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的開始

　　也許是夢吧，這一段記憶一直在腦海里幾乎每夜，如果這是真正的世界我經(jīng)歷的事情讓我真的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性，沒有見過魔法就證明魔法不存在嗎？也許魔法師就是隱藏在魔術(shù)師里的那群人呢。

　　又或者在睡覺的時候感到墜落，又或者是一個瞬間你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是自己經(jīng)歷過的，又或者在街上突然感覺身后有人喊你的名字，你周圍和身邊的人都在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去告訴你，去幫你證明這個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里說過，夢使我們潛意識的活動，中國也有古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笨梢恢钡浆F(xiàn)在沒有一個人可以證明世界是真實的，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證明這個世界的真?zhèn)?，也許我們就像是缸中之腦一樣，我們認識的世界都只是在被觀測的意識活動而已，而我想到的唯一一個驗證世界是否真實的方法，只有——死亡。

　　之前的日記也許是我寫的，的確是我的字跡，但里面的內(nèi)容不僅讓看過的人瞠目結(jié)舌，也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首先我得澄清一下，我并不是精神病，也沒有多重人格，我也能清醒的認識到世間所有事情，從二十三年前到現(xiàn)在，一直默默無聞的自己，可能做過最大的事情就是和父母爭吵，唯一的成就就是不知道怎么得到的獎狀。

　　至于日記里的種種，這些只言片語，這些凌亂的故事，看起來有其中的道理，但仔細思考其中其實漏洞百出，不是因為最近的一些事情，還有日記最后那句話“天命，自有定數(shù)。”

　　肉體的存在是因為大腦認為肉體存在而存在的存在，所以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么？如果是，那我到底是誰。

　　其實我很好奇為什么所有算命的都要帶個墨鏡，大部分算命的都是瞎子，老人告訴我，因為他們要知天命，越是厲害的算命先生，越是看不見，摸不著，最后說不出話，這也是為什么算命的都會說些謎語來告訴你一些世間的真理了。

　　我并沒有被這個算命的給嚇到，只不過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開始收到一串數(shù)字，322066445，手機短信，郵件，一開始我以為只是一些垃圾短信，畢竟在這個時代想不收到垃圾短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是驗證碼，序列號，等等有數(shù)字的東西都出現(xiàn)了這串數(shù)字，那就有些不對勁了，像以前看過的黑客帝國電影一樣，難道世界可以有副本嗎？

　　其實我和大部分的人一樣，收到這樣莫名其妙的數(shù)字，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原因，我也嘗試過，可是除了數(shù)字是一樣的，真的多余關(guān)聯(lián)什么也沒有。我嘗試關(guān)掉手機，不再買新的東西?？墒沁@串數(shù)字，竟也開始出現(xiàn)在我的夢境里了。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知道是不是夢境，我可沒有辦法吧這件事情分的很清楚，就像我一開始說的那樣，我不能證明，所以只能人為規(guī)定一個世界是真實世界，而另一個世界被我稱之為夢境。

　　最后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單號是322066445的快遞，快要被折磨瘋的我，還是打開電腦查詢了這串數(shù)字。輸入進電腦，詞條只顯示兩個搜索結(jié)果，快遞公司和單號信息，還有一個廣告，搜尋無果的我只能關(guān)掉網(wǎng)頁準備出門吃些東西。

