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宰人宰魚
下人們手忙腳亂的將氣暈過去的海氏抬回了內(nèi)室。
沈氏擰眉望著空蕩蕩的院門，眼睛里面帶著淡淡的思量。
將青竹院搞得雞飛狗跳后，顧千兮直接就回了煙雨閣。
就在下人們好奇二小姐竟然沒有去找春意閣麻煩的時(shí)候。
甄氏嚎喪一般的進(jìn)了春意閣。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顧府上下都知道了吳姨娘的哥哥吳長山成了醉歡樓里第一個(gè)太監(jiān)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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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消息趕回來的顧弘文徑自去了青竹院。
早已醒來的海氏臉色蒼白的斜靠在床頭，沈氏、顧澤軒、小沈氏和顧千雅皆站立在一旁。
“父親！”顧澤軒、小沈氏和顧千雅忙行禮道。
顧弘文朝著幾人輕點(diǎn)了一下頭，快步走到床榻前，擰眉看著看上去有些虛弱的海氏。
“母親！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沒被那孽障氣死，已經(jīng)算好的了。”海氏捂著胸口，惱怒的道。
“母親，仔細(xì)你自個(gè)兒的身子，那犟種就是個(gè)混不吝，你同她置什么氣？”顧弘文輕嘆了聲。
今日那混賬東西沒有沖進(jìn)春意閣將吳依依拖出來打一頓，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就她那混賬性子，若是嫁出去，要不了一年就得讓人給休回來。
“是我同她置氣嗎？是她在甩臉子給我這個(gè)老不死的看，青天白日的，當(dāng)著我的面就敢打殺我的人，這要是在無人處，指不定怎么無法無天呢！”海氏扯出袖口里的帕子，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
今日這么一鬧，她的臉?biāo)闶侨珌G光了。
府里的下人們指不定現(xiàn)在怎么笑話她呢！
“她就是孩子脾氣，張嘴就胡說，說了就過了，當(dāng)不得真的。”顧弘文接過婆子手中的藥碗，輕輕吹了吹，才賠著笑臉喂到海氏嘴邊。
“就她那半夜如個(gè)廁都要人陪著的膽子，你莫說讓她殺人，就是讓她宰條魚，她都不敢?！?p> “……”
沈氏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就那位……
敢不敢宰魚，她不敢說。
宰人敢不敢？
還真不好說！
“她不敢？”海氏抹著眼淚一把推開了喂到嘴邊的藥碗，氣急敗壞的道：“你是沒看到，她今天那心狠手辣的樣，眼都不帶眨的就打斷了于婆子的手?！?p> “于婆子打了她姨娘，她沒一刀抹了她脖子，已經(jīng)算是心軟了，若是有人打了你，兒子只怕殺了他的心都有。”顧弘文面色一冷，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一旁的下人。
若煙自從跟了他，福沒享幾日，委屈倒是受了不少。
平日里，站規(guī)矩、言語擠兌……
他不是不知。
一個(gè)是生他養(yǎng)他的親娘，一個(gè)是少年慕艾、此生摯愛。
若煙不說，他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裝作不知。
今日之事，明顯是吳依依挑釁在先，柳若煙即便出手扇了她的耳光，那也是她活該。
試問一下，天底下哪個(gè)母親能忍受別人將她十月懷胎的孩子扔著玩？
從前只是覺得母親的性子直了一些，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專橫、獨(dú)斷，好在兮姐兒回來了，否則若煙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海氏嗚咽聲一滯，滿是褶子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
“母親好生休息，兒子還有事，改日再來看你?！?p> 不等海氏緩過神，顧弘文已經(jīng)走了出去。
顧弘文的態(tài)度在沈氏的意料當(dāng)中。
別說今日兮姐兒還沒有去鬧春意閣，即便去鬧出了什么，顧弘文也不會(huì)為了吳依依肚子里的那塊肉，與煙雨閣那位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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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閣正屋里，安哥兒膩在顧千兮懷里，張著小嘴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陣亂啃。
那亮晶晶牽著絲的口水……
讓正屋里的一干丫鬟婆子都有些不忍直視，就連柳若煙的眼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小東西，你把你姐姐我的臉當(dāng)鹵豬頭了嗎？”毫不在意的顧千兮也狠狠的在小人兒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你姐姐就是個(gè)沒良心的，走了那么久都沒有回來看過你和姨娘，你還同她親！”柳若煙扯著安哥兒的耳朵，拿帕子給顧千兮擦了擦那一臉的亮晶晶，笑罵道。
小人兒以為姨娘和姐姐在同她鬧，咧著小嘴“咯咯”的笑個(gè)不停。
“咱們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顧千兮將小人兒的耳朵捂住，嘴里不停的嘀咕著，逗得安哥兒一個(gè)勁的手舞足蹈，嘴里咿咿呀呀的應(yīng)和著。
“我是王八，那你們就是小王八?！?p> 看著姐弟倆雞同鴨講的對話，柳若煙輕笑著左右開弓，擰起了二人的耳朵。
小人兒頭一扭，小肉手飛快的就上去了，嘴也沒閑著，剛一抱住柳若煙的手小嘴就張開了……
嘴還沒挨著，滴滴答答的口水就先粘上去了。
柳若煙反手就在小人兒的小肉手上輕拍了一下，“小饞貓，什么都想啃一口?！?p> “姨娘……”顧千兮看著雙頰還是略微有些紅腫的柳若煙，在舌尖轉(zhuǎn)了無數(shù)圈的話仍然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不是她……
所以她沒有立場更沒有資格去評論她的人生幸福與否。
見顧千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柳若煙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額頭。
“沒事的！你爹爹不會(huì)怪你的，他若是敢責(zé)怪你，咱們就帶著安哥兒搬到你的莊子上去住，讓你爹爹摟著他的新歡和小兒子過去吧?！?p> 顧千兮輕拍開安哥兒扯著她衣領(lǐng)的手，打趣的看著柳若煙，“姨娘，你真舍得爹?。俊?p> 柳若煙紅著臉避開顧千兮的目光，“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口是心非的模樣引得顧千兮連嘖了好幾聲，不等顧千兮開口起哄，顧弘文已經(jīng)面色不愉的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你們娘倆這是真想要造反了？”他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柳若煙，黑眸里面是突突的火焰。
一個(gè)兩個(gè)沒一個(gè)讓人省心的。
惹下了爛攤子，拍拍屁股就走。
那邊頂個(gè)不孝的名聲，這邊還撈不著好。
敢情，惡人都讓他一個(gè)人做了。
柳若煙心虛的垂下頭，不自覺的扣著手指。
顧千兮的眼睛在兩個(gè)人來回打量了幾圈，抱起和她衣領(lǐng)杠上了的小人兒，朝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使了個(gè)眼色，迅速退出了風(fēng)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