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癱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的,好不容易從嘴里擠出三個字:“我頭疼……”
一旁的寒橘恩面色不虞:“起來!我送你回家。”
寒橘恩說的送,無非就是打個電話幫她叫一輛計程車,他臉上的灼傷還未痊愈,這種形象,能不上街就不上。
陳晨是開著自己的小綿羊來的,為了合乎經(jīng)濟原則,她拒絕了寒橘恩打車回家的建議:“你會開摩托車吧?你載我就可以啦?!?p> 寒橘恩沉默地看著門口那輛粉紅色的小小摩托車,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看他半天沒有動作,陳晨推了他一把:“男子漢大豆腐,連摩托車都不會騎?”
說罷,陳晨一腳跨上摩托車,卻因為手腳無力,控制不住車子,忍不住晃了晃,差點兒人仰馬翻,好在被她盡力地穩(wěn)住了。
陳晨嘆了口氣,回頭跟寒橘恩揮手,一臉的遺憾:“我回去了,本來還想試試你的手藝呢,真是天意弄人。”
她仰天長嘆了一會兒,才鬼鬼祟祟地對寒橘恩低聲說:“食材留給你了,藏起來,不要便宜李佳峰那個吸血鬼。我先回去拯救一下自己脆弱的身體,再來找你玩啊。”
寒橘恩面無表情地立在一旁,只希望和她再也不見。
陳晨啟動了引擎,車子卻再次晃了晃。陳晨努力控制住車子,正要轉(zhuǎn)動手把,手臂卻被人扯住,回頭就見寒橘恩一臉的隱忍和無奈:“還是我送你吧!”
咦,送她回家難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嗎?為什么他要說得咬牙切齒好像被她踐踏了一樣,陳晨很不理解。
寒橘恩也很不理解自己的好心,但他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讓他對待女士要紳士有禮,即便他不喜歡眼前這個人,還是不能無視她的生命安全。
寒橘恩輕松地跨上了摩托車,他手長腳長,坐在粉紅色的小綿羊上顯得有些滑稽,加上他瘀青紅腫的臉,搭配起來更是慘不忍睹。
陳晨是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好孩子,她把唯一的安全帽戴在了寒橘恩頭上,絲毫無視他那梳理整齊的發(fā)型,然后報了地址。
陳晨對跑車和小轎車無感,偏偏喜歡這種皮包鐵,以前路義希為了遷就她,也是這樣騎著車帶著她到處跑的。陳晨坐上后座,手臂習慣性就要往寒橘恩身上環(huán),還沒徹底地抱住他的腰,手就被他用力拍了一下。
陳晨正對著寒橘恩的背,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卻泄露了他的氣息不穩(wěn):“陳晨,你矜持一點兒!別碰我!”
嘖嘖,不碰就不碰,為何如此激動。
陳晨乖乖地縮回手,她只是差點兒忘記,眼前的人不是陪伴她一起長大的路義希,他們從認識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幾天時間。
不是所有人都像路義希一樣,可以在面對對方的時候無所顧忌,陳晨突然有些失落。
為了掩飾這種突如其來的失落感,陳晨假裝豪邁地拍了拍寒橘恩的肩膀:“大家都是兄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怎么跟她就是兄弟了呢?寒橘恩沒想通,但陳晨的魔爪好歹遠離了他的腰,只安分地揪住了他后面的衣服。
寒橘恩控車能力非常好,一路開得極穩(wěn),他身上沾染了李佳峰后花園里的桂花香,好聞得不得了。陳晨迷糊地坐著,差點兒就要睡過去,腦袋在他的背上一磕一磕。
車子停在陳晨家小區(qū)門口的時候,陸堯希幾乎是飛一般地跳下車:“就送到這兒,你自己回去吧。”
寒橘恩背著光,讓陳晨看不清他的臉和表情,可是這樣挺拔的身影,還有站在車邊低頭俯視她的樣子,讓她突然間有了一種怦然心跳的感覺。
雖然這種怦然心跳的感覺在看到陸堯希青一道紅一道白的臉時消失殆盡,但也足以對她造成了極大的驚嚇。
陳晨愣愣的,似乎還沒回過神來:“謝謝?!?p> 看慣了她咋咋呼呼的樣子,突然這么乖巧,寒橘恩頓時有些不習慣:“不用謝我,就這樣吧,再見?!?p> 說罷,寒橘恩轉(zhuǎn)身就走,這樣的克星,最好此生不復相見,送走了最好。
