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馬
“你能查到買兇的人從哪兒來?”宮行書滿眼不信,一臉鄙夷。
“哦?”杞先生則是撫須看了江深一眼。
“真的么?”白縱瞪大了眼睛。
江深懶得回答,只瞥了宮行書一眼,邁步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咕,“是啊,你要買么?大兇,超大的給你,老適合了。”
出了院子,江深沿著神廟的墻往正門繞。
三人低頭跟在后面,看來在這個世界,名人逛街也挺累的。
只是杞老頭你也低著頭干什么?莫非你在附近惹過風(fēng)流債?
江深回頭沖杞先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杞老頭瞇巴著的小眼睛頓時(shí)瞪大了些,一臉疑問。
誰知江深卻又扭回了頭,繼續(xù)往前走。
“哎,說說看,你打算怎么查?”白縱緊趕一步,湊過頭去。
江深的眼睛逡巡著附近,故意壓低聲音:“噓……我們獵妖人有特殊的技巧?!?p> “哈?什么技巧?”白縱頓時(shí)來勁了。
后面的宮行書耳朵好使,也忍不住伸過脖子來。
江深白了他們一眼,笑道:“這得看有馬沒馬了,有馬好說,無馬難搞?!?p> 身后兩人聽得一頭霧水,獨(dú)獨(dú)杞先生眉頭一動。
杞老頭,你悟性很高,江深沖他嘿嘿笑了兩聲。
杞先生一臉莫名其妙。
說著說著,四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墻角,來到神廟的南門大街。
江深眼睛一亮,神廟門口果然有一匹馬!
棗紅色的母馬,被系在神廟側(cè)門附近的石樁上。
江深走過去,伸手將韁繩解了,隨意搭在馬背上,然后在馬屁股上拍了一記。
“乖,馬屁我拍完了,趕緊回家吧?!?p> 棗紅馬唏律律叫了一聲,提足往大街的西面跑去。
“走,跟上它!”江深發(fā)一聲喊,拔腳就追。
這時(shí)候,再笨的人也會猜到,這匹馬很有可能就是買兇者的坐騎!
三人急忙跟在后面跑,再顧不得低頭。
只是,江深怎么知道這匹馬就是買兇者的呢?三人一邊跑一邊在心里嘀咕。
“??!那不是神將府的小公子嗎?”
“天神老爺,真的是小公子!小公子今天怎么沒騎馬?”
“小公子?小公子在哪?”
“啊,小公子后面那個是宮少爺!”
“宮少爺可真好看??!”
……
半條街的女孩跟在四人后面看熱鬧。
江深趕緊站住,一臉嫌棄地沖著身后喊道:“停!你們倆別跟來了!會打草驚蛇的!杞老……先生跟我一起追就行了!”
幸好神將府的馬車一直吊在四人屁股后面,白縱和宮行書沒辦法,一溜煙鉆進(jìn)了馬車,上車后,脖子還是忍不住探出來,看向一老一少消失的背影。
“走,去通知神武營韋將軍,令他即刻調(diào)集人手,準(zhǔn)備看杞先生的信號抓人?!卑卓v縮回腦袋,對車夫說道。
馬車轉(zhuǎn)向內(nèi)城疾馳而去。
棗紅馬沿街跑了一段,折向北面的街道,又跑了幾百米后,進(jìn)了街旁的院子。
津南海貨行。
“你怎么知道這是買兇者的馬?”杞先生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塊招牌,問身旁的江深。
江深看了他一眼,老頭道行果然不淺,這一通跑,跑得云淡風(fēng)輕的,就跟玩兒似的。
“我偷聽的時(shí)候,無意間看到買兇者的鞋子。”
“哦?他的鞋子有何特別之處?”
