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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天柱

第二十七章 擂臺

封天柱 白糖蘸紅糖 1266 2021-02-03 23:58:02

  “在下張家張生,來晚了,望恕罪?!?p>  張生臉上掛著笑,不卑不亢地說著,雖然那垂柳的男人地位崇高,但張生并沒有太多恭敬的意思,以他的年紀(jì),在這片天下已經(jīng)屬于資格最老的那一批,本身修為也臨近巔峰,張生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有什么理由對這個男人尊敬。

  垂柳男人深深地看了張生一眼,張生眼神一凜,只感覺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被看透,然后那個男人眼眸張闔,只不過一個眨眼,便感覺到如天水傾瀉般的壓力砸到了張生的身上,以至于張生騎的馬微微的沉下水面些許,若不是張生及時反應(yīng)過來,用真氣托住了水面,否則怕是會出一個大丑。

  張生頭微微低了些許,這簡單的試探便發(fā)覺了,這是他第一次,在這片天下遇上比自己強的人,只是摸不清楚究竟強多少,但總歸比自己強,和那些靠著術(shù)法神通與自己周旋的人不一樣,是真正的硬實力比自己強。

  于是張生果斷認慫了,微微低下了頭顱,男人的柳條微動,點了點頭,沒有對張生騎在馬上這般冒失的舉動不滿,也看出來張家估計有了大機緣。

  張生雖然藏著氣息,看上去只是個三境的躍龍門,但他的野心在修為高深的垂柳男子前一覽無遺,也正是看清了張生的修為,所以也默許了張生這般不尊重的行為,同樣的,對于張家之后的舉動不準(zhǔn)備阻止。

  這些貪婪地世家所求的無非那么點事,利益當(dāng)頭,啥都往后放,現(xiàn)在擺在眼前的利益不就是這南池機緣了。

  不過張家出了個五境,這事不小,這次的南池名額就當(dāng)送給他,賣個好吧,只要不危機大慶朝,垂柳男子都覺得無所謂。

  張生看著垂柳男子那淡漠的神色,眉頭微皺,運起真氣,向張演傳聲入密,這個小把戲很實用,也不難,早在前幾天就教給了采光隊的人,張演二人也沾了光,一道學(xué)了這把戲。

  “那人是誰?”

  張演并沒有張生那般的膽子,早就低下了頭顱,伏在馬上,神色惶恐,若不是張生的真氣輕輕托著他,恐怕早就自己下了馬,匍匐的坐到蒲團上。

  見到張生如此明目張膽的傳音入密,張演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他當(dāng)然也早聽說過這樣的小把戲,只是未曾真正學(xué)習(xí)過,然而他從張生那兒學(xué)來了這傳音入密后,就立刻發(fā)現(xiàn),在修為遠超于自身的人面前,這傳音入密就如同開口說話一般,根本藏不住。

  也就糊弄糊弄人。

  我的小祖宗啊,張演嘆了口氣,鼓著勇氣抬頭看了一眼,那垂柳男人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好像根本沒發(fā)覺張生的傳音入密,張演心中一喜,膽子也大了些,也向張生傳音入密,只是語氣依然恭敬。

  “那位大人乃是如意君,大慶朝修行界真正的掌舵人。”

  說罷,抬頭看了一眼,生怕自己說的話讓這位如意君不高興了,生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把最后的話說出了口。

  “大慶的最后底牌,世間屈指可數(shù)的大能,六境小仙人?!?p>  張生沉默不語,眸子低垂,這是他對這位垂柳如意君的尊敬,他知道,也是在這一刻,他終于入了這片天下真正的頂尖修行者的眼。

  那話說得輕巧,可其中包含的意味卻無比沉重,六境啊,這片驟雨之下真正開始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不談世間,光大慶朝就有數(shù)十萬的修行中人,可能在萬千中脫穎而出的四境紫府修士能有幾個?恐怕也不過三百之?dāng)?shù),再往上呢?

  這五百人當(dāng)中,算上張生,有名姓的五境中人絕不超過一周天之?dāng)?shù)。

  十萬修士,十二人五境,一人六境。

  張生不由得咂舌,他很清楚這片天下靈氣復(fù)蘇也只不過六十年,在這六十年內(nèi)成就三境放在前世的修仙小說里都是絕世天才了,六十年成就六境,這般天賦,堪稱逆天。

  也沒等他多想,那如意君突然抬起頭,雨點打在了他的瞳孔上,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就這樣仰著頭看著陰郁的天幕,過了半晌,沒人敢出聲,只看著如意君輕輕地抬起柳條,在空中揮了一下。

  偌大的南池上泛起陣陣漣漪,把雨點打在湖面上的波紋都覆蓋了,攪碎了人的倒影,張生低下頭看著驚起波瀾的湖面,一瞬間,張生只感覺這湖泊變得無比的淺薄,也變得透明,水面下是無垠的神秘空間,同樣的,所有人都看著,有的人驚嘆著,有人則是處變不驚,但無一例外,所有人的眼眸深處都藏著深深的悸動。

