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子很窮

　　“警告：關(guān)注度不足3萬，只可以維持兩日生存所需能量?！?p>　　睡懶覺的朱厚照從雕龍刻鳳的黃花梨架子床上猛然驚醒。

　　在清寧宮內(nèi)禁足三日后，他又聽到系統(tǒng)的警報。

　　這三日持續(xù)有關(guān)注度進(jìn)賬，與每日消耗的1萬關(guān)注度持平。東廠的辦事效率還算不錯，把重金懸賞痘瘡方子的消息在京師鋪開。朱厚照歇了找東廠廠公楊鵬的麻煩。

　　可郕王府就不太行。身邊兩東廠宦官沒提及懸賞的風(fēng)向有什么改變。三天了，郕王府還沒把輿論搞大。難道是曾爺爺英宗當(dāng)初把景帝的勢力掃的太干凈了？

　　朱厚照撓頭。

　　按道理，懸賞熱度沒道理褪得那么快。這世界的娛樂業(yè)極度不發(fā)達(dá)。聚在一起瞎聊，是可愛的百姓們最大的娛樂活動。太陽一下山，絕大部分的人熄燈睡覺，為大明添磚加瓦。

　　難道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文字語言沒有實物具有沖擊性？

　　把賞金招搖過市！

　　朱厚照快速起床，推開伺候穿衣的宮女，胡亂套上外衣。

　　“黃獻(xiàn)！”朱厚照高喊，“人呢？又哪去了！”

　　“太子爺，小黃公公被司禮監(jiān)叫去問話。您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去做。”其中長得像個白饅頭的東廠宦官熱情地上前。

　　黃獻(xiàn)也被叫走了！楊鵬明明答應(yīng)黃獻(xiàn)留在他身邊伺候的。

　　朱厚照語氣生硬地問：“叫什么名字？”

　　“奴婢伍善，平日里給楊公公跑跑腿?！?p>　　“午膳？這名字好。看到你本宮都餓了?！敝旌裾彰竟窘械亩亲?，嫌棄地看了一眼宮女準(zhǔn)備的早膳。腌菜、黃瓜、筍、燕窩粥燒出花來也沒一點肉沫子。

　　伍善很有眼色地離去。

　　太皇太后講究養(yǎng)生，清寧宮伙食賣相精致，口感清淡。朱厚照平時都讓伺候他的東宮典膳局的人偷偷加餐。這三天可把他餓壞了。他沒讓伺候的宮人多備點心。深怕太皇太后追究緣由，再找東宮的人麻煩。

　　雖然他沒任過領(lǐng)導(dǎo)職務(wù)，但他懂得體恤下屬。封建社會，底層的人人命如草芥。但在兩個月亮的世界，請一位全天候的保姆每月至少得花5000元，極少能有宮人一樣盡心盡責(zé)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沒給伺候的宮人發(fā)工資，至少能給他們尊重和體面。

　　皇帝爹也太大驚小怪了。他不過對官員說了幾句大實話，竟然會認(rèn)為他被有心人洗腦。在兩個月亮的世界，經(jīng)歷過傳銷、電視購物、微商、看視頻賺錢、看小說賺錢等等誘惑，有過多次熱搜反轉(zhuǎn)被打臉的教訓(xùn)，等閑人事糊弄不了他。

　　伍善動作很快。朱厚照在宮女的伺候下重新穿戴，洗漱完畢，伍善便提著食盒進(jìn)來。

　　“太子爺，奴婢身無長處，唯有做得一手好菜。這幾日沖撞了太子，奴婢做了些吃食，望太子殿下原諒奴婢的不懂事?！?p>　　朱厚照本能的從皮蛋瘦肉粥、羊肉炒、煎鵝、清蒸魚等一眾色香味全的菜肴中選了肉包子。咬開皮一口鮮美的肉汁，有點灌湯包的味。比光祿寺廚子的手藝好多了。

