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dān)心了!會沒事的。特派組也不是吃干飯的!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先跟我回去!”程徹打著方向盤帶著葵姝往秋葉公館方向駛?cè)ァ?p> ……
秋葉公館內(nèi),葵姝懨懨地坐在餐桌前,強(qiáng)撐著疲憊的身軀,看著眼前忙碌布菜的程徹,又扭頭看看邊上一臉溫和笑意、不請自來的荼镈斯。
“荼主廚,您今天怎么有空過來?”葵姝禮貌問道。
“澄園最近要上新菜系,本來和程總約好今天同你一起試菜的,結(jié)果聽說你身體不適,就順道帶了幾樣清淡的菜色過來看看你!”荼镈斯看了看忙碌的程徹,又對神情懨懨的葵姝關(guān)切道。
“你?。【蛣e想了,好好給我試吃新菜品,這些都是這季度要上新的,趕緊吃了給我打起精神來,好好幫忙!”程徹佯裝嗔怒。
一旁的美男廚神一臉寵溺得看著教訓(xùn)葵姝的程徹,“這道銀葉莼菜羹清涼爽口,專門為你做的,嘗嘗看。”說著將手邊的湯羹推向程徹。
“噗嗤——”葵姝口里含著一口小米酸棗粥忍不住笑出聲來,“敢情荼美男不是來探我的病的,原來是來看你的!”葵姝湊近程徹耳邊小聲戲弄道。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有話快說!你到底干什么來了?”程徹咬了一口專為她準(zhǔn)備的蜜焗乳鴿,沒好氣地質(zhì)問荼镈斯。
“我就是來看看葵姝的,希望你能早日康復(fù),澄園少了你,大家都少了許多快樂!”荼镈斯好脾氣的笑著。
“哼!人也看完了,菜也送到了,還不快滾!”
“馬上就走。來,你先把這碗羹吃完,消消火,吃完我就走!”溫和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哄道。
程徹回以一記白眼,三下五除二,喝完一碗湯羹,咂咂嘴:“味道不錯(cuò)!可以上菜單了!再多放一點(diǎn)小銀魚就更好了!我吃完了!回頭剩下的菜品需要調(diào)整的問題我會電腦發(fā)你。門在那邊,慢走不送!”程徹頭也不抬地沖門口揮揮手。
荼镈斯無奈輕笑一聲,起身準(zhǔn)備離開,臨出門前,扭頭對葵姝道:“葵姝啊,你別急!再耐心等等,一切順其自然,該來的總會來的,你放心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說完也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推門離去。
“說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時(shí)候輪到這只土撥鼠(荼镈斯外號,程徹專屬)來陪你了!嗯!這個(gè)奶油真不錯(cuò)!你真不來點(diǎn)?”程徹一邊嫌棄著荼镈斯,一邊不死心的向?qū)γ娴乃厥痴咄扑]著手中的動物奶油。
“不了!”葵姝連忙搖頭,“荼先生對你這么好,長得帥,人又溫柔,還是頂級主廚,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葵姝雙手支著下巴點(diǎn)評道,言罷還拿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老鐵樹。
“你少來!休想在我的霸總道路上安插絆腳石!”程徹沒好氣道:“怎么這會兒不難受了,不難受我?guī)闳フ荫R鳴宇協(xié)助辦案去!?”
“哎!還是別了!你讓我安生兩天吧,我吃飽了先回房休息了!”葵姝立馬起身告退。
“你最好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睡,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背虖鼐娴馈?p> 關(guān)上房門,葵姝疲憊地倒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出神,半晌,眼淚無聲自眼角滑落。
深吸一口氣,默默翻身,葵姝將自己蜷縮起來,閉上眼睛,陷入黑暗之中……
四周霧氣白茫茫一片消散在黑暗中,葵姝身在其中踟躕不前,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小時(shí),不知站了多久,葵姝實(shí)在堅(jiān)持不住了,她蹲下身來,閉上雙眼,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肩,嘴中念念有詞:“快醒來!快點(diǎn)醒來!葵姝,你快醒醒,這都是夢!”
