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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堂高高江湖遠(yuǎn)

第二章

廟堂高高江湖遠(yuǎn) 不蓼四 2363 2021-01-12 20:14:04

  【你是否會覺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真的可以描摹出一幅盛世名畫。】

  翌日,黎珺和黎秦扮了個江湖俠客的樣便乘著日將落進(jìn)了南阜,所謂萬人空巷,說的便是這南阜的最大一條街——齊景街。

  二女持劍并排著走,黎秦倒是司空見慣了這樣的熱鬧。黎珺就不同了,她自幼便躲在軍隊里,與其來往的人也只有同姓的親族。

  每每攻下一座城,城里便一片狼藉,城民們也早都跑出去躲避戰(zhàn)爭霍亂了,初次進(jìn)入這有人煙味兒的城里,黎珺何曾有過這般的興奮。

  不打仗,大家這樣多好啊。

  他們尋到一處名為夜來酒肆的客棧,前腳剛踏入酒肆,后腳便被小二告知今日吃飯無座。

  不知廚房在何處,也不知酒窖在何方。此店確實(shí)滿了人,人聲中竟夾雜著一陣一陣的飯菜香與酒香。

  相較之于黎珺,黎秦的性子那叫柔的一個不得了。黎秦聽完小二的話便拉著黎珺出去說是要找下一家,黎珺被酒和飯菜引得好似走不動道了一般,拉著黎秦的小手腕硬是要與人拼桌。

  黎秦扭扭捏捏的說是一女兒家這樣不好,那樣也不好。黎珺左耳進(jìn)右耳便出了,對黎秦的話表示十分認(rèn)可的點(diǎn)頭,卻還是未曾放下與人拼桌的腳步。

  “姑娘不妨便與我家主子一同吧”在黎秦的抗拒聲中,一男子的聲音格外清響。

  黎珺順著聲音而望,只見不遠(yuǎn)處的桌子上只有兩人,不大不小的桌子若是加上黎珺與黎秦,那正好滿座。

  見此,黎珺拉著黎秦就往上沖。

  黎秦在黎珺耳旁大念道“對方是男子,怎可如此……”

  黎珺瞬時就放下了腳步,回頭,甚是奇怪的問:“在軍隊里稀奇的反而是女子,那什么樣的男子我們沒見過?”

  黎秦彈的一手好琴,其他什么歌舞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她十三歲時便無父無母,被黎家軍隊收留了并將其改了姓。從此她與黎珺一起長大。

  六年了,黎珺教她習(xí)武,她教黎珺如何琴棋書畫等。某年元宵,少族長念軍中無趣又引得戰(zhàn)士們思鄉(xiāng),便叫黎珺等人化了男子裝在軍里面演奏,從此一現(xiàn)而便在軍里出了名。

  那幾日,黎珺阿爹阿娘將她們幾個藏得緊緊的,生怕被人識了去。黎珺深深記得,那天的黎秦與戰(zhàn)士們開懷飲酒,毫無顧慮。而如今不過是與兩男子吃頓飯而已,有何不可。

  想到這,他便大聲吆喝著小二她要點(diǎn)菜,坐上桌后,她并將住店一系列事項(xiàng)全部交代清楚,毫不客氣,將劍豪氣一放,竟似兩男為枯草。

  可不是枯草么?那被稱為主子的男人袖袍寬的可放下一塊盆,胭脂色的衣服怎看都像是女子的衣服,雖說儀容姣好,但畢竟是個男子,一臉秀氣似病了多年的少爺。這樣集貴氣,秀氣,病態(tài),女氣于一身的男子,黎珺最是看不上。

  但好歹人家邀請她一起,讓她有了果腹之地,黎珺的態(tài)度也自是要好的。

  但敵不動,我不動。他若是不開口,黎珺也自是不會與他搭話的。

  “見姑娘穿著,更似江湖中人?!睂Ψ綊吡艘谎劭吭谧琅缘膬砂褎?,又好像是明白了黎珺心中所想,便率先開口。

  菜還未上,黎珺拿起水壺為自己和黎秦倒了杯滿滿的水。那男子也拿起桌前的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才出,其香便乍然而出,引得黎珺不禁叫道:“好酒?!?p>  男子將酒抿了抿,似有似無的也喝了聲“果然不錯?!彼畔戮票诺溃骸按司泼麨橄蓙眙[,說是神仙喝完了也流連忘返,鬧著店家再來一壺呢?!?p>  “是嗎?”黎珺不禁好奇,到底是何酒才配得上這‘仙來鬧’之名,若是將這釀酒之人奪回營中,軍中將士可不有口福了?

