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勝似外人

　　許嘉霖發(fā)了很多新年快樂的表情包，以諾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剛回完手機就響了，以諾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雜亂：“以諾，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許嘉霖?！币灾Z似乎聽到了那頭的煙花炸開的聲音，問道，“你們在放煙花嗎？”

　　“對，回爺爺這里過年了，我爺爺住在鄉(xiāng)下，這里可以放煙花，你要看嗎？”

　　“好！”以諾是很想看煙花的。

　　許嘉霖激動地掛掉電話，打開微信視頻聊天，將攝像頭對準(zhǔn)天上的煙花，以諾只注意看煙花了，她這邊的攝像頭也是開著的，而且是前置攝像頭，許嘉霖看著半躺在床上的人，頭發(fā)有點凌亂美，溫和的光打在她臉上，整個人漂亮得不像話。

　　一輪煙花放完，以諾聽到那頭的聲音：“諾諾，你真好看！”

　　以諾一怔，看著屏幕里的自己，一下子沒拿好手機差點砸到自己的臉，慌忙的搶救之中不小心按到了掛斷，以諾摸著心跳，似乎有些快，以諾迅速回了剩下的幾條新年祝福后，把手機插上充電器，躺下，睡覺。

　　另一邊的許嘉霖看著被掛斷的視頻通話，有點懵，以諾是不是被嚇到了？他就知道只要以諾給他點刺激，他就會失控，說出平時不敢說的話。

　　后來補課視頻聊天的時候，兩人都很默契的不提這件事，以諾在初五時回了一趟南城，這也是這么多年保持下來的習(xí)慣了，坐兩個小時動車就能到的距離，每年初五早上回南城跟爸爸和爺爺奶奶吃頓午飯，當(dāng)天下午就回，以諾不想住在那里。

　　今年去的時候，爺爺奶奶對自己依然很好，早早地張羅著一桌好菜，開開心心地給了壓歲錢，爸爸依然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開一些話題，后媽方惠依然帶著方皓宇回娘家探親，就是這樣，陌生又疏遠地在招待著勝似外人的以諾。

　　在父親再娶后，以諾是怪他的，她不懂父母關(guān)系明明那么好，那么恩愛，父親卻在媽媽去世三個月后就娶了方惠，她的幼兒園老師方惠，那個在幼兒園很關(guān)心自己的方惠，方惠還帶著和前夫的兒子方皓宇嫁進了宋家，她不懂為什么爺爺奶奶不阻止，她記得爺爺奶奶對媽媽是很喜歡的。

　　以諾從來到江城舅舅家后整個小學(xué)時代，六年都沒有見他們一家人，不論誰來找她，她都避而不見，后來她長大了一些，上了初中，六年后第一次回南城，南城的一切都變了，變得和記憶里的不一樣，再后來，她每年過年都會自己回去一次，只是陪老人家吃一頓飯就走了。

　　以諾知道爺爺奶奶對她是好的，不止一次地提起她是他們唯一的孫女，父親對她也是好的，知道娶了方惠自己理虧所以對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方惠對她也挺好，她的房間一直在，小時候的芭比娃娃和公主裙都沒動過，還會定期打掃，不過她從不回去住罷了。

　　說起來方皓宇對她也不錯，會跟她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姐姐打電話，告訴她自己留了多少好吃的等著和她分享，告訴她自己收到了多少壓歲錢等過年她回去了就拿給她當(dāng)生活費，只不過每年回去方皓宇都被方惠帶回娘家了，回來時以諾常常已經(jīng)走了，他們互相之間的印象只存在于照片。

　　每年回一次南城再回江城的時候以諾心情總是很低沉，當(dāng)天晚上補課的時候根本提不起精神來，她只好跟許嘉霖說晚上取消補課，許嘉霖多問了幾句，以諾只道沒事。

　　新年過后，高一下學(xué)期開學(xué)了，學(xué)校提前在官網(wǎng)公示了此次的文理科的分班情況，很湊巧的是以諾和葉森還有許嘉霖和江唯一都在9班，周昊然和陳臻彬以及徐若雪在8班，也就只是隔壁班的距離。

　　葉森開學(xué)后就會住到交換的家庭去，離學(xué)校也不遠，因為他對中文還一知半解的，聽老師中文上課還是有很大的難度，需要一個人幫助他，考慮到以諾和他熟悉所以就把他們安排在一個班級了。

　　許嘉霖知道自己跟以諾一個班后就激動了，這點興奮在看到葉森的名字后很快消失不見，轉(zhuǎn)而為自己的未來擔(dān)憂，那個外國人又要跟自己搶以諾了！

　　新的班主任是剛畢業(yè)的研究生，很年輕很漂亮，也姓沈，教英語。班主任第一天安排座位是就有意識的把葉森和以諾排成同桌，其他人按上學(xué)期的成績排名進行選擇，以諾選擇哪里那她的同桌就固定是葉森，許嘉霖提出的意見被班主任駁回，想起之前又答應(yīng)了以諾不隨便發(fā)脾氣，許嘉霖只能跟著大伙去教室外排隊。

　　排隊時順帶威脅了一下同班同學(xué)不許選擇以諾后面的那個位置，自從元旦晚會許嘉霖對以諾的那一抱之后，簡直是一抱成名，大家會自動的把兩人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現(xiàn)在聽許嘉霖這么威脅也都是帶著揶揄和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按上學(xué)期期末成績排以諾是全班第一，她沒有選擇前面中間這種專屬學(xué)霸的位置，而是選了第四排靠墻的位置，葉森隨之坐在以諾旁邊過道的位置，很快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選擇了座位，以諾的后面很早就被許嘉霖預(yù)定了，也沒人去選，葉森后面的位置被江唯一選了，沒有其他原因，她就是想跟以諾他們坐一起，肯定也沒人敢選許嘉霖旁邊的位置，自己當(dāng)個好人算了。

　　以諾依然和以睿住到了學(xué)校旁邊的公寓，每周除了周日晚上其他都會去給許嘉霖補課，周末回了日月鑫兩個人也會視頻聊天補課。

　　白天在學(xué)校又會幫葉森解釋他不懂的詞，葉森對中文是能聽明白看不懂會說一點點但是寫不出來，到目前為止也只會筆劃簡單點的和自己的名字了。加上自己的碼字勞動，要完成的事情多了，以諾可以說是日漸疲憊。

　　許嘉霖雖然晚上可以擁有和以諾的獨處時間，但大部分時間都要寫卷子做題或者背誦，真正的休息時間都不能跟以諾說幾句話，白天在學(xué)校卻要看以諾和葉森一直講話討論問題，他還常常聽不懂，想跟以諾抱怨幾句又在看到她疲憊的臉色后不舍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