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對電話那頭說道:“我可以賣給他們,但是每只鳥必須留下一根最長的尾羽?!?p> “沒問題,他們說拔光了都行,只要能把鳥給到他們,等一會兒錢到賬了,請吳總知會一聲,我就把鳥和蛋給他們都裝車?!?p> 果然沒過幾分鐘,一筆四千多萬的款項就打到了公司賬戶上。
田靜坐到他旁邊,問:“除了這什么鳥,你不會還買別的了吧?”
“我還包了一塊山頭種桃樹?!?p> “桃樹?種桃樹干嘛?”
“書恒不是要做桃木劍嗎?我多種一點,他能多做一些?!?p> 她從抽屜里拿出瑪莎總裁的鑰匙,說:“走,去一趟你的林園?!?p> 書恒負責開車,用了兩個小時才到吳宇的林園。
汽車停在山腳,三人下車一看,眼前只有一片光禿禿的山坡,稀稀拉拉的插著樹苗,樹苗更是細得跟個筷子似的。
她看看書恒,再看看吳宇,說:“我有不祥的預感,你這樹估計被人騙了?!?p>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農(nóng)村婦女,穿著一件印有大紅花的亞麻布襯衫,高高的揮手跑來,身后跟著一串塵土。
他說:“這位就是幫我看護和種樹的馬大姐?!?p> 馬大姐身體真好,這一路小跑過來連氣都不喘,用大嗓門樂呵的說:“吳老板,來檢查俺們的工作哇?”
“嗯,這兩位是我合伙人,說想看看桃樹種得怎么樣了。”
“得嘞,跟我來吧。”
馬大姐帶他們走上了一條蜿蜒的土路,指著路旁說:“山上這一片地,我全按吳老板的意思種上了桃樹,就是土不太好,澆水還沒它們干得快,不過別擔心,我已經(jīng)把家里二狗子和小鐵柱全叫來幫忙了,現(xiàn)在一天澆三次,老勤快了?!?p> 書恒跳到地里,在樹苗的樹皮上掐了掐,問:“馬大姐,這是哪個品種的桃樹?”
“吳老板說要最貴的桃樹,我在鎮(zhèn)里挑了個遍,最貴的就是這種櫻桃樹?!?p> “櫻桃樹?櫻桃樹哪里是桃樹?。俊碧镬o尷尬的看著吳宇,說,“我就說這桃樹的樹干不應該這么白、這么直,哎,可惜了啊?!?p> “書恒,你要用的木材不是這種,對吧?”他問書恒。
“嗯,普通的桃樹就行,可這不行。”
“馬大姐,”他說,“麻煩幫我們換成普通的桃樹,需要補多少錢,我再給就是了。”
“哎喲喲,俺們都種了這老些日子了,挖掉再換,很費事的。”馬大姐有點不樂意。
“吳宇,咱不種了不行嗎?”田靜幫忙出著主意。
“恐怕不行,這塊山頭我買了三十年的使用權,不種也是浪費。”
“啥?你還買了個山?得多少錢?。俊?p> 他回憶起來,說:“八十多萬,他們說這是沒人要的荒山,是便宜賣給我的?!?p> “你真是人傻錢多,沒人要的荒山還賣你這么貴,哎。行吧,那就換,把櫻桃樹換桃樹?!彼又鴮︸R大姐說,“你這也剛種,拔下來不就得了,能有啥費事的?”
說完,她也跳進地里,對著一棵小樹苗使勁往上拔,可樹苗紋絲不動。
馬大姐笑了,說:“大妹子,你別看這樹苗上面沒怎么長,但它下面的根長得可快了,尤其這種缺水的地方,根得老密老深了,別說你了,換成魯智深都拔不動的?!?p> “我才不信,拿鐵鍬來!”田靜執(zhí)意要驗證一把。
馬大姐遞給她一把鐵鍬,書恒搶了過去,說:“這不是女孩子應該干的事,我來吧?!?p> 他吭哧吭哧的往下挖,樹苗的根確實扎得很深,挖了半米還沒見到頭,田靜說:“挖,繼續(xù)!”
書恒擦擦汗,繼續(xù)朝下鏟,挖到一米多點的時候,哐的一聲像挖在了石頭上,“挖不動了,下面都是石頭?!?p> 田靜拍著腦門嘆氣,說:“哎,上當了上當了,這么薄的土,你還想種樹?這哪里是荒山,根本就是塊大石頭!”