就在此時(shí),一雙溫暖有力的雙手扶上葵姝雙肩,嚇得葵姝一激靈,差點(diǎn)失聲尖叫,猛地張開雙眼就欲向前沖出去。
“姝兒,別怕!我來帶你離開這里!”一道清朗的男聲傳入葵姝耳中,男人的雙手牢牢地抓著葵姝的雙肩。
聞聲葵姝收回往前邁出的右腿,上身僵硬,怕見到什么丑陋男鬼,再次閉上雙眼,更不敢回頭,“你、你、你、你是誰?你想干什么?”葵姝哆嗦著。
“是我??!我是慶戎??!你回頭看看我!我來帶你回家了?!蹦腥嗽诳呎Z氣艱澀,輕聲說道。
借著對方掌心的力道,葵姝慢慢轉(zhuǎn)身,與之面對面站定,低著頭悄悄睜開一只眼睛,偷瞄面前的人。
“是你!秦冗!你怎么會在這里!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在夢里看清你的樣子!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葵姝發(fā)出驚喜的叫喚,一步上前緊緊握住身前男人的雙手,雙眼清亮,滿含歡喜。
就見男人嘴角含笑,修長的雙手拂過葵姝有些繚亂的鬢發(fā),輕撫著她的臉龐,滿是歉疚與憐惜:“思君不見倍思君,別離難忍忍別離。多年相見不得相守,過錯(cuò)都在我!姝兒,你還愿意跟我回去嗎?”
“什、什么思不思,離不離的?你在說什么?我跟你回家做什么?我家在秋葉公館啊!”葵姝一頭霧水,疑惑的發(fā)問。
“姝兒,你不屬于這里,你想回到屬于我們的世界中嗎?”秦冗緊緊抓著葵姝的雙臂殷切問道。
“我當(dāng)然不屬于這兒,這是我的夢境,你能帶我出去嗎?這里實(shí)在太陰森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笨鸬?,“還有,醒來后,我還能見到你嗎?我該去哪里找你?”
“果然,還是我太心急了!”男人落寞的低頭喃喃道。
“不過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你一個(gè)人!”男人又抬頭懇切道。
聽見夢中情人的表白,葵姝滿眼桃心的看著對面的人,激動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指了指對方的身體,“好??!好??!不過你現(xiàn)在可以先帶我出去嗎?你看你都變透明了!你可別扔下我一個(gè)人先走??!”
秦冗看向自己的雙手,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身軀,果真如葵姝所言在虛化邊緣。
他急忙抓住葵姝的雙手,帶著她大步往前方的霧氣中走去,“來不及了!姝兒,我?guī)闳ヒ娨粋€(gè)人,他會告訴你該怎么做的。”
霧色四散,眼前變化出一條通道,兩側(cè)聳峻的杉柏整齊林立。
葵姝只覺耳邊疾風(fēng)掠過,周圍的景致在不斷倒退,她看著身前逐漸虛化的頎長身影,感到片刻迷茫:他這是要帶我去哪兒?管他去哪兒呢!能與夢中情人相會,高興還來不及!快別想這么多了!想著又緊了緊交握的雙手,對上男人回頭看來的雙眼,葵姝回以粲然一笑。
漸漸的眼前出現(xiàn)一片絢麗的虹光,一條如珠光緞帶般的寬闊清河出現(xiàn)在葵姝眼前。
清澈的河水泛著七彩霞光,誘惑著葵姝想要縱身躍入其中,一探究竟。
她掙脫開秦冗的雙手,奔向岸邊,趴跪在地,興奮地沖身后之人喊道:“秦冗,你快來看,這條河好神奇,河水居然帶有彩虹色的珠光。你說,這水里是不是藏了無數(shù)珍寶?真想跳下去看看底下究竟有什么!”
葵姝伸手掬起一捧河水,又將河水撒向夜空中,更加奇妙的一幕出現(xiàn)在二人眼前。一段段世間人的幻象展現(xiàn)在兩人面前,生老病死,悲歡離合!
