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山回到宿舍已經(jīng)很晚了,兩個女生已經(jīng)歇下了,剩下三個女生倒還沒睡,靠窗的一個叫沈千尋的女生正看著言情小說,哭得撕心裂肺。
莫山山放下書包,沖著坐在椅子上的書蟲沈千尋吐槽:“我的天爺呀,這小說你從去年看到今年都不膩嗎?你說你一個高三學生看這個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沈小姐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敷衍態(tài)度明顯。
這個時候一個稍顯笨重的女生穿著睡衣從獨衛(wèi)里出來了,沖著站在宿舍中央的莫山山眨眼。
莫山山露出疑惑的表情。
“龍一燕,你吃錯藥啦?,
龍一燕同志走上前,壓低聲音解釋:“聽婉清說,李海海向你表白了?”
“真的?”
“你答應了?”
莫山山看著一驚一乍的龍一燕,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這個宿舍最后一個沒睡的女生——打著臺燈熬夜學習的——班長木婉清,不禁面露一絲尷尬。
“沒有的事,別聽她瞎逼逼?!?p> 莫山山一看戰(zhàn)火四起,連忙躲托口說要去上廁所。
……
莫山山將自己砸進柔軟的被子里,翻滾兩圈。
她不知名的想起了高一下學期的某天。
那時,踏進教室的時候剛剛打鈴。
早讀課過后的第一堂課是語文,老師姓張名華嬌,是個不茍言笑的四十多歲的女老師,從高一開始就一直教莫山山語文。
“班長,起來把我昨天教的內(nèi)容背誦一遍?!?p> 莫山山呼了一口氣,還好沒叫她,早讀課上凈顧著和千尋講閑話了。
班長是個閉月羞花的小白花,性格清冷,最聽老師話的那種人。她站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合上書,開始背:“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報告?!本驮谶@個時候,門口的聲音打斷了背誦。
高大的男生背著單肩包,紅白校服只穿了上衣,拉鏈沒拉,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嘴上叼著一小袋牛奶,神情百無聊賴。
“你找誰?”老師不記得一班有這號人。
“老師我不找人,我是這班的?!?p> 這人就是我,李海海。只見我拿下牛奶,指了指里面。
語文老師教書多年,什么樣的學生沒見過,皺了皺眉道:“1班的,我怎么沒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
后排有人喊:“老師!他叫李海海!”
一石激起千層浪,我這個因為軍訓得罪女教官的小伙子,從還沒有出現(xiàn)就在學校引發(fā)熱烈討論的人,終于現(xiàn)出了真身。班上同學開始嘰嘰喳喳講小話,任憑老師敲黑板都沒能停下來。
“安靜!莫山山,你脖子伸那么長干什么?”
莫山山張張嘴,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語文老師說:“還看,說的就是你!你上學期期末考試的作文丟了多少分你不知道?”
黎冬枝都樂了,她這是被當成了雞,殺給猴兒看的。
她喊:“張老師,我不過就是看新同學長得好看多瞄了兩眼,跟作文有什么關系?”
全班哄堂大笑。
高一年級的老師基本都認識黎冬枝,鑒于她成績優(yōu)異、聰明又機靈,對她都頗有好感。
張老師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轉(zhuǎn)向門口,緩和了一下語氣說:“李海海是吧?我聽你們班主任王小平說過,不過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第一次,沒找著路。”
借口張口就來,不過張老師也沒再計較,說:“進來吧,下次不要遲到了?!?p> 我右手插在褲兜,路過莫山山旁邊的走道突然頓了一下。
“莫山山同學,又見面啦?!?p> 莫山山揚起笑臉,揮著爪子:“Hi!”
旁邊有人扯她胳膊嘀咕:“莫山山!你矜持一點行不行?”
我移開視線。
這要是放在以前的初中,他何曾有耐性站在門口任由幾十雙眼睛盯著自己將近三分鐘的時間。脾性上來了,那就是愛誰誰。
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隔著走道的陸可無趴在桌上湊過來說:“你干嗎去了?怎么才來?還好你沒有撞見數(shù)學老師的課,不然有你受的?!?p> 我淡淡地應付:“起晚了?!彪S后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張老師的聲音清晰地傳來:“好了,繼續(xù)上課,班長接著剛才的地方背……”
……
莫山山清醒過來,深覺自己又在胡思亂想,很是自責。
她搖了搖大腦袋,側過頭,卷起布蓋,卻沒想到這一次一下子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