可書恒在坑里蹲了下去,說:“等一下,好像不是石頭?!?p> 他從坑里撿起一小塊被鏟碎的硬物,仔細看了看,扔給田靜,說:“你瞧瞧?!?p> 她接過一看,放嘴里一咬,驚喜萬分,跑到吳宇身邊小聲說:“你命真是太好了,不是石頭,是狗頭金,這下面說不定是一大片金礦,發(fā)大財啦?!?p> 吳宇沒想到自己又誤打誤撞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簡直哭笑不得。
田靜聯(lián)系了幾個具有開采資格的公司,又叫來了市里專業(yè)的勘測團隊,連夜對這片山頭進行檢測和評估,幾家公司當場競價,最后以五億元成交了。
“哎,我又得再換個地方種樹了。”吳宇仍念念不忘他的桃樹。
“傻???有這些錢,品相上乘的成年桃樹,你要多少有多少,還種個毛線啊?!碧镬o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對了,別的還有啥材料嗎?”
“我記得還要不少的虎牙?!?p> 她吸了一大口氣,說:“你該不會還圈養(yǎng)了一群老虎吧?”
“沒有,國家不允許私人養(yǎng)老虎,”他回答,“我是雇用了一批獸醫(yī),給全國各地的動物園里的老虎拔牙,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了?!?p> “你可真行?!彼龘u著腦袋笑起來,“自己偷偷摸摸干了這么多事,以后記得跟我商量一下,好嗎?”
幾人回到城里已經(jīng)凌晨了,干脆直接去了公司,田靜和書恒在辦公室里打盹,吳宇仔細翻看著《凡人修仙傳》,嘴里嘀咕著:“鹿骨、藏花,這兩個要怎么弄呢?”
田靜睡得迷迷糊糊,一蹬腿,把桌子踢得叮咚響了一聲,書恒也驚醒了。
“怎么,做噩夢了?”吳宇幫她擦擦口水。
“可不是嗎,我夢見員工們無所事事,一個個鬧著要離職,急得我腳一跺,就醒了。”她答道。
書恒看著他倆,說:“盡管現(xiàn)在公司賺錢了,但靠撈偏門總不是長久之計,股市暫時又指望不上,我也擔心穩(wěn)定不住手下的隊伍。”
吳宇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興致勃勃來公司上班的員工,說:“不如,讓他們也修仙吧?!?p> “吳宇,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拉書恒一人陪你玩還不夠,還要一個公司的人來陪你瘋嗎?”田靜反對道。
“我不是要整個公司的人修仙,”他轉身說道,“而是要整個城市的人來陪我們修仙?!?p> “到底什么意思?”
“我想的是,我們可以投資書恒開一個修仙培訓班,這個培訓班面向全社會,參加培訓的要交學費,但每件做好的有效的法寶或藥劑,我們可以重金回購,形成一個產(chǎn)業(yè)循環(huán)。”
她撇嘴說道:“你難得有這樣超前的商業(yè)頭腦,值得表揚,但是你這個事兒吧,從一開始的假設就不成立,哪兒會有人報這樣的培訓班?你們以為全世界都跟你倆一樣是瘋子?”
書恒一拍大腿,說:“我覺得可以,至少比閑著強,我現(xiàn)在就去設計方案,你們等我?!?p> 一個小時后,書恒帶著幾張紙回到吳宇辦公室,遞給兩人,開始介紹起來:“我們的凡人修仙培訓班,我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叫仙東方,學員報名學習修仙技術,從羽天購買修仙材料,制作成功的法寶藥劑可以再賣給羽天,學藝精湛的還可內(nèi)聘為講師,講師增加后可以開更多的培訓班?!?p> 他越講越興奮,說:“我以前做保險,對精算還是有些了解,所謂精算就是計算盈虧平衡從而定價,我算過了,我們收培訓費,賣材料,就算按照一百次做成一次的概率計算,回收法寶藥劑的成本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實際上修煉的成功率比這個還要低,是一個只賺不賠的買賣。”
田靜問道:“可我們哪里去弄那么多珍貴罕見的材料?”
