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顧沫聲回來已經(jīng)把欠王秀華的東西還了，但她為了上學，之前的工就只能放棄，王春華，王秀華兩姐妹經(jīng)過協(xié)商，將這份活給了王春華的女兒大丫。
她們商量的時候沒經(jīng)過顧沫聲的同意，等事情落定了才通知顧沫聲。
顧沫聲能怎么辦？當然是選擇同意啊。工作是王秀華幫忙找的，在最開始什么都沒有的情況下，王秀華能幫她說句公道話，能借給她東西，這份恩情，顧沫聲記住了。
倒是王春華，占了顧沫聲的便宜有些心虛，給了她兩斤的地瓜。聽說顧沫聲冬天沒什么衣服，她自己的布票已經(jīng)用完了，勸說王秀華把自己的布票賣給顧沫聲。
寒冷的天氣，沒有空調(diào)，沒有暖風機，只有單薄的衣服和四面漏風的墻壁，顧沫聲想想久害怕，沒抵抗住布票的誘惑，又又欠了王秀華錢。
要從張玉鳳手里拿錢？不可能！張玉鳳瞪大雙眼，黃豆大小的眼睛變成花生大小。
“你在想屁吃！張玉鳳掐腰，“你以為你誰??？還想從老娘手里拿錢。”
“大伯娘今天來不是為了看我過得好不好嗎？”顧沫聲怯生生的，“家里人現(xiàn)在都不在我身邊，大伯娘就是我的親人啊。”
顧沫聲的聲音細細小小，包含無限驚喜，程九思還怕她被欺負，現(xiàn)在倒是安心在一邊看戲。順便——加一把火。
“大媽，你是默聲的親戚，你應該知道她過得有多不容易吧？你看你，來都來了，也不多帶點東西過來?！?p> 帶東西來？想得美！張玉鳳就是要來拿東西的，怎么可能還帶東西過來。
“我怎么知道她過得怎么樣？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再說了，她顧默聲姓顧又不是姓宋，和我們老宋家沒什么關系，王文忍周文娟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父母都沒死，他們都不管，論到我這個做大伯母的管什么？”
顧默聲安靜如今雞，她想說不是，王文忍不把她當女兒，可周文娟還是對自己有感情的，只是她因為這件事和沫姐姐產(chǎn)生矛盾，現(xiàn)在不敢說話。
“如果有一個，你比較重要的人，你明明知道她是對的，但是你又因為某些原因，說了些傷害她的話，讓她傷心了該怎么辦？”顧默聲想不到補償顧沫聲的辦法，沫姐姐因為她受盡苦難，她在這邊享福卻要求沫姐姐太多。
“很重要的人嗎？”護工詢問，照顧她那么久，都快出院了，沒見到什么人來看她啊。
“是很重要的人。”
“如果真的很重要，她會原諒你的，但是你要多給她一點時間，因為是你做錯了?！弊o工看到她，老能想起自己剛上初中的女兒，對她的照顧十分用心。
顧默聲聽顧沫聲的話，顧家人的話她當耳邊風，吹過就是，只是她難免有些彷徨，不知道該如何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生活下去，在身邊和她朝夕相處的護工就成了她傾訴的對象。
“大伯娘不把我當家里人嗎？”顧沫聲茫然地看向四方，尋找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奶奶說，我是家里的一份子，家里的事情我都要幫忙，如果我爹好不了，以后我就算是嫁人了，也要養(yǎng)著他，因為我媽嫁到宋家了，我們都是宋家的人?！?p> 要回答她不是宋家的人，王桂花回來能把她給撕了，張玉鳳怒：“你少拿婆婆壓我，我累了，讓我進去喝水！”
大人就是有錯了還不承認的特權，張玉鳳說不過她，見四周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對，索性跳過這話題，直接要往里面闖。
程九思擋在她前面，阻止張玉鳳進去的腳步。
“你誰啊你？沒事?lián)跷颐媲案墒裁?！”張玉鳳還沒伸手去碰程九思，他就雙手抱胸，一臉害怕。
“大媽，你想干嘛？”害怕的語氣簡直和剛剛顧沫聲委屈的語氣可以說不太一樣，而是一模一樣了。
“大伯娘，你想干什么！”顧沫聲聲音突然尖銳，足以吸引附近人的到來，“你想對九思做什么??！他才13歲啊??！你要想想大伯，你要想想你兒子??！”
她不還沒干什么呢？不對，她根本就不想對他做什么！她只是想進去拿東西！
“你給我閉嘴！”張玉鳳制止，“我只是進去看看！是他攔在我面前，我才伸手的。”
“真的是這樣嗎？”顧沫聲咬著嘴唇。
“當然！”
“不，我不信！”顧沫聲悲憤欲絕，“九思，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要讓你教我讀書，你也不會來，也不會因為我被我大伯娘看見。”
“不，怎么能因為你呢？是我，是我，都是因為我長得太好看了，長得好看是一種錯誤，長得像我這么好看就更是錯上加錯，平時有小姑娘偷看我的時候我不在意，等到現(xiàn)在，面對著大媽，我才感到害怕?！?p> 程九思和顧沫聲對視了一眼，一個咬著嘴唇，一個捏著自己的手，都怕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來。
“玉鳳啊，你都多大年紀了?！庇欣先藫u頭，“你兒子都比他還大了，不能因為人家好看就動壞心思啊，搞破鞋是要被批斗的，你要想想你家清江啊?！?p> “我不是！”張玉鳳有口難辨，“我就是有東西落在這里了。在這里半天了，還沒能進屋。”
“害，早說嘛?！鳖櫮暳ⅠR變臉，“原來大伯娘是來拿自己東西的啊，你來這么久，一開始說我不尊重你，后面又說我不是宋家人，讓我好難過啊。”
“你當然是宋家人了。”張玉鳳只能承認，千萬不能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就知道大伯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嘴上說話難聽，既然我們是自己人，那我欠咱們婦女主任的錢，大伯娘幫我還了吧，我會和她說的！?！鳖櫮曊Z氣輕快起來，“對了，大伯娘，既然是你的東西落下了，你說說，是什么東西，你說出來，我去拿給你哦?！?p> “默聲，你做得對！你大伯娘幫你還債，她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你也要盡力幫助?！眮碜猿叹潘嫉目隙?。
顧沫聲點頭，認真：“感謝大伯娘的幫助，奶奶回來，我會和奶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