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于鶴導演也沒覺得他的話里有哪些不對勁,帶著花棠和謝九塵就開始了拍攝。
就這一場借位,于鶴愣是不滿意。
花棠哭了一次又一次,眼淚都快哭干了,于鶴導演終于喊了‘過’。
謝九塵伸出手,用大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垂眸看著她通紅的鼻尖,眼里的光黑沉沉。
花棠一時半會出不了戲。
她為什么要患病,為什么要留溫懷瑾一個人在世上…她不止一次陰暗的想,如果她沒有遇到這么好的溫懷瑾,是不是就不會難過成這樣…
花棠沉浸在宋風禾的世界里,慢慢的蹲下身,胳膊環(huán)住大腿,眼睛里的淚水久久不停。
于鶴暗嘆一聲,入戲是好事,可是傷身體也是真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謝九塵去哄她,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情緒引導出來。
于鶴對著謝九塵努努嘴,“哄哄,一會兒就沒事了?!?p> 謝九塵抿抿唇,也沒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將花棠抱入懷里,他身上的味道一點一點的侵入花棠鼻腔,她漸漸回了神。
反應過來,她是在他懷里哭成這個樣子,小臉一皺。
太丟人了啊…
謝九塵看著她的情緒恢復正常,不舍的松開了懷抱。
花棠深呼吸幾次,哽咽的感覺慢慢的降下去,緩緩的直起身來。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有些演員拍完一場大戲久久抽離不出來。
以前還以為是笑談,等到真的發(fā)生到自己身上才恍然發(fā)現(xiàn),感情這種東西,控制不住。
于鶴這時候走過來,對著花棠和謝九塵點點頭,“剛才表現(xiàn)的還不錯,還有一場情感沖突戲,就是溫懷瑾得知宋風禾活不久的那一場。
那一場戲重點在你們二位的眼神上,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思考如何表演,一個星期之后,最好能夠一遍過?!?p> 花棠和謝九塵乖巧的點點頭,二人卸了妝以后,出了劇組。
花棠有了面包車自然就不用坐謝九塵的順風車,所以她便將多買的洗發(fā)水直接給了他。
“你有空試試,最好告訴我一下你的使用心得,要真情實感?!?p> 花棠將洗發(fā)水塞到他的車上,砰的關(guān)上車門,“我還給謝川他們一人買了一套,記得要使用感受哦?!?p> 謝九塵本來染上笑意的眼睛,聽完她要送的那一大堆人,嘴角慢慢的落下來。
原來,不是只給他一個人的。
不過,想到他是她送的第一個人,心里堵塞的感覺慢慢的化開。
他不知道,花棠還有另外一大堆人要送。
她還給花宸希和花宸軒一人買了一套,嗯,還有宿舍里那三位嗷嗷待哺的…讓他們也試試。
要是用的都不錯的話,她就接了代言。
宋暖看她送來送去的,偷偷扶額,還沒掙錢呢就開始散財,這是哪家的小公主來娛樂圈渡劫來了?
“暖姐,這是你的一套,記得讓段哥也試試,要給我反饋哦?!?p> 宋暖哭笑不得,“謝謝,保證完成任務?!?p> 回到家,花棠將一套柔絲洗發(fā)水放到了浴室。
包裝是淺粉透明的,質(zhì)感非常高級,花棠看到這包裝噗嗤一笑。
老狐貍家的裝修基本上都是黑白灰簡約風格,他的浴室應該也是極簡風格,突然多一個粉色,他會不會感覺開心?
他會不會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謝野的開心,他身邊的人都知道。
“九爺,這洗發(fā)水是什么香味啊,淡淡的真好聞,還有這個公主粉的透明包裝。簡直是我的心頭愛啊?!?p> 謝野嘰里呱啦一頓說,也沒注意到謝九塵越聽越黑的臉色。
謝川淡定的站在一旁,并不想提醒謝野。
謝九塵手指輕點桌面,高挺的鼻子上架的金絲框眼鏡,徹底遮住了他眼底的風卷云涌。
他斜看謝野一眼,靠在椅背上,輕聲道,“謝野,看你這樣子是特別喜歡用這個洗頭?”
謝野渾然未覺危險的來臨,他嘿嘿一笑,“九爺,很香?!?p> 謝川眼神微閃,慢慢的移動腳步,距離謝野又遠了一步。
謝九塵抬手推了推眼鏡,銳利的眸掃過他,薄唇輕啟,“那你就在這里洗一晚上的頭,用那一瓶粉色洗發(fā)水。”
謝野摸頭發(fā)的手一頓,他覺得他好像是沒有抓住什么東西,“九爺,這不太好吧?”
謝九塵久久不說話,只是淡定的看著他…手里的洗發(fā)水,彎唇一笑,君子如玉。
但是,謝野是跟在謝九塵身邊那么久的手下。他的這個笑就說明有人要倒霉了。
這次不會是他吧?
“九爺,您是認真的嗎?”
