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胡信也沒有多問,答應(yīng)之后便帶著身后的人們朝馬車走去。
我則是徑直穿出人群,找到了正在搭建竹棚的趙兄。
“趙兄!”
他聽見我的喊叫,扭頭往回一撇,隨即叫身邊一人接替他的位置,朝腰間抹了抹手,走了過來。
“潭兄弟回來了!”趙白額頭上掛滿了汗珠,走近后似乎看見我的神色不對,看我的表情帶著些疑惑:“潭兄弟似乎有些憂愁?”
我沒有回答,而是領(lǐng)他朝一旁空閑處走去,隨即緩緩說道,“不瞞趙兄說,此行出了些狀況,有一件事情還要與大家商討。”
就在我說到一半時,胡信也正好回來,我沉了沉聲,將陳家主那邊的情況與他們兩個大致描述了一遍。
“那陳家竟會此般言而無信!”胡信聽完后很是憤怒的罵道。
趙白聽完也是皺起了眉頭,低頭沉默不語。
“現(xiàn)在我們有兩條路可選……”我目光掃過他們二人:“一是重新尋找一個勢力的支持;二便是現(xiàn)在就動身,早日抵達滎陽。”
“抵達滎陽我覺得不一定行得通,滎陽離這將近百里,若只是三五人,趕輛馬車便可,可……”趙白說著回頭朝人群中看了一眼,“況且大家也是剛建起安身之所,若是突然就要走,可能會心生不滿?!?p> 胡信聽完也是跟著點了點頭,看著我補充道:“而且還有一事,我思前想后還是覺得與大伙說清楚比較好,若是心中無備,那上了戰(zhàn)場,也是一盤瞬潰的散沙?!?p> 我在二人的注視下點頭應(yīng)到,看來事情沒有自己心中想的那么簡單。
“對了!胡信,你還記得那人嗎?”
我心中想到一人,抬首向胡信問道。
“誰?”他不解道。
“我們進城時遇見的那位白袍男子,他便那陳家主口中說的李氏鏢局的公子!”
“是他!”胡信看起來很是驚訝,隨即他臉色一變朝我試探道:“莫非潭兄想要找他?”
我點了點頭:“去試一試,若是行不通,咱們再與大伙坦白……”
“也只好這樣了。”胡信點頭道。
之后,我便讓趙兄帶領(lǐng)著大伙,自己便與胡信上了馬車再次前往城內(nèi)。
進城后一路上問了好幾個人,許久后才找到那李氏鏢局所在的位置。
其落座在城的東側(cè),與鬧市只隔了一條街,讓我驚訝的是,與它面對面的正好是陳家的鏢局。
“也怪不得陳家主不悅,這都湊到人家臉上搶生意了?!焙抛罂纯从铱纯矗Z氣有些好笑。
我透過門庭朝內(nèi)看去,只見李氏鏢局內(nèi)擺放著一摞摞的信件,而陳家內(nèi)的柜臺上確是空空蕩蕩。
“走吧,就去看看?!?p> 我?guī)е糯蟛缴锨埃瑒偵吓_階便有一人上前迎接。
“兩位公子是要郵寄書信還是物品呀?”此人穿著不凡,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領(lǐng)導(dǎo),年齡也不大,看起來二十出頭,人看起來卻是機靈的很。
“我想要見你們的家主?!蔽覉笾恍?,目光越過他向內(nèi)看去。
“我給二位通報一聲,我們家主就在二樓,二位倒不如先進去坐吧!”他也沒有多問什么,語氣也是十分的客氣。
見此我也是明白了些,為什么李氏鏢局能夠發(fā)展如此迅猛,只要押運速度不算慢,有這待人的態(tài)度在,生意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有勞了?!?p> 我們二人跟著他走進了鏢局內(nèi),剛進去便看見有許多人在貨架前來回穿梭,不時的更換書信的位置。
“一般只要是黃昏前遞來的書信,我們當(dāng)天晚上便會派人押出,若是在這潁川周圍一圈的城池以及村落,我們都會順帶運送,次日傍晚前便可收著兒!”
這人一邊帶路,一邊對我們介紹著:“二位找我們家主可是要與我們鏢局合作?”
“為何如此問?合作又是如何個合作法?”我聽著來了興趣。
“因為二位看起來不像是這潁川人,這些天每天都有人前來見我們家主,都是想要在他們自己城中與李家合開一家鏢局。”那人緩緩說道,說完向一旁的長凳上一指:“二位可以在此等候,我就先失陪了!”
這不就是加盟嗎?
我心中有著一絲驚訝,不知這是不是這李公子的主意,若是的話,那這李公子身處于這個時代,也算是個商業(yè)奇才。
也沒等多久,我便見那人走下了樓梯,自己也連忙站起身來。
“二位樓上有請!”
“有勞!”我雙手一抬,路過他時情不自禁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實在是好奇,這么早就有加盟這一概念出現(xiàn)了嗎?
“鄙人姓趙,單字一個起字?!彼哺炱痣p手,笑了笑便離開了。
接著二人上了樓,本以為二樓是喝茶會客的地方,沒想到卻是和酒樓一般,分出了一個個的房間。
按照剛才趙起說的,我走向最右邊的一間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
里面?zhèn)鞒鲆坏朗煜さ穆曇?,想必是那李公子沒錯了。
我拉開門,與胡信一起大步向內(nèi)走去,邊走邊說道:“見過李公子!”
