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
朱武一身酒氣,醉醺醺的跑來柴房。顏汐蕓驚恐的盯著他,一個勁的向后挪動,一直到角落。
“別怕,哥哥會輕點疼你的~”
朱武伸出手開始撕扯顏汐蕓的衣服,顏汐蕓奮力抵抗,抬起腳正中朱武的命根。朱武疼痛難忍的在地上翻滾,他瞪著顏汐蕓,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找死!”
啪的一聲!顏汐蕓的臉上多了五個手指印。
就在這個時候,朱五成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他大喊著朱武的名字。朱武見狀,捂住了顏汐蕓的嘴,并用眼神警告她,
“你要是敢發(fā)出聲音,別怪本公子手下不留情!”
扔下這話,朱武轉(zhuǎn)身走出柴房。
“爹,我在這兒呢!”
朱五成聞聲走來,見他在柴房外站著,心中有些奇怪。他巡視四周,又探頭望向柴房內(nèi),朱武連忙擋在窗前。朱五成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滿臉的無奈。
“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整日游手好閑,竟干這下賤事!我,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朱五成恨鐵不成鋼的抱怨朱武。
“爹,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朱五成長舒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朱武說“昨日咱們清云縣來了一個女官,我本來想在飯菜里下毒,誰知道她竟然察覺到了?!?p> “莫非父親是想....?”朱武說著,用扇子劃過自己的脖頸。
“說什么呢你!人家可是太后派來的,你要是殺了她,咱們家就是每人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得!”
朱武一臉焦慮,反問朱五成“那您說怎么辦?”
“我送上去的折子也還沒消息,我估計是懸了。所以我想,趁著夜黑風高,將咱們家所有的錢財轉(zhuǎn)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到交接完后,我們也還是有個去處。你去把你的東西收拾收拾,待會鏢局就要派人來了,我們一刻也不能耽擱!”
我要是走了,那這女人怎么辦?不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本公子的命最重要。
柴房內(nèi),顏汐蕓撿起方才從朱武身上落下的匕首,用匕首解開了繩子。她趴在窗戶下面,偷聽朱五成兩人的談話。
朱五成來到前院,萬威鏢局的人已經(jīng)來到了府內(nèi)。這時候,一個下人跑來,在朱五成的耳邊小聲說“老爺,顏大人不見了。”
朱五成一驚,心中忐忑不安。為什么偏偏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不見了人影?
于是,朱五成便讓下人繼續(xù)打探。他走上前,拱手對鏢師說“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龍威,龍鏢師吧?”
龍威持劍還禮“您就是朱老爺吧,萬威鏢局一等鏢師龍威!”
“諸位千里迢迢的來此,真是辛苦各位了。若諸位不嫌棄,請于寒舍坐坐,喝杯茶再走?!?p> “不用了,依我看,我們還是盡快把貨裝上車,抓緊時間把貨送到目的地,也好了了朱老爺?shù)囊环氖?。”龍威正?jīng)嚴肅的說道。
朱五成尷尬的一笑緩和氣氛,接著說“一盞茶的時間而已,不會太久。況且,犬子和夫人還在收拾東西,貨物還未完全裝箱。所以我想,請諸位喝杯茶,耐心等待等待?!?p> “這.....”龍威開始動搖,他看看地上的箱子,又看看還在忙著搬箱子的下人,嘆口氣答道“那就多謝朱老爺了!”
“不客氣,請上座!”
***
朱府里燈火通明,而破爛簡陋的顏府里卻情緒低沉,黑霧壓頂。
竹酒站在角落里,看著坐在院中低頭垂眼,滿身戾氣的御景司。他現(xiàn)在就像是已經(jīng)上了膛的火炮,只需要一個導火索,他就能立即引爆,威力重大。
女子讓竹酒去勸勸御景司,竹酒畏手畏腳的不敢上前。他可清楚御景司的脾氣,他才不愿意做那根導火索。
突然!
御景司猛地站起,他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竹酒見狀趕忙上前攔著。
“王爺,您還不能出去!”
御景司眼神無光,低聲呵斥道“讓開!”
“大人說了....”
“這都多長時間了,就是生米也該煮成熟飯了吧....給我讓開!”
“顏大人是想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您這一去,豈不是功虧一簣?”
