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改變這一切
見兩人親熱地走過來,一路還有說有笑,正準備拍畢業(yè)照的同學們愣了下,一大串問號從大家頭頂升起。
才半個多小時,斗雞怎么變基友了。
何況,兩人中一個囂張跋扈,一個倔橫臭硬。像這種和樂融融的情景,也太過離奇了。
“誒,這倆仇家怎么親熱上了?”
“班長的臉怎么了?左邊的明顯比右邊的大了一圈?!?p> “看這情況,我們的班費安全了吧?”
白國興喝道:“別胡說!羅逸雖然邪愣點,但做不出那樣的事?!?p> 見兩人干戈成了玉帛,龐曉霞雖說松了口氣,但知道另一個麻煩就要來了,心里生出一陣緊張和煩燥。
劉正東把校服的領子豎得高高的,以遮住腫脹的臉。當有同學關心地問起時,他以“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搪塞過去。
而羅逸卻并沒有進入人群中,隔著幾米遠站住,笑瞇瞇著打量著每個人。
同學們也望著背著手叉著腰的羅逸,大家心里直犯嘀咕……
雖然他身上還帶著被劉正東踹的腳印,但他卻沒有一點狼狽相,反而有種氣宇軒昂的氣勢,仿佛來學校視察的大領導。
莫非他精神上受了刺激,過來打腫臉充胖子了?
在同學們迷惑不解、悄悄議論時,羅逸則在心里默默地念叼同學們的名字,一一對號入座。
92屆高三美術班一共12名學生,其中五人金榜題名,分別考入安德市的安德大學、安德藝術學院及工藝美院。
安德市是一個地級市,羅逸所在的河東縣,便在它的管轄之下。
龐曉霞是河東縣一位副縣長的千金,更是羅逸前世的白月光,他自然是瞬間認出了她。
還有五朵金花中的第二朵——馬愛華,發(fā)覺羅逸直直地望向自己時,臉上浮了一片紅云,羞赧地躲入人群中。
但她175的身材,怎么藏也藏不住,就像她一年前和羅逸私下約會的八卦誹聞一樣。
而當時,正值羅逸對龐曉霞的情書表白石沉大海,馬愛華的微笑給傷心男孩莫大的撫慰。
接著是綽號長得要死的李延水,因為有小兒麻痹后遺癥,走起路來有些高低起伏,所以被戲稱為“一米六一米七”(后來簡稱為一米七)。
同學們并無惡意,他也渾不在意,頂多在被叫到時沖對方喊一聲“滾”而已。
再就是整天把“大學就是媳婦”這句糗話掛在嘴邊的王漢臣。雖說男子漢何患無妻,但窮人除外。
還有挺會來事但廋得發(fā)飄的趙梅梅,這和她20年后豐滿的體型反差極大。
死黨白國興,臉上永遠充滿著陽光,但是,根據(jù)羅逸前世的記憶,再過幾天就是他的劫日——因家里沒有學費給他,絕望中他割腕自殺……
還有……
白國興覷見劉正東臉上的指印后,猜到自己的死黨這次報了一箭之仇,這也給了他和劉正東叫板的信心。
他歡快迎了過去:“羅逸,幸虧你小子來得及時,否則,師傅的相機就被我給砸了!”
羅逸罵著“凈他媽吹牛逼!”,把白國興一把拉過來就抱住了,久久沒有松開。
之所以如此動情,是因為羅逸和死黨不只是舊友重逢,還有陰陽重聚的意味。
此時此刻,羅逸暗暗發(fā)誓:“兄弟,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你的學費不用愁了!”
白國興則心里一沉:完了,羅逸終于真相畢露了!就不能私下嗎?這會兒人也太多了……
畢竟是92年,除非在電影中生離死別的鏡頭,或相撲、摔跤節(jié)目中,大家還從沒看到男人和男人抱這么緊過。
所以,同學們愣住了,震驚、肉麻、羞慚等復雜的情緒一下彌漫開來。
對兩人之間平時的死膩勁兒,大家本來就有非議,這次更甚了:
看了吧,這回倒好,遮羞布都給扔了……
李延水起起伏伏地走了過去,把兩人拉開:“你倆沒事吧?注意影響!”
羅逸松開白國興,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李延水的肩:“你這家伙啊,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和國興倆爺們兒能有啥事!”
李延水這才釋然,嗬嗬笑著折返回去。
剛一歸隊,王漢臣就悄聲問他:“一米七,羅逸他真沒事兒吧?”
因為被叫綽號,李延水先斜眼瞪了王漢臣一眼,才說“沒那么簡單……都是讓螃蟹給逼的,取向都亂了?!?p> 螃蟹!多難聽的綽號啊,李延水這個混蛋,不光叫著自己的綽號,還恣意污蔑我逼羅逸!
龐曉霞在旁邊聽得真真的,忍了幾忍才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衫钛铀f完,還挑了個大拇指向著她,并且投來戲笑的目光。
正好和龐曉霞美眸中一絲嗔怒撞上了。
“一米七!”龐曉霞伸長著手臂,一把揪住了李延水的耳朵,“你瞅我干嘛?”
李延水縮了下脖子掙脫后,呲牙笑對龐曉霞說“你不瞅我怎么知道我瞅你?。俊?p> “滾!”
……
“排隊啦、排隊啦——”
隨著攝像師的呼喝,十多名同學以文藝委員龐曉霞為中心,快速聚攏過來,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
攝像師又不耐煩地向羅逸招手催促:“小伙子,杵那兒干嘛,快歸隊拍照!”
羅逸大聲地“有!”,一個箭步搶到了龐曉霞的右手位。而李正東則晚了一步,被羅逸撞開后,只好委屈地站到女神左手。
而此時的龐曉霞,則能感受到來自羅逸身體的輕顫,這……也在情理之中。
但覷到羅逸的眼神時,那里面透出的熱辣和興奮讓她心頭直跳。
那個見了自己羞赧又有怨氣的羅逸去哪了,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像是換了一張完全不同的臉!
這是吃藥了,還是哪根神經(jīng)短路了?
而此時的羅逸,就像久旱逢甘霖的沙漠一樣,身體上所有的細胞都張大了口,吮吸著從龐曉霞身上散發(fā)的柔軟、溫潤的觸感。
重生真好啊……
而在前世,拜劉正東所賜,集體合影上少了羅逸的面孔。對他而言,就像一段人生被生生地撕了下去,傷口上流下的血在心底淌了20年。
也使得羅逸這些年來,每每看到這張自己缺席的集體照,都會在心底泛起一絲苦笑。久而久之,竟成了一個心結。
既然溯流而來,這新版的畢業(yè)照,就要有新的氣象。至于怎么個拍法,這一次不是劉正東,而是羅逸說了算!
要想在攝影師按動快門前,把劉正東從龐曉霞身側趕走,就像趕走一只嗡嗡亂叫的蒼蠅,似乎有那么一點難度。
但羅逸想要試上一試。
在周圍勘查了下,他計上心頭,臉上掠過一絲壞笑……
囗十力人
不只為啥,聊天群里對基友開的玩笑那么多,花圃中的百合卻被冷落。 是花不香,還是花太假?還是花太貴太綠又太茶?讓人談花色揚又談花色變