的臉色升起了春日艷陽。

  “莎莎小姐,來來來,快進來?!?p>  “莎莎小姐,來了也不先說一聲,那是Lucy 小姐的孩子,她是個保姆,沒嚇著你吧……”

  唐奔奔忍不住笑了起來,全當自己今天是撞到戲文里的故事了,女主人不在家,男主人在外面的相好找上門來,拿她這個帶孩子的“丫頭”撒氣。

  銅門被關上了,剎那鎖住了熱鬧的寒暄聲,小院回歸了清凈。唐奔奔低下頭,只見那籃中小娃狡黠地沖著她笑,像什么都懂似的。

  費莎莎頂著黯淡的臉色,往沙發(fā)上一靠,旋即閉上了眼睛。她把所有的話都封在了表情里,這樣的神色無疑是讓阿姨們禁言。殷勤沏茶倒水的阿姨們哪有看不懂的意思。

  凌晨兩點,真正的男主人回來了。洗漱完畢后,發(fā)梢尚帶著微微的水氣,他便整個人往床上一躺,忽然覺得被子里有個熱乎乎的東西。他本能地往地上一翻,順勢掀開被子。

  夢里不知身是客,費莎莎攏著被子坐了起來。是誰攪了她的好覺?!被人吵醒之后,她還沉浸在夢境里,一副人畜無害的呆模樣。

  “我怎么在這兒?”她伸出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看了看有些陌生的四周。

  墨宇皓皺了皺眉頭,心想: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

  “咦?你怎么在這兒?”她指了指墨宇皓。

  神思歸位。

  眼前的人讓她很快從夢境中剝離了出來。她喜出望外,又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好久不見?我回國了,你怎么也不來接我?”

  墨宇皓顯然拒絕這份喜出望外。他警覺地看著她,像一只發(fā)現毒品的警犬,仿佛床上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贓物。

  他很快意識到這樣不合適,費金兆的孫女登門拜訪,怎么都不該是這樣的表情,于是又刻意地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費小姐,有事吩咐?”

  他永遠叫她費小姐,這份有意的疏離像一雙無形的手,把她推得更遠了。她埋下頭來,兩手一攤:“倒是沒事,我等了太久,居然在你這里睡著了?!?p>  她尷尬地笑了笑。

  墨宇皓知道這個時候招呼阿姨倒水只會讓尷尬升級,于是轉身親自為她斟茶,雙手遞交之間透露著敬重,這份敬重,硬生生地把輩分給敬了出來。床上的“一堆贓物”被他敬成了一個“活菩薩”。

  費莎莎覺得他敬完茶之后,氣氛完全變了,看著他客氣地坐回沙發(fā)上的模樣,她覺得此時若是伸手召喚他,就像一個姆媽招呼自己的孫兒來身邊聊家常一樣。

  這份來得不明不白又實實在在的冤枉讓她惱恨了起來。委屈是真的,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也是真的。

  墨宇皓收下了她的委屈,表現出慰問的口氣,好像給她這份委屈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而此時此刻他墨宇皓只負責安慰,幫別人客套一下。

  “費小姐遠道而來,也不說一聲,那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這幾句沒什么因果關系的話聽起來也很突兀,卻是他的心聲,沒有任何鋪墊地砸了出來。

  看看,看看,他這說的是什么!費莎莎的憤懣像夏天里被曬到滾燙的干草,就差一點火星就能躥起火。

  在怒火燒來之前,墨宇皓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費莎莎這才發(fā)現他留在沙發(fā)上的座印很淺,顯然剛才就沒有把整個身體的重量放進去,早就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費莎莎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像是在生氣。難道該生氣的不是她嗎?