  南池,南池!大慶最好的秘境,幾乎是許多家族邁向強盛的起點,而這次秘境的開啟,又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締造一個傳奇。

  張生好像看到如意君輕笑了一聲,他也確實笑了,大慶的軍中暫且不說,散修和世家相比起周邊的朝廷其實是積弱的,他也樂意看到大慶朝的發(fā)展。

  張家的蒲團位于第一列第三位,這相當(dāng)靠前了,雖說秘境中各憑本事各憑運氣獲取機緣,但還是有那么一絲的僥幸心理作祟,想著或許早一點進去機緣會好些,所以在搶蒲團時格外的激烈。

  張家能在第三位,并且守住了這么多年,在積弱時尚且有本事守住,實在是難得。

  張生也對曾經(jīng)的張家有了一絲的改觀,事實證明張鱒所帶領(lǐng)的張家也沒有他想的那般無用。

  隨著湖面漸漸的變作透明,張生發(fā)現(xiàn)似乎自己不用真氣托著馬匹,也可以站立在水面上了,也是直到這時,張生才知道這南池密令究竟該如何使用。

  雖然尚且是猜測,不過張生猜測只有使用這黑鐵令牌,才能沉入湖面下,進入那個無邊的神秘小世界。

  隨著秘境的開啟,如意君環(huán)顧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修行者,微微頷首,那空靈威嚴(yán)的聲音再度響起,從第一位蒲團上的家族開始,依次報著名字。

  而報到名字的修行者則是站起了身,站在蒲團上沖如意君行了一禮,手持黑鐵令,好像跌倒一樣,往湖面上睡去,幾乎是毫無阻滯的,沉入了水面之下,所留下的只有微不可查的漣漪。

  “南嶺張家何在?”

  張家的蒲團就在第三位,在第二位剛剛站起身,準(zhǔn)備躍入水面時,就報到了張家,第二位的世家是李家,聽到了張家的名字,不由得回頭嗤笑了一聲,許多其他的家族也不由得哄笑了起啦,張家積弱,連著兩三次的南池不曾有超過三境的修行者到場。

  這也讓其他的家族越發(fā)的看不起這個原本昌盛的家族,李家的那個青年倒是不跳了,就等著張家的為首的張生開口。

  見張生半天沒有應(yīng)答的意思,如意君皺起了眉頭,再一次的呼喚了一聲。

  “南嶺張家何在?”

  聽到這話,張生總算是抬起了頭,好像廢了很大的力氣,表情是懊悔與不甘的,似乎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仰起頭,向著如意君說道;“道君,張家在此,只是有一個請求。”

  如意君挑了挑眉,他看見了張生藏在眼底的笑意,張生也沒有對他隱藏的意思,他很確定如意君一早便看穿了他的境界,他索性也不再裝,這表情也是做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世家之人看的。

  “何事,你說吧?”

  “張家想棄權(quán)?!?p>  此話一出,整個南池湖上都起了軒然大波,眾人不由得嘩然,他們實在是沒想到這個看著只有二境的年輕人敢說這種話,有些人回頭看著張演,他們實在是不相信這種關(guān)乎于家族興衰的事張演會交給這么個修為低微的年輕人來決定。

  如意君深深的看了眼張生,他猜不到張生究竟要干什么了,但他本來就不打算阻攔,于是也沒去管,也就張生說是啥及時啥了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如意君開口質(zhì)問道,張生反倒是如釋重負般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在喧鬧的湖面上開了口,這話讓準(zhǔn)備躍入湖中的李家青年都愣住了,瞇著眼睛看著張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張家不是以前的張家了,雖然不想說,但張家或許已經(jīng)快守不住這第三的位置,也守不住這塊黑鐵令牌了?!?p>  張生嘆了口氣,表情幽怨的環(huán)顧了一眼蒲團上的人:“恐怕今天我張家進了這南池秘境,十五年后就再也來不了這小小的北崖鎮(zhèn)了?!?p>  有不少人開始訕笑了起來,張家連續(xù)三十年的積弱,讓不少家族開始動了歪心思,甚至有了巧取豪奪得想法,雖說有如意君看管,北崖鎮(zhèn)內(nèi)不準(zhǔn)搶奪南池密令,但從來沒說過,離開北崖鎮(zhèn)以后不可以。

  張生心中冷笑一聲,暗嘆一聲果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如意君,收回目光以后,似乎頗為惋惜的說道:“我原本來這南池,是為了把這黑鐵令牌贈給李家的,也好結(jié)過善緣?!?p>  說罷,張生坐在馬上,掏出了那枚黑鐵令,小小的令牌在雨中搖擺,李家的那個年輕人得意的笑了起來,這次李家來的就他一個人,但不妨礙他再度得到一個令牌,他高傲又帶著得意的向張生伸出了手。

