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朋友嗎?”林千岑跟在鶴川身后,有些疑惑,鶴川為了見這個國師金元寶,怎么還要大費周章?
這錢花的,怎么跟投名狀似的。
鶴川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商人嘛,就算相識,你也得再給他嘗點甜頭?!?p> 但是這顯然跟林千岑理解的朋友不是一個意思,“那不是交朋友,是在做生意吧?”她問道。
鶴川沒有解釋那些,朋友不朋友的,需要的時候靠的住就行了。
他反而喜歡跟金元寶相處的這種感覺,明碼標價,也不用再客套猜疑,能幫的忙就幫,不能幫再見面也不會尷尬。
他知道這么說出來,似乎對“朋友”這個詞有些侮辱。
但也不想林千岑對他和金元寶之間的“朋友”關系有誤解而造成不必要的沖突。
于是他跟林千岑說:“不用在意那些。一會兒我跟他談,你且先聽聽就好?!?p> 意思就是讓林千岑看看就好,他來談。
明明現(xiàn)在他是小孩,林千岑是大人,偏偏一做正事,鶴川就氣場強大的不像話。
林千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插手,隨后就默默跟著他走在這白玉鋪成的長階上。
一個沒注意,就撞到了忽然轉身看著她的鶴川,鶴川指著這宮殿里精美絕倫的裝飾,問她:“會不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感悟?”
林千岑眼皮都沒抬,直接就說到:“不好意思,沒有?!?p> 鶴川啞然失笑。
之前林千岑告訴他,自己建派想收寒門弟子時,他差點以為林千岑現(xiàn)在的心太過憐憫。
對世間萬物共情是好事,但太過憐憫的慈悲卻未必是。
好在林千岑并沒有這樣。
穿過金臺銀樓,林千岑便看著前方站立在一眾珍寶中,又高又胖的,又被眾星拱月般擁在中間的人,便知道此人應該就是金鎏國的國師,金元寶了。
而此刻的金元寶看著來人,當然首先是把走在了前面的鶴川當做了主子,而走在身后,衣著樸實的林千岑,這位國師大人自然無視了。
所以他快步上前,只夸了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鶴川,“自古英雄出少年??!這位小少爺年紀尚幼便出手如此闊綽,實在是令人羨慕的闊二少??!”
林千岑看著金元寶那肥頭大耳的臉上堆滿的笑,看的她身上一陣的惡寒。
林千岑看他喆迷羊,小聲的跟鶴川說道:“你不是說,你們兩個是相熟的人嗎?”
但金元寶也是修士啊,更何況再小聲,離的也不遠,他自然都聽到了。
于是林千岑看著金元寶的眼珠子提溜一轉,再定睛一瞧,他立馬就說到:“啊,這位大人難道是...鶴川兄?”
這回換做林千岑驚訝了,這家伙剛剛就沒認出來鶴川的吧?現(xiàn)在看著這么小的小屁孩,忽然就認出來了這是在人間消失了一千年的鶴川?
要知道一般修士,越是厲害的,可能交的朋友越少,過去兩三千年也還記得。
但金元寶所在的金鎏國把持天下四分貿(mào)易,他要結交和認識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光看了鶴川現(xiàn)在這副小包子臉,就猜出來了。
鶴川看著林千岑驚訝的說不出話的樣子,忍不住捧腹大笑啊,“哈哈哈,你可別小瞧元寶,他的洞察力與聯(lián)想都極佳,你剛剛短短的一句話,他便清楚我與他認識,靈力一探查,發(fā)現(xiàn)看不穿我的修為,而修為在他之上的人本就屈指可數(shù),而近千年不管是死了還是消失的,也就幾個,再看看我這從小帥到大的臉,猜出來是誰,也不足為奇了?!?p> 金元寶在知道這是鶴川后,也開始擠眉弄眼了,“鶴川兄這是哪里的話?。∵€不是因為咱們兩個心靈相通,我就覺得今早起來紫氣東升,原來是鶴川兄大駕光臨??!不過...鶴川兄,不是登上了天梯嗎...怎么...”
金元寶對此疑惑不解。
而此時的鶴川瞇著眼睛,像極了小狐貍。
“失敗了唄,還成了這鬼樣子?!彼[瞞了實情,林千岑聽了連神態(tài)都沒有變,呆在后面扮演一個開始扮演一個傻子。
金元寶一聽,也是一笑,“哈哈,成不了神,留在這萬千人間,也是美事一樁!”
“還是元寶懂我。”鶴川說的倒是真誠,又轉頭向金元寶介紹到:“這是我的...朋友?!?p> 說到朋友時,鶴川明顯愣住了一下,金元寶看了林千岑一眼,笑呵呵的什么也沒說。
林千岑繼續(xù)當傻子。
介紹完了,金元寶又說:“鶴川大人請務必在此多停留幾日,我定當擺下流觴曲水宴,召一宮舞女給大人助助興!”
“額...不用了不用了,現(xiàn)在出門都得拖家?guī)Э诘?,再參加這種局,不合適不合適。”鶴川說完有點兒想打自己的嘴。
果然他就看到了正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林千岑。
拖家?guī)Э冢?p> 不是一家的吧?
但是金元寶就是一臉我懂得的表情。“那里面偏殿請,我們好好敘敘舊。”
等三人坐定,鶴川直接開口道:“元寶兄啊,千年前我登頂天界失敗,元神受到創(chuàng)傷,也是緩了千年才敢出關。我想,我便不能再單打獨斗了?!?p> 金元寶立馬懂了,向他打包票到:“這大陸各個地界,看上哪里的靈山天池了,我就去幫您談談,還有建派一應物資,那交給我,您肯定放心!”
鶴川頷首,幽幽的說道:“建派之地已有著落,物資之事也確實要拜托元寶兄了!不過眼下最讓我憂愁的,還是弟子一事。”
“這...”金元寶聽聞,也是有些難辦啊,有靈根的苗子,從來都是各個宗門搶奪的重要資源,動了哪兒的,都是得罪別的門派,這事金元寶自然不能干了。
于是他又說:“我可幫大人大力宣傳宣傳,想必大人憑借自己超凡脫俗的實力,也能吸引眾多弟子前來拜師的?!?p> 鶴川心中了然,弟子也不是能強求來的。
其實與他所說恰恰相反,弟子之事他不必求金元寶的,此次前來就是為了買齊建派所需的大部分資源的。
現(xiàn)在順便蹭個金元寶的宣傳,他賺了。
但他不表露,反而嘆息道:“元寶兄知道我的,獨來獨往慣了,朋友也少,江湖名號也不顯,要是元寶兄廣告天下,幫我們這新門派,打個響,我自然已經(jīng)感激涕零了?!?p> 金元寶聽他這么說,也是松了口氣,于是問道:“不知鶴川大人這門派,是何名?”
鶴川看向了林千岑。
林千岑長出了口氣,開口道:“庇寒島?!?p> 金元寶愣了一下,大概是也想到了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來,于是感慨道:“好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