可是走了幾步,他卻忍不住回過頭去,只看見陳晨還呆愣地坐在摩托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她想些什么又關(guān)自己什么事,寒橘恩皺了皺眉頭,轉(zhuǎn)過身去,徑直往前走,再也沒有回頭。
陳晨抬起頭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寒橘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燙很燙。
她果真病了,生病的時候,思念也格外強烈,她突然,很想念很想念她的美少年路義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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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病來如山倒,陳晨這一中暑,就有氣無力地躺了一個多星期。女王大人每天定時給她消毒,偏生她還無法反抗,只能躺在床上淚流滿面。
拜托,她只是中暑了,又不是中毒了。
病中陳晨給路義希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仍無法接通,也沒有任何回復。
陳晨本來滿滿的信心在一點兒一點兒消失,路義希從來不是這種任意妄為的人,他的失蹤,莫非只是為了躲著她?
太過分了!她又不是借了他錢!
薛蓓蓓帶著一堆陳晨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來探病,就見陳晨跟林黛玉似的,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支菊花,旁邊放了個垃圾桶,滿臉哀怨地在摧殘菊花的花瓣,她嘴里念念有詞:“回來,不回來……”
嘖嘖,居然把花葬在垃圾桶了,實在太沒有意境了。
薛蓓蓓拿了個小蛋糕,毫無自覺地一屁股坐在陳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
陳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伸腳踹了她一下:“小寒的事情辦好了嗎?”
薛蓓蓓白了她一眼:“沒辦好,李佳峰人緣不錯,沒有人愿意撬他的人,都說這樣會傷了和氣。而且,我看李佳峰也不像你說的那樣冷血無情啊。”
陳晨看了薛蓓蓓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別被他的外表迷惑……另外,我覺得你倒是挺需要一個男保姆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薛蓓蓓立刻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你別坑我,我老爸就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保姆,年紀稍大的都要淘汰掉,何況一個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p> 薛蓓蓓說話沒個淑女樣子,手舞足蹈的,手上的蛋糕因為她動作過大,“啪嗒”一聲掉在了床單上。
陳晨整個人都不好了,被她家“處女座們”看見了那還得了?她正要拖著病軀起來清理“犯罪現(xiàn)場”,就聽見趴在她床邊的旺財很不給面子地吠叫起來。
這只通風報信的奸細啊,陳晨恨恨地瞪了旺財一眼:“你禽獸!”
話音剛落,陳晨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吼:“陳……陳??!”
再抬頭,陳晨就看見女王大人一臉神色凝重地沖進來,將陳晨推到一旁,三兩下把陳晨的床單被單剝下,火急火燎地洗被子去了。
而薛蓓蓓若無其事地置身事外,一臉的乖巧:“阿姨你好,阿姨再見。”
陳晨欲哭無淚,她的床單被單啊,她還在生病好嗎?這讓她睡哪里?。克娴氖桥醮笕擞H生的嗎?
