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鼎出黑龍
此地不宜久留,程仕上馬,在尹家莊內(nèi)奔馳。
大街上兩側(cè)的民宅內(nèi),居民們以為程仕走了,紛紛出來給家人收尸。
“兒啊,你死得好慘啊,你這一走,誰來給我這老太太送終啊,我可憐的孩子喲……”一位老婦拄著拐杖,從堆積如山的人堆里翻出兒子的尸首,趴在尸首身上嚎啕大哭。
“爹爹,你在哪里,爹爹??!”一個女孩在大街上呼喊著爹爹,母親在后面追趕,母親突然大叫一聲,“你爹在這里!”一具尸體耷拉在屋檐邊,頭垂下來,母子二人想要將尸首拉下來,一個勁的跳躍,卻還是夠不著。
能找到家人尸首的已是萬幸,更多的人只是盲目在人堆里翻找著碎尸塊,想要從胳膊、大腿、腳踝的印記上,尋得家人的殘肢。幾個老頭甚至背負(fù)著打草用的竹簍子,一邊哭一邊往簍子里裝著認(rèn)出來的的家人殘肢。
血腥味和哭泣聲,在夜晚的尹家莊里飄散。
直到程仕噠噠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又紛紛逃散,往家中奔去,唯恐他再開殺戒。在他們眼中,程仕便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破壞了尹家莊原本還算安寧的生活環(huán)境。
程仕騎馬飛過,看著這慘絕人寰的景象,心中也生惻隱之心,為自己痛下殺手感到后悔。
但此時背后的無形之劍寒光閃現(xiàn),他又尋思,自家四條人命也是喪于尹家莊之手,內(nèi)心的悲痛,除開自家人,還有誰能感受。
復(fù)仇的快意瞬間壓倒憐憫眾生之情,程仕在大街上勒馬,對著四周緊縮的大門后面幾百只耳朵高喊:“莫怪貧道心狠手辣,這些軍士只是替尹毅還血債罷了,要恨,你們就去恨尹毅!”
月光皎潔,四周靜悄悄的,無人應(yīng)答程仕。他停頓了一下,心想在多說恐怕暴露身份,旋即拍馬離去。
自此,尹家莊這個黑白兩道通吃、名震洛河的制酒大莊,就這樣被程仕一舉剿滅了全部精英力量。
一口氣達成目的,程仕好生快活,奔襲四五里路后才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天色微明透亮了,估摸著到了辰時。
“按約定,劉叔已帶二位嫂嫂啟程一個時辰了,我得抓緊時間追趕。”
程仕揚鞭策馬,朝著洛城的方向奔去,還沒走十里路,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跌落馬下。閉眼稍緩片刻,眼中的黑影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烏郁。
他心想著估摸是腹內(nèi)空虛,可身上也沒有攜帶干糧,頭有些眩暈,只好摸索著下馬,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眼前的黑影如同一層厚厚的黑紗,將程仕的視野完全蒙蔽,總是微明的天空露出魚肚白,程仕的眼里卻是漆黑一片。
“這可如何是好,真是怪異!”
漆黑之中,有隱約有一條金色邊框勾勒出的黑龍游動。
一陣閃電般的眩暈感擊中程仕的腦子,他脖子一歪,倒在地下。
但是程仕并沒有失去意識,只是進入到腦海中的另一個世界中。那里白茫茫一片,仿佛是剛下過一場暴雪,層巒堆積的白雪在天空中翻騰,搖搖欲墜,而四周皆是高山,聳峙在云霧之中的山頂,白雪滾滾涌動,好像是發(fā)生雪崩一般。
程仕行走在著飄渺的白色世界里,正前方是一尊四角大鼎,一丈高,通體金黃。他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金鼎表面,遍布著扭曲的經(jīng)文。
雖然看不懂經(jīng)文的意思,但是程仕經(jīng)過仔細辨認(rèn),發(fā)現(xiàn)這些經(jīng)文和自己身上道袍的經(jīng)文有些神似,也類同于尹家莊盾牌陣上的符文。
他順著金鼎的構(gòu)造攀上頂部俯視鼎內(nèi),黑黝黝深不見底,遠遠和鼎本身的高度不相符合。程仕覺得有些怪異,不過這些日子,自己見過的詭異事情是在不甚枚舉,為了探尋鼎的深度,他將之前從狼道士處尋得得空藥瓶,投入鼎內(nèi)。
四五個呼吸過后,依舊沒有瓶子落地得回響。
程仕將頭探入鼎內(nèi),想再仔細看看,卻見深不見底得黑洞里,隱約有一金色小點再閃爍。伴隨著呼呼的聲響,金色小點漸漸變大,有拳頭般大小。
正當(dāng)程仕遲疑之時,金點瞬間爆炸,一條黃龍從鼎內(nèi)呼嘯而出,似虎鳴,如海嘯,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將攀爬在金鼎邊口的程仕震落到地。
這條黃龍,正是程仕再斬殺那老和尚之時,嘴里吞吐之間游走的黃龍,只是現(xiàn)在這黃龍體型巨大,長有數(shù)十丈,如同一條金色鐵鏈,再天空中飛舞盤旋。
程仕坐在地上,只覺得腦仁里隱隱作痛,再看天上黃龍,如綢帶般縈繞,金色的鱗片卻嘩啦啦地往下掉,天上頓時下起了金色地鱗片雨。
不一會兒,黃龍全部鱗片褪去,變成一條通體烏黑的黑龍!
程仕看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而四周山頂雪崩震顫,眼球都被晃得要奪眶而出,坐立不穩(wěn)。
雪崩之潮如殺人劍氣,帶著戾氣朝著程仕和金鼎襲來,成包圍之勢。
“黃龍邊黑龍,莫非我是走火入魔,步入了魔道?”容不得程仕繼續(xù)思索,雪崩之潮快要將覆蓋程得頭頂,萬鈞重得雪堆隨時可以壓死自己。
程仕索性翻生爬上金鼎,跳入鼎內(nèi)。
“不管是黃龍還是黑龍,都出自我得體內(nèi),現(xiàn)在只好跳入鼎內(nèi)避雪,往仙龍救我一命!”
如同墜入井中,程仕在鼎內(nèi)飛速下落,頭頂?shù)牡陌咨炜赵瓉碓叫?,漸漸聽不見外面?zhèn)鱽淼难┍缆?,只聽見身體和井內(nèi)空氣摩擦的聲響,漆黑一片,意識也隨之模糊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程仕感覺臉上濕漉漉的,猛然睜眼一看,天空黑壓壓的,大雨將至,時辰應(yīng)該是傍晚。
想要支撐著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腹內(nèi)愈發(fā)空虛,身體晃晃悠悠的。尋不得馬匹,估計是乘著自己暈厥,跑走了。
只是附近有幾坨馬匹留下的分辨,程仕根據(jù)干燥程度,判斷已經(jīng)有好幾天了。
“看來我連續(xù)睡了幾天幾夜,真是驚險,差點死過去?!?p> 雨越下越大,饑寒交迫的程仕顧不得回洛城,先在附近找了一個山洞避雨,生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