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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飛出銀河系

Chapter 032 我現在就能回答你……我愛你!

為你飛出銀河系 獨孤九浪 9485 2021-02-11 09:45:10

  陳晨在家里宅了兩個月,等她終于想出去走走的時候,發(fā)現外面的年味已經很濃了。

  路義希從年二十七就開始當司機,幫著陳家買年貨,陳晨這段時間表現乖巧,低眉順眼得讓身邊的人心驚。

  她大包大攬,年前大掃除的活都被她包下了,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條,陳先生和女王大人閑得發(fā)慌的同時也很欣慰,這孩子終于有那么一點兒像他們了。

  過年的時候,陳晨和薛蓓蓓一起瘋鬧著放煙火,蹦蹦跳跳,說說笑笑,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這些日子以來,陳晨對誰都溫和有禮,說話都帶著笑容。

  路義希在一邊看著,突然覺得他看不懂她了。

  他說了等她,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對他卻像從前一樣,只是眼里,再也沒有那種明明白白的傾慕。

  唯一泄露她情緒的是放完煙火回去的時候,薛蓓蓓在后座上睡著了,陳晨坐在路義希身旁,扭頭看著窗外燦爛得過分的煙火。

  陳晨突然問他:“路義希,你在美國那邊的時候,也過年嗎?”

  路義希開車的手抖了抖,隔了片刻他才回她:“嗯,會和華人的朋友們一起過。”

  “哦?!彼剡^頭對他笑笑,“那還好,總不至于太孤單?!?p>  路義希開車的手慢慢收緊,她沒有注意到,她剛才問的是美國,但他是去英國留的學。

  他看著趴在窗上的那個人,陳晨,此時此刻,你究竟在想著誰。

  陳晨趴在窗上,不知道自己一個問題是如何激起別人心底的千層浪,她頭也不回地說:“過完年之后,我要回LT上班了?!?p>  “嗯?你不是辭職了嗎?”

  她也以為她辭職了,哦不,是被寒橘恩炒了魷魚,可是過年前LT在SZ的分公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她的檔案已經調了過去,年后就可以正式上班了。

  她一再追問,人事部的張經理卻只是告訴她,她的檔案早就已經調過去了,至于是誰調的,張經理回答她:“那是上面的事了。”

  想來想去,就只有寒橘恩了。

  車里沉默了一陣,陳晨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手指,才抬起頭說:“我已經答應了。”

  她在心里鼓勵自己,LT那么大的一家公司,總不能因為失戀就徹底放棄。何況,寒橘恩已經回美國了,她在LT,也可以安心地當個小員工了。

  本以為路義希會反對的,但卻聽他說:“你做得沒錯?!?p>  “哎?”陳晨有些出乎意料。

  “LT那么大一家公司,如果你有被辭退的前科,以后同行業(yè)的恐怕沒誰會用你了?!?p>  他理性分析,陳晨終于松了一口氣。

  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薛蓓蓓送回家后,路義希才把陳晨送到了家樓下,她跟他說了再見,就要下車。

  誰知道路義希卻按了開關,把門窗都給鎖上了。

  陳晨嚇了一跳,夜黑風高的,這是要干什么?

  他解開了安全帶,轉身看向她:“陳晨,我們談談?!?p>  陳晨的手緊緊地抓著安全帶,她知道這一天終究要來的,她要殘忍地告訴他,她的決定。她一直害怕,說出來就連朋友都沒法做了,但早晚都要說的,陳晨深呼吸,暗暗給自己鼓氣。

  “好,我們談談?!?p>  路義希凝視著她的眼睛:“不要拒絕我?!?p>  陳晨愣了。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也不要跟我說不可以。陳晨,你知道二十年對一個人的概念嗎?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我愛你,我之前說我會等你,可是我等得很心慌,我不想再等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路義希已經調動了座椅的位置,她整個人猛地向后仰去。

  路義希俯身過來,雙手撐著她的椅背,緩緩地低下頭來。

  陳晨震驚了,那個溫文有禮的少年哪里去了,他……他居然想霸王硬上弓。

  陳晨伸出手擋住他:“有話好好說?!?p>  路義希眉頭一皺,擋開了她的手。陳晨慌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伸腿踹他好還是伸手打他好,正猶豫著,就聽“哐”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么東西砸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

