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驚變
齊國使團……根本就全都是妖？
凌云的話就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張凡的腦袋里疑云。
無數(shù)疑團瞬間得到了解答。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們就需要有一個身懷修為的人不斷為其施展法術(shù)遮掩妖氣，而四方館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王石才會被調(diào)包！
不僅如此，沿途那么多驛館，關(guān)卡，城池，妖族竟能偽裝成使團一路長驅(qū)直入，必定是有內(nèi)鬼。
這個內(nèi)鬼恐怕身居高位，不，甚至是一個派系。
但目的呢？
“你怎么不上報？”張凡問道。
凌云苦笑：“我第一時間就上報了，可上面根本就不注重這件事?！?p> 不是不注重，是被朝內(nèi)幫兇壓下來了……
“平之…”
張凡一擺手，讓其他人保持安靜，大腦瘋狂運轉(zhuǎn)。
要知道凌云可是司隸校尉，他上報的渠道可和普通官員不同，能把他的消息壓下來，莫非幫兇根本就是司隸校尉的人？
不，司隸校尉雖然勢大，但是近年來手已經(jīng)伸不到皇城里了。
貓妖案還有一個疑點，那就是皇城里的那具無頭干尸案。
那名千牛衛(wèi)先被梟首，然后尸體被送到鬧市，其目的是嫁禍天師府，可為什么？
第一，殺了一個普通的千牛衛(wèi)，就算真的是天師府干的，也威脅不到這群道士。
第二，貓妖既然是隱藏在四方館中，又是如何進入皇城的？
前幾日在皇城查案的過程如流水般在他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然后在其中一個畫面停住了。
【張校尉！】
【這些都是齊國使團帶來的貢品……】
千牛衛(wèi)中郎將，侯忠！
從御馬監(jiān)偷馬，一路疏散守衛(wèi)，讓御馬暢通無阻地奔出皇城……
能不著痕跡地做到這一點的，只有負責皇城安全的千牛衛(wèi)！
而那名被梟首的千牛衛(wèi)，恐怕也是無意間聽到了高層的密謀才被人一刀殺死，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招來貓妖將尸體吸血，偽造成貓妖殺人的樣子，順便嫁禍給天師府。
那么，目的呢？
他們這么做的最終目的是……
就在張凡的思緒陷入困境時，遠處忽然有煙花升空，炸開絢麗的火花。
“那邊是……？”
張晏回答道：“是陛下攜百官開始的春祭了?！?p> 春祭？
這是由永慶帝親自主持的祭鬼，司天臺和天師府陪伴皇帝左右，從午門開始，沿著京城主干道走到底，代表著巡視天下。
張凡連忙道：“天師在隊伍里么？”
“不在……恐怕是受了貓妖案的牽連，陛下終究是對天師府起了疑心?！绷柙茡u頭道，“你的意思是？”
果然！
張凡的心狂跳，又對陸真道：“司天臺有什么很重要的，和妖族相關(guān)的東西嗎？”
陸真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不知道啊，我也沒關(guān)注過這些，要不我?guī)湍銌枂柾鯉煵?？?p> “快問！”
陸真把腰間的五行羅盤摘下來，找店家拿了紙筆，把張凡的問題寫下來放在羅盤上。
隨后紙自燃起來，轉(zhuǎn)眼化作飛灰。
僅僅過了一會兒，羅盤亮了起來，在半空中映照出三個字。
煉妖鼎。
“煉妖鼎？這東西竟然在司天臺！”凌云驚訝地道。
“這是什么東西？”
凌云解釋道：“司隸校尉資料庫有記載，煉妖鼎是一件天生的法器，有煉化萬物之能。
上古時期，一位仙人持之煉化了妖皇，人族才能擊敗妖族，占據(jù)中原。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件洪荒至寶竟然流轉(zhuǎn)到了司天臺手中?！?p> 張凡猛地跳了起來，叫道：“這就對上了！”
他的聲音之大，讓周圍的客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張凡疾道：“凌云，你立刻去找陛下，就說有刺客隱藏在隊伍中意圖弒君！”
在座的人無一不驚。
“那你呢？”
“我去司天臺，那里才是妖族的目標，而朝中內(nèi)鬼的目標才是陛下！”張凡從懷里掏出金符交給凌云，“你拿著這個！”
凌云也不含糊，接過金符就從窗口一躍而出，施展輕功向著城中而去。
“姐，寧安，你們就在這里不要亂走！陸師姐，你跟我來！”
張凡背起陸真，也從窗口處躍走。
“寧安，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張白鷺有些不明就里，但刺客，弒君兩個詞還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張晏沒有回答，看著張凡離去的方向，臉上滿是擔憂。
……
長安街是京城最大的主干道，從皇城午門開始，一直延伸到京城內(nèi)城的正門。
這條主道寬二十丈，兩旁的房屋也早被千牛衛(wèi)占據(jù)，司隸校尉，京城五衛(wèi)，三法司的高手早將長安街沿途都監(jiān)視起來。
就連一只蒼蠅飛過，都至少會被三道視線檢查一遍。
春祭，皇帝會走出皇城，對于刺客來說，表面上這是最好下手的時機。
但現(xiàn)實是，無數(shù)京城高手會瞬間將意圖靠近的人解決掉，絕大多數(shù)刺客甚至沒機會見到巡視的隊伍。
永慶帝坐在華貴的馬車中閉目養(yǎng)神。
馬車后跟著的是太子和司天臺監(jiān)正，原本這個位置還有天師府的天師，此刻卻空了出來。
再后面則是二皇子，幾位皇女，然后才是袞袞諸公，朝堂百官。
陸謙也在隊伍中，和六部尚書，都察院御史，大理寺卿同列，領(lǐng)頭的則是內(nèi)閣首輔張正以及司隸校尉常尚賢。
遠處忽然隱隱傳來喧嘩聲。
“大伴，何事吵鬧？”馬車里傳來永慶帝不滿的聲音。
“老奴這就去看看?！?p> 李公公退了兩步，招來一名小太監(jiān)，低聲道：“你趕緊去看看怎么回事?！?p> 小太監(jiān)飛奔而去，很快就回來了：“李公公，是一名司隸校尉上報說有刺客，而且想見陛下?！?p> “有刺客？這種事報與千牛衛(wèi)不就行了?！?p> “可是那人有陛下賜的金符……”
金符？李公公皺著眉頭，難不成是那個貓妖案的辦案官張凡？
這在可是在大典呢，此人恁的不知好歹。
李公公走回到馬車邊，原話與永慶帝說了一遍。
出乎他意料的是，永慶帝沉默了一會兒，竟然道：“讓他過來。”
“是。”
皇帝的口諭立刻傳了下去。
很快，凌云就來到了馬車前，他顧不得禮儀，立刻大聲道：“稟陛下，刺客就藏在……”
這時，驚變陡生！
一聲巨響！有如平地炸起的驚雷！
一道光芒忽然在遠處沖天而起，那光芒纏繞著無數(shù)符文上下紛飛，瞬間就刺破了天空，在夜幕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轟……”
肉眼可見的沖擊波挾裹著漫天塵埃從光芒處擴散開來，將眾人吹的站立不穩(wěn)！
“護駕??！”
瞬間，無數(shù)護衛(wèi)朝著永慶帝的馬車涌去。
凌云厲喝道：“小心千牛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