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估摸了一下時間,大約過去了五分鐘左右,神色略有幾分古怪,嘀咕道:“這么快?”
小荷扭頭問道:“什么這么快?”
徐行臉色一黑,說道:“小孩子別瞎打聽!不該問的別問!”
“哦……”小荷低頭,看起來有點兒蔫。
眼見那管家越走越近,徐行對小荷道:“小荷,你先回家去,我有話要跟那人說!”
小荷抬頭,眼中淚水在滾動,說道:“你要趕我走了嗎?”
徐行有些頭疼,說道:“不是趕你走,是我跟那人有些大人之間的話要說,小孩子不適合聽!”
小荷滿臉希冀之色,道:“那……你等下會來找我嗎?”
徐行很想說不“不會”,但看著那雙亮閃閃的干凈的眼睛,這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于是說道:“會的,會去找你的!”心里卻暗暗決定,處理好那管家的事情之后,直接一走了之。
小荷聽了這話,很是開心,歡快地往巷子深處跑去。
在路過那管家的時候,小荷還甜甜地叫了一聲:“余伯伯,你這么快???”
管家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點頭道:“啊,是??!”
應(yīng)了一聲之后,管家才覺得那句“這么快”似乎有些別的意思,但又覺得像小荷這么小的丫頭,應(yīng)該是不懂得這些的,便又將這種念頭給驅(qū)除了出去。
眼見小荷要從他身邊跑開,管家忙叫住小荷,指著徐行,問道:“小荷啊,那個男孩是誰?。俊?p> 小荷道:“哦,我不認識他,他看到我在吃糖,想跟我要糖吃!”
徐行在遠處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誰跟你要糖吃了?我這么大的一個人,至于跟你一個小丫頭要糖嗎?再說你也沒糖啊,你早就把糖扔了好不好……”這小毛丫頭,鬼精鬼精的,謊話張口就來,還偏偏裝得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她在撒謊。
管家原本看向徐行的目光還帶著幾分疑審之色,聽到小荷的話之后,便放心了許多,目送小荷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等到管家走到槐樹下的時候,看到徐行一直用目光打量著他,雖然心里有些奇怪,但卻也沒有多想,還微笑沖著徐行點了點頭。
在管家即將從樹下走過的時候,徐行忽然開口道:“余管家?”
管家行走的腳步猛然一頓,回頭看向徐行,目光中再次充滿了懷疑和審視:“你怎么知道我姓余?”
徐行從樹下站起身來,走向余管家,微笑道:“因為,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
余管家瞳孔有些緊縮,卻強自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徐行笑道:“余管家經(jīng)常來到這條巷子里,不光是為了幽會情人吧?你每次來,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看看這樹洞里面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我說的對嗎?”
余管家眼神忽然變得凌厲了起來,喝道:“你究竟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么些的!”
徐行伸出手來,手心里是已經(jīng)捏開的蠟丸,和一張紙條。
徐行淡然說道:“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余管家看到徐行手心里的東西時,心里猛地一跳,嘴上說道:“哦?那是什么,你讓我看看!”腳下朝徐行走來。
當(dāng)余管家走到徐行跟前的時候,卻突然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徐行的胸口刺了過去。
但那匕首剛剛刺出,就已經(jīng)被徐行伸出手來,緊緊地握住了。
任憑余管家如何使力,也刺不進半分,更拔不出絲毫。
在徐行握著匕首的手掌心中,有一層淡淡的青色光暈,保護著徐行的手不受傷害。
余管家臉色漲得通紅,松開匕首,連連后退了幾步,神情驚駭?shù)氐溃骸澳恪闶且粋€武功高手!”
徐行將那匕首隨手丟在地上,匕首之上已經(jīng)被徐行捏出了手掌攥握的形狀,他輕笑一聲,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會武功了?”
余管家看到那匕首的模樣,心中驚駭更甚:“你……你的身上,明明沒有半分學(xué)過武功的跡象!”
徐行道:“那只是你太弱的緣故。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在你的背后,都有些什么人?他們都在什么地方?”
余管家聽聞此言,底氣忽然就足了起來,冷笑一聲,說道:“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想要跟我背后的人作對,那還差得太遠!你這么做,那是在自尋死路!”
徐行淡淡道:“我死不死,那是以后的事情;而現(xiàn)在,假如你不說的話,你可能就會死了?!?p> 余管家驚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我背后勢力的強大,遠超出你的想象!你敢殺我,難道就不怕我背后的力量報復(fù)嗎?”
徐行笑道:“你背后的力量,不就是復(fù)庚盟嗎?一個前朝余孽所創(chuàng)建出來的見不得人的組織!我既然敢找你們的麻煩,那自然就不怕你們的報復(fù)!”
余管家睜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失聲叫道:“你……你居然知道!”
徐行收起臉上的笑容,冷聲道:“好了,我沒興趣跟你多費口舌,現(xiàn)在只問你一句,說,還是不說?”
在死亡的威脅之下,余管家終于還是說出了他背后的人的身份。
一共有兩個人,一個郡守最寵愛的小妾,一個是郡守最信重的幕僚。
徐行嘖嘖了兩聲,說道:“這郡守還真是可憐啊,家里都被人滲透成這樣了,居然還毫無所覺!”