  這一聲響,把周圍安了報警器的車子都震得此起彼伏地響起來。

  居民樓已經有人伸出頭來問候別人的戶口本了。路義希皺著眉頭坐直了身子,陳晨趁機也慌忙坐起來,眼睛掃過停車場,并沒有人啊。

  路義希泄氣地趴在方向盤上,他這副樣子讓陳晨心驚肉跳。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義希,我不跟你說對不起,我知道半年的時間比不上二十年,可是感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我現在雖然沒有追去美國,可是不代表,我以后不會?!?p>  陳晨努力讓自己說得有底氣一點兒,雖然她也知道,愛著一個已經遠走高飛并揚言不會回來的人,是一件很瘋狂的事情。可是她忘不掉他,這些日子,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看書要用書鎮(zhèn)壓平紙張,書的排列要按顏色分類,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就是他了。

  “為什么要等以后?”那個趴在方向盤上的人幽幽地問。

  是啊,為什么要等以后,她也問過自己,答案是……

  “我覺得現在的我,還配不上那么優(yōu)秀的他?!?p>  她要努力工作,等自己變得優(yōu)秀了,這樣才有資格,站到他面前,昂首挺胸地問他,你誤會了我這么多年,你要怎么補償我?

  雖然她說得還有點兒道理,但路義希還是有種被她噎到的感覺。

  “那我就繼續(xù)等你吧?!彼麩o奈地說。

  陳晨扭過頭去看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她都說得那么清楚了。

  “你不要為了我浪費你的大好青春啊?!?p>  “不怕,我大半輩子都浪費在你身上了,多幾年也不多,等我三十歲了,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等你了?!?p>  他說得輕松,可是陳晨卻突然黯然下來,面對一個比楊過還要癡情的男人,她拒絕他其實是很心虛的,蔑視別人的深情,會被萬千女同胞鄙視的。

  “別同情我,陳晨,還沒走到最后,我們都不知道誰輸誰贏?!甭妨x希拍了拍她的腦袋,“回去吧?!?p>  她下了車,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去,路義希在車里朝她揮揮手。

  等看著她走進樓里,他才掉轉車頭,開車離開。

  陳晨垂頭喪氣地上樓去,過年的時候,大家有些去拜年,有些去旅游,這樓里安靜了不少。偏偏大過年的,樓道里的燈泡還壞了,面對著黑乎乎的樓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陳晨正低頭從包里找手機照明,手臂突然被人一拽,拽進了樓梯間的垃圾桶旁。

  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已經被人按在墻上,那人不由分說,就用嘴巴堵住了自己。她想反抗,臉頰卻被死死捏住,她只能感覺到那人渾身的酒氣和怒氣。

  陳晨腦里有驚雷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第一時間曲起腿,那人卻已經用力地推開了她,轉過身,奔下了樓梯,飛快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陳晨蒙了,那人是誰,不會是喝醉酒的流浪漢吧?光是想想她都要哭出來,她害怕地趕緊往上逃,邊爬樓梯邊喊:“老爸救命??!有色狼?。 ?p>  陳晨被酒鬼非禮的新聞在隔天傳遍了整個小區(qū),身為居委會主任的女王大人很生氣,調動了所有的閉路電視資料,試圖把那個色狼找出來。

  奈何那天天太黑了,樓梯的燈還壞了,壓根兒什么都拍不到。

  陳晨那天回來,躲在廁所刷了一個晚上的牙,然后整整頹廢了三天,誰能想到她剛出狼窩又進虎口。

  好在她還沒來得及繼續(xù)頹廢下去,LT的人事部張經理就打來電話,喊她去上班。

  陳晨站在鏡子面前,揉了揉自己的臉,為了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昂首挺胸地站到寒橘恩面前,她要努力開始工作了。

  陳晨到LT報到的這天,SZ的天氣好得不像話。

  人事部和藹可親的張經理接待了她,她左顧右盼,都沒見到其他來報到的人,狐疑地問:“張經理,其他人呢?”

  張經理奇怪地看著她:“沒有其他人,就只有你一個啊,小姑娘運氣好啊?!?p>  “那我不是中獎了,呵呵呵?!标惓可敌χ噲D減少自己的緊張感。

  張經理遞給她工作牌:“拿著,去七樓跟上級報到吧。”

  陳晨接過工作牌,登時傻了,職位一欄寫著:特別行政助理。

  “怎么又是特助?”