  “要來一杯嗎?”男子問。

  黎珺望向黎秦,見她一臉抗拒,便也回絕了男子:“江湖之人,這點(diǎn)酒都吃不起,何以立足?”

  男子頗為贊賞的點(diǎn)點(diǎn)頭,連聲道;“女俠說的是?!庇值溃骸霸谙乱彩且唤停醭雒]尚無名諱,見女俠這般豪爽,想必其名定是不小,不知今日在下可有幸知曉?”

  此話一出,黎珺甚是喜悅,笑道:“這是自然,本姑娘,江湖人稱鳳面殺手,凡惹本姑娘不快者,定殺之?!?p>  男子大驚失色:“女俠真是女中豪杰,在下溫衍,若他日不幸,還望借姑娘名諱一用?!?p>  黎珺放言:“都是江湖之人,好說好說?!?p>  聽到此處,黎秦不禁寒顫,心里一萬個不適卻又不敢說出口,黎珺這丫頭何曾來過這種人多混雜的地方,什么鳳面殺手,怕是自己胡謅的。也真真是可憐了這位俠客,竟十分相信黎珺的話?;蛟S他自己的名諱都比這什么鳳面殺手來得要響。

  黎珺與溫衍又聊了好些話,各自都報了姓名,坐在溫衍身旁的名為遼衷,奉溫衍父親之命在不測之中保溫衍性命。

  而黎珺二人因姓氏敏感,便只說她們名為溫釀、溫漣。溫衍聽到二人與自己同姓,又說道了些什么緣分之類的,接著又是一陣恭維,讓黎珺對其的好感越來越多,而一旁的黎秦與遼衷也越來越汗顏。

  其實(shí)不過是黎珺不知自己與黎秦要叫什么好,瞎跟著溫衍姓罷了,誰知那斯小嘴如上蜜,甜得要緊,仿佛自己便真是溫釀。

  此時說著,菜酒也一并上齊了。垂涎仙來鬧的黎珺早早三杯作兩杯的下了肚,唇齒留香,后勁也足,令黎珺愛不釋杯。

  豪飲間,只聽溫衍又道:“既為溫釀,父母也定是個愛酒之人?!?p>  黎珺也毫不含糊,立馬便回:“家父家母原也是釀得一手好酒,喝過之人皆贊不絕口?!?p>  “哦?敢問是何酒”溫衍。

  “實(shí)不相瞞,那酒名為佛也醉?!崩璎B。

  此刻黎秦是也有些坐不住了,為何她能如此越扯越遠(yuǎn)。

  “佛也醉?!睖匮苣盍寺?,對黎珺道:“與仙來鬧實(shí)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

  “似是如此,我家的酒從我爺爺輩就開始造了,興許這仙來鬧還是仿我家酒名呢,雖說我家為流動商販,但在東湖一帶也……”話未完,黎珺便被黎秦捂住了嘴。

  “想是她喝醉了,有些大話,公子莫怪?!崩枨丶彼匍_口。

  黎珺被黎秦的手捂得有些難受,嗚嗚嗚的直叫,待黎秦放手后,才不滿的大吼:“我溫釀何許人也,三千杯酒下肚,醉死一只大虎也醉不到我?!?p>  話語間,黎珺只覺得被桌下的一雙腳踢得生疼,才驚覺是自己險些犯錯。雖說句句是假,但終究是提到了東湖,令黎秦的謹(jǐn)慎之心有些不安。

  她還記得兒時阿爹阿娘告誡過她若是有天在外,切莫呈口舌之快。此番臨行前赤兒長老也提過,世人多詐,人不可貌相,面對陌路人也只能當(dāng)他為陌路,我黎家人無需其他異姓之人為朋為友。要么同生共死,要么老死不見。如此,便是她黎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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