  “張家還是識大局的,快把令牌給我?!?p>  但張生看了這個青年一眼,眼中好像帶著歉意,搖了搖頭,把黑鐵令收了起來:“只是張家真的把南池的機緣給了李家,那又有多少人會記恨張家呢?這不妥?!?p>  那李家青年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他也在這時想起了這個湖面上并不是只有他李家,環(huán)顧了一眼,那些有能力吞下兩枚令牌的家族都已經(jīng)開始目露兇光。

  冷汗從額頭沁出,他明明心中在猶豫,可身子卻再一次動了起來,向張生伸出了手:“李家會庇護張家的······”

  不等他說完,華就被張生打斷了,他把黑鐵令牌拋了起來,所有的人眼睛都看著黑鐵令牌在驟雨中高高飛起,然后落入了如意君的手中。

  “張家的,你這是在干什么?”

  張生帶著抱歉的語氣回到,他的話中似乎還帶著猶豫,卻有咬了咬牙,繼續(xù)開口:“還請道君主持,為張家在這南池上監(jiān)督一場擂臺。”

  張生的話回響在南池湖面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個眼眸低垂的如意君,看著自己的黑鐵令牌,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輕笑了起來。

  “可?!?p>  張生如釋重負的笑了,環(huán)顧了一眼周邊的坐在蒲團上強壓著欲望的人,指了指身后的張凡。

  “要上擂臺的是他,誰跟他打都可以?!?p>  和張演不同,哪怕是見到了六境的如意君,張凡也只是顫抖著強撐著,直著自己的脊梁,這讓張生萬分欣賞這個年輕人,回頭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再度開口。

  “誰都可以,站在蒲團上,誰先掉出蒲團碰到水面就輸,他只是二境,也希望各位可以手下留情?!?p>  張生的言辭似乎洋溢著苦澀,盯著李家的那個青年看,那李家青年是三境,此刻臉上已經(jīng)洋溢著笑容,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明白張家的意思了,這黑鐵令牌,誰先上就是誰拿到,幾乎是白送。

  “只是,我還是希望各位能給張家留下些許尊嚴(yán),至少在打擂時,把自己的令牌壓上?!?p>  眾人都不甚在意,這個條件在他們看來都是毫無危險,如意君也在場,諒張家那人也不敢謊報境界,這場福利幾乎就是先到先得。

  所有人都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而把姿態(tài)放的很低的張生也唉聲嘆氣的轉(zhuǎn)過了馬,向后走去,讓出位置給張凡,似乎帶著垂暮的氣息,拍了拍張凡,拍了三下。

  “好好表現(xiàn)。”

  這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鼓勵,張生的話語里卻帶著絕望,眾人不由得開始輕笑了起來,也有悲哀之人,似乎在惋惜張家的離去,不過那些都比不上即將站到蒲團上的張凡重要,只有如意君瞇著眼睛,打量著張凡。

  的確沒錯,張凡是二境,可他看得清楚,張生拍了張凡三下,每一下都有一股萬分強橫,甚至可以與四境匹敵的真氣涌入張凡的體內(nèi),這讓他雖然看著仍舊是二境,但其實已經(jīng)塊擁有匹敵四境的無邊之力。

  夠奸詐。

  這套計謀讓如意君也挑不出毛病,張生的演技也可圈可點,而那二境的年輕人掛著似是悲壯的笑容從馬上翻了下來,站到了蒲團上。

  “來吧,戰(zhàn)個痛快?!?p>  李家的年輕人掛著嘲諷的笑容,拋著黑鐵令牌,看了一圈,開口道:“那就······”

  “李三郎!我來吧!你們李家就一個,太浪費了!”

  大小聲想起,黑鐵令牌帶著氣勁朝如意君射去,卻在男人的身邊詭異的停了下來,落到了他的手掌心,無數(shù)蠢蠢欲動的人都臉色大變,看向了出聲的方向,尤其是李三郎,他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幾乎要把人撕碎。

  是一個二境巔峰的年輕人,可以說離三境也不過一步之遙,對付二境一重的張凡戳戳有余。

  李家三郎憤恨的念著那人的名字:“羅峰!你死定了!”

  但他的邪念馬上就被羅峰身后的老人給止住了,赤裸裸的散發(fā)著四境的氣息,壓住了一切的邪念。

  羅峰大笑了一身,逼得李三郎退到了原本第一位的蒲團上,他越到了第二位,與張凡遙遙對立。

  如意君瞥了眼下邊,摸索著兩塊令牌,空靈莊嚴(yán)的聲音響起。

  “賭局成立?!?p>  一時間,不管是張生,還是張演,甚至是岸邊那個醉酒的紅袍子都不由得扶劍輕笑了起來。

  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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