  她明明是學會計的啊,難道……

  腦海里有一道白光閃過,這個場景太熟悉了,上次她拿到了工作牌之后,一上樓,就發(fā)現英俊倜儻的寒橘恩是她的上司,難道這次也是他。

  這樣想著,她的腳步竟快了不少。

  七樓,陳晨站在門前,幾次抬起手又放下,不怪她啊,萬一里面真是寒橘恩怎么辦?上次他們都決裂成那樣了,一副從此不復相見的模樣,再見面,她要怎么樣才能對他淡定微笑?。?p>  陳晨覺得忐忑極了,杵在門口當雕像,就是不敢敲門。

  正猶豫著,門卻自里面開了,一個中年西裝男子從里面出來,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工作牌,笑了:“怎么不進去啊?里面那位等你好久了?!?p>  陳晨一愣,他在等她?

  這樣想著,心突然歡喜起來,人也淡定不少,謝過那個西裝男子幫她開門,她跨步就走了進去。

  窗前的人坐在一張真皮轉椅里,只露出半個頭,陽光正灑在他一頭的白發(fā)上。

  等等……白發(fā)?

  陳晨心里一沉,難道他竟然像白發(fā)魔女一樣,傷心欲絕到一夜白發(fā)?

  她腳步一頓,那個人已經轉了過來:“陳小姐?!?p>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寒橘恩在看著她笑。

  等等,就算是一夜白發(fā),也不可能突然長出這么多皺紋啊。

  “我是寒橘恩的外公,寒冰劍?!焙想p手搭在桌子上,笑得優(yōu)雅從容。

  陳晨呆了,這……這算是見家長嗎?

  場景很詭異,陳晨變得不安起來,一想起眼前這個老頭子有動不動就動用家法的愛好,陳晨很有逃跑的沖動。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是拿著支票來讓她離開他的嗎?可是,她早就已經離開他了啊。

  “我聽說陳小姐以前做過Edvin的特助?”寒老笑瞇瞇的,格外慈祥,一點兒都不像傳說中那個暴躁的老頭。

  陳晨想了一會兒,才意識過來,他說的Edvin是寒橘恩,她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很好,我想你能夠勝任你現在的工作?!?p>  呃,陳晨覺得自己石化了,難道兩祖孫都有一樣的愛好,為什么都要她給他們當特助,她學的是會計!是會計好嗎?

  陳晨把手指捏紅了,才終于勇敢開口:“董事長,我……我覺得我還沒有資格當您的特助?”

  寒老微微一笑:“誰說你是當我的特助了?”

  “那……是當誰的特助?”

  寒老不應,只是笑著按下內線,對著電話說:“Mark,準備一下,”說完又站起身來,拄著拐杖看向陳晨,“走吧?!?p>  走去哪里?陳晨迷惑不已,但看著寒老拄著拐杖,好像走得很艱難的樣子,善良的她立刻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董事長,我扶您?!?p>  陳晨素來有尊老愛幼的美德,所以一時也沒想到這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是LT的最高領導人啊,她挽著他走出去的時候,一堆人睜大了他們的眼睛,包括那個被寒老稱為Mark的男人。

  “愣什么?快走。”

  寒老笑瞇瞇地催促,陳晨只覺得這個老人很慈祥哎,一定是寒橘恩這個壞蛋又在騙她。

  Mark趕緊應下,領著他們下樓,車子已經等在了大門口。

  看著女孩兒扶著老人上車,好一副有愛的畫面。而Mark卻冒了一身冷汗,向來讓別人聞風喪膽的董事長居然愿意讓別人這樣親昵地挽著他,那個女孩兒實在太有膽量了。

  陳晨自然不知道她身邊這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人,是如何在商海里打滾,一手創(chuàng)下LT的。

  車子拐了又拐,陳晨不經意間瞥見路牌,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是去醫(yī)院的路啊。偷眼瞥了寒老一眼,見他氣定神閑地閉目養(yǎng)神,陳晨這才松了一口氣,她以為是那個人出了什么事情。

  車子在一家私家醫(yī)院門口停下來的時候,陳晨心里那些惶恐又再次上涌,她鼓起勇氣問陸老:“我們這是要干什么?”