“認真?!敝x九塵輕笑一聲,“所以,現(xiàn)在就去吧?!?p> 謝野渾身一個機靈,再想說什么也說不出口了。
靠,太得意忘形了。
他只能默默的去洗一個晚上的頭發(fā),狐貍毛都要禿了…
不管他有多幽怨,花棠對柔絲洗發(fā)水還是比較滿意的。
花棠正要撲上床睡覺,突然頭一痛。
她心一沉,趕緊施法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一閃身去了謝九塵的臥室。
“遭了,黎鐫和陸響有危險了,我們要……”
花棠看到面前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還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他的浴袍半敞著,露出精致的鎖骨和大片的雪白,黑發(fā)半干,額前碎發(fā)散落眉骨,平添一份慵懶。
花棠嘶一聲,趕緊轉(zhuǎn)過身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不過,這個畫面怎么這么似曾相識?
算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謝九塵看著她滿臉焦急,也沒耽擱直接換了一身黑色運動套裝,和她一起消失在原地。
那邊
“黎哥,我們不會就要死在這里了吧?”陸響躺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說兩個字咳十幾聲。
“黎哥,鹿行川的老巢已經(jīng)被我們找到了,就差一點點?!?p> 鹿行川從陰影里走出來,看到他們手腕上若隱若現(xiàn)的羊脂白玉手鐲,眸子里血腥味越來越濃。
“原來如此,我說你們這一群能量監(jiān)測局的笨蛋,怎么能夠找到我所在的地方。”
鹿行川伸出手打算摸上陸響手腕上的手鐲,還未碰上去,手鐲便泛起漫天金光,直刺進他的眼睛。
他猛的后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哈哈哈…果真是手下敗將,可憐啊可憐?!?p> 陸響覺得反正都要死了,還不如給鹿行川添點堵。
鹿行川轉(zhuǎn)動脖頸,脖子里咔咔咔的響,像是生了銹一樣,在無人的夜晚聽起來格外瘆得慌。
黎鐫瞥了陸響一眼,艱難的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xiàn)的手鐲。
想來,應該是遇到危險才能夠展現(xiàn)出來。希望花棠和謝九塵還能來得及。
鹿行川突然向前撲去,突然,他的脖頸上被一雙涼到極致的手握住,他的話戛然而止。
他僵硬的轉(zhuǎn)身,看到花棠面無表情的掐著他的脖頸,她的眼角還泛著紅血絲,渾身散發(fā)著‘她沒睡夠’的氣息。
花棠伸手將他隨意的甩到地上,嫌棄的看了一眼,半晌吐出來一句話,“蘇蘇看上你什么了?”
不過是生的一具上等皮囊,竟然妄想生靈涂炭。
鹿行川一聽蘇蘇二字,不甚明顯的抖動一下,他的眼皮緩緩落下,覆蓋住眼底無邊的落寞。
她們懂什么?
他這么做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和蘇蘇永遠的在一起?
她憑什么否認他的努力?
花棠看著他雙手緊握,因為用力過度而導致骨節(jié)發(fā)白,不屑的嗤笑一聲,“青玄,試圖殘害四十八個無辜的生命,你可知罪?”
鹿行川一臉淡定的搖搖頭,“我不知罪。”
他何罪之有,他不過是太想和蘇蘇在一起了。
四十八個孩子,拿來祭奠他們的愛情。
謝九塵十分淡定的拿出來隨身攜帶的濕巾,拉起花棠剛才和鹿行川觸摸的地方,細細的擦拭著,一遍又一遍。
花棠縮了縮手,湊到他耳邊小聲的道,“那一個孩子,已經(jīng)被我封在鐲子里的神力,轉(zhuǎn)移到你的臥室了,所以…”
謝九塵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垂著眸繼續(xù)擦拭。
花棠無奈的嘆口氣,行吧,如果他不嫌累的話。
鹿行川看著他們二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心里滋生的陰暗心里更加壯大。
“呵…蘇蘇如果知道你是妖怪的話,你覺得她還會和你玩嗎?”
花棠聳聳肩,“知道就知道唄,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再說了。她敢打賭蘇蘇肯定是信她的。
鹿行川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覺得在人間待久了,就覺得自己明白了人類的想法?
不,你永遠也不可能明白?!?p> 花棠懶得理會他的自言自語,“我看你身上沒有很深的罪孽,所以,你只要將那四十八個孩子放在哪里告訴我們,我可以饒你一命。”
鹿行川咳咳兩聲,吐出一大口黑血,“你覺得你說的這個能唬住我嗎?做夢!”
花棠笑笑,隨手將靈氣渡到陸響和黎鐫身上,他們二人瞬間回復正常,活蹦亂跳不是事。
“謝謝。”
陸響謝天謝地謝謝花棠,“可算是保住了小命,我還可以再打一百年!”
花棠覺得他的腦子可能是被嚇傻了,沒理他。
鹿行川呵呵一笑,“別想著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消息,我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