陳晨殺氣騰騰地瞪向薛蓓蓓,想把她抓過來揍一頓,誰知人家已經(jīng)退到了門口:“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都懂,你放心吧,那個小保姆的事情,我會幫你再努力努力的?!?p> 陳晨看著她退出門口,飛快地逃竄了。
陳晨知道薛蓓蓓是靠不住的,也沒抱太大希望,想著等自己好點兒了,親自出馬,把小學那些富二代的同學全聯(lián)系一遍,男保姆這么稀有的生物,陳晨不信沒人要。
但陳晨沒想到的是,周曉媛努力了一個星期,竟然真的有了一點兒眉目。
薛蓓蓓在電話里大呼小叫:“你現(xiàn)在過來盛宴989房,我約了李佳峰出來談判,快來助攻?!?p> 陳晨趴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地應好。
陳晨的病其實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可惜心病還處于傷風感冒的階段,她掛念已久的路義希,依舊毫無消息。即使她頻頻給他短信微信私信,添油加醋地告訴他,自己病得要死不活,急需拯救。
若是以前,她斷了個手指甲,他都緊張得要命,怕她傷到指甲里面的肉,便飛奔去超市買了指甲鉗,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給她剪指甲。
更別提她感冒發(fā)燒的時候,他恨不得把整個藥房都給她搬過來,陳先生攔著他,不讓他進她房間,他就抱了吉他坐在她房門口,隔著一扇門,給她唱歌打氣。
可是她現(xiàn)在都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路義希卻始終不見蹤影,他果真不關(guān)心她了嗎?
陳晨試過纏著顧先生,一哭二鬧三打滾,讓陳先生給遠在美國的路爸爸打電話,好歹能知道路義?,F(xiàn)在身在何方,究竟是跑路了還是跑路了。
但陳晨先生很有骨氣地拒絕了:“那猥瑣漢子從前就想跟我爭你媽,以為生了兒子就可以把你給搶過去,哼,別說門了,排氣口都沒有?!?p> 陳晨撒嬌:“老爸……”
陳先生卻只是斜睨她一眼:“別想了!指不定路義希是在英國追到了洋妞,還稀罕你嗎?”
陳晨本來就不文靜,陳先生居然還鍥而不舍地想給她洗腦,她表示相當痛心,只好暫時偃旗息鼓,離開陳先生的視線范圍,耷拉著腦袋去和薛蓓蓓會合。
薛蓓蓓雖然智商不高,有時卻也還能有些意外之舉,比如這次的計劃,她成竹在胸。
薛蓓蓓在電話里得意地說:“這叫離間計,我會在李佳峰面前嫌棄毀謗寒橘恩,只要李佳峰聽信讒言,炒了陸堯希魷魚,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幫寒橘恩換工作了?!?p> 陳晨雖然覺得這個計劃有些匪夷所思,但好歹方向是對的,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放手讓她一試。
拐了幾個彎,好不容易看到了989號包廂那扇粉紅色的大門,陳晨立刻一個箭步飛奔過去。剛好有人從里面出來,她沒剎住腳,直接把自己那只被地上污水摧殘過的運動鞋,踩在了來人白色球鞋上。
陳晨飛快抬起頭,眼前是一雙深潭似的眼睛,雖然皺著眉頭,手卻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避免她一個重心不穩(wěn)去擁抱大地。
這雙眼睛好熟悉??!
再仔細看一看,陳晨立刻驚喜地跳了起來:“小寒!是你啊!”
寒橘恩也是一驚,不過是驚恐的驚:“怎么又是你?”
陳晨有半個月沒見到寒橘恩了,最后一次見他,他還頂著半張紅腫的臉,滑稽可笑得像個小丑,但此刻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沒有紅腫和血絲,看來被防狼噴霧噴過的后遺癥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傷全好了。
少了那些紅腫,他精致的五官便凸顯出來,竟是非常賞心悅目。
這是陳晨第一次認真端詳寒橘恩的真正容貌,不由得感嘆一聲,就憑這張臉,還做什么男保姆啊,隨隨便便都能秒殺雜志上的封面模特。
寒橘恩的目光從白球鞋上那個大大的黑腳印移到陳晨表情雀躍的臉上,抬手捂住了今天一直跳個不停的眉角。
半個月不見,他以為總算可以脫離苦海,這才隨李佳峰出來走走,但有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為什么這個女衰神會在這里?為什么為什么?
獨孤九浪
終于更新到第八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