  “我們來探望病人?!?p>  “病人……是誰?”

  寒老苦澀地笑笑,不作答。

  其實事情發(fā)展到這里,遲鈍如陳晨,也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寒老這是要帶著她去見寒橘恩,可是寒橘恩怎么會在醫(yī)院里呢?

  陳晨覺得她的手心都是濕的。

  電梯直上最高層,一踏出電梯,陳晨就一眼看見對面那個巨大的牌子,上面寫著:重癥監(jiān)護病房。

  她小腿一軟,差點兒扯了寒老一起跌坐在地上。

  好在Mark在一邊扶住了她,女孩兒整個人都是軟的,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

  一看到那幾個字,從進醫(yī)院起就假裝鎮(zhèn)定的陳晨整個心都亂了,她說話都不完整:“小寒……小寒他在里面嗎?”

  寒老看著她:“你這心理承受能力不行,這會兒就受不住了,一會兒看見他你可該怎么辦???”

  陳晨臉唰地白了,難道說,寒橘恩他病得很嚴重?

  她堅強地站起來:“我可以的,董事長,請讓我見見小寒?!?p>  進重癥監(jiān)護室之前,病人家屬要先消毒穿醫(yī)院指定的防護套裝,陳晨的手有點兒抖,那條帶子怎么都系不上。

  她顫抖著嘴唇問寒老:“小寒他……是什么?。俊?p>  寒老看了她一眼,手掌在自己的胃部拍了拍:“年紀輕輕,誰知道胃就壞了呢,唉……”

  是胃癌?怎么可能呢?小寒那么愛干凈,從來不亂吃外面的東西。然而她轉念一想,就是他太愛干凈,有時候餓極了,也不愿意在外面吃東西,寧愿餓著。

  所以……才病了嗎?

  陳晨已經信了十分,一走進病房里,看見那個安靜地躺在床上的人,她的眼淚登時就下來了。

  她捂著嘴,渾身都在顫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消瘦了許多,眼底還浮著不健康的青黑色,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寒老嘆了一聲:“他昏迷前,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但他是我親孫子,我再怎么嚴苛,也只是希望他好。如今他都已經這樣了……我找你來,就是讓你來照顧他,你愿意嗎?”

  陳晨飛快地點頭,愿意,十萬個愿意。

  他走之后,她每天都在想他,想跟他解釋,可是他那脾氣,指不定又會怎么誤會她。

  她走到床邊,顫著聲音喊了一聲:“小寒。”

  那人雙眼緊閉,對她的呼喚絲毫沒有反應。

  她輕輕按住他還在輸液的那只手,只覺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她真蠢,有誤會為什么不能及時解開呢?就算他不聽,就算他嚇唬她,那都是因為他在害怕,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當時為什么不告訴他呢?

  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小寒?!彼趾傲怂宦?,“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我保證,我說的全都是真話?!?p>  她抹了一把眼淚:“我以前是喜歡路義希,我和他認識二十年了,從我出生的時候就認識他。我的世界里只有這么一個人,他那么優(yōu)秀那么好,我就以為我以后一定是要嫁給他的。”

  昏迷中的某人,似乎微微蹙(cu)起了眉頭。

  陳晨卻沒有察覺,繼續(xù)說:“后來他出國了,我打電話去找他,卻是別的女人來接,號稱是他的女朋友。我那天很傷心,還喝醉了酒,是你送我回家的?!?p>  她蹲在床邊,把頭輕輕靠在他的手臂上。

  “我一直以為我是喜歡路義希的,所以當同學會之后,蓓蓓說我其實也是在利用你,我很害怕,我以為自己真的是她說的那樣,我怕我真的利用了你的感情,所以我和你說了分手。”

  陳晨還是說著,她身后的寒老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聽她說她和寒橘恩的故事。

  “后來你追來了GH,說要為了我留下來,我很感動也很開心,那個時候我才確定,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因為要報復路義希而利用你的感情?!?p>  女孩兒趴在床上哭得抽抽噎噎,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她身后的老人,卻接過Mark遞過來的一碗燉湯,有滋有味地喝起來。