　　雖然在此間生活了七年多，他還是本能的把另一個世界的生活習(xí)慣帶入。兩肉包、一份豆?jié){，省錢。不對，是簡單又便捷。

　　又吃了其他。煎鵝入味、羊肉沒有膻味，魚肉入口即化。

　　朱厚照接過宮女遞來的帕子擦嘴：“伍善，你很不錯?！?p>　　“謝太子爺夸獎?！蔽樯菩Φ脙裳鄄[成一條縫。

　　朱厚照吃得心滿意足，終于看東廠派來的人順眼了。

　　“陪本宮去書房?！?p>　　再順眼，也不是生死榮辱系在他身上的東宮屬臣。他雖沒有獨住一殿，但外人卻無法探知他真正的脾氣、秉性。皆因他謹(jǐn)慎，大事小事不輕易托付外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太監(jiān)、女官各有所屬，下頭的內(nèi)侍、宮女抱團(tuán)過日子。哪怕是專搞特務(wù)的東廠廠公楊鵬，也不能確定手下的人會不會是別人的眼線。

　　翻開史書，有多少太子能順利當(dāng)上皇帝？他爺爺、他爹和他一樣幼年立為太子，都遭遇了一番曲折。在往上數(shù)，景帝立的太子在后宮暴斃。

　　只是打工人、主播經(jīng)驗的他不懂政治斗爭。但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懂如何刷熱度、引導(dǎo)輿論。沒有手機(jī)和網(wǎng)絡(luò)的世界，想要信息暢通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支撐。他做不到耳目靈通，但至少能蒙蔽別人的耳目。

　　朱厚照翻開《兵法心要》，在伍善和另一個東廠宦官陪伴下看書。

　　幾乎沒人知道朱厚照有一個好頭腦。一目十行，大半本書的內(nèi)容印刻在腦海里。再看一遍，書本內(nèi)容像數(shù)據(jù)存儲在硬盤里一樣。讓人知道他聰明，讓他多讀書怎么辦？或許從小看他長大的高鳳能瞧出些苗頭。但高伴伴一定不會說出去。

　　兵書大同小異，都是說怎么打仗的。他更想知道大明的軍事現(xiàn)狀，可一個兵部、一個五軍都督府就把他搞暈。極需有熟知兵事的人給他解惑。還是等高伴伴回來推薦幾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小爺，老奴來伺候您讀書。您今要聽哪一本？”高鳳一如往常出現(xiàn)在書房。

　　朱厚照走到跟前細(xì)細(xì)打量。高鳳儀表得體，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傷痕，衣服沒有褶皺，臉色紅潤?？磥肀粬|廠帶走的三天沒有受苦。

　　“你們下去吧。高伴伴給本宮讀書的時候，本宮不喜歡有外人在場?！敝旌裾論]手打發(fā)伍善和另一個東廠宦官。

　　兩人一臉猶豫。

　　高鳳笑瞇瞇地道：“老奴看到小爺一開心，忘了楊公公現(xiàn)在就在外頭等小爺召見?！?p>　　朱厚照非常有默契地?fù)u頭：“不見?！备甙榘樵趺纯赡芡藯铢i，明顯想給楊鵬臉色看。

　　伍善見狀，帶頭離去。

　　“高伴伴。可想死我了！”

　　書房內(nèi)沒有外人，朱厚照立刻撲倒高鳳身上賣慘。

　　“高伴伴不在，我吃嘛嘛不香，渾身上下不自在?！?p>　　高鳳微笑：“小爺可是饞了？老奴這就讓典膳局的人做些好吃。”

　　“東廠派來的一個叫伍善的，手藝還不錯?！敝旌裾章裨诟啉P懷里不好意思地說，“讓典膳局做一頓好的給大家補(bǔ)補(bǔ)。這次因為為我的緣由，讓大家吃苦頭了?！?p>　　高鳳搖頭：“老奴等人沒有吃苦頭，只是被問了許久的話。聽說小爺要找黃獻(xiàn)，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嗎？”

　　“那就好?！敝旌裾招睦锏睦⒕屋p了幾分。

　　“我想讓人把一千兩黃金、京郊莊子地契大張旗鼓送到郕王府。最好能敲鑼打鼓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p>　　“可是......小爺沒那么多黃金，也沒有能送人的莊子?！?p>　　“啊？！”朱厚照傻眼。

　　他竟然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