  這是她無數次目送的背影,從小到大。

  費莎莎的出生帶著瑰麗的夢幻色彩,她的父母像很多古今中外的財閥貴胄一樣,把掌上明珠平常的生日變成不平常的傳奇。如果她是個男孩的話,她猜想她的父母一定像古書中寫的那樣:我兒出生時,天有異象,云有祥瑞,遠遠一看天空中有一條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頭似駝、掌似虎、耳似牛、角似鹿的神獸在呼嘯,近看原是圣龍騰飛……

  但她是個女孩,出生時沒出現什么鳳舞九天、百鶴齊鳴的異事,但正好是麗莎公主來訪,于是費家老爺自然覺得孫女也是天命公主,便隨公主名喊她叫莎莎。

  費莎莎兩歲的時候,父母因為空難雙雙去世,之后的她就被寵得都十五歲了還不會自己穿衣吃飯。她的世界像極了宮殿穹頂垂下綺麗拖尾的水晶燈,耀眼奪目,五光十色,連投下的影子都閃著不可一世的光芒。

  墨家和費家是世交,早年墨家創(chuàng)業(yè),資金周轉困難,多虧費家?guī)锥榷αο嘀?,而費家老爺費金兆也身居財務司要職。從幼年起,墨宇皓就跟隨父親成為費家的座上客,他和費莎莎自然是不缺少見面的機會。童年相識,這就決定了他們其實有著幾分青梅竹馬的意思。

  對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墨宇皓不記得了,可費莎莎卻如烙印在骨髓中般深刻。那時候富人興盛養(yǎng)名犬,費家也不例外,養(yǎng)了不少名貴犬種,其中一只德國黑貝尤其深得小莎莎的喜歡。那天她約莫是閑得發(fā)慌了,差用人挖了一個洞,又墊了一些青草,引得黑貝在身后追她。黑貝越過洞口輕快地跑了過去,小莎莎納悶它怎么沒掉下去,回頭查看時,自己卻掉下去了,被七手八腳地拉上來時,黑貝明白了小主人的戲弄,亡命地追她。用人攆不上黑貝,小莎莎在奔跑中跌了個狗吃屎,滿嘴是血,牙都跌掉了,哇哇大哭起來。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她的身邊。墨宇皓就在這一天的這一刻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他聽到了哭聲,從車上下來,伸出手扶起了她。

  “妹妹,你哭什么?”他問她。

  費莎莎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捂住了嘴巴,覺得自己現在這副齜牙咧嘴的模樣一定丑死了。

  見她不回答,墨宇皓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費莎莎?!?p>  “是找不到家了嗎?”

  “不是?!?p>  墨宇皓的確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他有著不合年齡的穩(wěn)重,寡言少語,對誰都是淡淡的,哪怕在跟他和費莎莎之間的共同好友冷荊楓一起玩樂時,也是一個在調皮搗蛋,一個在冷靜補救。在整個少年時期,他倆在專業(yè)惹禍和專業(yè)善后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費莎莎認為,他們是這個緣由才成了摯友。只是墨宇皓對費莎莎的態(tài)度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那就是敬而遠之,這份回避激起了她最初的好勝心和好奇心,她的刁鉆任性在他雅不可耐的少年老成面前灰飛煙滅。她一開始呈著乖巧討好的姿態(tài),就這么一追一躲多年,等到真的出落成豆蔻少女時,才發(fā)現自己已經泥足深陷,無可救藥了。

  為了得到墨宇皓的喜歡,費莎莎自然是拼盡了全力,可得不到任何回應的鐘情也讓她顧影自憐,不能放棄卻又不知如何前進。她生而富貴,注定很多事情會讓別人代勞,但從來沒有人能代她去喜歡別人,去得到別人的喜歡。小南瓜在被費莎莎看過的第二天后,毫無征兆地發(fā)燒了,到了下午,體溫更是飆到了三十九攝氏度。當然,這其實根本不關費莎莎什么事。嬰兒的臉憋得通紅,看上去呼吸不暢。

  唐奔奔開始著急了,根據她有限的醫(yī)學常識,她覺得要是小南瓜一直高燒不退,弄不好會燒壞腦子。她自知金家的司機絕不可能聽她差遣,便撥打電話向金文善求救,但金文善由于在開會并沒有接聽。