  “我氣你瞞著我你是處女座,我氣你騙我你是小保姆,我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我當年發(fā)過誓,絕對不要找一個處女座的龜毛男朋友的!”陳晨一邊哭一邊控訴處女座的龜毛。

  床上的人和沙發(fā)上的人都微微挑了挑眉毛。

  陳晨卻好像跟寒橘恩杠上了一樣:“你還兩次在辦公室和元素胡搞瞎搞,被我發(fā)現,你說她非禮你,我也就信了?!?p>  沙發(fā)上的寒老直接瞪大了眼睛,低聲吩咐Mark:“調一下他被非禮的監(jiān)控記錄給我看看?!?p>  “可是我還是想原諒你?!迸旱穆曇袈剌p下來,“你跑馬拉松那天,我是想去的,我特意穿了大紅色的裙子,希望你能一眼就看見我??墒锹妨x?;貋砹?,蓓蓓不知道我對你……總之,她發(fā)的那些讓你誤會的圖片視頻都不是真的?!?p>  她的聲音堅定起來:“小寒,你之前問我愛不愛你,我現在就能回答你……我愛你!”

  這一番愛的宣言,讓沙發(fā)上的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帶著Mark走了出去。

  而床上本應該昏迷的某人,慢慢地張開雙眼,眼里都是流光溢彩。

  他輕聲呼喚:“陳晨……”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陳晨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她茫然地抬起頭,就看見寒橘恩已經微微側過了身子,眼神緊緊地把她鎖住。

  “你醒了……我……”

  剛才他躺著一動不動,她害怕,但卻更加堅定自己的心,此刻他醒過來,她卻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一想到他的身體會一日一日破敗,她忍不住哭得更兇。

  床上的某人嘆息了一聲:“別哭了別哭了,我不會死的。”

  “你騙人!”陳晨低吼,“你都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了!”

  寒橘恩抬頭環(huán)視著這間死氣沉沉的病房,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只是胃不好,老頭他小題大做了。”

  她知道他胃不好啊,她抬起頭:“需要捐獻器官嗎?我……我可以給你我半個胃的,我的胃很大,你看我平時吃那么多東西……”

  她毫無章法地解釋著,他突然就心軟了,太委婉的表達這個小傻瓜完全聽不懂,他干脆直接告訴她真相:“老頭騙你的,我沒有癌癥?!?p>  早上他睡得好好的,就被老頭派人推來了這里,以為老頭要鬧什么把戲,沒想到竟然把陳晨給找過來了,真是個多管閑事的老頭。

  可是他是不是……應該多謝老頭的多管閑事?

  沒有癌癥?陳晨愣住了:“可是……可是你外公說……”

  等等,陳晨醒悟了,陸老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寒橘恩得了癌癥啊,寒老只是暗示她寒橘恩胃有問題,她看見了重癥監(jiān)護室,就理所當然地以為他是重病。

  “他為什么要騙我?”陳晨哭了,怎么這祖孫倆都是一個樣???太腹黑了。

  寒橘恩看著她像水龍頭一樣的眼睛,耐著性子解釋:“他看你欺負我,想幫我出頭?!?p>  所以才把她找來,嚇了她一頓。

  陳晨哭得更厲害了:“明明是你欺負我!”

  “不許哭!”寒橘恩被她哭得煩躁,瞪著眼吼她。

  害她嚇得肝膽俱裂,她還傻乎乎地當著他外公的面跟他告白了,他居然還敢吼她。

  陳晨哭得更委屈了。

  寒橘恩沒了辦法,只能哄她:“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是我欺負你,不哭了好嗎?”

  他拉了拉她,終于她動了動,順勢爬到了床上,和他并肩坐著。

  陳晨抽著鼻子,指了指連在他手上的輸液管:“這是假的吧?”

  寒橘恩搖頭:“這是真的,我真的病了。”

  陳晨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他吊了起來,她瞪著寒橘恩,企圖用她純真的眼神讓寒橘恩自動投降,坦白從寬。

  寒橘恩看了她一眼,卻沉默著。

  要怎么說?難道說他因為她夜夜借酒澆愁,把自己的胃給喝壞了?多窩囊啊。

  但陳晨那樣看著他,他終究沒有辦法。

  “因為你跟別的男人跑了,我很難過,回去美國后天天喝酒,就把胃給喝壞了。”

  陳晨怒:“我……我沒有跟別的男人跑了!你哪只眼睛看見的!”