“這河水居然能幻化出世人的回憶!”葵姝張大嘴巴,驚呼道。
“這是忘川,忘川河里藏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藏!”秦冗凝睇著葵姝,聲音低沉地回應(yīng)著。
幻象消失化成一顆顆光潔無暇的珍珠落回水面,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忘川!不是說忘川河水呈血黃色,里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fēng)撲面嗎?怎么和書上說的根本不一樣?”見對方不答,葵姝扭頭問道,卻被身后秦冗滿含深情、依依不舍的眼神嚇了一跳。
雖然我很吃你的顏,但哥們兒你也別這樣啊!整的我好像要棄你而去似的!葵姝暗想。
“你怎么越來越虛弱了,這個(gè)美夢這么快就要醒了嗎?”葵姝見狀起身跑回秦冗身邊,緊張的對其上下起手。
“姝兒,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聽著,這只是我的化身,堅(jiān)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馬上就要到子時(shí)了,會有擺渡人來接你回去,他會告訴你如何破解夢魘的方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一定保護(hù)好自己,你再等等,我很快就會來接你!”話音剛落,身前的人影隨風(fēng)而逝。
“喂!別走!秦冗!”葵姝小跑兩步看著茫茫夜色,失落道:“怎么總這樣,不是說不上話,就是在匆匆告別,就不能好好相處一會兒嗎?”
“哎——”葵姝長嘆一口氣,走回忘川河邊坐下,雙腿在河面上晃動,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影,碎碎念道:“擺渡人??!擺渡人!你怎么還不來?。∶滥袥]了,就快讓我醒來吧!”
小聲嘀咕著,俯身看著腳下的忘川河水,層層水波劃過,河底似有動靜,透亮的河水開始冒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色汽泡,葵姝心中一驚,趕忙起身倒退兩步,又看看自己的雙手,確認(rèn)雙手完好,還不死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哇!還好沒被腐蝕!這忘川怎么這么奇怪,根本不像傳說中的可怕,不僅如此美麗,居然也不傷人,但這黑色氣泡又是怎么回事?”說著,葵姝疑惑著又向前靠近。
河中的氣泡越來越大,好似仙人在星河里揮灑的墨點(diǎn),黑暗中摻雜著絲絲珠光,隨著氣泡的集聚變化,水面開始沸騰。
“轟——嘭——”的一聲,一艘寬大的烏黑木船沖出水面,大風(fēng)驟起,大片水花化作彩珠四散而下,船頭坐著一個(gè)人,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一身破舊的黑衣,毛邊隨風(fēng)飄舞,不知年歲幾何。
那人原該暴露在外的頭部和雙手竟全被黑色的繃帶遮擋,不見本來面目,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眸子。
就見他跨坐在船頭的木箱上,伸手取下斗笠,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水珠,將其放置一邊,順手拿起腳邊的酒壺,往嘴里猛灌幾口,呼出一口寒氣:“呵呵呵——上船,開工啦!葵姝小友,可是要搭船?”似男似女的模糊音色自他口中傳出。
“你就是擺渡人?你怎么知道我名字?”葵姝側(cè)側(cè)身小心問道。
“在下正是忘川擺渡人。至于你的名字,知道便是知道,何須多問?小友可要坐船否?”擺渡人再次問道,船身也隨著他的發(fā)問自動靠近岸邊。
“坐!”葵姝回想秦冗留給自己的話,立馬上前。
“是要去往何處?”
“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去!”