余管家說出背后的兩個人之后,感覺渾身一陣脫虛,無力地說道:“我已經(jīng)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徐行滿意地笑道:“等一下,我送你一程!”
余管家擺手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說完這句話,余管家看到徐行臉上的笑容似乎別有意味,心中猛地一緊,陡然醒悟過來,懂得了徐行話里那“送你一程”的真正的意思。
那不是要送他離開這里,而是要送他去死!
余管家神情又是驚駭又是憤怒:“你不講信用!”
話剛說出口,徐行就已經(jīng)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開合勁》的開勁內(nèi)力,充滿著狂猛熾烈的氣息,沖進了余管家的體內(nèi),瞬間滅絕了他的生機。
徐行看著倒地身亡的余管家,認真搖頭說道:“你這樣說我,可是不對的!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會不殺你,所以你這純屬是對我的誣蔑!無端誣蔑他人,不得好死!”
說完之后,徐行又在余管家的身上搜了搜,只搜到了幾十兩銀子,并沒有什么別的物品。
把銀子裝進自己懷里,徐行抓起余管家的衣服,提著往那隱蔽的臭水溝走去,準(zhǔn)備將他和那文士大夫丟在一起。
剛剛走出沒幾步,徐行看到巷子深處,有一個小女孩朝這邊跑過來。
小女孩跑到一半,看到徐行之后,卻是下意識地慢下了腳步,神情有些遲疑。
那小女孩正是小荷,此時看向徐行的目光,似乎有些害怕。
徐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著的余管家,嘴里嘀咕了一聲:“好為難啊,要不要殺人滅口?”朝小荷招手道:“你給我過來!”
小荷眼神一亮,快步跑了過來。
徐行見她這么聽話,開口訓(xùn)斥道:“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啊,你知不知道你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不怕我把你滅口嗎?”
小荷有些呆愣:“???”
徐行沒好氣地道:“算了,來就來了吧!”說罷,提著余管家的尸體往前走。
小荷跟在后面,有些好奇地看著余管家的尸體。
來到臭水溝旁邊時,小荷問道:“他怎么了?你把他打暈了嗎?”
“不,我把他打死了!”徐行說著,找了一根木棒,把蓋在文士大夫身上的雜物挑開。
小荷見到雜物下的情景,捂住嘴巴叫道:“那下面有個死人!”
徐行瞪了小荷一眼,道:“那死人就是我丟在這里的,還要你跟我說?”把余管家的尸體也丟了過去,又再次把兩人的尸體蓋了起來。
小荷在旁邊捂著嘴看著,看到徐行忙完,才開口道:“你……你殺人了?”
徐行點頭道:“對啊,你怕不怕?”
小荷瞪大眼睛,愣了一下,點了下頭。
徐行道:“那你還要不要跟著我,做我的丫鬟?”
徐行問出這話,本以為這小荷會拒絕,卻沒想到小荷居然快速朝他靠近了兩步,目光看著他,使勁連連點頭。
徐行有些理解不了小荷的思維,問道:“你不是怕嗎?為什么還要跟著我?”
說著話,已經(jīng)離開了臭水溝的范圍。
小荷也松開了捂著嘴巴的小手,說道:“我是怕死人,又不是怕你?!?p> 徐行覺得越發(fā)不能理解,說道:“那兩個死人都是我殺的,你怕他們,卻不怕我?”
小荷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說道:“對啊!”
徐行停步,問:“為什么?”
小荷認真道:“人死了以后,身體會變得很難看、很可怕的!”
徐行道:“你就因為這個害怕?”
小荷反問道:“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徐行對小荷的這種奇葩思維有些無語,便嚇唬她道:“你跟著我的話,以后還會見到更多的死人!說不定我哪天把你也給殺人滅口了!”
小荷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場景,害怕地朝徐行身邊靠近了些,抓住他的衣袖,微微仰頭道:“那……那我也要跟著你!”
徐行見嚇唬似乎還起了反作用了,苦著臉道:“為什么啊,你為什么非得要跟著我?”
“你是不是要趕我走了?”小荷紅著眼睛,抽噎道,“你說過不趕我走的……”
徐行見到她又要哭,覺得有些頭疼,說道:“行了行了,別哭了,不趕你走!”
小荷當(dāng)即停止了哭泣,破啼為笑。
夜幕漸漸降臨,幽靜的小巷子里,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不緊不慢地走在其間。
“小荷啊,你就這么跟我走了,不回去跟你嫂子說一聲嗎?”
“她才不會管我呢,我走了她只會更高興!”
“我跟你說啊,你要當(dāng)我的丫鬟,那可是要吃苦的!”
“小荷不怕吃苦!”
“還會有危險!”
“小荷不怕危險!”
“你得練好武功,得學(xué)會自保,甚至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幫得上我的忙!不然的話,我還是會趕你走的!我是不會要一個累贅跟在我身邊的!”
“小荷一定努力練功,一定學(xué)會自保,在有危險的時候,一定會幫助公子,一定不會當(dāng)公子的累贅的!”
“可你現(xiàn)在就是個累贅??!”
“公子,你又要趕我走……嗚哇……”
“行了行了,別哭了!再哭可真就不要你了?。 ?p> “哦!我就知道公子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