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總部,門口總臺的八號大聲道:“行動組,馬上去會議室集合,就等你們了。”
劉坤和老頭走進會議室,整個特勤局的人都在了,行動組的人坐在最前面幾排,整整齊齊地。
好幾個人向老頭點頭致意。
在劉坤的印象中,特勤局很少有這樣的場面——全部到場,一個不差,上一次還是在孫院士的報告上呢!
可是,他注意到第六組的何東朔卻不見,和他同一組的曲辰澤坐在靠過道的椅子上哭得象個淚人一樣,文秘室的花瓶正從用紙巾擦著他的眼。
劉坤實在是不太看得慣他這樣有龍陽之好的人,就坐在了另一邊。
他總感覺有這樣特殊癖好的人總是從前受到過什么特殊的刺激。
“老王,咋滴了?”
劉坤坐下后,悄聲問坐在前面的第四組的王明誠,并且一臉好奇的看著王明誠,王明誠回過頭,小聲說:“你不知道么?何東朔被寄生了?!?p> 盡管劉坤一向不喜歡何東朔,(當然,他也不喜歡劉坤。)但不能否認,他確實是個很盡忠職守的人,這十三個特別行動組二十六個人里,他是出類拔萃的人,比劉坤的能力強多了,劉坤也不得不承認。
像何東朔這樣的人,反而沒有一般人那么過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一發(fā)了薪水就去酒吧鬼混。他和曲辰澤兩人總是安安靜靜地攜手走在大樓里,讓劉坤見了也心里直發(fā)毛。
劉坤永遠都理解不了這樣的行為,不過大多數時候他只是介意,還沒有到不可忍受的時候。
可是,昨天還在讓他發(fā)毛的人,今天就不見了,實在讓他感到空落落的,也有點嘆息,這種感覺就像失去女朋友一樣,這樣比喻可能有點不太好……
女朋友……
當那天他被調到特勤局是,徹徹底底沒了醫(yī)院的鐵飯碗之后,那天晚上,他不光拖著疲憊的肉體回到了那小小的公寓,劉坤還帶著他那悲哀的靈魂回到了那小小的但又很溫馨的家。
他喊到:“冰,我失業(yè)了,還記得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嗎?”
在劉坤看來,那樣的調動就等于失業(yè)
不過沒人回應。
劉坤又喊了一聲:“冰?。俊?p> “冰???”
劉坤:???我直接懵逼……
當劉坤找了一圈之后,仍然沒有看到冰,連冰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沒找到,他覺得,冰又在和他開玩笑了,喊道:“冰,別鬧了,快出來!”
直到他發(fā)現了這個:
“坤,你是個好人,我們分手吧。我想了很久卻仍無法給你一個分手的理由。你還是你,或許未曾改變。變了的,只是我的心境。
你會問“為什么”嗎??赡芪椅ㄒ荒芙o你的理由就是我對你的感覺變質了,我是真的無法再與你繼續(xù)下去。并不是誰不夠好,變的是我,是我心中的感受。
對不起,是我讓這段感情開始的,卻又在彼此感情成熟后選擇放棄這份愛。我明白這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讓你原諒的。我選擇這樣的方式告訴你,本就是因為我沒有勇氣在你面前說出這些話。
不管你會恨我,或是寬容。我都希望我們可以平靜的分開。畢竟我們曾在一起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
愛和戀愛是兩件事。感覺變了,我無法再與你戀愛。這份愛呢,或許會在時間的沖刷下化成一份誠心,一份希望你一生幸福誠心的祝愿。不論我們今后是朋友或是陌生人,你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
一直以來,你都聽著我。在聽我一次好嗎,別問理由,別問原因,陪我一起給這份愛畫上一個句話?!?p> 劉坤心里想:某人已經到了肆無忌憚膽大妄為的地步,玩大了奧!
就拿出手機,給冰發(fā)了條短信,結果沒有回應,直到第二天,他才接受了這個悲催的現實。
因為人家父母找上門了。
……
以至于在后續(xù)一大段的工作中都沒有一個良好的狀態(tài),可好不容易從一個又一個的打擊的陰影中走出來,可又要進入人生的低潮。
……
“不是有治療的辦法么?行動組成員身上都帶著老鐘研制的疫苗,在感染剛開始的十分鐘內,趁蟲卵尚未進入循環(huán)系統(tǒng),可以殺死它。
王明誠的臉上滿是無奈:“在何東朔身上失效了。”
“哎,世事無常啊,且活且珍惜吧!”
這時,局長和老鐘走了進來。
老鐘手里抓著一卷錄像帶,他走上臺,打開錄像機,燈滅了,墻上,露出一塊亮塊。
老鐘站在陰影里:“大家也知道了,六組的何東朔在今天執(zhí)行任務中,遭受到一個感染者的襲擊,盡管他及時使用了疫苗,但是發(fā)現疫苗已經失效。我們已經采取了全身換血,可是,在他血液里,還是發(fā)現了庚蟲的幼蟲。你們看,這是他的血液樣本放大圖?!?p> 在那塊亮塊中,是一種淡紅色,當中有一些褐色的小長條在不停地蠕動。
這些小長條看上去毫不起眼,可是,有誰知道,這種幼蟲不過零點零三毫米的幼蟲子,竟然會在人身體里長成有近一厘米長的成蟲。并如魔鬼般汲取著宿主的營養(yǎng),最后殺死那大它千倍的宿主,這個過程要比某些慢性疾病還要漫長,還要痛苦。
這時,黑暗中王明誠道:“不能再次全身換血么?”
老鐘道:“不可能了。這些幼蟲在人體內已經開始繁衍,我約略計算了一下,每條幼蟲兩小時就對分裂繁殖一次。這種以級數增長的方式,我想大家也應該當知道,一條幼蟲在八小時后,就成為十六條,二十小時后,成為四千零九十六條。比以前三小時自我復制的時間快了許多。”
劉坤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驚慌地說:“那,也就是說,一旦被庚蟲咬過后,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老鐘站在屏幕的邊上,只看得到他的身影。他慢慢地說:“理論上,的確如此?!?p> 在剩下的二十幾個行動組成員中,發(fā)出了驚呼。以前,疫苗都發(fā)了下去,人們盡管對庚蟲一樣害怕,卻并不太擔心。因為畢竟有疫苗這么一層保障,盡管不知道有沒有用。
老鐘的話,等于是把最后一線希望也打破了,將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拔了。
局長在黑暗中站起身,剛想說什么,忽然有人站起來,搶過話頭,道:“局長,我要辭職。”
像有連鎖反應,一下子又站起了好幾個,這種情緒甚至比庚蟲蔓延的還要快,這種局面局長也許也沒料到。
他只覺得:年輕人,不講武德!
燈亮了。
劉坤看見他的臉上,憔悴而不安,這一點都不像他剛來時那樣:
那是的局長,就像是曾經領導一樣,和藹可親,極具感染力,鎮(zhèn)靜自若,有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特點——那是一個目光矍鑠的中年人。
而現在呢,那個原來的局長呢,劉坤心里想著。
“大家靜一靜,”局長晃著手,可是他的威嚴早已經蕩然無存。
“請聽我說一句。”人們靜了下來,他畢竟還留有以前的威信。
在燈下,劉坤看見他的頭發(fā)已白了許多。
“剛按到通知,本市已列入極度危險名單,特勤局已受令取消,所以大家不必辭職,過一會兒去財務室領補償金,聽候遣散。”
眾人大驚,比剛才的反應還要激烈,就好像是一滴水進了油鍋中。
劉坤大叫了起來:“這怎么行?火災大了,怎么把救火的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