“沒啥特別的,他的鞋太干凈,如果是走著過去的,你看看……”江深的下巴往地面指了指。
杞先生往地上一看,立刻明白了。
廓城的環(huán)境跟內(nèi)城不能比,也只有神廟里面,地上鋪著青磚日日有人打掃,還算干凈,外面街道地面卻是又臟又破,走一趟街,能不踩污水就算走得講究了。
不過江深沒有告訴他,不僅是因?yàn)樾蓛?,還因?yàn)樗匆娦险沉烁t色的馬毛。
這個不能說,誰眼睛會這么毒,一見面就能看見別人鞋上粘的毛?
疑惑解開,杞先生不再猶豫,右手指向天空一彈,一點(diǎn)白光在幾丈高的空中無聲閃爍了兩下。
很快,人就來了。
出乎江深意料,并沒有出現(xiàn)大批軍卒,連白縱和宮行書都沒有出現(xiàn)。
一個穿藍(lán)色錦衣的精悍中年人,帶著十幾個腰懸短刀的布衣漢子,出現(xiàn)在杞先生面前。
沒有人開口說話。
江深感覺到一股迫人的壓力。
龜龜,這些人如果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殺人無數(shù),就一定是武道高手。
杞先生指了指津南海貨行,那十幾個人無需指令,立刻無聲散開。
除了錦衣頭領(lǐng)和三個漢子從正門撲向院子外,還有五個人向院子后面繞去,剩下的那些人,每人在院子附近找了個不太引人注意,又恰好封死所有出路的位置站好。
都是打家劫……呸,都是六扇門好手啊,江深暗贊。
眼看錦衣漢子即將帶人踏進(jìn)院子,忽生奇變!
轟!一團(tuán)耀眼火光從院子里猛然爆出!
杞先生臉色一變,嗖地從原地消失。
江深只看見一個泛著白光的身影在大火中閃了閃。
這火明顯來得邪乎,瞬間就將整個院子吞沒了,這時(shí)路上行人和左鄰右舍才紛紛驚叫起來。
那些漢子待在原地沒動,全都死死盯著大火。
幾息功夫,眼前一閃,杞先生又回來了,跟在他身后的,還有那個錦衣漢子。
老頭面沉似水,返身看著大火說道:“里面人都死了,韋將軍,你在這里盯著,我回去稟報(bào)神將?!?p> “嗯?!表f將軍點(diǎn)點(diǎn)頭。
江深跟著杞先生跑進(jìn)內(nèi)城,換馬后直奔神將府。
進(jìn)了神將府,老頭自己去了后面,然后,就沒人管江深了。
他被安排在神將府西邊的一個獨(dú)門小院落里,端茶送水果上點(diǎn)心后,連俊俏侍女都不見了。
也好,連續(xù)奔波兩天兩夜,植物系妖精雖然不會感覺累,但代價(jià)是靈力的消耗。
好空虛。
嗯,就這感覺。
反正小院無人,江深坐在假山石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將雙腳埋進(jìn)草坪下的泥土里,好盡情汲取神將府濃郁的靈氣。
以神識打開開物珠,準(zhǔn)備找本秘籍出來看看。
忽然看見空間角落里躺著的布包,于是將布包里書坊買的史書掏了出來,打算先補(bǔ)習(xí)一下常識。
這書厚厚一本,藍(lán)色的封皮被翻得破破爛爛,加上褪色發(fā)黃,勉強(qiáng)能夠看出上面寫的“五洲”和“史錄”四個墨字。
江深翻開封面,扉頁有序:
“世人都道修仙好,修仙豈非修人道,人道七情通天道,斬去荊棘任逍遙。
吾友逍遙子,風(fēng)流俊賞,神仙人物,不慕長生愛美人,以尋花護(hù)花侍花之心,慰五洲嬋娟,嗚呼,左右萬里,上下千年,蓋未有之奇情也,詩云:樂而不銀……”
這本史書怎么這么深得我心?
一篇序文還沒看完,江深已是搖頭晃腦,心神向往。
不對!這特么哪里是史書?
江深一驚,趕緊拋下序文,翻到后面的目錄頁,只見那上頭分明寫著:
五洲滟情史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