“何為現(xiàn)實(shí),何為虛假?不過是入夢三分,大夢未醒罷了!”擺渡人緩緩說道。
這怪人在神叨些什么,葵姝腹誹。
“秦冗說,您知道破解我身上夢魘的方法,還請高人為我解惑。”葵姝一步踏上船板,對擺渡人一身古樸裝扮便俯身作揖懇切道。
“你自出生以來,便能常入夢他人所歷之境,為鬼怪所托綺夢。那是因?yàn)槟惚緸檫@忘川河里的萬千亡魂執(zhí)念所化,千百萬年來,這忘川承載了太多,水滿則溢,因果循環(huán)。你在這忘川河床中凝聚而生,化解了忘川決堤的危機(jī),你生來便無父無母,是忘川賦予了你生命,它便是你的母親,而這河中的執(zhí)念皆因萬物而生,這世間萬物便是你的父親。原本,你幻化成人的模樣,可自由行走于世間,做一個(gè)瀟灑快活的無憂之人??汕昵澳阍馐苤貏?chuàng),本該隕落,有人為你逆天改命,強(qiáng)取忘川之力重聚你的神魂,結(jié)果遭受了忘川反噬,以至于你丟失了最為重要的骨魂。失去了骨魂,你雖可如常人一般活著,卻為亡靈鬼怪們打開了一扇與人世溝通的大門,這些亡魂因執(zhí)念頗深游蕩人間,自然想透過你做一些事情?!?p> 葵姝傻傻地看著擺渡人,感覺就像在聽天方夜譚:這說的都是些什么呀!我雖然的確被領(lǐng)養(yǎng)過,那也沒必要如此瞎扯吧!說半天沒講到重點(diǎn)啊!還萬千執(zhí)念所化,受創(chuàng)重生,我一個(gè)佛系老阿姨,不求功成名就,婚姻美滿的,能有什么執(zhí)念。骨魂是啥玩意,三魂七魄里也沒這號人物??!算了算了,今晚可能就真的只是做夢,這一時(shí)半會兒也醒不過來,那就再和這擺渡人嘮會兒嗑吧!我倒要聽聽這腦細(xì)胞造出來的神秘人還能編多少瞎話。
“照您如此說來,我必須得尋回我的骨魂才能變成一個(gè)正常人嗎?”葵姝收起心中腹誹繼續(xù)問道。
“正是,你不是人!如何能繼續(xù)行走人間,不出三年定會化為烏有消散于世間,或?yàn)榍О賽汗砩仙?,不得安寧,?dāng)務(wù)之急,便是尋回你的骨魂?!睌[渡人正色道。
“豈有此理,你才不是人!你忽悠就忽悠,怎么還罵人呢?別以為在夢里我就不敢揍你!”葵姝擼起袖子沒好氣道。
“大夢初醒,方可為人!”擺渡人望著璀璨星河感嘆道,又扭頭對葵姝招招手,“你過來!我教你如何去尋你的骨魂!”
聞言,葵姝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緩緩?fù)瞬街链?,大有你敢動我,我就跳回岸上逃跑的架勢,扭頭一看卻不知何時(shí),船早已離岸多時(shí),哪有岸,這哪是忘川河,這明明是忘川海,船下的河水也變成了血黃色,河底有無數(shù)黑影穿梭其中。
葵姝一哆嗦,再一回身,擺渡人已經(jīng)閃現(xiàn)至葵姝眼前,“呵呵呵~小友別怕!”,就見他抬手輕輕按住自己的天靈蓋,口中默念晦澀難懂的口訣。
葵姝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就覺一陣頭痛欲裂,脊梁骨似有烈火焚燒,萬蟻噬咬,痛苦萬分。
擺渡人眼看葵姝瞬間倒地不起,在船板上劇烈地翻滾,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看著大汗淋漓,面目猙獰,臉色慘白的女子,他緩步上前俯下身從葵姝身上取下隨身攜帶的布袋子,打開,隨手取出里面的陶罐。
“不……不要……是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求你!別傷害它!”葵姝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涕淚橫流,轉(zhuǎn)動眼球艱難地抬頭地乞求著,忍著劇痛向擺渡人的腳邊爬去。