  手中滾燙的嬰兒開始煩躁起來,唐奔奔自知耽擱不起,可這別墅位置偏僻,沒有出租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向金家司機求助。

  當班的司機是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此時他正在車上,將帽子蓋在臉上小睡,聽見唐奔奔懇請他出車時,他僅有反應也就是翻了個身而已。

  唐奔奔“搬出”金文善,強調他會知道她來找過他,而他明知情況嚴重卻不出車,到時候她打不到車耽誤了孩子的病情,司機第一個被追責。

  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但是句句在理。司機恨恨地摘下帽子,坐直了本來像爛泥一樣的身體,不耐煩地讓她上車。

  醫(yī)院里,患兒扎堆的啼哭聲讓本就窒悶的醫(yī)院變成了吵雜的大澡堂子。唐奔奔汗流浹背,而懷里的嬰兒更是熱得像個小山芋。

  唐奔奔盯著大屏幕上的號數,如坐針氈。終于輪到小南瓜了。

  “醫(yī)生,您給瞧瞧,這好端端的怎么發(fā)燒了?”

  “先去抽血化驗。”醫(yī)生花白的頭發(fā)微微起伏了一下,算是完成了全部交代,再也沒有多余的指示。

  唐奔奔把所有的疑問壓在了喉嚨里,起身抱起小南瓜往采血室走去。

  那小小的采血室活脫脫是“嬰童難民集中營”,小病患們全力晃動著腦袋和四肢,咬牙切齒地和即將到來的命運“殊死搏斗”。

  終于又輪到小南瓜了。

  機靈的小家伙看到針頭的一瞬間居然不哭了。唐奔奔還沒有來得及慶幸,他小小的五官就瞬間炸裂開來,蓮藕般的小手死死鉗住唐奔奔的頭發(fā),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扯。唐奔奔左手拿著繳費單,右手夾著孩子,再也騰不出第三只手來阻止他,實在狼狽。

  扎過針的小南瓜心情很惡劣,懲罰似的不讓唐奔奔坐著,必須她以站代罰才不大哭。

  足足一個小時后,他們又等到了醫(yī)生。

  醫(yī)生這會兒仔細了,他聽了聽孩子的肺部,又掃了一眼化驗單,終于有了新的指示:“把小孩衣服脫了給我看看?!?p>  許是被醫(yī)生嚴肅的表情唬住了,小南瓜此刻求生欲滿滿,極其配合地任人擺弄,老老實實地給脫了衣服。

  “沒事,幼兒急疹,六至八個月的嬰兒都會伴隨高燒而發(fā),出了疹子,燒就會退了,多喝水即可?!?p>  再回到碧璽別墅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唐奔奔在這時終于接到了金文善的電話。

  “Pumpkin 怎么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沒事,”唐奔奔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去過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是幼兒急疹,六至八個月的孩子通常都會伴隨高燒發(fā)一次,多喝水就好了?!?p>  掛了電話,金文善很快跟墨宇皓匯報了這件事。

  “保姆說 Pumpkin 發(fā)燒了,去醫(yī)院看過了,醫(yī)生說沒事。”墨宇皓點點頭:“知道了,我回去看一下?!?p>  墨宇皓這天到家的時間很晚,原本徑直走向客臥的長腿停了下來。他其實是在猶豫這么晚去看小孩是否禮貌,可是今天不去,明天也不見得會比今天更早。

  墨宇皓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夜燈微弱,床褥整齊得看不出睡過的痕跡。女孩雙手抱著嬰兒靠在床邊坐著,Pumpkin 安靜地蜷在她的懷里,用極其舒服的姿勢睡著,身上還蓋著一張薄毯子。