  “沒有?”寒橘恩斜睨她,“是誰站在別人身邊,死活不肯過來的。我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陳晨張了張嘴,但總不好告訴他,是路義希故意要困住她的,她泄氣地應他:“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p>  寒橘恩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陳晨偷眼看了看他,他的側臉冷峭,她突然有些害怕,朝他挪過去一點兒,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這就是破鏡重圓嗎?為什么感覺很甜蜜,又有些小別扭。

  被人軟軟抱著的寒橘恩終究沒了火氣,想了想,還是開口說:“我在GH等了你很久,你沒有回來。老頭知道了,親自跑來逮人,把我抓回去了。我回到了美國,他就把我的護照給撕掉了?!?p>  “那你后來是怎么回來的?”

  “我托人幫我補辦了護照,想去找你,遠遠看你一眼就好,可是我到了SZ,就看到你和別的男人逛街放煙火,你們還在車里……哼!”

  寒橘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他阻止,他們是不是要就地洞房了!

  陳晨終于想起了什么,抖著手指著他:“你……那天用石頭砸路義希車的人是你?!?p>  “哼!”

  “那……那樓梯間的那個色狼,難道也是你?!”

  “哼!”

  “果然是你!”

  難得陳晨有這種推理能力,寒橘恩很欣慰:“你以前不是用防狼噴霧噴我嗎?那我總得如你所愿,當一回狼吧?”

  其實那個時候他是被氣瘋了,他站在樹下遠遠看著,就看見車里,陳晨的椅子居然矮下去了??!而路義希竟然慢慢向她靠過去,他來不及思考,在樹下?lián)炱鹨粔K磚頭,就朝他們的車砸了過去。

  要不是怕傷到陳晨,他砸的就不是引擎蓋了。

  陳晨的心理活動卻是:這個記仇的小氣鬼!

  “我老媽差點兒就報警了!”她氣紅了臉,整個小區(qū)都知道她被非禮了,誰知道罪魁禍首居然是他。

  “我又沒說我不負責?!焙俣髯旖青咧?。

  他突然又恢復了以前那個樣子,壞笑著調侃她,卻又一副溫柔備至的樣子。陳晨心里一酸,眼睛又紅了。

  她突然捂住了臉,小腦袋一顫一顫,顫得他的胃和心都揪著疼。

  他輕輕掰開她的手,吻她紅腫的眼睛:“我原諒你了。”

  “什么?”陳晨茫然地抬起頭。

  寒橘恩輕輕嘆了一口氣:“剛才是誰趴我床邊,哭得聲嘶力竭?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是我不好,沒有聽你解釋?!?p>  陳晨拉著他的手,聽著他道歉,心里的酸都化作了甜,但卻還忍不住埋怨他:“你和你外公合起來騙我?!?p>  他笑:“是老頭子的主意,和我半點兒關系都沒有,你去找他算賬吧?”

  找董事長算賬?她、她怎么敢?

  祖宗的債子孫還,找寒橘恩算賬也是一樣的。

  她睜著紅紅的眼睛瞪他,瞪得他一陣心虛。

  兩個人正膩歪著,就聽見外面有人在敲門,Mark尷尬地伸進來一個頭,看清楚他們只是坐在床上純聊天,這才對后面的寒老點點頭。

  “陳小姐,麻煩出來一下,董事長有話想對你說?!?p>  寒橘恩和陳晨心里都是一緊,說什么?陳晨心里的畫面又活躍起來,難道寒老要問她,你究竟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的孫子。

  光是想想就打冷戰(zhàn)。

  寒橘恩卻更為直接:“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說?”

  他這副充滿戒備的樣子讓寒老大為光火:“你當你外公是什么人,我總不至于把她丟進海里喂鯊魚。”

  寒橘恩冷冷地哼了一聲,明顯不信老頭存了什么好心。

  眼看爺孫之間的戰(zhàn)火就要點燃,陳晨終于站出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寒橘恩捏了捏她的手:“嗯,那個老頭子要是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我替你做主?!?p>  寒老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陳晨連忙跟過去。

  醫(yī)院走廊里,陳晨捧著Mark買的汽水,看著對面的寒老,總算鼓起勇氣開口:“董事長,我是不會離開阿希的!”