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進。
御景司一驚,縱身飛躍過墻。他從天而降擋在那人的面前,竹酒也緊隨其后,阻斷了那人的退路。
前路有虎,后路有狼。誰知那人竟跪在地上,大喊著求饒!
“你是朱府的探子?”竹酒質(zhì)問那人。
那人害怕的直顫抖,嗓音微顫道“是...是下人,”
“那你可有見到柴房里的女人?”御景司急迫的追問道。
下人搖搖頭。見狀,御景司壓制了許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到下人的面前,從下人的身上尋摸出一個煙筒來。
“...回王爺,這是用來發(fā)信號的。老爺說,若是大人不在就用這個通知他。”
竹酒摸摸后腦勺,不解的問“真是多此一舉。你直接回去通知不好嗎?”
這個時候,女子從屋內(nèi)走出來,她對竹酒解釋道“這是朱五成的習慣。他最喜歡用這些信號來通知和被通知,盡管多此一舉,可他倒是樂在其中。”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突然在天空炸開。兩人聞聲望去,御景司居然拔掉了引線,放出了信號。
竹酒一臉懵的看著御景司,御景司冷著臉。這種充滿殺意的眼神,竹酒只在疆場上看到過。
看來王爺真的動殺心了!
“王爺你去哪兒?”
“收網(wǎng),捉魚!”
***
煙花炸響的那一刻,朱五成聞聲走出。他望著天上的煙花奸笑著。
龍威也走出來望見了天上的煙花,詢問道“今日可是有喜事?”
“可能是吧?!?p> 這時候,朱武和朱夫人從后院里走了出來,朱五成見狀,便對龍威說“龍鏢師,貨都已經(jīng)全部裝箱了,接下來就辛苦您和諸位了?!?p> “您說的哪里話?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兄弟們,把貨裝上車?!?p> 龍威吩咐其他人。朱五成看著他們一樣一樣的將箱子裝上車,朱武站在他身旁,兩人都自以為是,自驕自傲的奸笑著。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的時候,朱府的大門被人劈成了兩半。御景司破門而入,他緊握著手中的刀,身后的女子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一臉。誰能想到,一扇沉重的大門就這樣被御景司劈成了兩半。
竹酒睜大了瞳孔,他擦擦冷汗,心中慶幸自己幸好與御景司是一同為伍的。
御景司氣勢洶洶,滿身戾氣,猶如死神降臨一般。
“王爺?屬下拜見王爺!”
眾目睽睽下,龍威突然向御景司下跪行禮。朱五成一臉懵然,不明所以。
御景司略過龍威,直逼朱五成三人。他們?nèi)嘶ハ嗬吨蚝笸瞬?,朱夫人恐懼萬分,忘了腳下的臺階。三人連帶的跌倒在地,就在這時,御景司的刀架在了朱五成,身旁的朱武脖子上。
竹酒走進,扶起龍威。
朱五成見狀,連忙向御景司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不知小兒哪里得罪了王爺?”
“綁架當朝命官,其罪可誅!”
短短的幾個字嚇得朱武當時魂飛魄散,眼神恍惚。而朱五成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他轉(zhuǎn)頭指著朱武訓斥道“你到底把誰綁架到府里來了?”
“父親,我不知道啊....她,她明明是個女人,怎么可能是朝廷官員!”
“她在哪兒!”御景司怒吼道。
“柴....柴房”
于是,御景司拿著刀火急火燎的來到后院柴房。他從窗子向里張望,顏汐蕓正在依靠在角落。
傍晚的柴房里十分清冷,即使是六月天,身著單衣的顏汐蕓也冷得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
見狀,御景司即著急又心疼。他舉刀劈破柴房門,顏汐蕓受驚睜開眼睛,當她看見御景司像月光一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頓時委屈涌上心頭,崩潰大哭。
顏汐蕓的眼淚滴進了御景司的心里,他扔下刀,兩步跑上前一把抱住顏汐蕓。
此刻,他只想緊緊的抱著,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抱著....
“你怎么才來啊?你知不知道我割開繩子以后才發(fā)現(xiàn),窗戶被他們上了鎖,我根本就出不去!”
顏汐蕓抱怨御景司,御景司也欣然的接受。他只想把顏汐蕓受的委屈全部轉(zhuǎn)到他的身上,所以哪怕是打還是罵,他絕不還口。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來晚了,我不該不告而別,對不起....”
