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全都要!
“宗主,這……”
秦橫咽了一口吐沫,要說不眼饞,那絕對是騙人的。但眼下他們身處秘境,局勢變化莫測,說不定這寶貝便是要人性命的機(jī)關(guān)。
舒掠瞇著眼睛,肅聲道:“這上面之物,動不得。”
“大劫之前,猛人宗的最后一代宗主,名叫魏咸霆。他卻是一位奪舍重生的大修士。相傳此人年輕時曾是蠻族修士,在一次與人爭斗中身死道消……”
“而他奪舍的,卻是一名女子?!?p> “此后魏咸霆加入猛人宗,屢立奇功,不久便當(dāng)上了宗主!期間先后斬獲伏州第一魁梧、伏州第一力道修士、第一蠻族天才的稱號!”
“但此人性情不定,喜怒無常,捉摸不透。據(jù)說睚眥必報……”
路修遠(yuǎn)聽得咂舌不已,忙問道:
“那他究竟是男是女!”
此言一出,眾人頭頂頓時飄過一排烏鴉。
“此般疑問,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笔媛硬[著眼睛笑了笑,“所以,我說這東西動不得。”
幾人聽罷,也是默默認(rèn)同。
都走到這一步了,性命才是目前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寧觀卻雙袖垂落,舉步而出,在五件法器周邊徐徐巡伐了一圈,目光上下飄忽不定。
引得秦橫大為驚奇,不住問道:“寧兄弟,你可看出端倪?”
寧觀聞言止步,攏起大袖,道:“端倪倒是沒看出來,但我想試一試?!?p> “??!”
此言一出,幾人無一不驚。
宗主行事向來謹(jǐn)慎,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此番為何膽敢冒出去拿寶物的想法,宗主也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啊……
張道年不在此地,秦橫卻不得不出言勸誡道:“寧兄弟,性命要緊啊,可不要為了一件法器,而丟了自家性命啊……”
“不?!睂幱^笑了笑,“我都要?!?p> “哎呀!”
眾人聞言登時退了一大步,面露驚恐之狀。
瘋了,宗主這是瘋了。
連命都不要了……開始胡言亂語了。
秦橫頓時仰天大吼,渾身氣機(jī)鼓動:“何方妖孽,害我兄弟鬼迷心竅!有本事沖著我來!還有,你們愣著干嘛,還不擒下我兄弟,他中了此地的妖術(shù)!時不待我,快!”
見他沉默不言,頓時以為被自己說中,當(dāng)即雙臂一張,徑直撲了過去,“咣”的一聲,卻撞到了一張光華玉璧。
寧觀左手負(fù)后,右手掐訣了一個法訣,淡淡道:“秦老哥不必驚慌,我沒中招,就是想試一試?!?p> “我覺得此地的五件法器并不簡單,或許日后能派上大用場。此物我志在必得,諸位多說無益?!?p> “我已經(jīng)在剛才,刻下傳送禁制。半個時辰后,你們便可以回到府上了。”
“你瘋啦!你會死的你知道不!”
秦橫怒目圓睜,有些抓狂。
寧觀聞言笑了笑:“放心吧,寧某有法衣在身。想讓我死,可沒那么簡單?!?p> 闞瑛瑛見秦橫神情焦急,也是依附道:“師兄,你要小心點(diǎn)啊,不能出事!回來給我?guī)щu腿吃!”
“……”
三人一時無語。
卻不知闞瑛瑛對自己這位師兄,向來是很有信心。
舒掠卻露出了眼眸,抖了抖袖子,從中掏出一壺酒,仰面飲了一口,將之輕輕放在了地上,語氣闌珊的說道:“寧道友,這酒送給你,喝完這酒,我們就是朋友了。”
“不論道友是否能夠歸來,我都會盡力照顧你的宗門……”
“我呸!烏鴉嘴!”秦橫淬了一大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的什么玩意?!?p> 眾人經(jīng)過這沙海之行,此刻早已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言談之間早已沒有了什么分寸。
此刻見舒掠作態(tài),后者頓時橫眉冷目。
“好了好了?!睂幱^一卷袖袍,徐徐坐下,“就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嘛?”
“寧兄弟,你千萬要小……”
心字還沒出來,三人便在一陣白光中,消失不見。
寧觀嘆了口氣。
他之所以選擇獨(dú)自留下來,是因為即便拿這五件法器的過程,發(fā)生了什么危險,也不會連累他們。
至于《道紋束甲》凝注的法衣,能不能抵擋住接下來的危機(jī),這卻是需要驗證一番了。
心念至此,寧觀當(dāng)即扭轉(zhuǎn)氣海,化作黑色靈海境界。
筑基九重天的修為,頓時席卷了整個大殿。
他神識掃去,此殿之中,四通八達(dá),千轉(zhuǎn)迂回,有無數(shù)的岔口。
連他的神識都無法探明哪一個岔口,是生門,還是絕路。
寧觀不由暗暗心驚。
這要是沒有【七寶玄光】的化器【通幽陣】,恐怕眾人還真難以離開此地。
而且此地空氣中彌漫著的劫灰,也是周涌不散,不斷的往人身上撲。
他嘗試一番,根本無法毀去,便知公輸治并沒有說謊。
好歹毒的人!
好可怕的手段。
寧觀長吁了一口氣,目光再度落在了面前這五件法器之上。
他目光逐一掃去,忽然大袖一卷,滔天法力裹住五件法器,化作一道光華送入儲物袋內(nèi)。
也就在此刻,天搖地動!
大殿上方的磚瓦碎裂,顯出崩塌裂解之像,伴隨著接連爆響,轟隆一聲,往下齊齊砸來。
寧觀仰面瞧去,根本無處可躲!
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身形一晃,一陣塵沙掀起,他的身形不見了蹤影……
廣緣縣,秀陽街,張府家內(nèi)。
一處古雅的正堂內(nèi)。
張道年拽著秦橫,臉色不善,質(zhì)問道:
“宗主,宗主人呢!”
“留在秘境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p> 秦橫被他晃得難受,卻也未作掙扎,只是神色黯然。
張道年卻是勃然大怒,“宗主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老朽饒你不得!我、我、我跟你拼了!”
秦橫眼眶一紅,用袖子不著痕跡的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氣,笑道:“放心吧,老張,宗主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宗主一定會……”
話聲未落,忽然一陣白光閃爍,變化不定,屋中狂風(fēng)大起,吹得燭臺、書架巍巍直顫。
眾人身軀齊齊一震,環(huán)顧四周,大喊道:
“宗主回來了!”
可是狂風(fēng)過后,一切風(fēng)平浪靜,卻再無半點(diǎn)動靜。
人呢?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寂。
張景游鼻子一酸,哇的一聲,淚流兩行,大哭了出來。
眾人看他哭的傷心,也不禁一個個潸然拭淚,難道剛才是宗主的魂魄回來了么?
宗主,一世英名,還是隕落了……
嗚嗚嗚。
屋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哀嘆,夾雜著一眾弟子的哭泣。
張道年以袖掩面,哭的最是傷心:“我張道年今生何幸,竟能目睹宗主仙顏,與宗主并肩而行……”
“來世!來世老朽在繼續(xù)輔佐宗主……”
秦橫也是跌坐在地,一臉不敢相信。
路修遠(yuǎn)呆若木雞,渾身顫抖不已。
小師妹倒是格外鎮(zhèn)定??粗款^大哭的眾人,啃著雞腿,一臉美滋滋。
眾人哭的傷心,卻見門外一名青衣小廝,滿臉駭色的朝著遠(yuǎn)處的魚塘指去:“老家主……”
“宗主掉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