“閣下找我何事?是來……”這李公子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簿,說到一半才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一秒
兩秒
三秒
這李公子手中握著個書簿,臉上的表情僵硬,足足是愣了三秒由余,才緩過神來。
“你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他表情變了,眼睛瞪得老大,沒有絲毫猶豫,將手中的書簿朝自己一把丟來。
還好自己早知他可能會不悅,只是一個側(cè)身便躲了過去。
“李公子且慢!”我看著他拿起一旁的花瓶,連忙開口制止他:“我來此是有要事相告,是關(guān)于陳家的事宜。”
他聽完依舊不改怒色,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我問道:“什么事宜?”
我目光看向他緩緩放下的手,才深深地吐了口氣,“不知李公子是否聽過一位名叫魏安的人?”
“魏安?是那山賊?”
他這般問我,看來也是聽說過此人名號
“正是!”我走上前,與胡信一同坐在他對面,“陳家主與魏安達成了某些約定,據(jù)我猜測這些約定,恐怕對李家會十分不利!”
“你是說他們想要對付我?”李公子似乎有些狐疑,眼神露著戒備,死盯著自己,“不過,你認(rèn)為我會相信一個殺人犯說的話嗎?”
我見此一身嘆氣,想必他也是派人調(diào)查過我和胡信了。
“念在有過一面之緣,你們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若不然……等我的一聲令下,你們想走都走不了!”
他說著,一手摸像一旁的佩劍。
“你這人!潭兄大老遠過來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領(lǐng)情也罷,竟還威脅我們!”胡信站起身子,拉著我的胳膊欲要離去。
“既然李公子不相信在下,那就當(dāng)做我沒來過,也沒有與你說過此事?!蔽移鹕碛抛呷ィ叩介T前我頓下了步伐:“不假時日,那魏安定會在陳家的資助下起兵發(fā)動叛亂,到那時……希望你還能這般神氣?!?p> 說完這話,我頭也不回就朝著門外走去,步伐不快不慢。
也就在我將要跨出門口時,那李公子朝我傳來試探般的語氣。
“若是真的……你又為何會來告知我?”
聽著身后傳來的疑問,我停住腳步向后轉(zhuǎn)去:“因為我們算是彼此需要,眼下我需要你的幫助,后面我也可以幫你對付那個魏安。”
“如何個幫助法?”趙公子看著我,不知他問的是前者還是后者。
“你在陽翟城內(nèi)有多少隨從?”
“隨從不多,但我們有十余條鏢路,每隊有五十人不等,總的算下來六百人是有的……”趙公子看起來有些不解,看來并沒有明白我的意圖。
“六百人……”我低聲語道,心中有些許驚訝,原先自己猜測也就二三百人,沒想到竟然有六百人這么多。
也怪不得陳家會如此,以這樣的速度發(fā)展下去,這陽翟城內(nèi)怕是沒了陳家的立足之地。
“我有一個計劃,不知李公子愿不愿意一聽。”
“但說無妨?!贝藭r的李公子早已掃去之前那般的怒氣,話語間也是變得平和許多。
與自己想的情況很近,這李公子能獨挑大梁來外發(fā)展,自然是個聰明的人,陳家與李家的局勢也不會看不出來。
接下來我便于他詳細(xì)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他時而沉思,時而輕點著頭。
不知不覺中,我們竟然聊了一個多時辰,等我和胡信再踏出這鏢局門口,已是那午后未時。
我們先是去了糧商和雜市,購買了大量的糧食、酒水以及麻衣之類的物品。
這一趟可是花了近百兩銀子,還購置了一輛新的馬車用來運輸。
至于這個錢自然是李公子給的,不得不說這李公子就是大氣,一揮手就是二百兩銀子,這沉甸甸的白銀拿到手時,可是讓那胡信笑的抿不住嘴。
“這人做事情,可比看起來順眼多了,嘿嘿!”胡信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我與胡信架著馬車并行在路上,只聽他一路在贊揚著李公子,與之前在鏢局的態(tài)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
“這計劃你也聽明白了,后面這個難關(guān)若是度過了,咱們才算是真正站穩(wěn)了腳跟。”
“嗯,放心吧潭兄!”
說到這,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揮舞起了馬鞭,快速的朝著竹林趕去。
馬車載滿了物品,速度更是比走之前慢許多,索性還是趕在了飯點前到了竹林。
我與胡信牽著馬改為步行,沒走幾步我就感覺到周圍草從中有些輕微的動靜,立馬給胡信發(fā)出信號,兩人緊握著馬鞭朝那邊走去。
“呼啦”一聲!
那茂密的枝葉叢中,猛的探出來一個人頭,可把一旁的胡信嚇了一大跳。
說時遲那時快,他連忙舉起鞭子剛想要抽去時,我看清那人面目,趕緊一把攔住了胡信。
“嘿嘿,老大!”
這人正是江觀,只不過他現(xiàn)在臉上涂滿了泥土,使人難以辨認(rèn)。
他扭動著身子鉆出草叢,身后還跟了兩個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