　　手機彈出來的一條消息讓我移不開眼睛。是發(fā)小？發(fā)小在五年前出國，說是出國學習和工作，不過慢慢的沒有了聯(lián)系。怎么會突然找到我？不過為什么是彩信？這年頭還有發(fā)彩信也太落后了吧。將信將疑的點開彩信里附帶的一張照片，你永遠想像不到會收到什么東西，看到圖片的一瞬間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縮略圖只是一些白花花的東西，下意識我就湊近，點開看，才發(fā)現(xiàn)是一團團糾纏在一起的蛆蟲，這一團團白花花的蟲子不知道在什么上蠶食著唯一的養(yǎng)分，強忍著惡心，放大看，是一個已經(jīng)腐爛，肌肉組織已經(jīng)液化的人頭，蛆蟲在空洞洞的瞳孔里啃食著眼球。身子的其他部分的肌肉也已經(jīng)液化，手上的皮膚也已經(jīng)呈手套狀。水中腐敗尸體表征現(xiàn)象之一，即手足皮膚膨脹呈套樣脫落，由于尸體長期浸泡在水中（夏季1周，冬季2—3周），加之自溶腐敗作用，尸體的手足皮膚的表皮與真皮脫離，指（趾）甲脫落，形成手套或足套樣脫皮，故稱為“溺死手套”、“溺死足套”。

　　要不是以前喜歡過一段時間的刑偵，這樣的圖片多多少少還是看過的，恐怕這一張圖就能讓我把前一天的早飯吐出來。關(guān)掉圖片，這倒霉玩意兒要干嘛？打電話給發(fā)小可響了兩聲就掛斷了，剛準備重播，手機震動，又是一條短信“不方便，打字聊。我這里氣候不錯，你當時挺喜歡這些東西的，還能不能分析一下這人大概死了多久。”

　　這小子消失五年，回來就給我看這玩意兒？是嫌我的生活不夠精彩嗎？我把我大概的分析告訴他，看尸體的腐化程度和他說的氣溫，再從蛆蟲的數(shù)量可以看出來死亡的時間應該是十七至十九周，并且周圍的環(huán)境應該是比較濕潤，接下來就是我的轟炸，“你小子不吭聲就回來了，這個算是禮物嗎！……”等等我對他的控訴，短信發(fā)出，盯著手機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收到一條回信。“微信通過一下，今晚22.22分小區(qū)門口，我來接你?！?p>　　嗯？就這？等我再打電話準備罵人，對面?zhèn)鱽淼氖顷P(guān)機的提示音。

　　一天的等待，22.22分總算是還有十分鐘，我并不習慣壓點，或者遲到，也許就是這個習慣讓我在朋友的風評里還算是比較好的吧。一天沒有吃東西，心里的好奇實在是讓自己沒什么胃口，我換好衣服準備下樓到小區(qū)門口，抬手看了眼手表22.20還有兩分鐘，環(huán)繞了下四周，四處無人，靠在電線桿上抽著煙，現(xiàn)在公共場所不讓抽煙，不過周圍沒人應該不要緊，我想。吐了口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抽煙活不久??！”

　　抬手看了看手表，“真是你小子，你這踩點到的本事精確到秒了?！崩^續(xù)吐了口煙，回頭看到眼前的小楓，還是以前的樣子一點也沒變，他扇了扇面前的煙“我要是把你舉報了是不是應該有五十塊的獎勵?！蔽移鐭?，“誰給你?！毕蛩藗€白眼表示我的不滿。他轉(zhuǎn)身，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走到副駕駛，“走吧?！?p>　　“去哪兒??？”我一邊上車一邊問道?！拔铱?，你小子是把寫在刑法里賺錢的事情都干了？瑪莎都開起來了？”他沒有做進車，所以也沒人回應我，向窗外張望，窗子上貼了膜，加上外面是晚上，除了路燈的光暈，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見，我以為出了什么狀況，剛準備下車查看，聽到主駕駛的門響起，他坐了進來，“你說什么？”

　　我重新做好身子，“我說你小子發(fā)達了，也沒想著兄弟啊?！彼抵踩珟?，不容置否的笑了笑，這東西還不是想開就有的，“靠？凡爾賽？你小子，茍富貴莫相忘啊。”我也系好自己這邊的安全帶，“你想有也可以有?！贝虼蛑穑_了轉(zhuǎn)向燈，準備出發(fā)。