吳宇說:“材料沒問題,書上講了,其實每種材料都有替代品,甚至連替代品本身還有更容易獲取的替代品,只是每多一層替代,成功率就會折損一半。”
書恒眉飛色舞的說:“我認為,羽天可以同時成立幾個子公司,由現(xiàn)在公司里那些員工去專門負責各種材料的生產(chǎn)、采購、收集、制作,我們自己把供應鏈的頭和尾全掌控,這樣,鏈條上的其他人都是在給我們打工而已?!?p> 吳宇指著這幾頁紙,說:“我不太關心頭和尾,我只想拿到更多的法寶?!?p> 她打了個哈欠,說:“嗯,你們的設想很美好,不用考慮那么遠,先把第一個班成功開起來再說吧。”
書恒動作很快,不到一周,大星市街頭巷尾全是仙東方的廣告:
“打電玩,不如修仙,玩自己的RPG才是最帶勁!我在仙東方等你?!?p> “當小三,不如修仙,誰還不是一個小仙女?我在仙東方等你?!?p> “獨門課程,專人教授,隨到隨學,包教包會,優(yōu)秀學員可包分配,仙東方,夢想啟航的地方?!?p> “一刀999,一瓶1111,全部現(xiàn)金回收,做多少收多少,還不快來?仙東方,一個躺著就能把錢賺了的地方?!?p> “桃木劍,長一尺三,遇水而沉,遇火不燃,手不扶而自立,乃仙家必備之良器,取劍仙東方,回首通天路。”
……
這一次,田靜的判斷錯得很徹底,書恒的培訓班超乎想象的火爆,成千上萬的學員擠破了門要來報名。
吳宇拍板,立馬擴大了培訓班規(guī)模,書恒加速挖掘出新師資隊伍,很快公司做到了三十個班同時開課。
盡管這樣也無法滿足市場上日益增長的需求,全國各地紛紛提出加盟申請。
不到三個月,國內(nèi)每個城市都至少開了一家仙東方,而一線城市甚至開到了五六家。
看到地圖上密密麻麻的分支網(wǎng)點,田靜抱著這兩男人欣喜若狂的上躥下跳。
因為仙東方,大量社會閑散人士不再游手好閑,專心居家修仙,社會穩(wěn)定性極大提升,政府授予羽天技術有限公司年度杰出企業(yè)獎,并額外獎勵一千萬元。
因為仙東方,廢棄物件被作為修煉材料重新利用,減少污染,保護生態(tài)環(huán)境,國家授予羽天技術有限公司綠水青山特別貢獻獎,并額外獎勵兩千萬元。
因為仙東方,國家傳統(tǒng)文化得到進一步重視和發(fā)揚,國際上更是掀起了一股跟風熱潮,全球修仙的潮流蓄勢待發(fā),聯(lián)合國授予羽天技術有限公司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守護者稱號,并提供海外開辦機構的綠色通道。
“羽天技術有限公司從成立到走向世界僅僅經(jīng)歷了半年,”電視里播放著羽天的采訪和記錄片,“接下來就請我身邊三位羽天的創(chuàng)立者跟大家談談他們的成功之路吧?!?p> 田靜關掉電視,對吳宇說:“這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當初你想成為金總那樣的富豪,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是十個金總的身價了。”
“哎,我都已經(jīng)十個金總的身價了,可那個白衣長發(fā)男子怎么還不來呢?”他自言自語。
說完往后一躺,倒在擺滿桃木劍的臺子上,全身開始噼啪作響,冒出青紫色的煙,表情卻十分享受。
“記得嗎?你還欠我一個約呢?!彼镏煺f道。
“有嗎?”
“明明說好一起泡溫泉的。”她有點委屈的說。
吳宇坐起身,對她淡淡一笑,說:“走,現(xiàn)在就去?!?p> 這是一家正宗日式溫泉,不可以穿泳裝,只能拿一條毛巾在入水前稍微遮掩身體某些部位。
男賓和女賓的入水處是分開的,所以彼此看不到,但是入水后可以沿池子行走數(shù)十米,匯聚到同一個露天溫泉池中。
別以為男女聚在同一個露天溫泉池里就能彼此看到對方的身體,這個溫泉水含大量礦物質,加上四十多度的水溫,幾乎沒有能見度。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在池中,池面飄著輕柔的白霧,溫和的涼風撥亂著他們的頭發(fā)。
田靜用手指在水面彈著水花,粉紅的兩腮透露著少女的味道,她偷瞄了他一眼,說:“上次說跟你泡溫泉的時候還是春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已經(jīng)要到冬天了,呵呵,我們居然已經(jīng)認識了這么久。”
“人間的日子過得比地獄快多了,我是不是越來越像人了?”
“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成魔來看待。”
“溫泉也兌現(xiàn)了,我還欠你別的什么嗎?”
她想了想,剛要說出口,卻嘟起嘴,說:“算了,說了也是白說?!?p> 可她發(fā)現(xiàn)吳宇的身體在發(fā)生奇怪的變化,緊張的問:“你身上怎么了?是剛才那些桃木劍刺壞了嗎?”
“身上?”他不太明白,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身體周圍的池水變得格外渾濁,甚至有點發(fā)黑,而全身布滿了像經(jīng)脈一樣的紅色線條,那紅色還在肉眼可見的流動。
“撲通”,他的心強有力的跳動了一下,這個聲音大得連田靜都能聽到,可是就只跳了一下。
四周的池水快速變得清澈,仿佛水里所有的礦物質、雜質都被他吸到了體內(nèi)。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能一邊尖叫一邊害羞地用毛巾胡亂的遮住自己,皺起眉頭問道:“你這是故意的嗎?”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覺到身體里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魔性,太好了,我需要一個更大的池子!”他興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