  “哦?”

  “雖然我現在不夠好,但……但我以后會慢慢變好的,變到足夠好。”直到她能夠格站在寒橘恩身旁。

  寒老笑瞇瞇地看了陳晨一眼:“你以為我叫你出來是要談什么?”

  陳晨愣了愣:“呃,你不是要給我錢,讓我離開小寒嗎?然后……然后讓小寒去和××集團的女兒聯(lián)姻什么的?!?p>  寒老被安安的想象力噎了噎:“你覺得我是那個會拿自己孫子幸福去換生意的迂腐老頭?”

  陳晨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最終還是痛下決心點了點頭。

  一陣詭異的沉默。

  寒老又開口:“小寒從小父母雙亡,是我把他帶大的,

  我對他很嚴格,所以為了不辜負我對他的期望,他對自己也很嚴格,可是又時時跟我抬杠,我認識一個心理學專家,他跟我說,小寒這種是缺愛的表現?!?p>  缺愛?陳晨差點兒沒被汽水嗆到。

  寒老看向窗外:“這個孩子很固執(zhí),有時候認定了一樣東西,就是一輩子。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和你在一起,也是為了要和我抬杠?!?p>  陳晨心里一跳,但還是佯裝淡定:“可是……”

  寒老笑了笑:“可是我把他抓回美國之后,他的低落消沉,任誰都看得出來的?;刂袊?,他在美國已經因為胃出血,進過一次醫(yī)院,那個時候,我怕我再繼續(xù)困著他,他真的會死?!?p>  那個尊貴的老人似乎一瞬間蒼老不少:“所以我放他回來,讓他來找你?!?p>  陳晨紅了臉,董事長神通廣大,什么都知道,那她在樓梯間被強吻的事情,他也……陳晨一時只想找個洞鉆進去。

  “他這個別扭孩子,智商挺高,從小到大升學都不用我替他操心,也談過幾個女朋友,都淡淡的,我以為他天真鎮(zhèn)定,誰知道,只不過是沒遇見能治他的人?!焙媳持终酒饋?,看向窗外,“我就推了他一把,你們倆的事,我也就只能幫到這里了?!?p>  寒老這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讓陳晨莫名地感動,如果不是寒老這個幕后推手,她和寒橘恩的誤會,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可以解開。

  回到病房的時候,寒橘恩正在翻著手頭的書,似乎有些焦躁。看到她進來,他才松了一口氣:“老頭沒跟你說什么吧?”

  陳晨調皮地笑:“他說你很愛我,讓我好好對你。”

  寒橘恩冷了臉:“胡說!”

  可是他臉上的紅暈,又怎么能躲得過陳晨的眼。

  兩個人正含情脈脈地對視著,陳晨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了寒橘恩一眼,還是勇敢地接起來。

  “喂?”

  “陳晨,我去接你下班,我們一起吃飯?”

  “我不在公司,我……我在醫(yī)院?!?p>  那邊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怎么回事?”

  陳晨深呼吸一口氣:“義希,你到我家樓下那間咖啡店里等我吧,我有話跟你說。”

  那邊沉默了許久,才說:“好?!?p>  掛斷電話,那個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人立刻斬釘截鐵地說:“他找你干嗎?你們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陳晨瞪大眼睛:“你還病著,怎么可以亂跑?”

  寒橘恩不可理喻地回答:“如果我不亂跑,你就又要跟著他跑了!”

  陳晨惱了:“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樣?”

  寒橘恩終于閉嘴,不說話了,他閉著眼睛躺下去:“你走吧?!?p>  陳晨看著他的背影,心又軟了,好聲好氣地保證:“我保證,我一定不會跟他跑掉,明天我來看你好不好,帶著我自己煮的粥。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會煮很好喝的粥了。”

  寒橘恩想起從前那鍋來自黑暗系的大雜燴,還是心有余悸。

  沉默了很久,他才再次開口:“你保證?”

  陳晨點頭:“嗯,我保證?!?

獨孤九浪

還剩最后一章,第一卷就結束了,每一卷后面會有一個番外,別忘了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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