　　“我？白日做夢差不多，我什么狀況你不知道，還能有瑪莎，打工狗能活著就不錯了?！弊诂斏?，也感覺沒什么舒適感，是不是因為豪車我沒坐過所以不習慣？一定是這樣的，豪車一定舒服，只是我沒有體會到，我這么催眠自己，不過好像真的座椅變得舒服了。從沒坐過瑪莎的我想著自己要淡定點，可身邊畢竟是從小長大的發(fā)小，裝也就沒什么意義了，左摸摸，右摸摸，發(fā)小平穩(wěn)的開著車，我體會完后就開始犯迷糊，差一點就睡著了，發(fā)小突然問道：“你記得，凌華嗎？”

　　聽到這個名字，噩夢猶如潮水一般涌出，我有些窒息的說道“凌華…”這個好不容易淡忘的名字為什么會以一種我近乎說不通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他見我沒有回應，“其實，凌華，并不存在?！甭牭竭@句話，我的身子有些僵硬，克制著發(fā)抖的身子“不存在？你這是什么意思？”這個困擾了我一年多的噩夢，今天竟然從一個從沒有過問我生活的人嘴里說了出來，而且說得是一個我覺得一定不可能的答案，“不要急，跟著我想想，凌華他是誰？他是你的發(fā)小嗎？”

　　“是，是啊?！蔽医鯎尨鸬恼f道，“那，我是誰？”我死死盯著發(fā)小，發(fā)小盯著前方的路，盯著他的側(cè)臉，腦子里關(guān)于噩夢的回憶不斷涌現(xiàn)，“你好好回憶，凌華是你發(fā)小的話，那凌華在你的童年里陪你做過什么？他真的是你的發(fā)小嗎？”回憶就像是淤泥一般，我的大腦仿佛是泡在了水里，過去的記憶星星點點的涌現(xiàn)，眼前這個發(fā)小逐漸清晰，小楓，從小陪我爬樹的是他，從小陪我過河的是他，打馬蜂窩的是他，被扎成豬頭的是他，而凌華，沒有出現(xiàn)過一次。

　　“小楓……”我的聲音有些嘶啞，“嗯，是我?！毙鬓D(zhuǎn)頭盯著我，臉上逐漸變亮的強光在22.22分的夜晚時分的耀眼，回過頭，一輛大貨車和我們越來越近，耳邊響起轟鳴聲，耳鳴伴隨著渾身的僵硬，“你該醒了?！甭曇羧缤顺?，像在空曠的山谷里，不斷回響聲音越來越大，變得悠長，這個聲音有個方向，這個方向，讓我想走過去，感受到眼睛，我睜開眼，眼前有些恍惚，不過我能認出這是我家的天花板，房里沒有開燈，只有電視的光亮不斷的閃爍著，轉(zhuǎn)過頭，小楓坐在沙發(fā)上翹著腿看著電視。

　　“呀，你總算是醒了?！毙髂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電視“我怎么了？”想要翻身，卻覺得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掙扎了兩下，也就放棄了，看著天花板，問道?！拔以趺粗滥阍趺戳?。鴿子精，說好我來接你，睡得像是死豬一樣?！毙鬓D(zhuǎn)身看著我，我還是有些迷茫，身體好像還不是自己的，不過開始有力氣了，我用盡全身的力量撐起自己的身子“可我怎么記得，我已經(jīng)上了你的車，而且還出了車禍?！毙髀犚娏宋艺f的話，我可以看到黑暗里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房間雖然是黑暗的，可小楓的眸子透著光亮，我看的真切，“唉。看來大哥說的沒錯了。”小楓往沙發(fā)上倚靠著，有些頹然，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我的感官逐漸的恢復，眼睛也慢慢的適應黑暗，適應的速度有些離譜了，我甚至可以看到電視機前漂浮灰塵的形狀，可身子還是有些麻木。

