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夢醒成空
蘇老太君看著描金骨瓷盤里的紫薯,神情卻是若有所思。
“母親,你的干孫女不簡單啊!”定國侯吃完了手中的紫薯,接過小丫鬟遞到手邊的帕子擦了擦手。
他那侄子這是打算將全副身家壓到小丫頭身上了嗎?
也不知道他那刁蠻的公主表妹知曉了此事,會不會氣得跳腳。
小丫頭也是一個能耐的,除了他那刁蠻公主表妹的嫁妝,整個將軍府都給她了,她居然……
不要!
“那小子可能是動了娶兮丫頭的心思?!碧K老太君抬眸看向兒子。
“太后和永安能樂意?”定國侯端起小丫鬟剛捧上來的熱茶輕抿了一口。
當(dāng)今太后,他那個大姨,還有他那個打小就刁蠻任性的小表妹,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那小子就是那倆母女的寶貝疙瘩。
讓她們的寶貝疙瘩娶一個大理寺卿家的庶女,她們能樂意才怪呢!
在她們心里,怕是只有天仙才能配得上她們的寶貝疙瘩了。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動過那個心思……
“那小子若是拿定了主意,你覺得我那個做太后的姐姐和當(dāng)公主的侄女能擰過他?”蘇老太君輕哼了聲。
那小子執(zhí)意要上戰(zhàn)場,她們攔住了嗎?
“母親,你身在后院,應(yīng)當(dāng)知曉的?!倍▏罘畔率掷锏牟璞?,望向窗戶外那棵樹葉已經(jīng)落盡,只剩下枝丫的大樹。
高門大戶的后院……
紅粉骷髏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
去許府探望顧千雅回來,顧千兮就安心呆在煙雨閣里縫制許諾給云逸辰的冬衣。
“小姐,堂小姐被撂牌子了?!鼻镌驴觳阶叩筋櫱з馍磉叄瑴惖剿呅÷曕止玖艘痪?。
“意料之中?!鳖櫱з獾皖^穿針引線,頭都懶得抬。
她那便宜二叔就一個從四品的侍讀學(xué)士,還是托關(guān)系上去的,文不成,武不就,最厲害的就是走后門托關(guān)系。
凌戰(zhàn)是什么人?
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豈會被女色迷了心智。
顧千彤是有幾分顏色,可皇宮里缺好顏色的女人嗎?
不缺!
皇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好顏色的女人!
所以……
顧千彤落選也是意料中事!
畢竟凌戰(zhàn)那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會拿銀子養(yǎng)閑人的人。
“聽說二夫人正擱屋里哭呢!哭得可大聲了,屋外的丫鬟婆子都能聽到,老夫人都過去了?!鼻镌乱荒槹素浴?p> “當(dāng)不成皇上的丈母娘,是挺可惜的?!鳖櫱з夂切σ宦暎稚系膭幼鳑]有絲毫的停頓。
趙氏還真是想母憑女貴……
想瘋了!
他們只看到賊吃肉,沒有看到賊挨打。
皇上的女人是那么好當(dāng)?shù)膯幔?p> 最是無情帝王家!
進(jìn)了宮,自個兒落得個尸骨無存都是輕的,稍有不慎便是……
全家覆滅!
“告訴煙雨閣里的下人不許私下里議論,更不許拿到外面去說?!鳖櫱з庀肓讼?。
落選便落選,她那便宜二嬸還真是沉不住氣,也不想想,顧千彤馬上就要及笄了,此時若是傳出什么閑言碎語,與顧千彤名聲有礙不說,還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奴婢,曉得!”秋月連忙點(diǎn)頭。
.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春花急吼吼的沖了進(jìn)來,見到顧千兮那刻,便抹著眼淚哭開了。
“小姐,不好了!有人把姨娘給打了!”
“娘此時在哪里?”顧千兮臉色一變,急忙站起身來,手中正縫制的冬衣也掉在了軟榻上。
“在南大街胡同口的首飾鋪?zhàn)永?,那家的婆子……攔著姨娘不讓走,陳媽媽也被那些婆子扣住了,奴婢趁著她們沒注意才跑回來報信的?!贝夯ㄑ蹨I汪汪的抽噎道。
“秋月,你去叫上煙雨閣里的所有丫鬟婆子?!鳖櫱з獬林槼庾?。
春花抹了把臉上的眼淚,跑到前面帶路。
一行人趕到首飾鋪?zhàn)拥臅r候,陳媽媽正被幾個婆子壓在地上打,柳若煙被兩個婆子反扣著,嘴角破了,頭發(fā)亂了,臉也腫了。
見到顧千兮帶著人來,為首的青衣婦人輕抬下巴,“來得正好!賠……”
沒等她說完,顧千兮抬腿就是一腳,完全沒有防備的青衣婦人瞬間摔得個四仰八叉,顧千兮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青衣婦人的丫鬟反應(yīng)過來想去幫忙的時候被秋月一把抱住,其他的丫鬟婆子見狀,也上前加入了混戰(zhàn)。
一時間,首飾鋪?zhàn)觼y作一團(tuán)。
掌柜看著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鋪?zhàn)樱逕o淚。
悄悄跟上的影四站在街邊聽到二樓的動靜,心下一慌,忙縱身躍上了二樓。
看著頭發(fā)亂七八糟,形同瘋婦的顧千兮,影四的嘴角不由得向下撇了一下。
真想讓他家主子看看這庶女的真面目。
雙眼猩紅的顧千兮死命壓著青衣婦人,兩只手玩命的往青衣婦人臉上、身上招呼。
見顧千兮除了頭發(fā)和衣服被扯亂,也無旁的什么不妥,影四順勢斜靠在了窗邊,靜靜的等著這場混戰(zhàn)結(jié)束。
也不知道是誰去報了官,左右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群挎著大刀的衙差大步?jīng)_了進(jìn)來。
看到顧千兮的那一瞬,為首的兩名衙差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當(dāng)即想起他家大人的一句口頭禪。
有亂子的地方不一定有顧二小姐,有顧二小姐的地方一定有亂子。
“把她們給我捆起來!”青衣婦人怒氣沖沖的指著顧千兮一群人,沖著衙差道。
衙差擰眉看了看顧千兮又瞧了瞧青衣婦人,并未言語。
“你們聾了嗎?我讓你們將這些賤人給我捆起來,我要讓她們把牢底坐穿!”青衣婦人捂著紅腫的臉,怒道。
“衙門是你家開的嗎?想讓他們綁誰就綁誰?!鳖櫱з夂咝α寺?。
“牙尖嘴利,有你哭的時候。”青衣婦人咬牙。
“我牙尖嘴利也比你尖嘴猴腮強(qiáng),你落地到現(xiàn)在是沒有照過鏡子嗎?怎么好意思出門的,也不怕把人嚇著。”顧千兮撇了撇嘴。
“賤人你敢……罵我?”
顧千兮翻了個白眼,“罵你怎么了?罵你難道還得挑個黃道吉日怎么著?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了,還不做人事?就你這樣的,白日出來像妖怪,晚上出來如惡鬼,再精貴的首飾上了你的身,也同垃圾沒有什么區(qū)別?!?p> “好口才!”
樓梯口響起一陣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