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五年,云枝終于再次體驗到了疲憊的感覺。
她將整個人放空,腦袋埋進軟軟的枕頭里,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很久,他是被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吵起來的。
是的,陌生。
她剛來到這個身體,還沒來得及換鈴聲。
原主性格內(nèi)向自卑,鈴聲都帶了點陰郁的感覺。
她揉了揉因為睡眠過度泛疼的太陽穴,看了看備注為王先生的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彼端青年的聲音透著股沮喪:“對不起,枝枝,我這次可能幫不到你了……”
云枝摩挲了一下手指,語氣似乎有些失落卻依舊溫柔:“不用道歉的?!?p> 她頓了頓,又道:“你已經(jīng)幫了我很多了,若是沒有你的鼓勵,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不……你不懂!”青年眼珠通紅,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我明明可以堅持的,可是我放棄了!我放棄了這個幫助你的機會,我就是個懦夫!”
這些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怕他現(xiàn)在不說就沒有勇氣說出來了,他抹了一把眼淚,繼續(xù)道:“可是我沒有辦法,陸總已經(jīng)放話了,誰再管這件事就是跟陸氏過不去,醫(yī)院那邊已經(jīng)讓我過去接人了,我怎么都沒關(guān)系,可是我媽都病等不起,對不起,辜負了你的信任……”
聽到陸總兩個字時,云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她是真的沒想到陸景年能為這個贗品做到這份上。
不過,這樣一來,也絕了她對陸景年心軟的念頭。
既然這么喜歡贗品,就抱著他的贗品好好過日子吧。
云枝沒有在這方面浪費太多心思,只膈應(yīng)一會,便恢復(fù)了正常。
她不知道的是剛才還在她耳邊哭的聲嘶力竭的青年在放下電話的那一瞬哭的更厲害了。
傅斯年自認為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僅有的一點耐心也全數(shù)給了云枝,身邊這人這么一哭更是一點沒剩了。
他冷下臉,唇邊的笑容似譏似諷:“收起你那些鱷魚的眼淚?!?p> 久居上位,傅斯年的氣勢本就嚇人,此刻冷著臉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從心尖涼到了腳尖。
哪怕是氣頭上的青年也被嚇到不輕,牙齒和牙齒發(fā)出碰撞的聲音:“她知道你背著她做到事嗎?”
“她不需要知道?!闭f著,他頓了頓,從頭到腳的看了眼雙眸通紅的青年,“王先生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p> 那風輕云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青年只覺得胸口有萬萬斤重,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腦袋里有什么東西爆裂了,理智的那一根弦徹底斷了。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想說些什么,肩膀傳來的劇痛卻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劇烈的疼痛給了他當頭一棒,他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升斗小民,居然妄想同傅家叫板……
真真是昏了頭了,他咬牙忍著痛意開口道:“傅總,我知道錯了……”
對于青年的識趣,傅斯年顯然十分滿意,他只輕輕挑了挑眉,身后的人立馬松了手。
青年只覺得骨頭都開始發(fā)冷,他第一次意識到什么叫地位懸殊。
比如眼前這人,只要他愿意,有千萬種方法叫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