顏汐蕓輕輕推開御景司,她眼眶泛紅,委屈落淚“你干嘛說這么多對不起?”
御景司強忍著淚意,但他不知道他的眼圈已經(jīng)泛紅了。
“....都怪你,你要是早來一些,我就不會被他打了!”顏汐蕓一邊訴說委屈,一邊握緊拳頭捶打御景司的胸膛。
御景司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左臉臉頰微微泛紅,借著月光能隱隱約約的看見手指印。還有顏汐蕓手臂上的袖子,也有被人撕扯的痕跡。
他心中的怒火充斥了雙眼,咬牙切齒的問“他把你怎么樣了?”
“你是男人,你問我??!”
狹窄的房間,一個男人,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不可人知的事情?這些,他可想而知。
御景司站起身,扶起顏汐蕓后,又撿起地上的刀。他攙扶著顏汐蕓來到前院,當朱五成看見顏汐蕓從后院出來的那一刻,他瞪大的眼珠就快要奪眶而出了。
朱五成轉(zhuǎn)過身,恨鐵不成鋼的指責朱武“你這個畜生,我打死你!”
“慢著!”顏汐蕓叫住朱五成,“他的命不是你的!”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有眼無珠不識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顏汐蕓挽著御景司的手臂,轉(zhuǎn)頭看著院子的幾個大箱子。她吩咐道“把這些箱子打開。”
竹酒看了眼御景司,接著轉(zhuǎn)身,將這些箱子一一打開。不打開不知道,龍威大吃一驚的看著箱子的東西,數(shù)十個大箱子里裝著的竟然都是金銀珠寶,古董花瓶。
竹酒隨手拿起一百兩銀子,他看了眼底面后,接著走過去交給顏汐蕓。
顏汐蕓拿著銀子質(zhì)問朱五成“朱大人,你給我解釋解釋,你的這些官銀是從哪里來的?”
朱五成冷汗直流,不知如何作答。而身旁的御景司緊緊盯著朱武,攥緊了刀柄。
“回大人,下官是拿朝廷俸祿過日子,家中有這些官銀實在不足為奇啊。”
“確實不足為奇?!敝窬平舆^話說道“不過你一個七品小官,每年的俸祿也不過才幾十兩白銀!”
“說說吧,你倚仗的那個人是誰?”顏汐蕓一針見血,朱五成聽的是渾身直顫,連大氣都不敢喘。
“每年幾十兩白銀,就算不吃不喝,四五十年也才區(qū)區(qū)千兩白銀。朱大人,你自己算算,你得多久才能攢夠這幾千萬兩白銀?”
“這....”
“不用算了。本大人來告訴你,你一輩子都攢不夠這一個箱子里的錢!”
朱五成用衣袖擦去冷汗,顏汐蕓的話就像是一根根的刺扎進他的心里。朱夫人躲在他的身后,害怕的連頭都不敢伸出來。
他做官三年,干了三年的荒唐事,如今...是真的瞞不下去了。
“我說...我說!”
顏汐蕓聞聲,得呈的笑著。她俯身靠近朱五成,正當朱五成剛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嗖的一聲!一只羽箭突然射來,見狀,御景司眼疾手快拉過顏汐蕓,并轉(zhuǎn)身將她護在懷中。
隨后只聽見朱夫人和朱武的一聲慘叫,顏汐蕓探頭看去,朱五成被一箭穿喉,慘死!
然而這還沒完,正當顏汐蕓準備接著審問的時候,又是一支箭射來,而這一次是從左方射來的,箭穿過朱夫人的胸膛,朱夫人當場追隨朱五成而去。
“娘!”
有人要殺他們滅口?
這時,又是一支箭射來,顏汐蕓大喊道“快救他,他不能死!”
御景司聞聲,扔出手中的刀,箭射中了刀面,落在地上。朱武看著地上的箭害怕的連連后退。而御景司扔出的刀扎進了后面的大樹上。
顏汐蕓抬頭,仰慕著御景司。御景司轉(zhuǎn)身將她護在身后,四下張望,警覺四周。
忽然間,許許多多的百姓沖了進來,他們跪在地上,高聲喊道“多謝顏大人懲奸除惡,挽救清云縣!”
顏汐蕓看著他們欣慰的笑著,她抬頭看向御景司,卻不想與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