擺渡人并未理會葵姝的話語,自顧自的將瓶子托于掌心,令其漂浮于月光下,凝視半晌,掌心輕輕一合,“嘭——”瓶子應(yīng)聲炸開,白色的骨灰隨著瓶體破裂漂浮于空中。
“不——”葵姝目眥欲裂,眼前陣陣發(fā)暈,渾身青筋暴起,一時(shí)氣血攻心噴出一口血來。
好像感受到一切不可挽回,她的身體抽搐著由蜷縮變成仰臥,喉間發(fā)出“赫——赫——”的粗喘,血液似要堵住她的咽喉不讓她呼吸,她靜靜躺在船板上任體內(nèi)的痛意游走,緊盯著擺渡人手掌上那團(tuán)變成白色霧氣的骨灰,眼神越發(fā)渙散。
待擺渡人再一收掌,霧氣瞬間集合,凝結(jié)成一顆灰色玄石,發(fā)出熠熠光輝。
他拿著玄石來到葵姝跟前,單膝跪地,感嘆道:“你的那只灰犬是忘川盡頭的往生石所化,從前,你于忘川陪伴它數(shù)千年,如今就由它陪著你,引領(lǐng)著你找回你的骨魂吧!”說罷,大手一揮,那灰色玄石變化成一枚圓戒牢牢鎖在葵姝右手食指上。
船板上的葵姝喘著粗氣,收緊拳頭,用力將其挪回胸前,企圖用身軀包裹住它。
“疼也疼的差不多了,來看看盛你骨魂的法器吧!”說著,擺渡人再次將手掌探向葵姝的后勃頸。
“不——不要!啊——”葵姝慘叫出聲。
就見擺渡人的指尖像鋒利無比的刀片一般劃破葵姝后頸的皮膚,手掌輕松地?fù)伍_皮肉探了進(jìn)去。
此時(shí)的葵姝眼球不自覺地向上翻起,滿是鮮血的嘴已經(jīng)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響,處于死亡邊緣。
摸索半晌,擺渡人終于鎖定一截骨頭,用力捏住,猛得往外一抽,引得葵姝再次吐出幾口鮮血。
一組半透明的脊梁骨暴露在月光下,骨骼棱角分明,散發(fā)著淡淡的白光。
隨著骨頭的離體,葵姝反而覺得能喘上氣來了。我這是真的要死了嗎?如此想著,葵姝努力抬起雙手想確定自己是否魂魄立體了。
“行了,快起來吧!姑娘家家這幅狼狽模樣躺在地上打滾,成何體統(tǒng)!”擺渡人嫌棄道。
船板上的葵姝呆愣片刻,感覺自己的身體果然恢復(fù)了知覺,虛弱的翻身起來,還未站定,一個(gè)猛子躍起向一旁賞玩著透明脊梁骨的身影撲去,惡狠狠道:“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啪——”擺渡人隨手一揮,那截骨骼竟變成了一段骨節(jié)鞭,牢牢將飛撲過來的葵姝捆住,令其動彈不得。
“你放開我!耍這些花招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咱兩一對一,單挑!”葵姝不服氣地嗷嗷叫囂。
“你??!還是這么頑皮!”擺渡人感嘆道,“你現(xiàn)在半人半鬼,人間呆不久,陰間也收不得你,你難道真的想就此虛度余生,不留一絲痕跡的消散于世間嗎?”
“你這瘋子到底在說些什么?”葵姝怒道,“我可沒空聽你編瞎話,快放我出去!”
“你看你身上的圭骨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透明的狀態(tài)了,你拖得越久,離你消散的日子越近。你雖是孤兒,可你身邊還有那么多人在惦記著你,難道你就真的想要他們徹底將你忘記嗎?”擺渡人再次補(bǔ)充道。
聞言瘋狂掙扎的葵姝怔忪片刻。
“尋,或不尋,全在于你!醒,與不醒,也在于你!生死有命,全看你如何選擇!記住,若想知道謎底的答案,跟著你的內(nèi)心去尋找,它自會告訴你孰是孰非,孰對孰錯(cuò)。血魔犬將是你尋回骨魂的第一劫夢魘,那十三劫夢魘是你成人成鬼的關(guān)鍵。若是你想知道前因后果,往生石內(nèi)的往生圖自會帶你去尋找破解謎題的方法,這尋夢納骨的路途,也請你三思而后行,萬千珍重!擺渡人……”未等對方說完,葵姝便失去了聽覺,接著還未辨別出最后幾個(gè)字的唇語,葵姝便陷入一片漆黑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