  而她卻怎么看都是別扭,背挺得筆直,一只腳半彎著撐起身體的重量,腦袋則硬生生地歪在臺燈上,垂下的長發(fā)遮住了半邊臉,修長的睫毛在白墻上投射出了影子。也許是因為睡姿難受,她的臉微微紅著,眉頭也是皺著的。墨宇皓輕輕關上了門,他終于明白了夜晚安靜的原因,安靜到他忘記了家里還有一個小嬰兒。原來每一個晚上她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從來沒有虧待過員工,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他在過于寬敞的客廳沙發(fā)上坐下,一種感慨之外的念頭黯然升起,像要驗證心中想法似的。念頭在偌大的客廳里徘徊猜測,驅使他漸漸地往廚房走去。

  抽屜被打開了,十幾袋方便面躍入眼簾。念頭一下子縮了回去,變成眼中的一道清幽。

  廚房阿姨聞聲迎了出來,面無表情,聲音卻滿含情感:“墨總,這么晚了,想吃點什么?”

  “這是誰吃的?”他明知故問。

  “帶孩子的保姆?!?p>  他點點頭,平淡地交代:“從明天起,你給她備餐。”

  次日他召來了金文善:“你上次說帶 Pumpkin 的女孩是哪個學校的?”

  “怎么,唐奔奔對小南瓜不好嗎?”提到小南瓜,金文善總是很緊張。

  “這倒沒有。”

  金文善稍稍放心,如是說:“她是皇仁大學的高才生。”

  “貴族大學的高才生怎么會來這做保姆?”

  “選的時候,就覺得出身名校,素質應該好些,她的在校成績非常好?!?p>  想了一會兒他又擔憂道,“你有沒有看過視頻?這知人知面不知心……”

  墨宇皓微微蹙眉,一個非富即貴的名校高才生來當保姆鍛煉自己確實少見,裝了這么久的攝像頭也一直沒有看過,別真的給別有用心的人鉆空子了。他旋即打開了攝像頭鏈接的視頻。畫面中,唐奔奔正拿著果泥在喂 Pumpkin,還一邊哄道:“小南瓜多吃一點長身體,將來長大以后還要生兒子呢!”

  他忍不住笑了笑,這是什么哄孩子的方法?

  喂完果泥后,唐奔奔把Pumpkin 抱起來幫他順氣,然后放到了沙發(fā)上,自己則去院子收衣服。

  墨宇皓覺得挺正常的,微微勾起的嘴角像在為自己的偏見抱歉似的??偛荒芤驗槿思沂敲I筒荒茏霰D钒?,人各有志,名校的學生去非洲援助野生動物也很常見。

  墨宇皓正準備關掉視頻,忽然看到Pumpkin 在沙發(fā)上撅起小屁股跳了起來。這一跳不要緊,剛剛喝的果泥全部吐了出來。畫面中,唐奔奔則跑了進來,一邊抱起正在吐的Pumpkin,一邊處理污物。忽然,又是嘩啦一聲,Pumpkin 把果泥全都吐在了她的身上。

  唐奔奔拿起紙巾擦著小南瓜的嘴巴,輕拍他的后背,安撫之后,拿起收回的衣物向衛(wèi)生間走去,剛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盯著沙發(fā)上很不安分的小南瓜,顯然怕他繼續(xù)跳。

  透過屏幕可以看到,Pumpkin 眼睛很黑亮,一副機靈頑皮的樣子。

  唐奔奔環(huán)視了一圈,見一個阿姨都沒在,便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麻利地脫換衣服。潔白的腰身像一朵纖細挺拔的睡蓮,一頭棕色的長發(fā)柔順地垂下,就著窗外艷陽發(fā)出輕盈的光。

  墨宇皓立刻關掉了視頻??礃幼?,她的確沒什么防范意識。

  他瞥了一眼金文善,這一眼的晦澀之意只有他自己明白:挑了這么半天,還是選了一個笨蛋。

  這個深夜,墨宇皓沒有再去看Pumpkin,之后的每個晚上,他都沒有再去過。

  這個漫長的夏天,穿越過深淺不一的蟬鳴聲,在甘甜清涼的蓮葉中一槳一槳地滑過,忽而拐進深邃的煙雨小巷,一轉腳,就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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