　　“歡迎你。加入?！毙髯鹕碜?，盯著我，我是真的被整的一愣一愣的，心說能不能不要像邪教一樣，有事說事好不好，神叨叨的。小楓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絲絲笑意，吐出一口濁氣，手肘撐在沙發(fā)扶手上，頭擱在下巴上看著我：“安然，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蔽艺娴南胩饋泶虮念^，還在這里老神在在的，要不是現(xiàn)在身子沒有力氣，我非罵他不可?！罢鎸?？受傷會有疼痛的感覺，失戀會有心痛的感覺，是真實吧。”小楓沉默了一會兒，“說對了一半，那我換個問題問你，夢，做夢的時候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小楓這個問題真的把我問道了，這種事情我還真的沒有想過，“夢境有時候比真實要更真實，有人甚至在夢境里受傷也會反映到‘現(xiàn)實’生活里來，科學家也有說，明鏡其實是被內(nèi)在精神和生理外在共同管理的，就比如，有的得肺病的病人做夢就會夢到自己溺水了，呼吸困難，弗洛伊德夢的解析里寫過，莫里做過一個非常有名的夢。他生病了，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母親坐在他身邊。他夢到了恐怖彌漫的大革命時期，他先是目擊繼而參與了一些可怕的謀殺行動，最終被送上了法庭。在那里，他見到了羅伯斯庇爾、馬拉、富坎—丁維勒以及那個恐怖年代所有的悲劇英雄，并接受了審訊。經(jīng)過了一些醒后已記憶模糊的插曲后，他被判處死刑。隨后，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他被帶到了刑場。他走上斷頭臺，劊子手將他綁在木板上，木板翻了過來，斬首機的鍘刀落下，他感覺到自己身首分離，在極度驚恐中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是床頭上的飾板掉下來了，正砸在他的頸椎上，真像斬首機的鍘刀落下一樣。對這個夢，勒·洛林和艾格爾曾在《哲學評論》上發(fā)起過一個有趣的討論，即在感覺到喚醒刺激和實際從夢中醒來之間，如此短暫的時間跨度內(nèi)，做夢者要將這些看起來無比豐富的內(nèi)容連綴在一起，這是否可能，又如何辦到。這類夢給我們的印象就是：睡眠過程中的客體感官刺激是夢最可靠的來源，在普通人看來，這也是夢的唯一源頭。如果問一個受過教育但對夢一無所知的人夢是如何產(chǎn)生的，他會援引一個自己知道的例子來回答，在這類例子中，夢全都是通過醒后發(fā)現(xiàn)的客體感官刺激得到解釋的。不過，科學研究卻不能就此止步。人們在觀察中發(fā)現(xiàn)，睡眠過程中刺激感官的因素，在夢中并不以真面目出現(xiàn)，而是被一個與它有某種關(guān)系的形象所替代。這就提出了進一步的問題，用莫里的話說就是，夢的刺激和夢境之間的“親緣關(guān)系具有任意性，并非獨一無二”。那么，讓我們讀一下希爾德布蘭特的三個與鬧鐘有關(guān)的夢，就會不由得產(chǎn)生疑問：為什么同一個刺激導致了不同的夢境，為什么生成的偏偏是這些夢？”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讓我有些一下子接受不了。小楓繼續(xù)說到，“其實科學家提出這個理論正是因為規(guī)定了，現(xiàn)實是真，而精神卻是大腦和內(nèi)在的么？我們國家提出來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什么不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呢？”這一連串的問題做事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腦子更加混沌了，剛準備開口回答，小楓又說：“看過盜夢空間吧?！薄班拧蔽一卮鸬馈！氨I夢空間里的事情，不只是理論和科學也可以做到的。”

　　小楓站起身，扶我起來，把我?guī)У酱白舆?，“還記得在電影里夢境的脫離辦法嗎？”

　　“下落或者死亡?！蔽一卮鸬馈！皩Γ@是因為人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一旦遇到危險，大腦會提醒自己的主人，防止身體受到傷害?！?p>　　小楓突然下蹲，抱住我的大腿就向窗外搬去，我本來就是撐在窗臺上，只覺得自己重心不穩(wěn)頭朝下，就向窗外跌落，張嘴大叫卻沒有聲音，只清晰的聽到耳邊的話“那個世界，我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